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邦彦和北海组的同僚们在事务所大楼2楼吃札晃拉面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从大街的方向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枪声,过了一会,巡逻车的警笛响了。

“怎么了。”

“一定是又出什么事了。”同僚们放下手中的筷子。

他们正在各自揣测是什么事的时候,尖锐的电话铃响了,一个人拿起电话。

“谁?”村野咬牙切齿地问道。

但是听着对方的报告,村野那张阴险狡猾的脸上,渐渐地失去了血色。

“知道了,我们马上采取行动,你们在那儿别动。”村野大声说着,把电话放下。

“怎么了?”

“我们负责到各酒吧,卡巴们酒馆去收款的车,在路上遭到袭击,巨款全部被劫走,不仅这些,还把出纳员和两个保镖杀了。刚才是被打成重伤的司机多田打来的电话,他好象也伤得不成了。”村野大声说着。

“杀人的是……”

“当然是荒浪组那邦畜生,听说是他们那个该杀的队长阿部指挥的。”

“袭击的地点在哪?”

“久寿里桥的桥头。”

“畜生……马上报告组长。”

安西拿起电话,开始往组长安本家挂电话。

“该杀的,荒浪组的那邦畜生……喂,你把多田接回来,他现正在川上町的青叶旅馆里养着呢。”

村野大声命令着一个叫石黑的中层干部,青叶就是邦彦住在里面的时候遭到袭击的那个旅馆,那里是北海组的势力范围。

“是,明白了,给我安排一名医生。”

石黑仔细检查过他的手枪以后,飞也似地跑出屋去,安西在电话里详细地向组长报告了这里发生的事,邦彦这时从窗口向下望去,石黑和3个候补组员跑上了一辆冷藏车,那辆车开足马力,飞也似地朝大街上奔去。

和组长通完话的安西还有些余怒未消。

“组长说他马上就到出事现场去,我和村野,岩泉3个人留在这,准备警察局来调查,其他人都去出事地点。”

他这样对组员们说,然后又给青年行动队挂了一个紧急电话。

同僚们一个个把藏在隔壁屋子里的保险柜里的枪拿出来,别进腰里。

一个人对邦彦说。

“走。”邦彦点了一下头。

留下那三个人,其他的成员们,来到地下室的2层,走在前头的那人男人,跳起来,拉开了地下室吊灯的开关。

吊灯的开关被拉开的同时,地下室尽头的地面混凝土墙,一声不响地打开了半扇,这个墙好象是用油压来控制的。前面是一条幽黑的隧道,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进入隊道以后,就把装在墙壁上的电灯的开关扭开了。

邦彦跟着其他人走进隧道,最后一个人关闭了电灯的开关,那扇秘密的混凝土墙,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弯弯曲曲的隧道里,到处都是装典华丽的大厅,这也许是他们准备避难的地方,更使邦彦惊异的是这里竟有一个50射程的地下发射场,一共有20多个发射点,墙壁和天井都是用很厚的防音材料建的。

在发射场前边的一间屋子的前面,他们排成一行站好,吉本对邦彦说:

“这个隧道的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不要对另外的人说。”

“明白了,我一定保密。”邦彦回答道。

吉本用身体挡着,慢慢地扭动那扇门上装着的刻度盘,一会儿,调好了刻度,就听见锁打开时的清脆的响声。

打开那扇钢制的大门,里面是装满武器和弹药的屋子,大约50把打猎用的刀和100挺散弹枪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架子上,弹药大约有50多公斤。

“这么大的武器库,从哪弄到手的。”邦彦问。

吉本诡秘地一笑。

“我们准备一下给青年行动队的武器,你,挑一把你喜欢的枪。”他这样对邦彦说。

邦彦挑了一把自动装填式的来福枪。

口径是点30-60,如果装有普通瞄准镜,当瞄准镜离眼睛太近的时候,容易由于撞针反弹而伤着眼睛,但如果是特别瞄准镜,就不成问题了。

邦彦把装好的四连弹仓带插在腰间,除此之外,还把大约50发子弹放在口袋里。

“不要试射。”吉本说道。

“到发射场去表演一下怎么样,让我们看看你的射击本领。”

因为是2号靶子,所以整个靶子的长度约是26厘米,宽度是32厘米,最不圆环的直径大约是1.2厘米。

邦彦发射的第一颗子弹,射到了离靶心15厘米以外的地方。

邦彦拿出修正瞄准镜的钮来,仔细地上下左右矫正起来。

这种液钮可以把1刻分成100,把1英尺分成2.54厘米,精确度很高,所以常用来修正枪炮的落点。

50码、1.27厘米、50米,1.4厘米邦彦首先把左右修正旋钮向右扭动一点,然后又把上下修正旋钮向下扭了一点,邦彦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砰”的一声,发出了第二颗子弹,被弹出去的第二颗子弹壳,正好落在第一颗子弹壳的旁边。

在直径只有1.2厘米的10点圈的下侧,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子弹孔,邦彦然后快速地把剩下的三颗子弹连发出去。

三颗子弹全部落在耙心圈的正中央,如果是精度很高的射击专用枪,邦彦能让所有的子弹从耙心的一个孔穿过,而现在用的是勃郎宁高能量自动装填式猎用枪,即使是固定在一个发射点上,达到那么高的准确率也是很勉强的。

刚才,看到邦彦发第一枪时都斥之以鼻的同僚们,现在,脸上都露出信服和佩服的表情。邦彦把军用护腕从左手上摘下来。

由于5发子弹全部射空,枪门敞开着,挂在已经空了的弹仓的送弹板上。

勃朗宁自动手枪最大的缺点就是如果不关闭子弹仓就拿不下来,但关闭枪闩所用的旋钮之类的装置又没有。

邦彦为了不夹住自己的左手,邦彦用右手轻轻地扭动了一下枪闩上螺杆的把子,把左手伸进去排弹壳的孔的地方,把弹仓的送弹板往下按了一下,这样枪闩就往前移动一块。

他把左手从排弹壳孔拔出来,放开游底上的螺杆的把手,游底顺势“叭”地一声关上了。

邦彦打开弹仓盒,把已经空了的弹仓又充满子弹。

关闭弹仓,拉了一下游底,把弹仓最上端的一颗子弹压进枪膛,再次打开弹仓,往里面补放一颗,关闭了弹仓。

生产勃朗宁自动手枪的FN公司,为了适应的需要,弹仓不易脱落,使用这种自动枪命中率板高,而且很可出现旋转不灵的情况,而对于邦彦这个行当的来说,使用起来就太不方便了。

邦彦再次举起枪,聚精汇神地描准,“砰、砰、砰”连发5枪,全部命中在9点圈内,邦彦一直是采取站立射击的姿势,这种姿势较之跑射和卧射,子弹的落点稍微靠上一点。

采用站立射击的姿势,别说是靶心,连命中靶子也是很难的,今天,北海组的成员们可是开了一回眼,他们互相议论着,不时发出赞叹声。

“你们收拾一下这,我已经好了。”邦彦一边往来福枪里装子弹,一边说。

“好吧,我们走了。”吉本说。

邦彦把抢的安全装置弄好,把枪背在了肩上。

隧道的尽头,有一扇钢铁制成的门,打开那扇由油压控制着的大门,前面不知是那里的地下室。

吉本领着一队人蹬上了一段台阶,那里还有一扇门,从那出去,就是贮存鱼的仓库,一阵阵腥臭扑鼻而来。

但是,一向做事认真小心的吉本,让青年行动队,在另外一间仓库里集合起来。

邦彦他们到了那,巳经有20多名行动队员集合好了,背着一只很大医药箱的冒牌医生,在队员们的指挥下,把桌子当成手术台,用煤汽和一些适用携带的燃料,煮了一大盆开水。

这个时候,从这间仓库后部一个很隐蔽的门里,又有几个突击队员顺次进来了。

门外,忽然有一声紧急刹车的声音,一辆车在仓库门口停下,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被人用担架抬了进来。

这就是遭到袭声的那辆收款车的司机吧。过了一会儿,石黑跟在后面走进来。

那个司机被放在用桌子搭成的手术台上。医生用剪刀慢慢地把沾满血污的衣服撕下来,司机静静地、光着身子躺在那里。

胸部中了两弹,左腕和肺部各中了一弹。“他小子命真大呀!”在场的人都这样议论着。司机并没有昏过去,躺在那儿,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荒浪组的人。

但是,医生让他闻了一点麻醉剂,他顿时就昏睡过去。医生熟练地拿起一支钩形的银针,开始找打在肺里的子弹。

这个时候,在五个身材魁武,苛枪实弹的保镖的簇拥下,组长安本走进屋来。他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崩露。

“畜生!荒浪组那帮家伙竟敢欺侮到我头上来了。”安本怒气冲冲地说道。

“一定要去教训他们一顿,不把他们全杀光,我们决不善罢干休,组长,您指示吧!”吉本说道。

“要是我们派全部人马去找喳打架,他们很可能要来袭击我们。这样,把青年行动队分成两半,一半去教训他们,留下的一半坚守我们的事务所。”组长安本说。

“明白了!”

“谁出去打仗,谁坚守阵地,我们抽签来决定。干部们也要分成两部分。这样的情况,你应该去参加,奖金很高哟,我们都等着看你露两手呢!”安本对邦彦说。

“我保证多杀几个!”

邦彦一边检查勃朗宁自动手枪的瞄准镜的螺钉松了没有,一边这样回答。

“你蛮有信心的呀!那么,我们在抽签之前,先分发一下武器。”安本转过头去,对他身后的干部们下着命令。

青年突击队的队员们,一窝蜂地跑到堆弹药的地方,精心挑选自己喜欢的武器。与此同时,有一个干部做好了准备。不一会,出去和留守的人员都确定完毕。

“能不能在出发之前,让我们看一看荒浪组椐点附近的草图。”邦彦对安本说。

“好的。吉本,画在黑板上,仔细给他们说一下。”安本命令道。吉本点头表示同意。

荒浪组用钏路支部,设在钏路市北部柳町公园附近的一幢大楼里,这幢大楼以前是极北炭矿公司总部所在地,后来由于经营不景气而倒闭。

做为极北公司向荒浪组借款的抵押,荒浪组取得了地上三层、地下一层的使用权,现在地下已成为一个停车场。

大楼附近,学校、银行、医院的大楼邻次栉比,远远高于这座大楼,邦彦了解清楚这些情况。

“好了,完全清楚了。我去占据荒浪大楼旁边的钏路北高大楼的楼顶,因为我想荒浪组肯定会派几个人占据荒浪大楼的楼的楼顶,监视下面的一切,所以我先去干掉他们几个。”邦彦说。

“您的枪法,即使是隔着那座学校,也没什么问题。好吧!合作三个人,组成一个先头部队,内山、平田、熊仓、你们三个和他一起行动。怎么样,组长?”吉本说道。

“好吧。”

被点到名字的三个人,站到了邦彦的旁边。其中一个人把便携式距离无线电步话机放在口袋里。这三个人都很威武,勇猛。这可能是他们派来监视邦彦的。

安本他们把作战计划详详细细地给行动队的队员列讲了一遍,行动队的队员们虽然个个看上去都很有武将风度,但听到这些作战计划,也都微微地颤抖起来,面无血色,指挥行动的干部们,也一个个神情紧张。

这个时候,北海组派出的探子打来电话,说从荒浪组根室部部派遣来的援兵正陆陆续续地集结起来,很快就能到达荒浪大楼。

“畜生……他们是想完完全全地置我们北海组于死地,我们能让他们这样无法无天吗?”安本咬牙切齿地说。

北海组的行动队员共有70名左右,他们乘有敞蓬的卡车和冷冻车的车亭,趁着黑夜的掩护,驶出北海组事物所驻地,邦彦同另外3个行动队员乘的是北海组从洗衣店借来的一辆小型卡车。

那三个年轻人,手里抱着来福枪,腰间还挂着两把枪,车慢慢地启动了,那三个小伙子默不做声地把枪的安全装置弄好,放在离自己身边不远的地方。

“喂!你们激动点儿没关系可千万别让枪走了火!”邦彦一边笑着一边说。

“你是说我们连怎么处置枪的方法都不会吗?”那个叫熊仓的家伙,他的长象跟他的名字很相似,长了一小棕熊模样的脸。他很不高兴,这样分辨到。

“别生气,跟我生气,又有什么用呢?大家都是第一次去干这样的事。”邦彦点上了一支烟。

“我可不是第一次了,我已经习惯这种事了。”内山说。

“你很威风呀!一会可要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真本事。”邦彦说。

“你别光看着我们互相打呀!让我们也看看你的功夫。”熊仓叫道。

“别出声,小崽子!你不知道这事有多可怕,难道还没看见现在有多紧张吗?”邦彦撇了撇嘴。

三个人静下来。

不久,卡车通过了共荣公路,慢慢地接近了柳町公园,其他的车子,在荒浪大楼周围不远处也停了下来。

在有四层楼建筑的钏路北面的后门,邦彦他们把车停稳,四个人从车上下来。

蹲在汽车阴影底下的平田,把无线电步话机的天线拔出来,用颤抖的声音向总部报告情况。

邦彦随后很轻巧地用水果刀的刀刃撬开了高校后门的门锁。

四个人走进静悄悄、黑洞洞的校园里,其他三个人不禁颤粟。

邦彦和三个助手分成两组,首先袭击勤务员宿舍。

邦彦和熊仓走进灯火通明的值班室,诺大的值班室里只有一个沉睡过去的青年教师,桌子上乱七八糟地摆放着淫秽杂志上剪下来的裸体照片,邦彦窜到那个教师的后面,用枪托猛砸了两下,顿时,那位教师昏死了过去。

熊仓走过去,拿起枪冲着那位青年教师的脸就想砸下去。

“怎么,找死呀!把他捆上,嘴里塞上东西!”邦彦压低声音,狠狠地命令道。

现在只有邦彦和熊仓两个人,熊仓只好乖乖地听从邦彦的命令,他一边不满地嘟囔着,一边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根麻绳。

熊仓麻利地把教师的裤子脱下来,用绳子把他捆住,然后用水果刀把裤子撕成几条,塞进那教师的嘴里,邦彦仔细地察看了一下这间屋子,切断了电话线。

他们俩个来到走廊里,另外两个人也正从勤务员宿舍显示出来。

两个人身上全都沾满了血污,内山刚好碰到邦彦那敏锐的目光。

“没办法,那小子从枕头下边把菜刀抽了出来,所以才杀了他。”

他一边喘息,一边战战惊惊地说。

“好了,什么也不要说了,现在我们开始行动!”邦彦说。

打开通往屋顶天窗的小门,邦彦灵活地登上楼顶,与整个校园相隔大约200米的荒浪大楼的屋顶上用很粗的木头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几挺重机枪威严屹立在楼顶上,邦彦看到这一切,不禁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