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仙乐酒店”的四周是静悄悄的。可是老谋深算的左轮泰早估计着会有特殊的事件发生。

他猜想金刚一定会派人偷入“仙乐酒店”进入他租用的房间,打那两只刻有DCC字样箱子的主意。

这是一种以牙还牙的做法。金刚为虎作伥,自以为控制了丹街很多的“地区”。他还没受过任何的挫折,头一次遇到左轮泰……。

殊不知两只刻有DCC的箱子,早已运出“仙乐酒店”了,由关人美和董莉莉两人妙计安排,将箱子分别送至小丁香处,另一只运返S市交由范仲保律师呈递公堂。

然而,在“仙乐酒店”内,左轮泰照样的张网捕鱼。看准了金刚一定会派人自投罗网的。

左轮泰、卢少槎、关人美等人全离开“仙乐酒店”了。只剩下金葆大一人当家。

金葆大是战战兢兢的,他没胆量独力支撑大局,左轮泰给他出了主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在“仙乐酒店”住下的这些日子里,人缘都非常的好,酒店内侍者听得消息纷纷自告奋勇帮忙。

反正网是早已经张好了,就只等候鱼儿游进网去。

在另一方面,卢少槎已经向鲍探长详细报告过这一连串日子里,左轮泰活动的详情。

凡是左轮泰要拿的人,鲍探长同样需要拿之归案。绝不会错过,那怕是小偷一名,追根溯源也一定可以寻出许多的端倪。

因之,鲍化龙吩咐当地警署的干探,尽量在“仙乐酒店”的四周布局。倘若在午夜间“仙乐酒店”内发生小偷或窃盗的话,就一举上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将人犯绑返警署。

这是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在“仙乐酒店”的四周,一点也看不出有任何紧张的气氛,他们几方面的人都好像十分的机警,没有丝毫的破绽露出。

果然的,在午夜过后,“仙乐酒店”的后街,来了几个身份不明的人物。

他们鬼鬼祟祟的指手划脚,绕行了酒店一周,然后离开。大概是先研究妥当左轮泰和金葆大等三个人所住的住房的位置,研究进出路线,发生意外时的应变,以及分配了行动和接赃。

约半个多小时后,这三个人又折回来了,其中一个人手推脚踏车。

刑警先生一看而知,推脚踏车的,一定是前科犯,据警署所有的档案纪录,金刚本就是在酒吧区上横行霸道的流氓,他的势力不大,但是名气却不小,因为手底下喽罗众多之故。

在金刚的手底下,什么样的人物全有,有扒手、窃盗、犯案累累的。

这三个人,行动鬼祟,在午夜三更出现在“仙乐酒店”后街的岔巷,企图可想而知。

他们其中有着一个人手推脚踏车缓步而行,这一点小伎俩,能瞒得过外行人,怎能瞒得过刑事警察?

“仙乐酒店”的四周,各处都布有刑警,有布在屋顶平台上的,有在店铺内掩上了铺门,在板缝内窥觊着的,有乔扮流浪汉大被蒙头睡在屋檐下的,反正是张开了网,静待猎物投入了网中。

负责通讯消息的刑警已有消息传给警署,先翻出金刚手底下犯有窃盗前科的名单,预备着。

不多久,只见那三个人进入了“仙乐酒店”的后巷,在巷口中留着一个人把风。

推脚踏车者已将车子贴着酒店的背壁撑架好,由一个人扶着,另一个人就踩上脚踏车的坐垫之上。抬高了脚,轻轻向上一纵,他的双手便揪住了太平铁梯,像倒翻了猢狲,双脚已挂铁梯上了。

他贴身上了太平梯,将有弹簧的一面压下,格吱吱的作响,沉到地面上,另外的一个人迅速上了铁梯。

这两个人合到一起之后,就如两道流影,一前一后,迅速向左轮泰所住的那一层楼上去。

他俩的脚步过处,熟练而矫捷,一点也不带出声息,可想而知,一定是惯窃了。

没多少,这两人已在左轮泰的窗户前停下了,他俩打了手势,其中一个人分了开去,设法撬开通太平梯的走廊通风门。

左轮泰所住的那所房间,在没有多久之前,金刚就曾经派人偷袭进内的。那就是“彩记香烟店”阿彩的哥哥何永胜。

不幸何永胜失手,反被左轮泰所伤,致令惹下以后的一场大祸。

这时,那惯窃需运用他的特别工具,利用钻刀将玻璃划破,开窗窃进入房去,他和那撬通风门的家伙等于是内应外合,分两路进行以防有特别的变故。

钻刀划玻璃时会发出尖锐的丝丝丝的声响。

那一层楼面上,灯光昏黯,特别是左轮泰的一所房间内是黑漆漆的,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房内可起了一阵紧张。

“来了,来了……”蹲伏在房内各处,有着三四个人之多,他们互相传递消息。

“鱼吃饵了,大家准备好!”金葆大轻声说。

乒的一声,是玻璃窗上的一块玻璃脱落了,伸进来一只手,轻轻拔开了窗闩。

跟着,玻璃窗打开了。一个黑影,鬼祟地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跨窗而入。

他有着一只小型的手电筒,掣亮之后,正要向房内四周照射一番。

蓦地,一张极大的鱼网,是真的鱼网,搂头盖顶向着那人罩下去。收拢来之后向地面上一拖,那家伙叫了声不好,已掼在地上,变成网中人。

电灯亮了,室内大放光明,金葆大和几个侍者如狼似虎凶神恶煞。

那惯窃知道已经进入了圈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在网中动弹不得,休想能逃得出去。

这时候,只有听由摆布,束手受缚了。

打走廊方面撬窗而入的那个歹徒。听得左轮泰的房间内起了喧闹之声。电灯霎时间大亮,立时知道情形不对了。

他拧转身,由原来进屋的地方逃出去。

金葆大他们在事前并没有考虑到窃偷者会分头由另外的地方进屋的,所以,他除了在室内“张网捕鱼”之外,大多数的侍者都布在楼下,等到一声号令,侍者们启开前后门,各取木棒手杖之类的东西由酒店的大门或侧门蜂拥而出,实行包抄后巷,歹徒若是由太平梯上落下来的话,那么去路就被截住了,休想逃得出去。

他们一面喊打喊杀的。留在后巷巡风的那名歹徒发觉情形不对,赶忙骑上那部脚踏车企图突围而逃。

但是他已经来不及了呢,街道上各处都有着刑警的布置。像十面包围似的。

他心慌意乱的,脚踏车东窜西拐的,猛地里冲上了行人道,竟撞在廊柱之上,脚踏车的轮子撞脱了轴,整个人跌了个狗吃屎。被活擒了。

那由太平梯上逃下来的歹徒显得更是慌张。

金葆大等人已经跨窗追了出来。酒店许多黝黑的窗户全亮了灯。街下面巷口间只见人影幢幢喊打喊杀的……。

这家伙看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一阵神经紧张,竟企图爬墙越屋逃走。

他贴着屋缘檐沟而行,不幸竟失足下坠,一声惨叫,头朝下脚朝上,倒头栽到街面上去,跌个脑浆迸裂。

这是谁做梦也不会想到的,张网捕贼竟也闹出了人命案。

刑事警察有了好机会,怎肯错过,出了人命案就有了藉口。

他们一一露身出来,堂而皇之地将两名窃贼加上了手铐。

事情不出所料,三个窃贼都是金刚手底下犯有前科的窃盗。

既演出了命案,就得追究责任。刑事警察由左轮泰的房间查起。

自然这是鲍化龙探长的主意,他们可以趁机侦查左轮泰的动机,假如说,能找到左轮泰犯罪的证据,就不怕他不就范了。

但是左轮泰所住的那所房间之内,恁什么的发现也没有,左轮泰所有的行李甚为简单。那两只刻有DCC的箱子没有留在房内。左轮泰以他的左轮枪成名,鲍化龙最着重是要找出左轮泰藏有私枪。

罪名扣上之后,就不怕左轮泰插翅飞了出去。

但是刑事警察没有任何的发现,他们的收获就是两名窃贼,另外就是一具肝脑涂地的尸体。


“丽风轮船公司”的街面上静悄悄地来了一部警车。

鲍化龙探长是听从左轮泰的意思来逮捕欧阳珊及洪丽华的。

他不肯让左轮泰单独行动。自己又没有全盘的主意,所以只有拖着左轮泰和关人美同行,由卢少槎和一名刑警相随。

左轮泰的意思是要攻欧阳珊个措手不及。

鲍化龙对左轮泰的智慧一向是极度钦佩的,但对他的狡诈又深具戒心。

这个人,有时候真话当假话讲,有时候又把假话说得活龙活现。

鲍化龙曾经是被害人。他也不知道上过有多少次的当了。

所以,左轮泰有任何的计划或是特别的意见时,鲍化龙都得加以考虑,至少他需得要有一半以上的存疑,谨防上当也!

“丽风轮船公司”和箱尸案究竟有什么关连?鲍化龙探长仍然讳莫如深;仅从卢少槎的报告里得悉左轮泰由这所大厦里搜出两只刻有DCC字样的箱子,和尸箱的形状完全相同,像是三件一套的行李箱。

不过,欧阳珊和洪丽华在“绿洲”岛屿上纠众行凶,就足够可以将他们逮捕了。

左轮泰的意思,是指他们的案子,案中有案,除了箱尸案的杀人灭口之外,还关系着一个规模庞大的走私集团。

因之,欧阳珊和洪丽华两人在“绿洲”事败之后,逃返“丽风轮船公司”,第一件事,就是销毁证据。他们及时赶到,要实行人赃并获。

这时,“丽风轮船公司”的大厦是静幽幽的,一点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这所大厦,除了楼底下和二楼上有若干扇的窗户有着灯光以外,余外的地方是漆黑的一片。

左轮泰指着二楼的一扇窗户,说:“那就是欧阳珊的办公室,只有一个进出口,前面是她的女秘书洪丽华的写字间,我相信所有的秘密全在这两间房间内可以找到,恐怕她们还在里面湮灭证据呢!”

鲍化龙办案,是墨守成规的,尤其是像对付“丽风轮船公司”欧阳珊这一类并不太好惹的人物,他需得要有搜索令,否则不能在午夜间乱闯民房。

鲍化龙在登岸之后,就和当地的警署取得连络。要求当地检察官漏夜将搜索令和逮捕令签出!

这时,鲍化龙还得等候。

左轮泰说:“我们假如不争取时间的话,欧阳珊和洪丽华把手脚做干净,再行逃之夭夭,我们就后悔莫及了!”

鲍化龙说:“在午夜之间,没有‘搜索令’擅入民房是违法的,只要欧阳珊还在屋子内,她俩插翅难飞!”

左轮泰说:“我们最重要的是阻止她们销毁证据,否则凭什么拿人呢?你是警方官员,而我却不是,为什么不让我先进内去拿人呢?”

鲍化龙摇头说:“不,左轮泰,你的目的无非想藉机会开溜罢了,绝对不行!”

“我的目的只想帮忙你破案罢了,此外一无要求,溜掉的话,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何况我女儿还在你身边,我总不能留下她不管吧!”左轮泰为争取时间很焦急地说。

鲍化龙只是摇头,说:“我对你从不信任的!”

“我曾进大厦内去过,可以驾轻就熟地先进去替你们把门开好,搜索令送到,我们内应外合,欧阳珊和洪丽华插翅难飞!……”

“我们已经等候了很久,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分钟。”鲍化龙不时的看手表,内心也是相当着急的。

左轮泰说:“往往一些的案子,只相差几秒钟的时间,凶手就逃逸无影无踪,以后就变成悬案了!”

鲍化龙迟疑不决,左轮泰固然说得有道理,但这家伙说话有时是反比例的,鲍化龙探长绝对要把握自己,绝对不再上当。

卢少槎同意左轮泰的做法,他自从跟随左轮泰以来,还没看见左轮泰出过什么样的差错。

左轮泰的智慧是值得他钦佩的。

以当前的情况来说,鲍化龙探长继续等候他的公式手令,什么搜索令、逮捕令的,可能就失算了!

假如被欧阳珊和洪丽华因此逃脱的话,鲍化龙岂能不遗恨吗?

卢少槎自动上前,和鲍化龙耳语一番,他表示可以同意,让左轮泰先行进入“丽风轮船公司”的大厦里去。

无论如何要欧阳珊来个措手不及,能握着她们的犯罪证据,就不怕她们以后抵赖,或者藉财雄势大大打官司。

所以,卢少槎向鲍探长建议,尽管让左轮泰进入“丽风轮船公司”的大厦去。

至少,欧阳珊和洪丽华有什么特别的不轨图谋时,左轮泰能抵挡一阵子,周旋至到警方的搜索令送达,一举破门而入,将元凶主犯一举逮捕。

鲍化龙仍不肯放心,考虑再三,向卢少槎说:“你有把握么?”

卢少槎点首说:“我随同左轮泰进大厦去……”

鲍化龙撅唇说:“你不是左轮泰的对手!”

“有关人美留在汽车之中,四面包围着警署的便衣,您还不放心么?”卢少槎说。

鲍探长搔着头皮,又考虑了半晌,说:“这样吧,干脆我随同左轮泰进屋去,你们把守在外,左轮泰逃不出我的掌握的!”

卢少槎甚觉为难,但他又知道鲍化龙的性格,从来是不肯认输吃瘪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现在就破门而入呢?”卢少槎也觉得时间拖延下去,对他们是太不利了。

“我们总不能没有搜索令而进入民房!”

“搜索令不是迟早会到的吗?”

“假如‘搜索令’有了问题,我们岂不要吃官司吗?”鲍化龙自己对“公文旅行”的方式也是不大信任的。

“探长的考虑不免太多了一点!”

“吃公事饭任何事情都得谨慎小心才是!”鲍化龙仍是按部就班地将外围的事情向卢少槎交代了一番。然后趋上前,拍了拍左轮泰的肩膊,说:“我姑且信任你一次,我们进屋去吧!”

卢少槎却向鲍化龙招呼说:“你要特别小心,‘丽风轮船公司’大厦的楼下一层里,到处都布有他们的岗哨!”

“他们可能都早已经作鸟兽散了!”左轮泰代替回答说。

“还是要小心为上!”卢少槎所考虑的,就是要提防左轮泰或会让鲍化龙被擒,然后再设法逃脱。

左轮泰招呼了鲍化龙说:“为争取时间,我们快走吧!”

鲍化龙的体态臃肿,但是却不肯认轮于左轮泰,便说:“你有什么能耐,我能跟得上的!”

于是,他们两个人便向那座幽黯的大厦趋了过去。

左轮泰没有携带他的应有工具——带挂钩的绳索,因之他们需得直接爬墙。

在大厦内的地下层,是否正如卢少槎所说的,有着很多的岗哨不得而知。

但左轮泰能确知一点,“丽风轮船公司”的大厦内,机关重重,会比“丽华号”游船更为可怕惊险。

左轮泰倒无所谓,他有着冒险的习惯,以生命为赌注,闯荡江湖已有大半生了,知己知彼能操胜券,欧阳珊的把戏他差不多都已经能够了解了,问题只是在于鲍化龙,他自视甚高,却经常吃瘪。

左轮泰很熟悉“丽风轮船公司”的地势。那儿四周环绕着的全是耸壁高墙,想爬墙进屋还不大容易,在屋子的后部有着院墙,那是唯一可以爬墙进屋的途径。但墙头上栽满了全是玻璃插刺,想越过去还不大容易呢!

是夜,整栋的大厦显得特别宁静,不再像上次偷入时还有人在内打牌。

左轮泰心中盘算,很可能欧阳珊和洪丽华早已经做完了手脚溜走了,假如这样,那么这栋大厦就是空的了。可以说是在唱空城计呢。

瞧那整栋的巨厦,灯火幽黯,特别是欧阳珊的那座办公室内灯光耀眼,这岂不是故意布置的疑局吗?

左轮泰要考虑鲍化龙,故意说:“我们怎样进屋去?”

鲍化龙说:“你上次是怎样进内的?”

左轮泰道:“我用挂钩飞索,直爬上三楼露台,破窗而入!可是今天用具没带在身上!”

鲍化龙打量了地形,又走进了侧巷,发现那儿有着一扇侧门。

他考虑了半晌。说:“泰老弟,你的身上一定带着有百合匙,启门进去,一定很方便!”

左轮泰摇了摇头,说:“我想,里面一定是闩扣住的,有百合匙也没有用处!”

“不妨试试看!”

“没多大希望!”左轮泰摇着头。

鲍化龙探长扯着左轮泰来至门首,催促左轮泰迅速用他的百合匙。

左轮泰含笑,取出那一串零碎结合起来的道具,先向匙眼观察了一番。那并不是很复杂的锁械,凭左轮泰的经验,他不需几秒钟的时间就可以将钥匙配好了。

当左轮泰将钥匙塞进匙眼里去时,鲍化龙说:

“用百合匙是违法的,你可知道?”

左轮泰嗤笑说:“不过有鲍化龙探长做从犯就无所谓了!”

那根百合匙将门锁拧开了,但那扇门却是在内连锁带扣的,丝毫不能动弹。根本启不开呢。

左轮泰又说:“正如我的料想,我们进不去!”

鲍化龙说:“那怎么办呢?”

“现在唯一的途径是越墙过去!”

鲍化龙搔着头皮,说:“墙头上栽着有玻璃插,爬上去就会受伤!”

左轮泰说:“你有一部汽车在此,把汽车开进这巷子里,我们踏上车顶,很容易就越过去了!”

“我的那部车是警车呢!怎么好用来作非法爬墙的工具?”

“就是利用警车才比较方便!”

“但是墙头上的玻璃插你怎样过去?”

左轮泰说:“利用你的汽车上的一只坐垫,铺在上面,一个滚身就过去了!”

“赫,你倒是把我的整架汽车全利用上了!”鲍化龙愕然地说。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左轮泰正色说:“假如拿不着元凶,箱尸案的官司警方败诉,那么这件案子永远成为悬案,对警誉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鲍化龙好像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只有吩咐警车开进巷子里去。

“这事情好像完全交给你了!”他说。

汽车悄悄地开进巷内。卢少槎替他们巡风。

左轮泰将汽车的坐垫取了出来。爬上车顶,刚好和那高墙平衡,那墙头上满栽着都是玻璃插,稍不小心,割破了衣裳事小,人还会受伤呢。

鲍化龙十分焦急,暗自诅咒,为什么搜索令还未送到?

假如搜索令送达的话,就可以光明正大破门而入,就无需他们冒险爬墙了!

左轮泰轻轻一纵,已上了墙头,在车垫上滚身而过,已进入后院天井。他举目四看,屋子内好像没有人咧。

上次进屋时,几个留在屋中的看守搓麻将的房间是空着的,但是灯光却是亮着。

左轮泰小心翼翼地,静静观察过四周的环境,他一溜烟的,进入屋内去了。

鲍化龙探长还在墙外,他亲眼看着左轮泰滚身过了墙头,身手敏捷俐落,这和他的年龄、体型是一个不相等的比例,而且,左轮泰进入内院后,好像没有一点声息呢。

鲍探长不免纳闷,这个狡猾的家伙不要溜掉了这才糟糕呢!

“左轮泰,老泰,泰老弟……”他轻声招呼着,可是墙内竟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八成是被他溜掉了!鲍化龙着急不已。当在部下的面前,言已出口,只有他才是左轮泰的对手,因之,他非得爬墙进屋不可。

他学着左轮泰的模样,攀上置在墙头上的汽车坐垫,打算爬上去,然后翻身落墙。

鲍探长的身躯肥大,举动不灵活,他抬起脚,跨不上墙头,只怪那条腿又肥又短。他不愿丢这个人,堂堂的一位探长,连一座墙头也爬不过去。

于是,他鼓足了勇气,猛地里向上一纵,但是那汽车坐垫在墙头上是摇晃不定的,他的身躯肥大笨拙,还来不及扶稳呢,只见他一翻身,连车垫带人,一并跌进院子里去了。

“啊唷……”

过了好半晌,守在墙外的警车司机,始才听得鲍探长的呻吟声。

“探长,你怎样了?”他着了慌,赶忙爬到汽车的顶上去,轻声地问。

鲍探长还在呻吟,这一下摔得不轻,还在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咧,那汽车的坐垫压在他的身上!

“不干你的事,你还是替我守在墙外吧!”鲍探长含糊地说。

“你摔伤了么?”司机再问。

“关你屁事!”鲍探长叱斥说。他摸摸地上,还好,那是铺着草坪的泥地,要不然,他准会连腰背也会摔折呢。

他撑持着爬着起身,腿也痛,腰也酸,真不是滋味。

他举目四看,不见左轮泰的影子,这家伙不知溜到那儿去了?假如被他溜掉,岂不是同样的笑话么?

鲍化龙忍着浑身酸痛,扶着伤,一跷一跷地进入屋子里去了。

这间大厦内不见人影,好像根本是空屋呢!难道说,欧阳珊和洪丽华全溜走了么?

鲍化龙还是小心翼翼的,他心中想,假如找到了左轮泰,绝饶不了!

鲍化龙伸手要摸腰间的短枪戒备,但是,他的腰间只剩下一只空着的枪套了,他的公事手枪已经不翼而飞。

“妈的,准是左轮泰那小子……”他跺脚诅咒。“左轮泰真该剥皮抽筋!”

没有自卫武器,鲍探长真个是提心吊胆,这间空洞的大厦四下里是黑漆漆的,笼罩着恐怖,假如说,折回去的话,又必会被手下人讥笑,同时,那座高墙他又过不去。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