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化龙硬着头皮还得向前走。

他记得左轮泰说过,欧阳珊的办公室是在二楼上,也就是唯一亮着了电灯的一间房间。

卢少槎也曾报告左轮泰进屋去搜索的情形,左轮泰是由三楼的露台进屋的,相信,所有的秘密也全是在第二三楼之上。

鲍化龙进入轮船公司的前栋大办公室,绕了一转,并无发现。

那扇双页的玻璃大门由铁链串着上了“鬼头大锁”,另外又拉上了大铁闸。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但现在却是洞开的,证明左轮泰已经来过了。

鲍化龙踏上了楼梯,楼梯板铺着了枣红色的厚绒地毡。行走上面不会带出声息的。

既然这大厦不见有人迹,鲍化龙就壮着胆子进入欧阳珊的办公室里去勘查一番。

他爬上了楼梯,朝着有灯光的方向走,在那走廊的前端,他忽地发现有一个人影在墙壁一闪而过!

鲍化龙的心腔别别而跳,他手无寸铁的。万一真和歹徒遭遇上时,该怎么办?

他迟疑着,没敢再向前行去。蓦地“叮铃铃……”一阵巨响,把鲍化龙吓得整个人都跳跃起来了。

原来,那是门铃声响,不知道是谁在前门处揿了电铃。

“鲍探长,搜索令送到了!开门!”是卢少槎的声音在前门处叫喊。

“开门!‘丽风轮船公司’开门……”

砰,砰,砰……又有警员在侧门处拍门了。

鲍化龙吁了口气,心中如放下了一头巨石,搜索令既已送达,他就不必再担心任何的事情了,假如说,这栋大厦里空着没有人的话,警探们可以有权破门而入。

问题只是在于鲍化龙探长随同了左轮泰在搜索令还未有送达之先,首先进入了大厦,假如没有一点收获的话,岂不同样的是笑话,多此一举么?

鲍化龙鼓足勇气,不理会大门外的拍门和揿电铃。他找寻欧阳珊的办公室所在。

在二楼上就只有一间房间是亮着灯光的。

啊,那是一间气派甚大的办公室,地上铺着全面的厚绒地毡。墙壁上拉上了丝绒的墙帘。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灯、金铜色的支柱,显得十分奢侈豪华……。

欧阳珊的办事桌有丈余长,刷得漆亮漆亮的,一只高竖起连靠背的皮革座椅置在办事桌的背后。

在桌面上有着一些电动的揿钮器械。有电话机、通话机,另外还有一些什么名堂?鲍化龙看不懂。

按照左轮泰所说,欧阳珊所有的秘密全在这所办公室之内。

那么鲍化龙探长就得开始实行搜索了。欧阳珊的办事桌是很重要的目标之一。

他拉开了抽屉,只见里面所有的东西凌乱不已。

鲍化龙在这一方面,倒是很有经验的,一看而知是曾经有人搜索过了,也或是正如左轮泰所说的,欧阳珊和洪丽华两人湮灭证据,她们将有关犯罪证据的文件完全销毁了。

他将所有的抽屉一一拉开,凌乱的纸张全抓出来置在桌上,那些差不多是轮船的往来公文,等于废纸,当他将靠左手的第一只抽屉拉开时,抓出里面的废纸,却发现里面有一座小型的电器开关枢钮。

“这是什么把戏?”鲍化龙纳闷地自言自语说着,一面,他想将那座东西搬出来。

可是怪咧!有好几根高压电线拖得牢牢的,竟拉不开。

鲍化龙感到奇怪,搔着他那光秃的头皮,一时好奇心动竟扳了扳上面的一只电钮。

“基基”的铃声大作,响得震耳欲聋,鲍化龙瞪目惶悚坐到欧阳珊的那只宽大的皮沙发办公椅上去了。只见那办公室的房门口间,徐徐落下一道金铜色的铁栅闸,很快的就将那道房门给封住了。除此以外,所有的窗户也全有铁栅闸封住,那么这所办公室便变成大牢房了,鲍化龙被困在这房内啦。

他赶忙奔向大门口间。用双手运用全力企图将铁栅闸扳起。

但是那道铁栅闸已像生根似的。鲍化龙拉得满额大汗,铁栅闸牢不可动。

这该怎么办?难道说,教鲍化龙叫救命么?这样丢人可丢大了!

鲍化龙还算沉着的,他回心一想,铁栅闸的开关仍还是在那电器枢纽之上。

于是,他急切向回头走,那电器开关上有四五只电揿。他去按那第二只……

嗨,那只宽大的皮沙发办公椅突然拧了个转身。脚底下一松,下面有一块活板,整个人就滑下去了,底下是一行极长的滑板呢。鲍化龙的身躯肥大,像溜滑梯般四平八稳地坐了下去,那活板又关上了,四面是黝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来,鲍化龙更着慌了。怎么回事?他落在什么地方了?

这是鲍化龙做梦也想不到的,一间轮船公司的总经理的办公室内,竟有这样多的机关,而这些机关,又是“害人害己”的。

他伸手四下瞎摸,什么也没有触着,好像这地方甚为空旷,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

鲍化龙有点丧魂落魄的,假如高声喊救命,有失他做探长的尊严。

怎么办?鲍化龙略为冷静了一番,他知道警探的大队已经在轮船公司的大门前揿门铃,立刻就要搜查这间大厦了,假如说,他有枪的话,只要开上两枪,可以催促警探们破门而入,当可以救他出险了。

可恨的是他的一支公事手枪竟被左轮泰摸走了。

想起了左轮泰,鲍探长就是咬牙切齿的,这个家伙可谓不道义到家了,偷窃了手枪还不说,进入轮船的大厦就自行溜走,连人影也不见啦……

鲍化龙在衣袋里瞎摸,他摸出了打火机,掣亮之后,举起来向四下里一照,那像地窖,也像货仓,也像是贮物室。乱七八糟的,堆叠了各式各样的废物,也有很多的货箱,蛛丝尘垢,绕得遍处皆是。

嗯,鲍化龙明白了,这是欧阳珊用以自卫的机关,在突然危急之间,她在办公室内遇上突击时,揿机关的枢钮,可以将突击者关在办公室内,再扳第二个枢钮,她的人就可以落到地窖里来,从容的逃走了。

鲍化龙这样猜想,心中就有了把握,在这地窖内一定会有出口的,要不然,欧阳珊设此机关何用呢?她能从那儿逃出去?

鲍化龙这样想着,便举着打火机四下里照着,但他所见到的,四面都是死墙。那堆叠着的杂物,如废机器,破木箱等的地方,都不可能是出口。

他手中拿着的打火机是烧瓦斯的,火焰喷得老高,在半空间的蜘蛛网,在触着了火焰时,爆出了火花。

鲍化龙绕着那宽大的地窖走了一转,没有发现出口,由于亮光移动了地窖内的屋柱和各物的影子,甚似鬼影幢幢的,鲍化龙一直是在提心吊胆的。

一忽儿,瓦斯将打火机烧热了,鲍探长烫了手,他赶忙的就将它熄灭了。

歇了片刻,鲍化龙再要将它掣亮时,发现瓦斯已经烧光了,再也打不亮啦!

他便被困在黑黯之中。四下里乱摸索,没有亮光,他就更休想能找得到出口了。

鲍化龙触摸到那行滑板时,心中想,唯一的一条路,就是由滑板重新再爬上去,揭开那块活板坐候在欧阳珊的办公室中,只要被搜查屋子的警探们发现,他就可以得救啦!

鲍化龙想着便向上爬去,但是他的身躯肥大,动作欠灵活,刚刚爬上去几步就滑下来,再爬上去,再滑下来,狼狈不堪……。


是时,警探大队已经包围了“丽风轮船公司”的大厦,检察官送来了搜索令,警方便有权进入屋子内去搜索,假如唤不开门的话,他们可以破门而入,或采取任何方式进屋均可。

警探大队在正门揿门铃唤门,但是整栋大厦没有反应,好像是空屋子一样。

卢少槎一直守在小巷内的那部汽车之旁,左轮泰和鲍化龙两人翻墙进入院内之后,毫无消息,卢少槎担心不已,他恐防两人有失,便带着两名警探,也翻进院子里去了。

关人美闷坐在汽车之中,她猜想可能是左轮泰故意使弄诡计,有意要把鲍探长甩开,然后再跑出来带她逃走!

因之,关人美耐心等候着!

警探们仍在继续唤门,因为那是正途,警方得保持他们的行事风格。

不一会,那扇大铁闸门的鬼头大锁已经打开了,那扇玻璃大门的铜锁也打开了。是左轮泰,他有着百合匙,将两层门锁打开了。

警探发现门内出来了人,立时开始紧张起来。

左轮泰首先发言,说:“你们别紧张,我是鲍探长的特别助手,特地来替你们开门来的。”

“鲍探长在什么地方?”一位警员问。

“他在二楼上,发现许多可疑的证据,要请你们大家都上去。”左轮泰说。

“在二楼什么地方?”

“有一间总经理室,有着铁栅闸的就是了!”左轮泰指示着上楼去的路线。

于是,警探们蜂拥进屋,呼呼啦啦的上楼去了。

他们一时找不到总经理室,到处分头找寻,而且还有人拉大了嗓子叫嚷。

“鲍探长!”

“鲍探长……”

鲍探长听不见,因为他早跌落地窖里去了,相隔着有两层楼,就算他的听觉更敏锐也无济于事。警探们好不容易始算找到总经理的大门,在它的前面有着一间小小的秘书室,没有人在,总经理室的大门上有着一道铜栅闸,房门口堵死了,根本进不去。

怎样去开这道闸门呢?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开关的所在。

“鲍探长……”

有人喊破了嗓子也听不见鲍探长的回声,也或是鲍探长出了什么意外么?

不一会,卢少槎打后院墙进入了屋子,他登上了楼,觉得十分奇怪,这些警探是从什么地方进门的?为什么他们比他更快一步到达这总经理室的地方?

“你们怎样进门的,破门而入么?”

“不!有人给我们开了正门……”

“怎样的一个人?”

“个子高大,西装革履,有一撮小胡子!”

卢少槎一听而知,那是左轮泰了,忙说:“这个人呢?”

“他在楼底下!”警探说:“他告诉我们,说鲍探长在经理室里,但是我们走上来,却发现这扇门有铜栅闸关着……”

卢少槎不敢怠慢,赶忙的就向楼下奔去,但那儿还有左轮泰的影子呢?

“丽风轮船公司”的大门口间,有着两名武装警察把守。

“那个替你开门的高个子有小胡子的家伙到那里去了?”卢少槎急问。

“他向探长的座车过去了,说是要取什么工具!”警察回答。

卢少槎绕了一个大圈子,赶忙的又向小巷警车停在的地方过去。

但是汽车不见了,连司机也不知去向,只有一名武装警察把守着。

“汽车那里去了?”卢少槎又问。

“不知道!”警察回答:“听说是要去取什么东西?好像是焊接器……说是鲍探长被困在铁栅闸里出不来!”

“谁说的?”

“你们的副探长!”

“谁是副探长?”

“那个高高、唇上有小胡子的不就是你们的副探长吗?就是那个和鲍探长同车而来的高个子!”

“呸!”卢少槎咽了口气,他知道上当了,左轮泰非但带着他的女儿溜走了,而且连探长的警车也被他骗走,他究竟要上什么地方去呢?真使人莫测高深。

“那个人不是你们的副探长吗?”警察反问。

“不是的……”

“那么,他是什么人?”

“骗子!”

那警察愕然,他真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骗子怎会和探长混到一起了?

卢少槎得设法找寻警车的下落,要知道左轮泰究竟向何处去?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寻着鲍探长,为什么他走进“丽风轮船公司”的大厦之后,就失踪了?

那间经理室的大门下了铁栅闸,可是鲍探长又没在室内。

这位糊涂探长到那儿去了呢?

不久,那位警车司机竟坐计程车,气呼呼地跑回来了。他的手中提着一具焊接器。

“你的汽车呢?”卢少槎急问。

“奇怪了,左轮泰把我的汽车开跑了!”司机气呼呼地回答。

“左轮泰又怎会把你的汽车开跑了呢?”卢少槎越觉得纳闷。

“左轮泰说,鲍探长被困在地窖,需要焊接器将铁栅闸烧开!我们到接焊工厂去借工具,我拍门进得厂去,借得焊接器出来时,汽车已经跑掉了……”

卢少槎跺脚,说:“唉,你怎么会上这样的当呢?”

“怎样上当?”司机反问。

“你明晓得左轮泰是骗你的!”

“我怎知道他会骗我的?”

“唉!”卢少槎好像知道有理说不通,只有跺脚叹息。“唉,我们一直是对这个人不放心……”

这位司机老爷便光火了,他指着卢少槎,骂道:“人是你们带来的!坐上我的汽车,指东划西的,走到这,走到那,全听你们的!现在汽车丢了,还怪是我受骗!”

这只因为卢少槎是属于S市的警探,和槟榔市的警署只有公事上的往返,除了鲍探长比较熟悉以外,卢少槎只能和干探们打交道。

那位司机只是奉命开车,他对案情并不熟悉,一旦把汽车丢了,内心焦急,正好对卢少槎发作。

“为什么早不告诉我那个人是一个骗子呢?”那位司机还在怪叫。

“现在别管骗子的问题,先救鲍探长再说,你取来了接焊器,我们应该怎么做呢?”卢少槎问。

“鲍探长不是被困在二楼吗?”司机说。

于是,他们又走进了“丽风轮船公司”的大厦。

那栋屋宇,好像是空着的,根本不见人,警探们还在团团转。

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仍被铁栅闸封住,听不到任何的声息,也看不到鲍探长的踪影。

负责搜索的警探仍找不到铁栅闸开关的所在,刚好那位司机将焊接器取上楼来了。

他们正好利用这喷火器似的东西将铜栅枝烧断,铁栅闸就可以启开了。

“左轮泰说,鲍探长可能是掉在地窖里去了,这办公室内有机关呢!”司机再说。

警探们集合拢来,一面用焊接器将铜栅枝烧弯,一面帮同用铁棒去撬拔。

不多久,铜栅枝被撬开了两根,警探们就可以鱼贯进内。

他们搜索各处,仍还是没有发现鲍探长的踪影。

一位刑警,发现桌面上电器枢钮,他揿了第一个开关,没有反应。因为各门窗的铁栅闸门全都已经降下来关牢了,所以那电钮算是不再有作用的。

他再去揿第二个电钮。

嗨,那张皮沙发椅拧了个大转身,底下有活板,那位刑警还来不及叫喊,已经滑下去了。

也正好在这时候,那位糊涂探长鲍化龙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算是爬上了滑板的一半。

刑警落下来,和鲍探长撞到一起,咕噜噜的,跌出了滑板之外,两人跌做一团。

“你是谁?”鲍探长问。

“吴允中!槟榔城市警察局!”对方回答。“你是谁?”

“鲍化龙。”

“探长……”

“你怎么把我撞了一大跤?”

“鲍探长怎会在这下面?”

“唉,别说废话了,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鲍探长甚为气恼地说。

那位探员随身摸出了火柴,划着了之后,他看到那位鼎鼎大名的鲍探长的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鲍化龙满额大汗,浑身上下连脸孔上都是泥垢,头发上还挂着了蜘蛛丝,真够瞧的。

“鲍探长被关在地窖里有多久了?”探员又问。

“你不管有多久,我们反正要设法离开这里!”鲍化龙气呼呼地说。

“探长既跌进地窖里,为什么不鸣枪求救呢?”

“我没带枪!”

“我看见探长身上有枪套!”

“枪套是空的!”

探员吴允中很觉纳闷。鲍化龙探长出任务为什么只带着一只空枪套?

这时,地窖顶上有光线露下来,原来是干探们将上面的活板撬开了。

“吴允中,你在下面吗?”上面有人叫喊。

“我和鲍探长都在下面!”吴探员回答。

“下面是什么地方?”

“下面是地窖,四面找不到出口,我们被困了……”

鲍探长拉大了嗓子说:“只要抛一根绳子下来,我们就可以上去了!”

但是在楼面上的警探到那里找绳子呢?

“先抛一只手电筒下来,也许我们能找得到出口的,我相信一定会有地方出去的,要不然,地窖里堆叠着的杂物,从那儿搬进来的呢?”吴允中说。

于是,一只手电筒由滑板滑下来了,吴允中拿着,掣亮之后,向地窖四周照了一转。

嗨,原来在滑板的旁边就有着好几只电器开关的电钮。当时,鲍探长由上面掉下来时,因为慌慌张张的,所以掣亮了打火机,也没有发现。

电钮就在滑板最末端的墙畔,头一只电钮是地窖下的电灯,灯泡不大,但四面都有,把一座宽大的地窖全照亮了。

“嗯!我早说这地窖下面一定有电灯的,要不然,黑漆漆的,筑这地窖又有什么用处?”鲍化龙有了伴,又亮了电灯,胆子也壮了。

“我们得先找寻出口!”吴允中说。

“揿那些开关就行了!”鲍探长吩咐的说。

吴允中没有时间和鲍化龙争功多作辩论,他赶忙的就去揿那些电钮。

这地窖内的建筑也全是电动的,霎时间,那牢固的水泥墙上,有活动的壁门移动,开出了两道活门,一道是通进邻室,是属于这座建筑物原有的地下贮物室,那儿凌乱地堆叠着许多轮船公司的废物。那也是多年没有人清理了,蛛网尘垢,肮脏得可以。

另一道门却是有石级上去通向轮船公司的汽车房的,车房中还停放着一部供轮船公司职员共用的小汽车,同时,在那扇门通道的左侧,还另有着一扇木门,是通进轮船公司的大办公室的楼梯底下的三角贮物间,可以直接走出大厅。

这地窖是四通八达的由此可见。

不过,若是欧阳珊利用它来做犯法的勾当或紧急事件应变时,一直在大厦里打转,又有什么作用呢?

鲍化龙搔着头皮,他相信绝对不会如此的简单,一定另有更神秘的出道!

吴允中以为脱险了,巴不得立刻离开这危险地带,但鲍化龙却又有了新的信心。

他要继续从地窖里找寻新的秘密,鲍探长深信地窖里必有“丽风轮船公司”犯罪的证据。

鲍化龙命吴允中召集警探大队,分出人进地窖里去帮忙。

首先,他们启拆那些推叠起的破木箱,里面几乎大部分都是戏装与道具,有残破不堪的,有看起来像是崭新的。

凭鲍探长的经验当可考虑到这是走私案的工具。他们利用戏装的装饰品鱼目混珠进行走私珠宝、金饰及钻石等。

不过,处理走私案件,最重要的还是要人赃并获,口说无凭,光拿着了几件戏装证据不足,官司就会败诉。

“丽风轮船公司”是一间走私公司已经没有问题了。最着重的是要拿他们全盘的证据。再者就是箱尸案和“丽风轮船公司”的关系。

不多久,卢少槎由办公厅的通道走进了地窖,他因为跟随左轮泰,首先发现这间轮船公司蕴藏着有罪恶的。

在那第三层楼上也有着好几间房间是贮藏戏箱的。卢少槎已让警探们将它全启开了,在一些的戏装衣物上还可以发现有未被撬掉的钻石和珠宝呢。

这时候“丽风轮船公司”上下所有的职员及主事人全逃避一空,很可能的他们已经知道案发不可收拾,所以烧毁了有关重要的证据实行逃亡了。

不过,鲍探长深信被困在“绿洲”的那些歹徒没有一个能逃得脱的,他不怕取不到口供。

所以鲍化龙的情绪回复了兴奋。好像这案子完全是由他所破的。

卢少槎将拾着的几枚宝石,交到鲍探长手中,并报告说:“左轮泰早已经发现这些了,他曾取了几件戏装离去,但是他的重点并不在乎在走私问题之上,他主要的是侦破箱尸案!”

鲍化龙即打官腔说:“左轮泰怎可以随便取走赃物?我要控告他窃盗之罪!”

卢少槎嗤笑说:“左轮泰没等你控告他已经逃走了!”

鲍化龙愕然,说:“左轮泰逃走了么?逃到那儿了?他不是比我先一步进入此大厦的么?”

“左轮泰替警探大队启开正门,他冒充是你的副探长……”

“冒充警探是犯法的!”

“他启门把警探大队放进屋去之后,就乘你的汽车走了!”

“我的司机会听他的么?”

“因为他是副探长呀!”

“唉,真混蛋!”鲍化龙跺着脚诅咒。

“可是,左轮泰是要去取焊接器救你脱险呀!”卢少槎说。

“要焊接器何用?”

“因为经理室的门窗全被铁栅闸关着,要将它一一烧开才能进内!左轮泰命司机将汽车开到接焊工厂,等到司机取得焊接器出来时,他已经将汽车开跑了!”

鲍化龙呆住了,说:“那么他的女儿关人美也在汽车里面?”

“关人美在汽车里面,一并逃掉了!”

“真王八蛋!”鲍化龙很生气,跺着脚说:“我本来可以将他放过的,现在他来这一手,我绝不能放过他了!”

卢少槎向鲍探长安慰说:“也许左轮泰是为这件案子着想而必需争取时间而去!”

鲍化龙的脸上露出一阵红霞,似觉得有点不大好意思地说:“他把我的手枪摸走了。”

“所以我说,左轮泰还是为办案去的。”卢少槎说。

鲍探长忽地怔下神色,轻声说:“据你所看,左轮泰会到什么地方去呢?”

“当然是要去捉拿元凶欧阳珊,还有那个女秘书洪丽华。”

“屁!他又不是警探,那有权抓人?”

“若抓着了人,当然还是要交给你鲍探长的,也许那时候他会有一些的条件!”

“什么条件?”鲍化龙愕然。

“不知道,我只是这样的想……”

“嗯!”鲍化龙又在思索。“你想左轮泰会到什么地方去抓欧阳珊?”

“当然是欧阳珊的住处!”卢少槎说。

“欧阳珊的户口是报在轮船公司内的!”

“狡兔三窟,欧阳珊当然不止只有一个居处的!”

“你想左轮泰应该会到什么地方去呢?”鲍化龙很急切地问。他实在不愿将犯人落在左轮泰的手中,然后再作交换的谈判。

卢少槎皱着眉宇,考虑了好半晌,忽说:“黄金戏院!”

鲍化龙拍手,说:“我早就该想到欧阳珊的丈夫了!唉,真是被左轮泰搞昏头了!”

于是,鲍化龙吩咐警探队技术人员尽情检查“丽风轮船公司”的大厦,蒐集他们的犯罪资料,一方面和警局保持连络,随时报告。

鲍化龙招呼了卢少槎,要赶往“黄金戏院”去。

那个失掉了警车的司机愁眉苦脸地立在大门口间。他局促不安,深怕受到申责。

鲍化龙的情绪好转,拍了拍他的肩膊说:“槟榔城的市区并不大,一辆警车不会丢到那儿去的!不必哭丧着脸,只管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