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眨眼间过了新年,天气出渐渐地暖和起来。可是警方的侦察工作毫无进展。

除了大泽以外,案发当天住在十六层楼的所有人都有作案动机,但却很难揭开真正罪犯的屏障。

针对作案动机这一问题,横渡组首先调查了奥秋。奥秋是一个非常认真具有匠人秉性的职员,他对自己的工作绝对自信,不论谁说什么他都是寸步不让。

事件发生前不久,奥秋曾因为空调温度的问题与苏列森发生了激烈的口角。由于奥秋的态度十分顽固,苏列森不得不闭口让步,才平息了这场风波。然而奥秋还是充分表现了他固执的本性,提出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人体试验”。可是苏列森矩绝道:“算了吧。”说完便到外面过夜去了。

“我为什么非要杀死总经理呢!?因为工作而和同事发生口角的事数都数不清。每次都杀人的话,我岂不成了世界上头号杀人犯了吗?你们少说这些蠢话吧!”

奥秋看出刑警怀疑自己后,气得面红耳赤。

矢崎的作案动机问题,也随着侦察工作的进展一点点地减少了。不错,矢崎的妻子焦尼娅和苏列森之间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但是焦尼娅是个轻浮的女子,在美国她的情夫也不只是苏列森一人。而且将焦尼娅介绍给矢崎的又是苏列森。矢峙娶她以前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就是说娶了上司淘汰的‘旧货’,反过来又求得上司的特殊照顾。”

横渡轻蔑地说。矢崎与苏列森之间这种卑污的关系对以洁癖闻名的他来说,简直是不能容忍的。

矢崎确实因此而受到苏列森的关照。日本人在人才荟萃的外资公司中,得到象苏列森这样的资助者,也许是保全自己将来的前途绝对必要的手段。尽管如此,这代价也是非同寻常的。娶上司玩弄够了的、象倒掉的残羹剩饭一样的女人为妻,而且要过来之后,还要默许上司与自己的妻子保持原来的关系,这是多么大的精神折磨啊。可是矢崎完全采取了忍耐的态度。矢崎和焦尼娅之间的感情很早以前就冷若冰霜了,夫妇俩同亲异梦,夫妻关系只不过是徒有其名而已,况且矢崎也并非正人君子,他一方面听任焦尼扭随心所欲过着放荡的生活,一方面也将年轻的电梯小姐藏在公寓里寻欢取乐。他作为训练新职员的讲师,训练那些刚刚参加工作并和自己女儿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们。他以个别讲授英语为借口,对一个年轻的电梯小姐教授了其他的东西。在苏列森被害之时,他们正处在欢爱的高潮。

这样活泼可爱的女孩子刚刚到手,他怎么能去杀了自己重要的资助者,来守卫那个早已厌倦了的老婆呢!

这样,剩下来的只是猪原杏平和山本清之了。草场和河西虽然对猪原夫人与苏列森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周密的调查,但是没有发现任何丑闻。

那么杀人动机就是经营上的纠纷了,可是即使杀了苏列森一人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契约是猪原集团与N·I公司相互签订的,苏列森只不过是远东“分店”的“委派人员”罢了。只除掉一个苏列森,不但不能给合同带来任何影响,而且也不可能就此完全解决经营上的纠纷。如果以此作为杀人动机,那么猪原也实在太天真了。

最后,只剩下山本清之了。他的确存在着个人利益上的较具体的动机。但是即使是苏列森死了,人事大权还掌握在N·I公司手中,合同也不能为此而变更。杀死苏列森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他的问题。

按照苏列森的意图,山本只能是助理部长。即使再来一位新的总经理,也不太可能出现什么转机。山本并不一定会摆脱倒霉的命运。

难道会为了吉凶未卜的将来而去冒险杀人?这真是不可思议。

结果,开始认为有作案动机的四人,又相继被否定了。

这样一来,又不得不将最初认为没有作案动机的大泽博秀列入嫌疑之列。

最早在大泽身上嗅出腥味儿的山路、村田小组执拗地对大泽周围的情况作了详尽的调查。

“后面没有跟踪的尾巴吗?”

由于好久没相会了,二人迫不急待地拥抱在一起。为了排遣精神上由高度紧张到突然松弛这一急剧变化而带来的疲倦,女的首先开口了。

“没事儿!警察首先怀疑的是夫人你与苏列森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发现我。如果被跟踪的话,那倒是夫人你呀。”

满身是汗的男人悄悄地离开了女人的丰腴的肌肤。这对只需要满足情欲的男女,随着见面次数的增长,并不感到那么新鲜了。因此,现在需要恢复各自的体力。

“我被盯稍儿?我哪能那样笨呢!”

女人轻佻地一笑。她正是猪原彩子。

“怎么能那么自信呢?”

男人问道。此人正是大泽博秀。

“哼哼,因为已经油儿了。”

彩子若无其事地答道。

“都油儿了,甩尾巴吗?”

“我说的尾巴可不是警察呀,丈夫一直在怀疑我,好象是跟过我几次。他想查清我和其他男人相会的地点,好以此为借口和我闹离婚,这可办不到。我也憎恨猪原,当初我们就不该结婚。”

“那么就和他离婚怎么样?”

“不行!那我就没有归宿了。父亲只重视财界的名门世家,他不考虑女儿的幸福,也决不能收养以性格不合为理由而离婚的女儿。我这个人从小娇生惯养,是过不了贫困生活的。我的生活离不开别墅和宝石。只有和猪原在一起,我才能自由地享受这些呀。”

“这么说,我是别墅、宝石的小小配角了。”

大泽的话中流露出讥讽的语气。

“大泽!”彩子忽然正颜厉色地叫道:“我们是双方经过同意后才交往的。相互之间都不给对方找麻烦,我们之间如果有某一方觉得厌倦了,便可就此了结相互的关系。不是这样定的吗!”

“是这样,现在我就有这个打算。”

“因此请不要说那样挖苦人的话。对你来说,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才和我相会的。我们用不着山盟海誓,我们相互之间仅仅足以肉体上的交换来取乐。这不是够实惠吗,我们约会的地点也无人知道。只要你把你的机灵劲儿拿出来,我敢担保我们的事天都不会知道。”彩子无耻地直言道。

“请放心,夫人。我只是希望我们这愉快的交往永远继续下去,决不会作出被人发现的蠢事。”

“那么,再一次拥抱我吧!我还没有完全满足呢。”

彩子突加其来的甜言蜜语再一次点燃了大泽的欲火,使他忘记了充当别墅和宝石的配角的不快。对大泽来说,即使二人的关系真的被人发现,他也不会失去什么,因为双方都认为是等价交换的。

发现并注视大泽可疑之处的山路和村田继续暗中监视着他的动向。结果发现,最近大泽在一个月中有二、三次出现去向不明的“空白时间”,这个空白时间都是从下午二时起,近两个小时左右。

不管有无刑警跟踪,大泽都是小心再小心,尽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他不只一次地改换出租汽车。一旦上了电车,在发车关门的一瞬间又跳下来。进百货商店后,再利用电梯上来下去折腾好多次。这么一来,无论多么出色的尾随者也会被甩掉。虽然可以来用美国联邦调查局常用的人海战术。在被跟踪人转来转去的地方打下埋伏。但对于人手不足的侦察总部来说,这是力不从心的事。有一点可以肯定,大泽现在是绝对不愿意让人发现他的行踪。尽管现在完全没人发现其目的地在哪儿,所行何事,但是大泽一月之间有二、三次去那里己既成事实。这不能说不是侦察的收获。

与此同时,河西和草场为了调查猪原彩子和苏列森的关系,也在其周围布下了监视网,无意中竟查明猪原彩子也是在一月之内有两次左右下落不明。并且发现她对尾随者的警戒比大泽还神经质。

在侦察会议上,侦探们汇报了这些情报,并把彩子与大泽去向不明的时间进行了核对,结果二人的空白时间完全一致。至此,侦察总部才开始确认大泽与彩子之间有关系。

“不管他们的警惕性有多高,时间上的空白是无法掩饰的。二人总是在同一时间去向不明,决非偶然。”那须说道。

“但是,即使他们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与苏列森被害又有什么联系呢?”林刑警提出了疑问。被害者是苏列森,如果苏列森与彩子之间有关系的话,那么围绕着对女人的痴情问题似乎还合乎逻缉,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苏列寐与彩子之间的不正当关系。

“说得不错。”山路对林的疑问表示赞同。

“大泽和影子的关系,是从各组追查的线索中偶然发现的,况且现在还不能定论。我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之间有关系。其实,案件一发生,我们就已经把这两人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了。现在虽然没有在大泽身上发现作案动机,但通过彩子也许会发现新的线索。他们之间的丑闻与苏列森到底有什么关系,虽然尚未搞清,但是他们两人,特别是大泽还是很值得怀疑的。因此,要迅速查清大泽和彩子幽会的地点,特别是要加强对大泽周围的监视。这个家伙在此案发生时究竟在什么地方到现在仍然是个谜。目前已经发现了他与彩子的关系,只要继续顺藤摸瓜,我相信一定会发现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那须十分自信地布置着。万事谨慎的那须虽然只掌握了这么一点儿线索,但是也足以成为把最早脱离侦察线索的大泽重新列为重点嫌疑犯的根据。

木暮首先认出了大泽。大泽只顾注意后面,所以没有发现位于前方的本暮。

木暮刚要和他打招呼,突然发现对方象是有什么隐讳之事怕人看见似的东张西望,所以就把己到嗓子眼儿的话又咽了下去。

象木暮那样长期压在底下的靠薪水生活的职员,总是看着上司的脸色行事的。现在木暮凭着直觉断定这时候如果打招呼的话,大泽肯定会不愉快。

况且大泽又是同一公司的高级职员,还善意地提拔过自己。他是经理的心腹人物,恐怕还能把自己提拔到重要职位。如果失去他那煞费苦心的关照,不但要长期吃冷饭,而且这个笑脸都要得不到了。

木暮这样想着,马上藏身在暗处。

大泽并不知道木暮的存在,仍象以前一样几步一回头地往前走着。

——有谁在跟踪吗?可是,大泽先生到这儿又有什么事情呢?

木暮心里产生了疑问,他把大泽让了过去。这里是从涩谷乘电车要走好几站才能到达的目黑区住宅街。木暮的住所就在这儿。而大泽的住处在中野,他到这儿干什么来了?

如果只是在路上不期而遇的话,谁也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可是大泽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反而引起了木暮的好奇心。

大泽正准备离开的地方,正是木暮要去的地方。那儿有车站和出租汽车停车场,大泽好象要乘电车或出租汽车似的。

但是大泽来这究竟为了什么呢?这里只有公司一般职员的小住宅和公司宿舍。最近才添了几所公寓和比较不错的旅馆。

——或许是来熟人家玩的吧?

不论怎么说,大泽那异样的神态都使木暮稀奇不已,他非常想弄个明白。尽管这与他并无关系。

木暮是猪原饭店杂品仓库的验收股长。他的工作主要是把从工商业者那里购取的各种饭店用品同收据进行核对、查对数量。从肉、鱼、酒等食品,到桌、椅、床等家具、生活用品,都要拿到这里验收保管。

本来他只负责验收杂品。但是,由于刚刚开业,业务分工尚未安排就绪,也不好按照常规计较分工范围,木暮只好拳打脚踢,哪省事哪到。即使如此,所进物品也常常不能当天全部验收完毕,只好把它们原封不动地放在卡车上开进仓库,第二天再继续验收。这样时间长了,难免要出事。

尽管他的工作杂乱、繁忙,与饭店杂役差不多少,但是毕竟与从前所在的饭店不同——在新饭店担任了股长。大饭店的股长,部下也很多,自己终于能以领导者的身分吩咐部下了。想到这些,虽然工作累,干起来也觉得有劲头。

十年前,他在市内某老旅馆谋到一个供应员的差事,从此开始了旅馆职员的生涯。他稍微懂得一些英语,本想在服务台工作,但是由于老旅馆在学历上的要求十分严格,只有刚从大学毕业的人才能进入人才聚集的服务台。象木暮这样高中毕业的人只能望“台”兴叹。

旅馆里把象人事,经理等不直接接触客人的部门称作“后台”。按照这个说法,总是在仓库默默地查点物品的供应部门就是后台中的后台,是最不见天日的部门了。

高升没有一线希望,正在消沉沮丧之时,他偶然遇到了当时在猪原饭店开业筹备室工作的大泽。

在市中心的一家茶馆里,大泽好象在等着谁。因为约会的时间已过,对方还没有来,使起身要走了。大泽通过狭窄的通道向门口走去,不巧上衣的下摆刮倒了旁边雅座上木暮的茶杯,撒在桌上的水滴落在木暮的膝盖上。

他们就这样相识了,根据大泽递来的名片,木暮知道了他的身分,于是流露出“想换个地方大干一场”的愿望。

这对正急于招兵买马的大泽真是求之不得。

“正好为缺少有经验的验收人员为难呢,暂时安排个股长可以吗?当然,最好能安排一个更好一点的职务,但是还要照顾其他人。找机会我再活动活动,提拔你到更理想的位置。”

就这样,木暮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原来的饭店,转到新饭店工作了。要是在原来的饭店,即使是股长这样芝麻大的官,干到退休也未必能当上。

不管怎样,大泽使木暮卑微的地位提高了一级,而且给木暮带来了“今后找机会再提拔到更理想一点儿的位置”的希望。这可不是大泽空送人情,不久前大泽还向木暮透露了要提升他为代理科长的内部打算。

所谓的验收科代理科长,也可以说是代行科长职务,可以掌握采购权。猪原饭店的物品采购权,那真是非同小可的。

常打交道的工商业者至少有三百家,采购的品目一千余项。无论什么物品的采购与否,全凭他一句话。因此,对这些工商业者来说,取悦于木暮是关系到他们死活的大事啊。这倒并不一定是指行贿,光是工商业者礼仪上的酬谢就是巨大的额外所得。

对于木暮来说,夸张地讲,大泽是将他从长期吃冷饭的生活中拉出来的恩人,为了大泽他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泽鬼使神差似的走了过去。对大泽不利之处,切莫靠近,这也算是对上级的关照理所应当的回敬。这样想着,木暮去超级市场买了早上上班时妻于交待要买的东西,便向家走去。他没有孩子,所以夫妻两人都在工作,妻子在一家报馆当电话交换员。今天妻子是上晚班,晚上八点多钟才能回家。

在以前的旅馆工作时,妻子主动要求上班资助家庭,改善了贫困的经济状况,他内心非常感动。然而当代理科长的椅子还没坐定时,他就突然气势高涨起来,变得盛气凌人了。象买东西,准备晚饭之类的事就更懒得做了。

“你现在可以不工作了。”

木暮对妻子说道。可是妻子工作多年己成为公司的老手,况且在公司里心情也很舒畅,一时并不愿意辞掉工作。

木暮按照妻子列的单子采购晚饭的材料,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象男人队伍中的落伍者似的,狼狈不堪。

——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将这种双职员生活继续下去了。我马上要做代理科长了,如果让部下看见我这别样子,岂不太有失尊严了吗。

木暮抱着一大包食品和蔬菜,从超级市场出来,暗自下着决心。

食品袋很重,不知换了几次手,好容易才走到公寓附近。这时对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衣着朴素,好象是尽量使自己不引人注目似的。但是她那苗条的身材,如花似玉的容貌,以及上流社会的姿态,总免不了被过路的男人们回头看上几眼。

为了遮饰美丽的面孔,她带了一副浅色太阳镜。可是事与愿违,这样一来倒好象大名星微服出行似的更加惹人注目了。

但是木暮注意这个女人却别有缘故,他觉得这个女人仿佛在哪儿见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是猪原经理的夫人。在开业招待会上,尽管相距很远,他还是看到了宛如一只美丽的孔雀的她依候在丈夫的身旁,笑容满面地向云集在那里的达官显贵们频频致意。他还听说她是东西银行副经理的爱女。这位经常出入于宴会、舞场的贵妇儿怎么恰好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城市近郊的街道上呢?而她那不断地机警地环顾四周的样子,更令人疑惑不解。

——难道认错人啦?

瞬间,木暮的头脑掠过这样的念头。

——没错,绝对是经理夫人。

木暮又十分自信。开业前宴会上猪原夫人那娇嗔的朱唇和脉脉含情的眼睛,和这个女人不是一模一样吗?

——可是,经理夫人怎么到这儿来了呢?她不乘自己的汽车,独自在这里徘徊,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木暮幽灵一样的眼睛,死死盯住彩子,幸好经理夫人没有发现他。一方面夫人并不认识饭店的下层职员,另一方面因为她也是只顾注意身后了。

经理夫人突然一转身,木暮不由自主地将身子移向路旁电线杆的暗影子里,把她让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来了。刚才不是也出现一个与此相同的情形吗?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出现在这僻陋的街道上他们想方设法避人耳目的形迹以及那种只警惕后面,不注意前方的警戒尾随者的样子,绝不是偶然的巧合。

木暮思维的推理开始逻辑化了。

——经理夫人和大泽先生真的会……?

木暮立即打消了这个杂念头。

私通的男女为了避免让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往往采用指定相会地点,分头来,分头走的手段。饭店里的职员把它称作“独来独往”。在他们俩过来的方向,有设备完善、整洁舒适的旅馆。在那里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尽情地寻欢作乐。

如果仔细想一下,经理夫人和经理的秘书不是最容易私通吗?所有这些迹象都表明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不正当的关系。

一心扑在公司事务上的丈夫无暇顾及妻子,而妻子却可能经常有机会接触丈夫的秘书。一方面是具有绝对支配权的经理之妻,一方面是比自己丈夫年轻使壮的秘书。大泽也好,彩子也好,他们都为了报复支配他们的经理——勇猛的企业家,而穷奢极欲地私通。木暮越发确信自己推理的正确性了。

一旦这种关系被经理发现,不仅夫人会失去物质丰富的名流之妻的交椅,同时大泽也要丢掉他优越的位置。如果这样考虑的话,他们全神贯注地注意身背后有无限踪者也是很自然的了。

二人只注意了后面,而没有发现从前面来的木暮,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这回可抓到了大泽一个小辫子!”

木暮不由得心中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