赵义卓把队伍留在村外,让二瓢把子郭守义压阵,只带了陈二斤半一个,跟随挎着洋刀的范沉香,直奔川岛所驻的大院而来。

门前的岗哨拦住了他们,嘴里哇啦哇啦地说着什么,范沉香拔出腰里的洋刀,指着刀把上的日文说:“川岛小日本儿朋友的干活!”说完,把刀往鞘里一插,朝赵义卓和陈二斤半挥挥手,拔腿就往里进。

那岗哨只听清“川岛”两个字,别的都没明白什么意思,要拦,怕遭受川岛责怪,不拦又怕失职挨批评,犹豫不定间,范沉香一行早已进了川岛的屋子。

此时川岛正给上司写报告,汇报霍乱患者用药后效果大好,以便给自己邀功请赏,忽见范沉香领着两个彪形大汉闯进来,不禁吓了一跳。

“川岛中队长好!”范沉香大声招呼道,“我给你带两位朋友来。这是我们闾阳山的大瓢把子赵义卓先生和陈二斤……先生。”他把陈二斤半的“半”字省略了,在日本人面前,还是少出洋相为好。

“幸会,幸会!”川岛太郎一听“赵义卓”三个字便意识到事情不妙,连忙强颜作笑,“请坐,请坐。”

三人就捡方便坐了。

“川岛先生,”赵义卓开门见山,“听国燕雄说,你要在二十五晚上袭击我们?我怎么惹着你了?”

“没……没有!”川岛顿时张口结舌。

“川岛!”赵义卓倏地站起身,指着川岛的鼻子说,“你们日本人到中国来办铁路可以,胡作非为却不可以!你们得了霍乱,我们帮你诊治,你却挟私扣留我们的医生,你们真他妈的没有人性!范先生本来可以给你们点厉害尝尝,可想到不能把事做绝,又给你们提供了解药。这件事我们有理有节,你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事情是你们挑起的!可为了智远长老从你手中要回人质这件事,你竟要血洗我们闾阳山!我看你是把中国人都看成是国燕雄了吧?告诉你,姓国的身为地方官,却暗中里通外国,出卖民族利益,我们已经把他处决了!现在,我们特来警告你——想骑在中国人脖颈上拉屎是不行的!你要来血洗闾阳山,尽管来好了!别以为我们给了你解药就怕你了,笑话,在我们中国领土上,我们怕你何来?你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们也决不手软,用药把你们救活,有救活的道理,再用火把你们埋葬,也有埋葬的道理!你若不服,就来试试!”说着,把手叭地往川岛面前的桌子上一拍。

“巴嘎!”川岛早被赵义卓的训斥激怒,在自己驻地,他有恃无恐,岂能受此窝囊气,便抡起巴掌朝赵义卓就打。

赵义卓迎着川岛,轻轻一扬手,握住了川岛的手,冷笑说:“川岛中队长想掰腕子?好,我倒想试试你的臂力!”说着,便较上了劲儿。

川岛嘴里嚷了句日本话,也咬牙切齿和赵义卓掰起腕子。

经过几个回合较量,川岛终于被赵义卓把手腕反扣在桌子上。

川岛有些垂头丧气,却依然咬牙切齿,在桌子后面气得团团转,哇哇叫。

这时,陈二斤半从裤裆里掏出他那“骄傲的资本”,对着川岛的办公桌就尿。

范沉香立即鼓起掌来,大叫:“好!乾隆御酒,川岛中队长最爱喝这一口儿!”

川岛气得去腰间拔枪,陈二斤半向他扬了扬手,示意他的枪早在他手里了。

这时,听到川岛吼叫的几个日本军曹急匆匆跑进来,对着川岛哇啦哇啦叫着。

川岛有了上次被智远长老捉弄的经验,这次不再讲华语,而是用日语叽里呱啦向那几个军曹嚷了一阵。

军曹们没有后退,却反倒向前逼过来。

已经撒完尿的陈二斤半反应很快,双手齐按扳机,立即把那几个军曹撂倒在地。

谁知,门外立即又冲上来几个军曹,端起枪就要往屋里闯,陈二斤半见状不敢怠慢,招呼一声:“快冲!”便纵身顶上前去,举枪就射。军曹们立即又应声倒地。赵义卓见川岛凶相毕露,知道他这次不会老老实实听从摆布,便果断对他开了两枪,将他一甩,拉起范沉香,踹开窗户,便冲出屋来。

此时,院中又有几个日本军曹端枪聚拢过来,陈二斤半与赵义卓在前射击,范沉香在后面挥刀乱砍,很快全部撂倒。

“快跑,今天冒失了!”赵义卓说着,拉了范沉香就跑。

陈二斤半跑到门前,一枪撂倒岗哨,捡起他的枪挎上才跑。三个人刚刚跑出大院不远,后面的追兵就冲上来了,枪声十分密集。

这时,埋伏在村外的郭守义等人,听见动静也骑着马冲了过来,边冲边喊,声如潮水。

忽然,范沉香背上中了流弹,一个跟头扑倒在地。

跑在前面的赵义卓见状,急回来把他背起又跑。谁知,一颗流弹又击中赵义卓小腿,两个人同时跌倒在地。

陈二斤半为了保护他们,反身端着夺来的枪,迎着追兵冲了上去,边冲边扫射,又把追兵撂倒一片。

范沉香胸膛被子弹穿透,鲜血如注,大口喘着粗气。

赵义卓大声地问:“沉香大哥,怎么样?”

“没问题……我……命……大!”话没说完就昏过去了。

这时,援兵已经赶到,帮赵义卓和范沉香包扎了伤口。

“杀!一个不留!把小日本的营房统统烧掉!”赵义卓发疯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