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差不多是一点三十分了。凯特是把午餐包好放在了小冰箱·里。有鸡肉、牛肉和花生奶油三明治,还有软饮料、苹果和小包的薯片。

除了没碰苹果,贾森狼吞虎咽地吃着其他每样东西,就跟派蒂和我小时候一个样。我们看见湖里鱼儿溅起的水花,但我们决定回头再把我们的鱼竿拿出来。现在,有很多事要做,例如去探险。我们把午饭的垃圾装进一个袋子,锁在车里,然后就出发了。绕过湖,我们向左边走去。

“我记得那上面有个山洞。”我指着颤杨树上面,“得爬上去那么高。”

派蒂对跑在前面的贾森大声喊道:“你喜欢爬山吗?”

“不知道!”贾森转过身看着我们,一边还继续跑着。“我从来没爬过!”

“你会喜欢上爬山的!”

大约走了有一百码远,我们到了湖的另一个岸边,发现有一条小溪注入湖里。

小溪是山上融化的雪水流下来的,太宽了,跳不过去。于是我们沿着它瀑布般泻下的水流穿过颤杨树林,水流的轰鸣声有时大得让我们听不到另一个人的动静。

尽管现在比我们习惯了的海拔五千英尺的丹佛还要高出三千英尺,但稀薄的空气没有使我们放慢脚步。如果有什么原因的话,那就是精力充沛,就像是吸进了维他命似的。我伸展开双腿爬上倒下的大树或是费劲地从卵石上爬上爬下,我的身体感到如此舒服,我自责以前没从工作中抽出时间来试试远足。

穿过小溪,在我们上面有一只鹿在动。在到我们附近时,它的棕色影子紧张地停下,然后跑过白色的颤杨树干,优雅地跳远了。我想是因为小溪的轰鸣声使它听不到我们走近的声音。它一定是闻到了我们的气味。又有一个影子紧张地跳远了。

还有第三只。即使有小溪的轰鸣声,我还是听到了它们胃气胀得咕噜噜的响声。

不久,我们到了一个高高的狭小的洼地,小溪从这里瀑布般地泻下,太危险了,不能进去。我们向左转弯,沿着一条陡峭的有蹄印的小道向上走。小道向左边伸向远处,沿着一个树木茂密的斜坡保持着同样高的水平面。所以,当一缕阳光出现在我们上方,引起我们的注意时,我们决定去探探。到那去可比它的出现难得多。一次又一次,派蒂和我在脚下松动的岩石上滑倒。我们滚到了石头下面,擦伤了胳膊和腿,如果不是我们设法抓住了裸露出来的树根,或许会摔坏。可与我们相反,贾森像一只山问的山羊急急地向上赶去。

派蒂和我呼哧呼哧地爬到了峡谷边上,发现贾森在一块宽宽的石板上等我们。石板像预先准备好似的正好能看到我们下面的小溪和翻腾着小溪的峡谷。我们在它上面有两百英尺,离它的轰鸣声足够远了,远得足以使我在提醒贾森时不用大声喊了。“离边上远点儿。”

“我会的。”他答应道,“但是,天啊,这太好看了,爸爸!”

“胜过看电视吗,啊?”派蒂说道。

贾森想了想,脸上显现出一副“我才不会扯那么远”的表情。

派蒂笑了。

“你说的洞在哪儿?”贾森问道。

“我正想不起来呢,”我说道,“我知道的就是它肯定在小溪的左边。”

“我们能找找它吗?”

“当然能。我们休息一会儿之后再去找。”

我一屁股坐在石头上,从腰上解下水壶,长长地吞了一口略带温度的、略带金属味的异常好喝的水。和我通电话的公园管理员在电话上重点强调我们需要随身带些水壶和装有一系列食品的背包,一个指南针和一张地形图(我不知道任何一个怎么用),一个急救药箱和一件雨衣,以防天气变坏。

“多穿几层,”她建议道,“在你的背包里放一件干的夹克衫。”我已经在离开汽车前穿上了风衣。现在走路使我很暖和,我脱下了夹克,把它塞进背包。

“有人要花生和葡萄干吗?”我问道。

“我吃过午饭到现在还挺饱的。”派蒂说道。

贾森看起来不太舒服。

“怎么了?”我问道。

“我得……”

我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小便吗?”

贾森扭捏地点点头。

“到那块卵石那边去。”我告诉他。

犹犹豫豫地,他消失在那块卵石后面。

我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心瞅了他一会儿,就向前走了几步去观赏峡谷的景色了。小溪翻腾而下形成一串低矮的小瀑布,水花飞溅。贾森是怎么描绘这幅景色的?

“好看吗?”他说得对,的确是太好看了。

在我身后,贾森突然大喊:“爸爸!”

有什么东西猛烈地拍我的后背,让我大吃一惊,透不过气来。我猛;中了下去,掉进了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