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了半个小时,过了牧场,松树更多了,又一个斜坡,比第一个斜坡还要陡些。之字形的弯道拐的更急了。我们来到一块凸起的地面上,我突然把车停住,向下看去,一条不显眼的道路,缓缓地通向一块长满青草的盆地。阳光照在一个图画一样的湖面上,波光闪闪,上面是颤杨树,然后是松树,再往上是山峰。

“就是这儿。”我说着,胸口一阵发紧。“和我记忆中的一样。”

“没有变化。”派蒂说。

右边,古老的栅栏是牧场里的唯一的变化,因日晒雨淋变得灰白的标桩和栅栏很久以前就坍成了一堆。我们开过去,来到湖边。没有别的车。

实际上,很长时间里我都没发现附近有别人。

我们在离湖五十英尺的地方停下,那是当年我喊爸爸停下的地方。我们下汽车的时候,我嗅到了新鲜的令人兴奋的冰冷空气。

“看这堆过去的营火,爸爸!”

派蒂和贾森在汽车右边,我向石头上烧焦的圆圈看过去,中间有烧成炭的木头块儿。

“是过去的。”派蒂说,“我打赌,不是这些年用的。”他看看我,“我想知道爸爸和你、我是不是在同一个地方点着我们的篝火的。”

“这么想可真棒。”

贾森很起劲。“我们要在哪儿搭帐篷?”

“那边怎么样?”我指指旧营火堆的右边,“我想那是派蒂和我帮爸爸搭帐篷的地方。”

“我能帮忙吗,爸爸?”

“当然可以。”派蒂说道。

抬起车的仓门式的后盖,卸下我们的装备之后,有那么一会儿工夫,那种似曾经历的错觉使我的情绪激动得受不了,一切似乎比真实情景更活灵活现。我看看贾森和派蒂,他们从尼龙袋里拉出堆成了一堆的帐篷,正努力把它支起来。贾森的眼镜和雀斑,他的棒球帽边露出的沙色头发,宽松下垂的牛仔裤和宽松的衬衫,使他看上去那么像派蒂小时候的样子。我浑身发抖了。

贾森注意到了。“怎么了,爸爸?”

“没什么,就是风吹得有点冷。我要穿风衣,你要吗?”

“不,我很好。”

“大哥,”派蒂喊道,“你是把建筑物组合在一起的专家。你觉得你能给我们示范一下怎么把这个该死的帐篷弄在一起吗?”

我们三个需要一个小时来完成这些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