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不出我所料吧,你拨了110,警察就象我们雇佣的一样,把他们一下子抓住了。”

听到谷口和喜美枝被逮捕的消息。多津子得很意洋洋地望着水木说。

公司重要头目突然作为杀人嫌疑犯被抓了起来,引起了全公司上下的惊愕和骚动,可是多津子与水木冷眼旁观,暗中举杯庆贺。

“干得真漂亮!”

在处理这件事情上,水木对多津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想不到浅冈喜美枝原名神川君代,是你的秘书神川美佐子的生母,这太令人惊讶了。”

“我也感到突然。”

水木确实大吃一惊。已经与之相爱的美佐子,竟然是一郎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是自己财产继承权的唯一的竞争者。

“她一定是为了监视你的行动,才当你的秘书的。可是你厚颜无耻地迷上了她,什么秘密都被她探听去了吧。”

“没有的事!我详细调查了人事课,让美佐子来当我的秘书的是总一郎。他一定是让‘兄妹’在一起,他好关照吧。”

多津子怀疑起水木,水木慌忙反驳道。

“你说什么?你过于乐观了。也许是神川君代请求总一郎让美佐子到你身边工作的,美佐子在善良温柔的假面下,暗中收集证据以让明你是个冒牌货。”

“这不可能。”

水木喊道。这是发自心底的声音。美佐子和她母亲的阴谋毫无关系,她从内心对水木怀有好感,这种好感已经可以称之为爱情了。对此,水木确信不疑。

水木几乎已经得到了美佐子的一切。虽然没有能够象美佐子要求的那样,避开多津子的眼睛,到东京以外的地方度过一夜,以将她最后一件东西打上自己的烙印,但他们已经达成最终的了解。除了最后的仪式以外,美佐子已经忍住羞耻,听任水木用嘴唇和手指加以爱抚了。

女性同意男性做到这点,说明她已经倾心于水木。也就是说,美佐子不知道一耶是她的异娠兄长。这不就是证明美佐子与她母亲的阴谋毫无关系的最好证据吗?

不管是多么坏的女人,也不能对有血缘关系的异母兄长作“模拟恋爱”,美佐子倾心于水木,是出于真情。但是,这件事不能对多津子讲。

“你为什么总是护着美佐子,真令人奇怪。”

多津子虽这样说,但并不象真地起了什么疑心。她正为了自己的料事如神而沾沾自喜。

美佐子自从她母亲被捕以后,一直没有上班,给她打电话,也只是铃声空响,无人来接。

水木在人事课的公司职员名册中查出了美佐子的住址,悄悄地去找过她。但她家所有的窗户都关着,门也上了锁。自从神川君代出事以后,这一家人好象是出去旅行了。

水木从附近商人口中得知,事件发生之前,美佐子一直和住在这套房子里的老夫妇生活在一起。老夫妇可能是美佐子的外祖父、外祖母。女儿成为财川一郎的情妇以后,老父亲不能原谅她,仅让外孙女美佐子留在身边。

水木后来又得知,美佐子还不知道为什么她母亲和她不住在—起,也不知道她母亲和总一郎的关系。

君代的老父亲,惟恐美佐子得知母亲的身分后受到刺激,所以一直不告诉美佐子她的生父是谁。君代也认为,在美佐子得到继承权以前,还是不让她知道内情,无忧无虑地生活为好。所以,一直对她说,她的父亲已经疾病死了。美佐子只是经常瞒着祖父母到母亲那里去。

“总之,这样一来,就彻底剥下了谷口和浅冈喜美枝,哦,不,神川君代的假面具。”

“可能是他们打来的怪电话吧?”

“肯定是他们。”

“那么,他们就是杀害一郎的凶手了?”

“没错。他们顶不住审讯员的审讯,会彻底坦白的。放心好了,危险的人物已经全被我们收拾了,快点儿让我入籍吧。”

“有一点我还不放心。如果谷口供认他们杀死了一郎,那就等于暴露了我是个替身了。”

“这不必担心。只要一郎的尸体不被发现,谷口随便怎么说,我们都不不怕。”

“可是,警察也许会对我产生怀疑,因此,这时签字如果稍有破绽,就成为无法抹掉的证据了。还须冷静观察一段时间。”

“你相当谨慎呀!”

“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可不能走错最后这一步棋,导致前功尽弃呀。”

“是呀,我们终于闯过来了。财川家的财产已唾手可得。一想到我即将成为财川家中的一员,兴奋得都头晕目眩了。”

“我们不能离婚了。”

“那还用说。命运使我们必须要白头偕老呀,这一点你要知道。”

多津子瞟了水木一眼。妩媚的目光中充满了无穷的欲望。

“如果让我看出来你想甩掉我,我可不饶你呀。现在,知道你是替身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为什么要甩掉你?你这么美,而且又给我带来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用棒子打,我也离不开呀。这,你倒要注意呢!”

“我知道了呀。好了,搂着我。”

多津子露骨地挑逗道。

“当然了,我现在根本谈不上甩不甩开你。因为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既不是妻子,又不是情妇,这怎么能说甩开你呢?”

水木心中暗自说道。以一种不带有任何义务感的欲望搂住多津子那宛如熟透了的果实似的妖艳的身体。

事态有了意想不到的新发展,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总一郎承认了美佐子。

谷口与君代现在正在接受检查官的审查。因为是杀人事件,所以,在规建的凶手拘留期间内,检察官在进行最大限度的调查。

总一郎是在什么心情下承认美佐子的呢,周围的人们虽不知详情,但推测,他可能觉得母亲作为杀人犯被逮捕起来的美佐子怪可怜的,就索性承认了她。

“这个老家伙,在我们最关键的时候,竟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多津子懊悔得捶胸顿足。美佐子被承认,意味着不能由一郎独占财川家的财产了。

“这样一来,我们搞掉谷口和君代不仅毫无意义,反而自寻烦恼了。”

“不能这么说。查清了杀害一郎的凶手,还是有意义的嘛。”水木劝慰道。

“我可不能简单地就此罢休。你想一想,如果美佐子不被承认,财川家的家产全部都是我的。光是可数的财产就有十几亿,加上帐外资产,则将近一百亿。嫡生子与非嫡生子的继承财产的比例是2:1,这样,美佐子就要从本由我们独占的财产里拿走三分之一,难道你不感到可惜吗?”

“可是,这毫无办法。因为是总一郎决定的。”

水木丝毫不为美佐子也继承一份遗产而难受。他已经爱上了美佐子,因而,对于总一郎承认美佐子,倒不如说反而感到高兴。况且,美佐子得到财产绝不会阻碍他们的幸福。在美佐子因母亲作为杀人犯被逮捕,心灵遭到巨大创伤的现在,得到亲生父亲的承认,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安慰。让美佐子得到一份继承权,就是父亲的赠品。

总一郎大概是出于这种考虑承认美佐子的吧。如果是这样,尽管患恍惚症,还远不能小看他!

另外,对水木来说,亿万财产是过于巨大了。他所继承财产的比例增加也好,减少也好,他都感觉无所谓。

水木非常想念美佐子。但是,自从承认的消息传开后,没有人知道她确切的住所。神川家仍门窗紧闭,美佐子还是不到公司上班。

总一郎肯定是知道的,但又不好去问他。虽说是自己的秘书,打听她的行踪是理所当然的,但由于心虚,水木不敢正面寻问。公司内,没有别人知道美佐子的去向。

谷口的垮台,还给水木带来一个不曾预料到的利益。即:谷口不在了,他的职务自动地转到水木身上。公司的组织机构是不讲情面的,它必须迅速弥补因失去谷口而造成的损失,于是,不以水木的意志为转移地使水木顶替了谷口。水木在公司内的地位瞬间倍增。

水木对财川商事的经营既无兴趣又无野心。但是,作为总一郎的继承人和谷口的后任,他的重要地位不允许他不精心经营。

他的周围老是聚集有很多人。取代谷口之后,他一跃成为公司第二号人物,而且在不远的将来,将成为公司总经理,即未来公司的第一把手。

水水是个聪明人,由于多津子的特训和从美佐子那里学来的加何当好公司领导人的学问,他能在突然一跃成为巨大公司的头面人物时挥洒自如地应付工作。

不过,他不能象以前那样,仅仅以“特邀”的身分来公司了。他一下了繁忙了起来。这对于他来说,与前说是得到了利益,倒不如说是使他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

美佐子被承认以后的数日,突然打电话到水木的办公室来了。

当水木从新来秘书的手里接过电话听到渴望相见的美佐子声音时,他克制住内心的激动,问:“你到底到哪儿去了?发生了重大的事件,你心情大概很不好,这我知道,但是,不告诉我一声,就躲起来了,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对不起,常务先生。我每天都想给您打电话,但每次拿起话筒,又不由地放下了。”

“那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联系呢?”

“我怕和常务先生讲话。”

“怕,怕我吗?你不见了以后,由于牵挂你,我每天都睡不好觉。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想见您一面,终于给您打电话了。您现在能出来吗?”

“好,我就去。在哪儿呢?”

“东都饭店的休息室里。”

“哦。二十分钟以后我就到那儿,一定等我!”

这时的水木,只是一心以见到美佐子,却没有想到一个重大的事实。

几天来,由于和美佐子完全断绝了联系,他对美佐子的思念反而变得更加强烈,所以,根本不能想到这个事实。见不到美佐子,他才切切实实地感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美佐子。

“今天,我要使美佐子成为我的人。她也一定是抱着这种愿望,才和我联系的。”

在急速驰让饭店的途中,水木那强烈的思念已变为占有美佐子肉体的欲望,而要得到她,水木就使自己站在一个重要的十字路口上。两条路,二者必择其一,而这一选择若有失误,则等待他的就是毁灭。

美佐子在东都饭店休息宝一个角落里等着水木。她一发现水木的身影,就象得救了似地站起跑了过来,而无暇顾及到他人的目光。

“常务先生,我真想见您呀。”

她激动地喘息着。

“我也同样。”

要不是旁边有人,水本就要将美佐子拥抱在怀里了。

美佐子默默地跟随水木来到柜台前。

水木心想,她把门己唤到这里来,也许下了最后的决心。

水木要了一套双人房间,她也无异议,在旁边看着。

“房间要好了,走,我们去吧。”

水木拒绝了招待员的引导,对美佐子说。

美佐子面不露害羞之色,走进房间。

终于,只是两个人人一起了。

“真叫人不放心啊。你到底到哪儿去了呢?”

水木搂抱着美佐子的身体,热切地低声耳话。

“对不起。常务先生已经听说了我的所有事情了吧?我原来也不知道,想不到我竟然是总经理的……另外,我的母亲……”

“还是先不说这个。只是,你为什么不和我联系呢?既不来公司,又不在家里,真叫人担心啊。”

“因为我很害怕。常务先生和我的关系一下子改变成这样了……”

“害怕?有什么害怕的,你母亲作的事情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嘛。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今天,机会难得,现在,把你最后的都给我吧。我们早就该这样了。”

水木紧紧抱住美佐子微微颤抖着的身体,要吻她的嘴唇。

但是,过去一直十分温顺地任凭水木爱抚的美佐子,此时却摇着头拒绝了。

“怎么。为什么不允许了?”

水木焦急了。他原想现在已经可以摘取这颗甜美的果子。

“可是,我们已经不能这样做了。”美佐子悲伤地说。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我们是兄妹关系啊!”

啊!水木呻吟了一声,仿佛被人冷不防从背后刺了一刀似的。

“兄妹!”

他们成了兄妹关系,这正是水木从未想到过的事情。他原来打算除掉道不过是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一同进行罪恶谋划的伙伴多津子以后,让美佐子成为自己终身的生活伴侣。

在不知道美佐子是一郎的计风姑姑之论,水木的计划是有一定的现实可能性的。但是,在君代和谷口中了水木与多津子设置的圈套,人们得知美佐子是一郎的私生女以后,水木就不可能和美佐子结婚了。

水水要使自己变成真正的一郎,夺取财川亿万财产,就必须无情地放弃美佐子。因为一郎是美佐子的异母兄长,所以,不管水木多么爱她,也是不能和她结婚的。水木懊悔地感到自己在给谷口他们设置圈套之后,也同时跟着陷了进去。

“不是这么回事,我不是财川一郎,我是水木时彦,我不是你的哥哥,我们俩人是可以相亲相爱的。”

若这样对美佐子如实相告,就等于放弃了迄今自己处心积虑小心经营的谋取财川家产的计划。要是这样,那么自己为什么要杀死柴崎,而成为杀人凶手呢?又为什么要弄诡计,使谷口和君代杀死阿松呢?我不能为了得到美佐子而抛弃已经实现百分之八十的计划呀!再说,多津子是绝对不允许我这样做的。

“常务,不,我还是叫您哥哥吧。我们已经不能够了。不过怎么相爱,我们已经无法终身在一起了!”

美佐子哭了起来。在倾诉爱情的同时也倾诉诀别之情,她是因为受这令人啼笑皆非的命运捉弄而哭泣的呀!

“你现在这样断言为时过早。我们肯定有办法的。”

看到美佐子悲痛欲绝,水木一时冲动,差一点儿把真情和盘托出。在即将失去美佐子的时刻,他才领悟到,没有美佐子,自己就无法生活——她已在自己心中深深扎下了根。

“有什么办法,我们绝望了。兄妹是无法相爱的呀!您该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和您联系。”

水木现在一心一意地想得到美佐子。过去他认为,女人是用金钱可以买到的玩具。水木和过去接触过的女性之间都不过是一种金钱关系。而现在,他愿用几十亿的财产去换得美佐子。水木甚至也不理解自己的这种心理。难道说,我从她那里除了求得肉体的满足以外,还追求别的什么吗?

对于男人的事业来说,最危险的莫过于追求女人肉体以外的东西了。事业和女人本来是水火不相存的呀。

追求女人的男人一时心血来潮也会把女人放在事业之上,只是当他仅追求女人的肉体时,待他的肉欲得到满足之后,他又会把事业放在重要位置上。但是,被女人肉体以外的东西弄得神魂颠倒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论你是不是我的妹妹,我喜欢你,爱你!我渴望你的一切。”

水木想脱下美佐子的裤子。

“求求你了,请千万不要这样。不管我多么爱你,绝不能越过这个界限呀!如果你须要胡来,那我就死在您的眼前。”

美佐子并不是威吓!自己不能失去美佐子,而且,在这种时候,美佐子要是死去,水木就得处于一种极不利的地位上。如今,他和美佐子是同等的继承人了,尽管因嫡生和非嫡生的区别而继承财产比例不同,但地位一样。若美佐子死去,水木肯定受嫌疑,这样势必要人财两空。

“可是,我们的关系还没有绝望。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绝望呀。”

水木求美佐子道。

“可是,除了绝望以外,又能怎样?即使我们俩一起逃到天涯海角,也无法消除我们是兄妹这一事实啊。”

“也许会有办法的吧。”

“不会有办法的!”

这种情况下水木无法解释。他仅仅强吻了吻美佐子的嘴唇,不得不放开了她的身体。

“事到如今,请允许我辞去常务,不,哥哥的秘书工作吧。虽然时间不长,但非常感谢您的关照。那一段快乐的时光,我终生再不会有了。”

“你现在住在哪儿,请告诉我。”

“我想,在一段时间内,我们还是不见而的好。让我冷静地调整自己的心绪,以使自己能够在下一次见面时,象真正的妹妹一样平静。”

已经无法挽留美佐子了。水木不仅为没有得到美佐子的身体而感到遗憾,同时好象被美佐子刺去了心头肉似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