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是女人的天性,越是美女,越喜欢撒娇。不可否认,无论是什么女人,撒娇都要分对象。冰莹和吴黎从认识到结婚,撒娇的次数极为有限。分析原因,大概是由于吴黎长相一般的缘故。

 兵对兵,将对将,尼姑对和尚,自古美女配帅哥,天经地义。冰莹看高寒,就像医生看鹿,不但模样好,还全身都是宝。她进了门还黏糊着高寒不放手。高寒要睡觉,冰莹非要拉着他到卫生间,要高寒为她洗澡擦身子。

 洗完澡出来,两人躺在被窝里,冰莹依然粘着高寒,要把他的胳膊当枕头,一觉睡到天亮。

 冰莹起床早,起来后到外面买了早餐,回来后叫醒了高寒,两人一起喂着肚子。

 吃饭间,冰莹一直闷闷不乐,高寒猜想她还在为失去了工作而烦心,就开导说:“你不要难过,我说话算数,等有了机会我就把你弄到省城,还的老本行,但你千万别说是我帮你调动了工作。人多嘴杂,我不想惹麻烦。”

 “避嫌?”冰莹翻翻眼睛,瞅了高寒一眼。

 冰莹说中了高寒的心思,高寒没吱声,冰莹又问:“什么时候。“

 失去了工作的冰莹因空虚而着急,恨不能高寒马上给她一个完美的答复。

 高寒理解冰莹的心情,就逗她说:“我又不是省委书记,一呼百应,我还得求人呢。”

 “但你可以找省委书记身边的人呀,比如那个刘燕妮,她不是来斌书记的女儿吗?”

 冰莹的话提醒了高寒,如果让刘燕妮出面把冰莹调到省城,大概不费吹灰之力,但高寒因为曾经和刘燕妮那层不清不楚的关系,暂时还不想求她。他不愿给刘燕妮落下话柄,以免以后和她相处时被动,于是就对冰莹说:“能帮我办事的人不止她一个,我看还是等等。”

 冰莹以为高寒在拖延,就站起来来到高寒身后趴在他的肩膀上,对着高寒的耳朵悄声细语地说:“你能等,我可不能等,为了我,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就求她一次。那天我看出来了,你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只要你出口,她肯定会帮忙的。算我求你了。”

 高寒喝完了最后的一口豆浆,放下碗,然后回头望着冰莹,说:“人小鬼大,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可以试试,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只要你现在就帮我,别说是两个条件,就是十个八个也没问题。”

 听到高寒吐口,冰莹喜滋滋地说。

 高寒站起来转过身,看着冰莹说:“第一,你要装作刚来的样子,别让她看出你在这里过夜;第二,不能透漏任何有关我们之间的事。她要是问起你为什么离开了市委,你就告诉她你说,来省城工作是你梦寐以求的理想,不能说露了嘴。做到了这两点,我现在就把她叫过来。否则你必须等,等有机会再解决你的问题。你相信我,无论怎么样,我都是省委书记的秘书,即使把你安排不到省城,也能安排到其他的地方。”

 这两点对于冰莹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高寒一说完,冰莹就点头答应,并强调道:“最好能进到省委,我要叫你的老泰山看看,离开了他的一亩三分地,我照样能有个好收成。”

 高寒拨叫了刘燕妮的电话,相互问好之后,刘燕妮问道:“大秘书今天想起我来,一定有事相求。不管什么事,你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听刘燕妮这么一说,高寒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刘燕妮回来之后,他和她之间的那段往事,成了高寒的心病。高寒成了黄江河的女婿之后,从心底里认为,他比刘燕妮了一头,想不到,阴差阳错的,刘燕妮却是省委书记失散多年的女儿。现在,他再看刘燕妮时,无论刘燕妮的个子高低,高寒必须仰起脸来。

 身份的高低决定了地位的高低,这是人力不可改变的事实,但是,为了冰莹,高寒不能不抹下面子。

 “刘燕妮——”

 高寒只喊了名字,就被刘燕妮打断。她插话说:“我比你年龄大,喊我姐姐。”

 一开始通话,高寒就为怎样称呼刘燕妮而犯难。只喊燕妮太亲昵,加了姓又显得生疏,两者比较,只能喊了全称。他没想到刘燕妮打断了他,并纠正了他对她的称呼,于是就只得重复叫道:“燕妮姐。”

 刘燕妮爽朗的笑声传到这边,连冰莹都能听得到。

 “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还在被窝里呢。”刘燕妮笑过之后催着高寒说话。听得出来,能接到高寒的电话,她很高兴,甚至有些激动。

 “说起来话有点长。还记得那个女司机吗?就是市委司机,叫冰莹的那个,对——她不想在北原市开车了,想来省城,最好能进到省委当司机。哎,对,她现在就在我这里,刚到的。我现在就去上班了——,好的,具体你们谈,她就在房间里。我可告诉你,冰莹是个真诚的姑娘,你可不要忽悠人家…”

 高寒放下了电话,长长地出了口气,对冰莹说:“你在这儿等着,她马上过来,我得上班去了。”

 高寒走后,冰莹在柜子里翻出个包来,里面塞了几张报纸放到自己身边,装作刚到的样子。

 半个小时后,冰莹听到了敲门声,她站起来对着门喊道:“门没锁,请进。”

 门被推开,刘燕妮走了进来。

 “请坐。我也是刚到。”冰莹慌慌张张地说。她一边说一边看着刘燕妮的脸,希望刘燕妮能相信她的话。

 刘燕妮没坐。她对冰莹点点头,然后走到卧室,扫视了床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两个枕头放在叠好的被子上,床单上没有皱褶。她转回身来,对着冰莹微微一笑,问道:“真的才到吗?”

 “真的,你是高寒的姐姐,也是我的姐姐,在姐姐面前我不敢说假话。”冰莹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心跳,也不让自己的脸红。但是,她心跳的频率还是加快了,脸还是微微地红了起来。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要说瞒过刘燕妮,连她自己都瞒不过。

 “你要是不说实话,恕我不能奉陪。你也承认,我是你和高寒的姐姐。姐姐吃过的米面比你多,眼睛也比你亮,你要是蒙我,说明你没有诚意,我呆着也没意思。”

 刘燕妮说完,真的转身要走。

 冰莹的阅历有限,以为刘燕妮看出了猫腻,就低头弄着自己的手指,低声地问道:“姐,你怎么知道。”

 刘燕妮呵呵一笑,坐到了沙发上,说:“你也坐,咱们谈谈。”

 冰莹坐下来,始终不敢看刘燕妮的眼睛。

 刘燕妮翘起二郎腿,晃悠了两下,说:“男人不会把被子叠得那么齐整,再联想那天我在楼下碰到你,所以我就猜出来了。其实你要真的不承认,我也没办法。对于你们年轻人之间这种事,我没兴趣。但我还想问你两个问题,只要你说了实话,我保证完成高寒交给我的任务,给你安排一个满意的工作。”

 “你问吧,我保证说实话。”冰莹低着头,动着嘴唇,声音很低。

 “你抬起头来看看,是我漂亮还是你漂亮。”刘燕妮笑吟吟地问道。听口气,冰莹没认为她在看玩笑,也没有调侃自己。冰莹以为,也许这是省城人说话的方式,直来直去,干脆利落。

 于是,冰莹依然低头回答说:“姐姐比我漂亮,见过大世面的,气质也比我高雅,我甘拜下风,也不敢和姐姐比高低。”

 “哦,看不出来,不但人长得漂亮,小嘴也甜,过关。那我再问你,你为什么离开黄江河。”

 冰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刘燕妮,说:“理由很简单,我想来省城工作。”

 “撒谎。据我所知,你的家在北原市,丈夫还是一中的校长。这还不说,市委书记的司机虽然是侍候人的差事,没有官职,但身份却极其高贵,你不会舍得辞职的。还有,即使你想来省城,也要等这边安排好了,然后再辞掉那边的工作,不会反其道而行之。”

 冰莹心想,眼前的女人够厉害的,不假思索就戳破了她的谎言。眼看自己的理由不成立,冰莹只好沉默不语。

 刘燕妮没有再次追问冰莹,却对她说:“这是你的隐私,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现在我来猜一猜,如果我猜对了,你就点点头。据我了解,黄江河是个不地道的男人,见了漂亮的女人连路都不想走。凭你的外貌,她当初把你拉到身边就有了想霸占你的想法,而你却没有满足他的,所以就落到了今天的下场,求到了高寒的头上。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曾经和他有了那层关系,但他厌倦了你,你感到受了委屈,所以——,妹妹,我说的对吗?”

 听了刘燕妮的点评,冰莹对她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同时也被刘燕妮说出了眼泪。

 她低着头不说话,难堪的寂静顿时笼罩在房间,令人窒息。冰莹有点后悔,虽然刘燕妮猜得未必完全正确,但她还是感觉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甚至被人奸污了一次。她真怕刘燕妮继续追问下去,自己将无地自容。

 还好,看到冰莹的窘迫,刘燕妮没有穷追猛打。她换了一种温柔的口气,说:“姐姐是过来人,不想打听别人的私事,但是既然高寒求到了我,我就得认真对待你的事。你大概也听高寒说过,我和他曾经是上下级关系,我的事就是他的事,反之亦然。把你调进省委当司机,只需要一句话,轻而易举。”

 冰莹听了刘燕妮最后的一句话,才抬起头来,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谢谢姐姐,高寒说了,对你来说很容易…”

 刘燕妮打断了冰莹的话,说:“你不要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把你调进来虽然只是举手之劳,我却不能这么做——”

 轻易的一句话,又把冰莹从希望的峰巅推到了失望的谷底。她立即站起来,走到刘燕妮的身边,语无伦次地说:“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但被黄江河炒了鱿鱼,和我的老公也发生了矛盾,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现在连家都没有了,所以昨天才住到了这里。你别笑话我,我这里和高寒什么也没发生,请你相信我…”

 冰莹的话没说完,刘燕妮已经笑出了眼泪,她站起来把冰莹按到了沙发上,然后扶着她的肩膀,问道:“好妹妹,你怎么和老公闹矛盾了?”

 “他不管用。”

 “所以高寒就趁虚而入,是不是这样?”

 “不是,是我主动找他的。”冰莹不好意思地说。

 刘燕妮站起来,自言自语地说:“这个高寒,运气总是这么好。不说他了,刚才你没有听我把话说完。我认为呢,你就不要当司机了。你现在还年轻,可你不能当一辈子的司机。我很快就要在北原市成立一家金融企业,大概要投资几个亿或者十几个亿,如果你不嫌弃,就来我的公司上班。工资不会少的,还要车开。只要你听话,我会善待你的。要是真的如你所说,你现在无家可归,我马上就在北原市给你包个房间,在注册公司的过程中,你就住在宾馆里,天天陪着我,怎么样?跟着我干吧,你会前途无量的。”

 不要做梦都没有想到,刘燕妮这么个小女子,一张口就要注册几个亿的公司。她又一次认识到自己碰上了贵人,再次站起来,感动地对刘燕妮说:“姐姐,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我不想来这里上班了,就跟着你干,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全听你的。”

 刘燕妮也站了起来,握着冰莹的手,说:“我代表的不是我个人,是在代表香港的公司和你谈话。再过两天,我的公司就要挂牌成立,公司的名字是‘黄河风险投资有限责任公司’,从事的是金融行业。你先不要说出去,等公司开始运作,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