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左右浅川帮开始搜山。

“大伙儿一定要小心,不要以为他们是外行就麻痹大意。说不定他们又带着什么新式武器呢!”

对小兄弟们训话的是四名杀手的头头江口俊行。听他讲话的口气好似已经估计到,来搭救竹村的是宫地派的人。他在袭击别墅时吃了那些外行保镖们的苦头,好似至今余悸未消。

“刚才讲话的这个人叫江口,是个打机枪的神射手。他手下还有两个使飞刀的,各叫三泽和佐佐。此外还有一名杀手,但这个人还没有吃过咱们的苦头。这帮人要是知道这次的对手是我们,肯定会认真对待的。”

“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呢?这又和别墅的情况差不多了。”

“不对,现在还不如在别墅那次呢,手头连点可用的东西也没有。”

这块儿既没有可做炸弹和陷阱的材料,也没有足以凭借的要塞。昨天晚上又在外面忍了一夜的冻,四个人的消耗都很大。

“在这种地方甩防犯铃也毫不起作用啊!”

“这地方全是树,投网也用不上啊。”

“连件挖陷阱的工具也找不到。”

三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蹄子”失去了作用。他们正在思来想去,搜山的人已经逼了过来。

对他们的“蹄子”毫无所知的竹村问道:“你们刚才说的防犯铃和投网是怎么回事呀?”

由布简单一介绍,他又问:“带在身边吗?”

“带着呀。”

“眼下也许可以用投网搞个吊床战术!”

“吊床战术?”

“来不及细说了,快把投网拿出来!”

竹村试了一下南波递过来的投网的强度,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就在山坡上的两棵树之间吊起了个吊床式的东西。

“快点把那块儿的石头块子往这里面装!快一点!”

在竹村的催促下,大家也搞不清为什么就开始捡来石头往里面装。不一会儿,投网就和树枝一道压弯了。大家终于看出了门道儿。

“甩树枝把它伪装起来,等敌人从树下路过时切断拉线砸他们!用这种办法可以暂时阻止他们前进,还能使他们从此小心翼翼怕再碰上新的机关。”

“哪儿能那么巧呢?他们正好就这儿路过吗?”

“咱们用防犯铃把他们引过来呀!”

“就算这样终究也只是解决一时之危啊。”

“那么你打算什么都不干傻乎乎地等着人家来逮你吗?咱们现在只能过一时算一时,跟他们拖时间了。”

他们救出的俘虏摆出一副当头头的姿态。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竹村算是个内行。他毕竟干过多年的刑侦处处长,经历的事情也不少。

“好,这就算完工啦。恐怕他们不会想到头顶上还埋伏着这种玩意儿。等他们走到那块儿时咱们割断吊绳,里面的石头就会带着加速度砸下来,准能给他们相当大的打击。”

竹村对安好的“吊床”投去满意的目光。投网结实得出奇,里面装了好多石头。随后他们又用树枝巧妙地伪装起来。

“好的,向下面甩防犯铃。”

竹村给了升村一个信号。升村猛吸了一口气拔出了防犯铃的销子。

“在那块儿呢!”

“别放跑他们!”

追捕者们很快就被吸引到这块儿。

“我不说好,可别割绳子啊!”拉着吊床的绳头的南波和由布早已严阵以待,眼巴巴地等敌人进入射程呢。

2

敌人的前哨已进入了视野。

“差得远呢!”

“要是离得太近我们会逃不掉的!”由布很担心。他对这种骗小孩的战术能对职业杀手起多大作用相当怀疑。

“没关系的。黑道上的人说穿了也都是些胆小鬼,所以才靠刺青和虚张声势吓唬人。他们要是剩下一个人,什么事儿都不敢干。咱们瞧好吧,他们在这儿挨了石头吊床的揍,我看是一时半会儿不敢往前冲了。等他们叫枪顶着脊梁来侦察,那还得等一阵子呢。”

竹村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油条,在这种情况下仍然神态自若、悠然自得。敌人用枪挑开树枝一点一点地逼了过来。

“我听声音好象就是在这一块儿。”

“小心!也许他们又搞了什么圈套呢。”江口端着枪跟在一批炮灰的后面。竹村的手慢慢抬了起来。敌人的先头部队眼看就要通过“吊床”下面了。

就在他们要过而又未过的一刹那,竹村看准时机,抬起的手使劲儿向下一挥。

吊绳断了。靠投两支撑着的那么多石头仿佛决堤的洪水朝浅川帮的头上直泻而下。哭喊声连天,尘土四处飞扬。石头直接砸倒正走在下面的人之后又借着余势朝山下浓去。被砸倒的先头部队也随着石块儿一齐朝山下滚。后面的人被冲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逃过了这一厄运的人则无不争先恐后地朝山下逃命。

这种办法起到的实际效果远远超出了竹村的预料。

“想不到威力有这么大!”暂时击退了敌人的他们兴奋地互相看了看。

“这本来是一种城市游击战中使用的战术。吊在两个大楼之间攻击从下面路过的敌人。连我自己也没有料到在山区使用起来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连出这个计谋的竹村也对所取得的效果感到震惊。

“不过下次就不会这么顺利了。敌人肯定会小心谨慎地步步逼近。”竹村提醒为一时的胜利而放松了警惕的大伙儿。

“下面还有什么新招儿啊?”竹村问。

“哪有什么新招儿,只有逃命一条路了。”

“竹村先生,你可不能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敌人可是你惹恼的呀。”

“并不是我要惹他们,而是如果我们不用吊床击退他们,我们现在早就成了他们的俘虏了。”

“要是能有个人从这儿逃出去挂个电话就好了。”

“我们好长时间不联络,他们肯定会担心的。办事处很快就会派人来了解情况的。即便我们不打电话,只要能争取到时间,援军就会赶到。”南波不让由布继续往下说。

但是就算救援队能赶来还不知道能不能突破山口的防线。这种事即使向警察报案,恐怕他们也不搭理。假如敌人把他们就地消灭在权现山里,恐怕连一点儿证据也不会留下。长期处于同外界隔绝的紧张状态,人的思想就会总往坏处想。

3

自从决死队断了消息之后,宫地阵营的办事处越来越担心。

“自他们出发都过了一个晚上了,怎么连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呢?你们说这事儿怪不怪!”

“也不知怎么搞的,报话机也叫不通。”

“说不定是叫敌人逮住了,报话机也被缴获了呢。”

“要真是这种情况,我们得马上去营救他们。”

“可这方面的证据一点也没有啊!”

“失去联系不就是最大的证据吗?”

“咱们报告警察吧。”

“警察还不是一丘之貉?”

“眼下明明已经断绝了消息,他们总归会给查一下吧。”

“我看与其求助于警察,还不如我们自己去呢!”

“要是我们自投罗网那才是冒傻气呢。”

“别的不说,权现山口的岗哨怕就过不去。”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阵子却得不出个结论。最后还是按照泽本的建议先向警察报了案。但是警方却说:“这又不是在深山和海上断了消息。权现堂是市区,要是到那儿去一个晚上没有回来就出动警察的话,那得多少警察?就是人再多怕也应付不过来。”根本就不搭理。

宫地说:“还是咱们自己去救吧。”

但是泽本不同意:“竞选已进入了终盘战。咱们根本抽不出人手去什么权现堂!”

“我们总不能对他们不管不问吧,谁知道敌人会下什么样的毒手!”

要是他们已经落到了浅川帮的手里那就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他们很可能已经逮住了竹村。竹村是他们的把抦。而且来救竹村的人恐怕也不会让他们平安返回。就连这会儿他们也担心伙伴们的安危。

“要想突破权现山的封锁线看来只有我出动。要是他们敢于阻止那就是妨碍选举!泽本先生,你就让我走一趟吧。我总不能眼看着伙伴们被他们杀死而不闻不问啊!”宫地向泽本请求。

4

被吊床战术打得大败而逃的浅川帮气得发疯。

“这帮家伙也太得意忘形了!”

“非宰了他们不可!”

“你们说咱们放火烧山烧死他们怎么样?”

“不把他们熏出来一个一个开肠破肚,我这口恶气就没地方出!”

这帮杀手个个咬牙切齿发誓赌咒,好象立即就要动手似的。但是江口到底是头头,不允许他们胡来。

“别胡来!要是引起山火,整个相武市的消防车都会开到这儿来!反正他们是瓮中之鳖,再挣扎也跑不出去,咱们慢慢地收拾他们吧。”

“慢慢来?大哥,你有什么好主意啊?”三泽急不可待地发问。

“他们那两下子咱们现在大体上已经有数。还不就是些三脚猫的功夫?这回叫他们尝尝职业杀手的厉害!”

江口带头,三泽、佐佐随后,再后面是那些小兄弟。跟一开始的队形正好相反。

小路沿沼泽地一直向上。

“老爷子,前面怎么样啊?”三泽问从村里找来的向导。仔细一看正是咋天晚上叫喊撞了人逃跑的那个人。

“再往前走就是一条名叫鱼儿停的瀑布。”

“那条瀑布能过去吗?”

“常住在山里的人到是能过去。紧贴着瀑布倒是有一条路,城里人常来这块儿练习登山。”

“没有另外的路了吗?”

“瀑布的右边还有一条绕远的路,可是已经很久不走人了。”

“他们大概走那条路吧。”

“要是不过瀑布恐怕也只能走那块儿了。”

“那条路通到什么地方呢?”

“到瀑布后面就截止了。”

“照这么看,只要咱们分兵两路就可以夹攻他们。”

敌人分成了两路。江口等人沿废路追击,易出危险的瀑布边上的路派了小兄弟们。他们害怕对方在瀑布上面再用一次“吊床战术”,到那时怕是想逃也无路可走,因而迟迟不肯上前。

“没关系的。我们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们不会想到已被夹攻的。别前怕狼后怕虎的!快点去吧!”

他们的担心被江口一语道破,只好磨磨蹭蹭地朝瀑布那边去了。

但是南波他们错过了废道的入口,走到瀑布这条路上了。尽管除了由布大家都是第一次爬山,但因为有由布的悉心指导,还是一步一步地爬了上去。

“岩石上面长满了青苔,大家注意别滑了脚。不要紧的,这块儿的岩石都很牢固,只要不滑脚肯定不会踩塌。”

由布手把手地教每一个人。小瀑布一个接着一个,在瀑布和瀑布之间有一个个走廊式的阴沟相联。

“咱们深入到这种地方怕是越发不能指望他们来搭救了。”升村担心地说。

“只要到了山脊,咱们就可以逃出去了。这种路他们轻易上不来。他们也知道假如在这块儿碰上吊床战术,逃也无处逃,所以估计不会靠得太近。这中间我们就能赢得时间。”

经由布说服,升村也只好磨磨蹭蹭地跟着往前走。其实在当时的条件下除了这条路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

走不了多久就会碰上一块耸立的峭壁挡在前面。每当三个人望而生畏觉得无法爬上去时由布就鼓励大家:“两手两脚必须保持有三处贴在岩石上。找抓手处时千万不能高过头。手不要伸得太直,得留有余地,身体要一点一点移动。对,就是这个样子。眼睛不要往下看!”

由布孤军奋战,连推带拉硬是把三个人带了上去。花了两个钟头的时间他们终于登上了瀑布的最高处的乱石坡。

“这块儿的石头容易踩塌,咱们还是从草坡那块儿往上爬吧。”

在由布的指示下,大家逃到草坡那块儿。这儿也是一步一滑,但总比乱石坡那边强一些。草坡爬到尽头之后坡度就小多了。身边出现了灌木丛,大家分开灌木继续往前走。这时在前面开道的由布突然停住了脚步而且叫大家别动。

“怎么回事儿?”竹村问道。

“别出声!前面有个很大的熊蜂窝!”

叫由布一说大家都吓了眼。在他们前面十米左右的一棵柞树上吊着个直径足有一米的巨大的蜂巢。那样子好似吊了个巨型长颈瓶。

“那是蜂窝?”

“这种蜂老百姓都叫它熊蜂,极其凶猛。现在正值冬季数量少多了,但看样子大部分还都在窝里过冬。要是惹火了它们,吓人得很呢。”

这伙人宁声息气胆战心惊地悄悄从它下边穿过。蜂窝表面爬着几只黑地黄斑一看就知道性格凶猛的雀蜂。幸亏它们对这些外来者未表现出任何兴趣。这种蜂性子极其粗暴,一旦发怒就会无休无止地进攻,看准了脸、脖子手腕等外露的皮肤就蜇。而且这种蜂的蜂刺毒性很大,有时能把人蜇死。据专家们讲它的毒液的主要成分是一种半透明膜低分子蛋白,其中含有大量的磷酸分解酶phosphatase,它从磷酸脂中分解出三油精,生成litholecithin。这种成分能分散被蜇者的细胞原生质中的repo蛋白的薄膜,使组胺游离,产生剧烈的中毒性疼痛。

大家都知道,蜜蜂的尾刺上有个小小的倒刺。蜜蜂一旦蜇人,尾刺就和毒袋一起留在人体内,所以它自己也必死无疑,可以说蜜蜂是一种敢死队。而这种熊蜂的尾刺并不脱落,可以连续地发动进攻。一般情况下它的蜂巢只用一年就放弃,但是对面的这窝蜂至今还在,也算是一种罕见的情况吧。

“真要命,要是那么大的蜂窝里飞出的蜂赶着蜇我们那可就完蛋了。”

这伙人好不容易逃到了安全地带,总算松了口气,紧张一旦解除,尽管天气这么寒冷,他们还是人人身上冒了一身冷汗。

“要是叫这种蜂蜇上,比蝎子还可怕呢。我在秩父山那阵子有一次不小心碰了一下蜂窝,叫他们追得好苦。到现在一想到它们弯着尖尖的屁股,紧追着蜇我脖子时的情景就觉得全身发麻。”

由布好象回忆起当时情景,惊恐之色溢于言表地给大家介绍。

“唉,肚子也叫唤上了!”

紧张一旦过去,空虚的胃马上开始提意见。细想起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大家都水米未进。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料到会被挡在山里,带的食物也不多。

“你们说那个蜂窝里有没有蜂蜜?”眼下的饥饿使大家早把刚才的惊恐忘到一边儿。

“那又不是蜜蜂。”

“熊蜂就不存些蜜?”

“哎呀,抢蜜蜂的蜜这事儿我听说过,就算它里面有蜜,我可不打算为那么点东西跟熊蜂干一仗!”

“咱不谈这个了。升村,你那个背包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呀?好象满沉的嘛。”

“都是些玩具。我寻思会有什么用处就带在了身边,谁知到现在竟一点儿也用不上。”

“咱们好几次还不是靠你的玩具才转危为安的吗?可不能小看玩具呀。话又说回来,要是早知道有今天,你要是给咱带点吃的来就好了。”

由布采回一些树叶种,说道:“这些东西也许能填填肚子。”

“凑合吧。”

“想不到野人生活也别有一番情趣呢!”

肚子早就饿扁了的这伙人觉得由布采来的这些野味还满香。

“只要肯动手,山里可吃的东西多得很。如果下个套子还能逮住野兔什么的呢。在这块儿的山区很少能饿死人的。”

由布得意地抽了抽鼻子。大家吃了点树种总算可以临时骗一下肚子。这时站岗的南波忽然跑来报告:“好象瀑布那块儿有人上来了!”

“是那帮追捕的人吧!”

饭后短暂的舒服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咱们从乱石坡往下面滚石头砸他们!”

“真是一帮记吃不记打的家伙,大概早忘了‘吊床’的滋味了吧。”

他们正准备对付从瀑布这边追上来的敌人,突然传来一声枪声。升村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大家都以为升村中弹了。子弹是从另一个方向打来的。

“升村君,你要挺住!”

“打着哪儿了?”

大家惊慌失措地跑到升村跟前。南波上去把他扶起来。哪块儿也没有血。被南波扶起来的升村仍然在大哭大叫:“我受伤了呀,疼死我了!快救救我吧,快找个大夫来呀,快送我到医院吧。”

“要挺住!你到底哪块儿受伤了?”

“这不是全身都好好的吗?”

经别人提醒,升村好似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身上。

“怎么样?这不是一点伤口也没有吗?”

“子弹从我耳朵边上擦过,我心想这下准完蛋了。”升村不好意思地说。

“搞什么名堂!大惊小怪地吓唬人!”大伙总算放了心。

“可子弹打来的方向不对劲儿啊!”南波正在寻找子弹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时候,山脊下面的灌木丛中突然有人喊道:“喂,你们跑不了了!刚才我是故意打偏的。你们再动动试试看,下次我挨个儿收拾!”这是江口的声音。

“怎么办,咱们叫包围了!”

竹村看看由布。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求助于熟悉山区情况的由布了。但是事到如今,连由布也无能为力。他们正在商量对策,瀑布那边的人好象已经爬上了乱石坡,正在一点一点朝这块儿逼近!

“这一下咱们可完蛋了。肯定要旧帐新帐一块儿算了。”升村早早地又敲开了退堂鼓。

5

他们这伙人已经被敌人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投网已经失去,搞陷阱也已来不及。既没有弹力器也没有炸弹,连对付獠牙的蹄子也没有了。

“升村,你拿来些什么玩具呀?”由布抱着一线希望问他。玩具毕竟只是玩具,不能当武器使用。防犯铃之所以能起作用是因为敌人没有防备。但现在敌人已有准备,那种东西不可能用第二次。另外即使用这种东西,在这种救援力量达不到的深山里面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带着上次用过的防犯铃和遥控航模。你们听说过没有?学生游击队曾打算在航模上面装上炸药,放到警察群里爆炸。这东西倒是带来了,可是没有炸药还不是一钱不值吗?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升村恨不得骂自己一顿。

“遥控飞机?是不是最近流行的那种用无线电操纵的飞机啊?”

“是呀!”

“在这儿也能飞吗?”

“只要电波等达到的地方就能飞。对了,大体上也就是个500米左右吧。”

“在这个范围内你可以任意操纵吗?”由布好似有什么打算。这工夫敌人仍在步步逼近。

“要是没有干扰就可以操纵。”遥控航摸使用的频率主要有二十七兆周的六个频道和四十兆周的两个频道。因为这些频道与民用报话机共用,所以若有干扰就无法操纵或者能引起航模坠落。只要追捕的敌人不使用报话机,在这种地方干扰电波很少。

“升村,你看到那个蜂巢了吧。你能不能叫航模擦过蜂巢然后再让飞机飞到敌人那块儿呢?”大伙儿终于明白了由布的用意。

“问题不大。这儿树多很难操纵,我试试看吧。”

“你快点试吧。只要能惹火那窝蜂就有可能把它们引到敌人那儿。”

升村取出航模,这个航摸由以下几大部分组成:机体是由脉冲发生器和桧木构成的,重1.5公斤;气缸容积为0.15英寸的辉光发动机;塑料螺旋桨。这是一种机翼安装在机体上部的高翼型机,由于它重心低,稳定性能较好。

升村爱不释手地一部分一部分地检查。

“你快点好不好!敌人都快到那棵树下了!”由布心急火燎地催促他。

“马上就好。胡乱塞在背包里带来的。说不定出毛病了呢。要是不检查好很快就会掉下来。”他检查完机体又检查收发信号部分,再进行伺服部分的试验。先接通发射机的电源再接通收信机的。他拿着发射机一边操作左右两个键一边一步一步向后退。辅翼、方向舵、升降舵一个一个地试。伺服部分全部正常。

该检查的全检查了一遍之后,才开始起动发动机。他把油门开到最大限度之后开始点火,点上三四次之后发动机就起动了。息气宁声守在一旁的伙伴们不由得发出欢呼声。起动之后再逐渐调整指针,使转速提高。轰鸣声逐渐平稳,发动机已经达到了最大转速。本来想叫它适应一阵子,可现在已经没有那个余地了。

“好,马上起飞!”

升村手拿全速运转的飞机把机头上下动了动,发动机的运转未发生变化。他用右手拿着飞机开始顶着风助跑。看看机会合适就把飞机朝水平方向用力拋出。

在大伙儿热切的目光注视之下,被抛出的飞机终于靠发动机提供的动力劲头十足地朝天上飞去。

飞机平安地度过了脱手之后最容易坠落的那几秒钟,在天空平稳地飞翔。发动机的声音也很正常,声响大得出奇,根本不象这么个小飞机发出来的。

江口这一伙人吓了一跳,目光都集中到这个奇怪的飞行物上。

“你们瞧那是什么?”

“他们放出个航模。看果是被逼得发疯了吧。”

“小心!也许又是什么怪招儿呢!”他们不只一次地吃过这伙外行保镖们的土战术的苦头,这次也警惕起来了。

飞机在升村的控制下巧妙地在树林之中穿行,朝蜂巢那块儿飞去。有几只熊蜂已离开蜂巢在空中进行巡逻飞行,但他们怎么也赶不上这种靠机械动力飞行的东西。

飞机先给蜂巢送去一个轻轻的吻。被机翼轻轻擦了一下的蜂巢晃了晃。在里面过冬的蜂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刺耳的尖叫声从梦中惊醒,睁开了惊讶的眼睛,但是这时只是睁开了眼,意识并未真正清醒。

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冲击波。显然有外敌侵扰!它们的意识也醒了,但并未全醒。

突然蜂巢猛烈地摇晃起来。原来是升村的操纵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失误,使机翼碰到蜂巢的吊索上了。他看到飞机飞得很平稳,操作也很灵活,胆子便大了,结果使飞机过于靠近蜂巢,二者相碰撞了。

大家的心一下子收紧了。但是飞行速度很快的飞机虽然摇晃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衡。可是蜂巢的吊索却断了。也许原来就有伤,也许是因为冲击惯性的作用,总而言之猛摇晃了一阵的蜂巢终于无法支持自身的重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蜂巢落地之后又弹了一下。这时被搅了好梦的熊蜂纷纷爬出蜂巢,它们已经知道出了大事儿。那个破坏了它们的好觉,又破坏了它们的家的UFO好似故意在挑逗它们似的仍然在树林之中穿行而飞。熊蜂勃然大怒。它们本来生性就很凶猛,再加上对方火上浇油,于是他们倾巢出击向破坏它们家园的敌人发起猛攻。蜂群之大可从蜂巢上看出。这么一大群熊蜂开始追赶飞机。升村见吸引了不少的蜂,马上调转机头朝瀑布方向飞去。瀑布源头的乱石坡上有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浅川帮的小兄弟们把守。在这个光秃秃的乱石坡上突然受到一架遥控航模的欢迎,这帮小兄弟个个慌了手脚。

“那是个什么啊?”

“航模呀。”

“搞什么名堂!”

他们搞不清对方的意图正大张着嘴看天上的飞机时,那些可怕的后续部队已经发动了进攻。

“蜂!蜂!”

“快救命啊!”

无数只怒气冲冲的熊蜂见飞机所到之处出现了人,就用它们那种昆虫之中最强大的武器发动了进攻。比蝎毒还要厉害的毒素通过它们那又粗又长的尾刺见人就蜇。开始时只蜇外露的皮肤,到后来干脆隔着衣服也干了。就连叫苦连天时张开的嘴它们也不放过,钻到里面叮。这帮小兄弟个个鼻青眼肿浑身是包。

被赶得走投无路的小兄弟们朝刚刚爬上来的瀑布方向逃去。蜂群紧追不舍。有些歹徒被吓昏了头竟然窜到瀑布之中被水冲到下面的深潭里。在乱石滩奔逃的人因踩塌了脚下的石头朝山下滚去,这些人又带倒那些站得稳的一滚一大片。

升村见蜂群吃得差不多了立即掉转机头。同蜂群相比,猎物太少了。狼多肉少有些熊蜂还未吃到有些则未吃饱,这些熊蜂仍然紧追着飞机不放松。已经吃红了眼的熊蜂欲海难填更加怒气冲冲。

升村把这些熊蜂的怒气煽动到不能再高的地步之后就操纵着飞机朝江口那伙人方向飞去。

“小心!飞咱们这儿了!”

江口虽然不清楚飞机后面还跟着这么一些可怕的随从,但从瀑布那头传来哭爹叫娘的喊声判断,知道这个飞机大有名堂,他朝飞来的飞机打了几枪,但也许是由于心慌,并未打中。再加上升村早有防备,巧妙地操纵着飞机通过。

飞机终于飞到江口他们的上空。四名杀手中的一个人早有准备,只见他一扬手一条白光飞出。飞机被这一闪击中,掉到地上。

小野寺手中握着一根铁链条,链条的另一端是损翼折桨、破肠露肚的飞机残骸。

小野寺是玩铁链的名手。他从前曾和玩匕首的名家交手,只用了几秒钟就把对手打得趴在地上。

飞机躲过了江口的子弹却未躲开小野寺的铁链。不等他夸耀自己的手段,失去了追击目标的蜂群已杀了过来。惊慌失措的小野寺急忙挥动铁链,但是他那条曾击败过匕首名家,又击落了飞机的铁链这回却次次打空。狼狈使他失去了冷静,胡乱挥动着本应百发百中的链条。这样一来就更加激怒了蜂群,它们朝小野寺和其它几个人发动了大举进攻。神枪手和飞刀名手在它们面前失去了反抗能力。这帮职业杀手早把面子和名誉丢到了脑后,被蜂群追得四处逃窜。他们见无路可逃时就弓着背往熊竹丛中钻。就连他们的脊背,蜂群也不放过,冲上来毫不留情地乱蜇一气。

6

宫地阵营紧急组织了救援队。虽然名叫救援队,也只是准备打着竞选的旗号冲到权现堂把他们救出来。

即使是阿曾原和浅川恐怕也无法阻止宫地的主力部队。宫地阵营动员了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浩浩荡荡地杀奔权现堂。

在选举进入终盘战的最高潮期间宫地把主力一下子投入偏僻的人口最少的票区,大大出人意料。连在权现山口放哨的哨兵也被这种阵势所震慑,几乎没进行什么抵抗就放他们过去了。

他们进入权现堂之后,就把喇叭的音量放到最大限度,连续呼叫南波他们的名字。如果他们被关在村子里的某个地方,肯定能听到呼叫。

他们在石出家的门口扎下大寨连续呼叫。但是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假如阿曾原派或浅川帮的人在里面,肯定会有所反应。留在村子里的少数居民只是以惊恐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大片从城里开来的大部队。

这工夫浅川帮正在权现山上搜山,追击决死队呢。宫地大部队的连续呼叫传到了山脊之上。

“他们来救我们了!”

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脱险的喜悦。他们趁浅川帮的人正在跟熊蜂跳旋转舞的工夫,分开山脊上的灌木丛回到了伙伴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