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青石路蜿蜒着伸向星月谷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宏大的宫殿矗立在道路的尽头,追随着几名星月教祭司来到这里时,步天歌实在不敢相信这昆仑深山中竟然还有如此雄伟的一座石木建筑,从祭司们的口中他已知道,这就是月神殿,专门敬奉星月教至高无上的神灵――月神的神殿。

沿着石阶一步步登上月神殿,步天歌心中感到有些怪异,珠儿在他心目中就如同自己的女儿,如今要见她居然要沐浴更衣,斋戒三日,真不知星月教把珠儿当成神灵,是孩子的不幸还是自己的不幸,或者两者都是。

从正门进入大殿,过二门,抬头便见高高的神殿上,一个浑身白衣的孩子端坐在白玉雕成的云椅中,孩子只有三岁模样,坐在宽大的云椅中显得更为瘦小。陡然见到步天歌进来,孩子一愣,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提着裙摆便向他跑来,她身旁两个侍女竟然没有拦住。

“珠儿!”步天歌一声颤呼,冲上几步把孩子搂在怀中,他心痛地发觉,孩子瘦弱了不少,小脸也少了往日的红润。只见孩子扑到步天歌怀中,小嘴一撇便委屈地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拉起步天歌就走:“爹爹,我要回家,我们回家。”

步天歌忍住泪水,把孩子抱起来,对她低声道:“好!我们回家,我们这就回家。”

步天歌原本打算见到孩子后再随机应变,他知道要想从星月教手中明目张胆地把孩子带走肯定难如登天,再说瑶光长老既然敢让他见孩子,肯定有充分的准备,所以步天歌开始并没有打算用强。但在见到孩子那一瞬,步天歌皁忘了最初的打算,看到孩子脸上委屈的泪水,只觉得自己该立刻满足她一切愿望,哪怕这愿望实现起来是多么的困难。

“步杀神别来无恙啊!”有人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招呼道,“一直以为步杀神杀人不眨眼,谁知竟会为一个不相干的孩子落泪,这样传了出去,一定没人相信。”

从进入这月神殿那一刻起,步天歌的全部注意力就只在珠儿身上,完全没有留意到殿中的情形。突然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他这才转头望去,只见一旁有两个汉子垂手而立,其中一个那幽蓝的眼眸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另一个手执碧玉萧,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假笑。

“狼王路天豪!箫音化剑龙伏海!”步天歌心神一震,“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路天豪“嘿嘿”一笑:“蒙天玑长老推荐,瑶光长老恩准,咱们得以进入琅琊阁修习上乘武功。感念圣教的恩典,我二人现已入了圣教,成为教中护法,法名天狼、天龙,什么‘狼王路天豪、箫音化剑龙伏海’俱已是隔世人物,与我们再无关系。”

步天歌实在没想到这两个独霸一方的黑道枭雄,居然甘于人下做了星月教的护法,甚至连威风多年的名号都抛弃了,难道这星月教真有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想到这步天歌隐隐猜到一点原因,不过却不敢肯定,便问道:“你们想怎样?”

龙伏海嘿嘿笑道:“步先生是本教贵客,咱们岂敢把你怎样。不过这孩子是本教转世月神,谁若存了把她带走的心思,就是本教大敌,本教上下定会竭尽所能将之铲除。”

步天歌冷哼一声,用左手把孩子紧紧搂在胸前,对二人淡淡道:“我倒想看看你们新近从琅琊阁中习得的上乘武功,是不是如传说中那般神奇。”

“你真以为自己是神?”龙伏海有些惊讶,“别怪我没提醒你,这月神殿乃是按天罡北斗阵所建,其中机关消息无数,你就算能击败我们又如何?还是出不了这月神殿。”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着步天歌已拔剑而出。虽然知道自己的举动实在莽撞,但因心痛珠儿的缘故,步天歌竟失去了惯常的冷静,只想着尽快把孩子带离这邪教,为此不惜硬拼。

“珠儿乖,闭上眼别看。”步天歌柔声对孩子道。孩子听话地闭上眼搂紧步天歌,满是信任的大声说:“珠儿不看,爹爹一定能打败所有坏人!”

“挡我者死!”步天歌一声厉喝,蝉翼剑化作点点红光向拦路的路天豪点去,却见路天豪身形如鬼魅般迎将上来,狼牙刀幻起万千锋刃,生生挡住了步天歌的“软红信”。甫一交手,步天歌既感到路天豪的武功果然比一年多前精进了不少,狼牙刀越发阴狠诡异,奇招妙式层出不穷,隐然可以与自己战个旗鼓相当。

呜――

龙伏海的箫音剑也跟着发动了,音波比之原来更为低沉阴郁,颤动的箫音直透人心,引得步天歌的心跳也随之震颤不已。不过步天歌却有些意外地发现,龙伏海的箫音虽然比一年多前更为凝练阴毒,但内力却似乎反而不如原来精纯,不仅如此,路天豪在刀法精进的同时,长力似乎也有所退步,只数十招就有点气喘吁吁的迹象,完全不像当年那般彪悍生猛。

“呔!”步天歌以丹田之力迸出一声大吼,震乱了龙伏海的箫音剑,跟着“软红信”陡然绷得笔直,闪电般刺向路天豪咽喉。路天豪忙以狼牙刀格挡,刀剑相击,顿时溅起万点火星,路天豪被震得连退数步,手抚胸口喘息不已。

步天歌以内力贯注软剑做这全力一击,原本也没想到会击退路天豪,对方的耐力似乎已大不如前,前二十招还能与自己斗个旗鼓相当,一百招后就完全不是自己对手,枉有精妙至极的刀法也无法抵挡自己以力胜巧的一剑。这多少证实了步天歌心中的揣测,不由信心大盛,“软红信”以前所未有的强势出击,全然不给对方以喘息之机。

在“软红信”怒涛般的攻势面前,路天豪与龙伏海狼狈不堪,这在一年多前根本不可想象。那时二人联手,步天歌根本占不到半点上风,但现在,二人竟只有招架之功,几无还手之力。

“退!”殿外有人一声低喝,路天豪二人忙往后退开。步天歌与二人并无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见二人不再阻拦自己,也就没有乘胜追击,只大步往门外而去。一脚踹开殿门,步天歌惊讶地发现,门外是一堵石墙,方才来时的道路已经不知去向。

一掌拍在石墙上,石墙纹丝不动,听这沉闷的声音,石墙真不知厚有几许。步天歌连击数掌,只把自己胸腹震得隐隐生痛,那石墙却依然如旧。

珠儿一看出去的门被完全堵死,顿时“哇”一声大哭起来,步天歌忙拍着她的后心安慰着:“珠儿别着急,爹爹一定能带你出去。”

“步先生别白费力气了,这月神殿乃昔年巧手王按天罡北斗阵所建,没有我的指点,任何人进来后就别想再出去。”身后传来一声柔柔的叹息。步天歌回头望去,只见偌大的月神殿中空空荡荡,龙伏海和路天豪已不知去向,只有一个宫妆女子孤身立在高台上那月神的云椅旁,在阴郁的月神殿中,依旧显得光彩照人。

“瑶光,你把我困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步天歌怒视着宛若画中仙人般的瑶光长老,厉声喝问道。只见瑶光手捋鬓发款款一笑:“步先生好没道理,妾身把你当贵宾,你却想掠走本教的转世月神,妾身没责备你,你倒责备起妾身来了。”

步天歌一声冷笑:“贵宾?如果你真有如此好心,恐怕就不是邪教长老了。你能以蛊毒杀一百多名无辜百姓,把龙伏海和路天豪这等黑道枭雄制得服服帖帖,视苏惜云、方信等武林豪杰如猪狗,心肠之歹毒手段之高明,简直令人恐惧,岂会单单对我步天歌就另眼相看?你从狼吻下把我救出,待如上宾,明知我不会任由珠儿做这邪教的傀儡,定会拼死救她出去,你却依然让我来见珠儿,不就是看上我步天歌还有点利用的价值?说吧,有什么打算尽管说出来,不必装神弄鬼地绕弯子。”

瑶光眼中闪出莫名的惊讶:“步先生果然是聪明人,倒可以省了妾身许多口舌。不错,妾身对你另眼相看,就是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步天歌没有感到太意外。

“现在这月神殿中除了不懂事的小月神,就只有咱们二人,妾身也不妨直说,”说着瑶光捋捋鬓发,风情万种地凝望着步天歌,“皁听说猎头人步天歌有杀神之名,原本以为是个冷酷凶狠的恐怖人物,谁知今日一见,才发觉先生外表冷酷,却心怀柔情,全然不似传说中那般令人畏惧。”

“少废话!有话直说!”

见步天歌并不为自己美色所动,瑶光只得敛起万种风情,收起迷人笑容正色道:“妾身想借你的箭,杀一个人。”

步天歌皱起眉头:“你手下人才济济,不说视群狼如绵羊的如烟、如梦姐妹,就是龙伏海和路天豪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还有苏惜云和方信那些武林豪杰,想必迟早也会为你驯服,杀什么人用得上我步天歌?”

瑶光轻轻叹了口气:“想必你也看出来了,靠极乐丸驯服的高手已经算不上什么高手,路天豪和龙伏海虽有琅琊阁中无数秘典之助,依然不是你的对手。极乐丸毕竟是毒药,长期服用对人的身体损害极大,功力受损还在其次,它的毒性总有一天会把绝顶高手也变成废人。妾身门下弟子更不用说,靠极乐丸驯服豺狼虎豹倒是驾轻就熟,要她们去对付那人简直是把羊送入虎口。其实单以武功论你也未必是那人对手,不过你有箭无虚发的折叠弩,论武功你未必强过苏惜云和方信,但论杀人,恐怕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步天歌总算明白自己已经被这月神殿困住,路天豪和龙伏海为何还要与自己打斗一场,那是瑶光在试自己的武功,考较的结果显然是对自己的武功并没有多大信心,不过瑶光还是把宝押在了自己的折叠弩上,可见她杀人的心情已经非常迫切。以她之能都要借助步天歌才敢动手,可见她要杀的那人一定不简单。步天歌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你想杀谁?”

瑶光浅浅一笑:“事关重大,在没有得到你的保证之前,妾身不会提起那个名字。妾身知道步杀神言出必践,所以现在就想得到你的保证,这也是妾身让你来见月神的真正原因。”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难道你能容我带走珠儿?”

“当然不能!”瑶光遗憾地摇摇头,“小月神是本教复兴的希望,妾身要让你带走她,岂不成了圣教千古罪人?这世上哪还有妾身的容身之地?就算妾身答应这条件,你又岂能相信?”

步天歌面色一沉,“除非能让我带走珠儿,我可以考虑你这笔交易,不然一切免谈!”

“就算你带走小月神又如何?”瑶光不徐不缓地问道,“难道你还能保护她一生?这次她能被本教找到,下一次她未必不会被别人找到。被本教中人找到是她的幸运,若是被那些名门正派或别有用心的人找到,你能肯定自己还有机会再见到活生生的她?”

步天歌心知瑶光所言不假,不过要任由珠儿留在邪教,说什么也无法接受。瑶光似乎看穿了步天歌的心思,便轻捋耳边鬓丝,悠然一笑道:“你不愿孩子留在圣教,无非是怕她受咱们摆布成为傀儡,或怕她沾染上咱们的所谓邪气,又怕她将来被圣教培养成你眼中的恶魔。其实,你应该换一种方式来考虑问题?如果妾身答应你可以随时见到孩子,并亲自担负抚养教育她的责任,甚至通过她来影响、改变圣教,那她留在圣教岂不是两全其美?要知道现今这世上,对这孩子来说也只有圣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步天歌心中一动,不由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瑶光见步天歌有所心动,不禁嫣然一笑:“妾身的意思是你可以加入本教,甚至可以成为教中长老,专门负责保护、培养月神。凭你与月神那一段尘缘,妾身可以说服长老们接受这建议,你就可以随时见到孩子了。”

“要我也加入星月教?”步天歌一声嗤笑,“你倒真会打如意算盘。”

瑶光并不因步天歌的嗤笑而着恼,依旧耐心地劝道:“或许本教在你眼中邪恶无比,不过那些名门正派之中也不乏欺世盗名之徒,邪门外道之中也有耿直之士,正所谓邪中有正,正中有邪,为正为邪其实只在各人。如果步先生有心为正,即便身在地狱依然可以修成菩萨之身,又何必在意本教是正是邪呢?”

“你一心邀我入教,原因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步天歌若有所思地问道。瑶光一声轻叹:“先生精明过人,妾身还是直说吧。星月教七大长老虽然互不统属,不过依关系远近又分为三派,其中天枢与天璇、天玑与玉衡、天权与开阳各为一派。妾身游离于三派之外,是三派既拉拢又防备的人物,为此妾身反而得以掌管总坛星月谷,并肩负起转世月神的教养重任。表面上看妾身风光无比,其实活在三派的阴影之下,妾身有说不出的凶险。三派中以天玑玉衡实力最强,对妾身早有拉拢之心,尤其天玑,对妾身姿色早已垂涎三尺。如今月神归位在即,天玑对妾身更是苦苦相逼,想在月神归位大典前把妾身收为胯下之臣,以便在星月教重新联合后占得先机。妾身无力反抗,惟有借先生之箭除之!望先生看在弱女子不甘屈辱的份上,以侠义之心鼎力相助!”说到最后几乎凄然泪下。

步天歌若是不知道瑶光手段,恐怕会为她所迷惑,但如今既知她手段毒辣,奇巧百变,便已存了防备之心,所以对她的哀求不为所动,只淡淡道:“我对贵教权力之争不感兴趣,只想知道,在这笔交易中我有什么好处。”

瑶光忙道:“只要你杀了天玑,妾身会扶持你成为新的天玑长老,小月神也会置于咱们共同的监护之下,一旦月神长大成人,即可在咱们扶持下总揽大权,凭星月教的实力,定可独霸江湖。”

步天歌摇摇头:“我对江湖争霸不感兴趣。”

瑶光嫣然一笑,抬手轻扶云鬓,眼光流转如电,略带羞地低声道:“除此之外,你不仅可以永远拥有惠娘,就连妾身,也愿意为先生叠床铺被,早晚侍奉。”

“惠娘不是物品,不能任你拿来做人情!”步天歌面带嘲讽,眼中更现出一丝轻蔑,“至于你,虽貌美如花,却也剧毒无比,我避之唯恐不及,岂敢招惹?再说我对老女人也没什么兴趣。”

瑶光脸色陡然大变,厉声喝问:“你凭什么说我老?”

步天歌走前几步,以戏弄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瑶光,“你虽保养得极好,穿着打扮无不极尽艳丽之能,但你却不知道,女人有一个部位是无法掩饰其真实年龄的,所以我知道你已经是个韶花皁逝的老女人。”

“哪个部位?”瑶光满脸通红,那神情比在大厅广众之下被人脱光了还难堪气恼。她一向以成功抹去岁月痕迹而骄傲,甚至都快忘了自己的真实年龄,如今被人一眼看穿,那感觉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却见步天歌悠然一笑道:“指甲。”

“指甲?”瑶光忙望向自己双手,只见尖尖十指上,指甲果然比年轻女子黯淡灰黄许多,甲盖内甚至有隐隐的暗黑色,毫无美感可言。她不禁握紧双手,把指甲藏于掌中,脸上的神色已由气恼变得有些狰狞。

其实步天歌只是信口胡诌,他只是猜想瑶光既然能位列星月教七大长老之位,在教中一定有不浅的资历,那她的年纪一定不小了。所以步天歌才以她身上唯一有点丑陋的指甲为借口来试探,没想到歪打正着,竟说中了瑶光年龄的秘密。其实他不知道,瑶光是因为长年浸淫于各种毒药,毒素早已侵入了她的身体,并在肢体末梢的指甲下沉淀下来,所以她的指甲才变得黯淡灰黄,与正常女子有所不同。

就在瑶光难堪气恼之际,步天歌身形陡然一掠数丈,如大鸟般向她扑去,人未至,手中“软红信”已幻化成一点红芒指向瑶光咽喉。他方才故意露出对瑶光的提议动心的模样,令其放松警惕,然后再激怒瑶光,所有这一切就是要制造这样一个机会,一个拿下瑶光让她带自己和珠儿离开月神殿和星月谷的机会。

瑶光果然没有轻举妄动,任由“软红信”冰凉的剑锋贴到脖子上也没有任何反应,只冷冷望着近在眼前的步天歌,平静地道:“没用的,就算你把我扣为人质也别想出这月神殿,我既然敢孤身与你相见,就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我既然把自己的秘密全都告诉了你,咱们就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么狼狈为奸,要么同归于尽,你选择好了。不过我要先提醒你,惠娘和这孩子的性命也都掌握在你手里,你最好想清楚再做决定。”

凝望着瑶光那亮如晨星的眼眸,步天歌陡然发觉自己在这女人面前竟毫无反抗之力,从她貌似风情万种,其实冷酷阴狠的眼中步天歌已看出,这女人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竟把性命交到自己手中来逼自己就范,逼自己成为她争权夺利的杀人利器。

“你想利用我!从你掠走珠儿,并用星月旗把我引来昆仑,先让狼群围逼,然后令如烟如梦姐妹出手相救,带我来星月谷,答应我见珠儿,直到把我引入这月神殿。所有这一切都是你事先计划好的,所有这一切都是你要借我的箭帮你杀人!”步天歌终于有些明白过来。瑶光也没有否认,只淡淡道:“一个人若还有利用价值应该感到高兴,被人利用也是一种价值的体现,若连利用价值都没有了,那和苏家那些废物还有什么区别?”

“威胁我?”步天歌恨恨地盯着容光照人的瑶光,“如果我没这点利用价值,是不是也会和苏惜云、方信他们一样?”

瑶光幽幽叹了口气:“其实,妾身是真心想和你合作。你不算名门正派中人,没有那些清规戒律,你又不像黑道中人那般鲜廉寡耻。步天歌一诺千金,这在江湖上名传遐迩,与你打交道妾身很放心。你箭无虚发,可以成为我的强助。最重要的是,小月神与你有父女之情,你一旦加入星月教,定可与妾身共揽大权。”

步天歌心知无法用武力逼这女人就范,恰好怀中的珠儿又开始哭闹起来,他只得暂时收剑安慰孩子。心知对方既然把秘密全部告诉了自己,那就已经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自己除了就范已经没有多的路可以选择。沉吟片刻后,他只得道:“我可以帮你杀天玑,也可以暂时不带走珠儿,不过我不打算加入星月教,但珠儿必须由我和惠娘来养育。”

“没问题!”瑶光面露喜色,“只要你帮妾身杀了天玑,一切都好商量。就算你不加入本教,这星月谷妾身也任你来去自由。另外,除了天玑和玉衡,其他长老都不在昆仑,没有人会追查天玑的死,就算追查,妾身也有办法掩饰过去。”

在无可奈何之下,步天歌只得做了让步,暂时保得惠娘和珠儿的安全。以后待珠儿大一些,或者有好的机会,再想法带她离开星月教,所以步天歌只答应“暂时”不带走珠儿。不过瑶光似乎没留意到步天歌的用词,对他的条件立刻就答应下来。

“现在咱们既已合作,你该把冷欣儿放了吧。”见对方已答应自己的要求,步天歌便向她要失踪的冷欣儿。谁知瑶光一脸惊讶:“你那同伴不见了?怎么可能?妾身还以为他没来呢!”

“别装蒜!冷欣儿在你的地盘失踪,你会毫不知情?”

“步天歌你听清楚,姑奶奶虽是女流,却也说一不二,你那同伴的失踪跟我毫无关系,不过我会去查,尽我所能帮你找回!”说着瑶光走到月神云椅后,拉动了云椅后面一个圆环,大殿外隐隐传来钟鼓声。接着,巨大的月神殿似乎动了起来,跟着殿门无声而开,门外又是熟悉的来路。瑶光对步天歌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先随妾身到我的陋室,妾身会详细告诉你咱们的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