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到达县城之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左右,他没有直接去刘家大院,先去找了个澡堂冲洗了一番,然后,小小地睡了一觉。出来之时,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此时已经是傍晚。

小六正跟着哑巴玩耍,他已经被孟德盯了很长时间。孟德上前说:“你帮我个忙,给我送个信,去刘家大院。”

孟德掏出零花钱给小六,小六高兴地拿着纸条走了。

哑巴看着孟德。孟德拉着哑巴来到小酒馆里,给他上了饭菜。哑巴打着手势,伸出大拇指。孟德看着哑巴,笑了笑,猛不丁问出一句话:“我说哑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呀,或者给我个提示,我从哪里能够找到龙脉图?”

哑巴正在吃饭,似乎没有听明白孟德的话。

孟德使劲地摇摇头,说:“哑巴,你是知道的,我是性格爽快的人,可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哑巴笑笑,吃得很香。孟德继续说:“你要是告诉我一点儿信息,我把龙脉图找到,那就好了。总不能让日本人把它拿到吧。”

哑巴终于笑了一下,他的笑声很古怪,嘎嘎的,他指了下自己的嘴巴,又打了几下,表示自己不会说话,又用手在桌子上写写画画,表示自己不会写字。又张开嘴吃饭,夸张地吞下几口,伸出大拇指,表示自己只会吃饭。

孟德低下头无奈地说:“我愁死了,我愁死了。”

哑巴拍拍孟德的肩膀,伸出大拇指,意思是:“你是好人。”

孟德又气又好笑,说:“你吃吧,我不问你了。”他负气地趴在桌子上,这时,有人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

孟德转过身说:“师妹,我就知道是你。”武冬梅穿了一件普通的小袄,完全是一副丫头的扮相。

武冬梅嘲笑说:“你堂堂的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哑巴。”武冬梅的话,哑巴摆摆手,指指孟德,又冲武冬梅伸出大拇指。武冬梅笑着说:“人家还替你说话呢。”孟德看看哑巴,说:“哑巴,我就住在旁边的那个小旅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

哑巴知道他们有事情,便抹了下嘴,伸一下大拇指走开了。

武冬梅看着哑巴走了,问孟德:“你有什么事情,非要把我叫到这里?”

孟德说:“在这里说安全一点儿,你们刘家大院日本人盯着紧呢。”武冬梅说:“你怕什么?日本人又能怎样?”孟德说:“师妹,你怎么说话如此轻率,师父和师母都是日本人害的。”武冬梅斜了孟德一眼,说:“你应该不是为了这些话才把我叫出来的吧?”

孟德嘿嘿一笑,说:“师妹,确实有事情,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让你给我透露一些关于龙脉图的秘密。”武冬梅嘲讽地一笑,说:“亏你还是大师兄呀,平时你装得好像不怎么关心龙脉图,怎么现在也要关心关心龙脉图了?”

孟德脸色比较难堪,说:“师妹,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跟你提这件事情,我觉得如果刘家还宁死保守龙脉图的秘密,最后的结局必然是家破人亡,而且这个秘密早晚要被日本人得到,所以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武冬梅听了没有说话,问:“大师兄,我肯定是相信你的,但是,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孟德说:“如果你把龙脉图交给我们,我们能够想办法不让日本人得到。”

武冬梅摇摇头说:“这样你就可以保证刘家不家破人亡?大师兄,你错了,只要龙脉图不被日本人拿走,刘家就不会家破人亡。”

孟德说:“起码我们可以一起并肩作战。”

武冬梅笑笑,说:“大师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孟德说:“师妹,你心里清楚,我们早晚要一起作战的。”

武冬梅低下头想了想,说:“你要是参与到这个秘密里来,会让更多的人死于非命。”孟德说:“我即使不参与进来,这些人也会死于非命,只是时间的问题。”

武冬梅说:“这是一场悲剧,从二十年前就开始的,凡是参与进来的人,都懂得,会不惜用生命来保护这个秘密。”

孟德说:“师妹,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力的。”

武冬梅说:“大师兄,我是相信你的,但是,布置这个秘密的杨忠山,已经想到了未来事情的发展,他怕这些秘密被日本人得到,把秘密分散成几份,就是为了保证大多数人能够活下来。”

孟德说:“要是把你的秘密和师弟的秘密合起来,会不会得到龙脉图?”

武冬梅笑着说:“自然不行,因为有一把传说中的金钥匙。”

孟德说:“从哪里得到这个金钥匙呢?”武冬梅嘲笑他:“大师兄,我看你就别动脑子了,咱们师兄妹三人,就数你最笨了,你办起笨事来我都替你着急,你不是那种聪明人,你就根本搞不明白这里面的奥秘,难道你都忘了,咱们小时候每次捉迷藏,你总是被捉住。”

孟德丧气地说:“我这么笨,你干脆告诉我得了,反正我也猜不着。”

武冬梅说:“我怎么能够随便告诉你呢。”

孟德着急了,说:“你再不告诉我,要出大事情的呀,日本鬼子昨天已经大扫荡搜山了,从玲珑背向西向北,拉网排查,我告诉你,我们的人,至少死了十个。”

武冬梅叹口气说:“你们跟日本鬼子抢黄金,肯定是要死人的。你们要是再参与龙脉图的秘密,得死更多的人。”

孟德脸色一变,说:“师妹,有句话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

武冬梅冷冷地瞪他一眼,说:“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孟德说:“日本鬼子拉网排查结束之后,你估计他们接着要干什么?”

武冬梅没有回答。孟德说:“下一步,就是金蛇谷和卧龙居。”

武冬梅这回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孟德说:“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秘密就藏在卧龙居,如果日本军队几百号人冲到卧龙居,每人一块砖,也把你们的几间房子拆了,即使你卧龙居里面有上千上万的机关,也经不起日本鬼子的几颗炮弹。就卧龙居里的那些机关,只能抵挡一些简单的蟊贼。杨忠山再有远见,他也不会想到二十年后日本人会派出军队的呀。”

武冬梅自言自语:“佐滕山木会这么做?”

孟德不屑地说:“我说师妹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呢,日本人抢咱们的黄金是国家战略,那是整个国家的事情,不是佐滕山木一个鬼怒川公司的事情。即使佐滕山木没有抢到龙脉图,即使他死了,还有其他日本人接着来抢。”

武冬梅严肃地看看孟德,说:“大师兄,我怎么感觉你长见识了呢?”

孟德一本正经地说:“那当然,我们平时还学文化呢。我说师妹,你就别兜圈子了,能够告诉我的,赶快告诉我,你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意义有多大,要是我们掌握了龙脉图,最快速地挖出黄金,然后交给组织,买来好的武器,起码那枪是打连发的,还有机枪,那得打死多少日本鬼子呀,我们至少得提前一年,不,两年,把鬼子赶出我们中国。”孟德伸出两个手指头。

武冬梅为难地说:“可是,我公公还有我妈都有过嘱咐的……”

孟德说:“他们哪里知道事情是瞬息万变的,你快点,你急死我了。”

武冬梅说:“可是我知道的那点事情,你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孟德说:“你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等师弟牧之回来了,我再去问他。”

武冬梅说:“行了,我告诉你,你把耳朵伸过来。”孟德把耳朵伸过去,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之后一拧身不屑地说:“不就是师母画的那张画吗?”

武冬梅生气地说:“你小声点儿。”

孟德压低声音说:“师父藏在机关里的那幅地质图,不就是原图吗?在我手里呀。”

武冬梅说:“你不想活啦,你知道就行了。”

孟德泄气地说:“早知道,我还问你干什么,你看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武冬梅瞪了他一眼。孟德又问:“那么牧之的呢?”

武冬梅没有好气地说:“就在他后背上。”

孟德说:“你骗我,我见过,那是龙刺青。对了,师母给你的那些书,是不是金钥匙?比如什么藏头露尾诗啦。”

武冬梅压低声音说:“那是药书和冶炼黄金的书。”

孟德说:“师母还有这种东西?”武冬梅恨铁不成钢地压低声音说:“说你笨,你就是笨,我妈也是道教的弟子,她之所以把这些书藏起来,尤其是那本炼黄金的,我估计,是因为很多年以前,杨忠山发现了道观的炼金场所。”

孟德听了大吃一惊,还没有喊出来,就听见有人尖叫:“你们在这!”

吓得武冬梅捂住了胸口,孟德也噌地跳起来,原来是刘牧栋闯进来了。

“你们在商量什么哟,是不是龙脉图?”刘牧栋又神秘又好奇地看着他们。武冬梅生气地训道:“你要吓死我呀!”刘牧栋拉开椅子坐下,孟德吃惊地问:“老三,你要干什么?”刘牧栋说:“你们继续说,我也听听。”

武冬梅说:“我们已经说完了。”刘牧栋问:“你们都说什么了?”孟德说:“我说老三,你就别跟着捣乱了,你们刘家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待在家里,什么别管。”

刘牧栋说:“我不管能行吗?我心里清楚得很,日本鬼子早晚要把刘家祸害了。”

武冬梅说:“老三,你太年轻了,做事情没有轻重,关于龙脉图的事情,不要参与了。”

刘牧栋说:“大师兄,你带我进山吧,我跟着你们,打鬼子,替我父母报仇。”

孟德立刻摆手:“千万不能,都是男的,你去了不合适,没有厕所,解手不方便。”

刘牧栋脸红了,说:“你真讨厌。”她瞪了孟德一眼,卖弄地说:“不过,我知道一个秘密,就是金钥匙。”

武冬梅的眼神立刻凌利起来,像是一把刀子刺向刘牧栋,问:“老三,你又偷着干什么事情了?”

孟德也是张开了嘴,看着刘牧栋。

刘牧栋继续卖着关子,说:“大师兄,你要答应我办两件事情,我就告诉你。”

孟德将信将疑,说:“你是指金钥匙?”

“当然。”刘牧栋发现孟德是如此地看重金钥匙,心中甭提多么高兴了,故意看着自己的指甲盖。“那么你让我办的两件事情是什么?”孟德着急地问。刘牧栋懒散地说:“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孟德求饶道:“你快说吧,你简直是个小妖精,我都急成这样了,快点说吧。别说两件事情,就是十件事情,我也答应。”

刘牧栋调皮地说:“二嫂,你也听见了?你要给我作证。”

武冬梅只好点点头,她也想知道金钥匙到底是什么。刘牧栋看到大家急成那个样子,终于把手放下来,神秘地说:“咱爹的那个百宝箱,二嫂,你还知道吧?”

武冬梅着急地点着头,说:“咱们不是清点过里面的东西吗?”刘牧栋神秘地一笑,说:“对。”刘牧栋又停顿了一下,她似乎是个弓箭手,把眼前这两个人绷紧的弦再紧了一把。

武冬梅仔细地回想了当时清点的东西,没有想出个究竟。

刘牧栋说:“我记得小时候,爹哄我玩,我问他,那个百宝箱里放着什么东西呀,爹说,那是咱们家里最重要的东西。”

武冬梅一下子泄气了,这个小姑子真是让她哭笑不得,那是哄小孩子的话,也能相信。她瞪了刘牧栋一眼。可是刘牧栋正在兴奋头上,根本没有注意武冬梅的表情。

孟德毕竟对刘家的事情好奇,问:“你快说。”

刘牧栋更加神秘了,说:“那刘家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就是龙脉图,不是地契,也不是银票,但是龙脉图被爹烧了,那么最重要的东西,肯定是金钥匙。”

武冬梅终于忍不住了,说:“老三,你说什么是金钥匙吧。”

刘牧栋眼睛一亮,说:“就是那张纸呀,你不记得啦,上面写着四行数字。”

没有想到刘牧栋的话没有说完,武冬梅生气地拍桌子,大声说:“胡闹,老三,你能不能神经正常一点儿。整天疯疯癫癫的。”

刘牧栋没有料到武冬梅会发脾气,兴奋劲一下被打下去了,脸拉得老长,为自己据理力争:“如果百宝箱里装的都是宝贝,肯定那张纸是比宝贝更要珍贵的东西。”

武冬梅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怒火,说:“老三,咱们家里已经够乱的了,你别胡思乱想了,你小时候爹哄你玩的话,别拿到这里分析。再说了,如果你爹知道那是金钥匙,早就告诉我们了。”

刘牧栋辩解:“我爹不是搞地质的,就是知道那些数字很有用,也不一定知道那是金钥匙。”

武冬梅厌恶地说:“我说老三,你不要再无事生非了,你再这么捣乱,咱们刘家的这么多人,都有可能被日本人杀了。”

刘牧栋委屈地哭了,说:“我小时候,爹带我去过道观的密室,你们去过吗,那里面有金子。”孟德又愣了一下,问:“真的?”

武冬梅说:“那是她小时候的事情,她哪记得那么清楚呀,再说了,道观里有的塑像是镀了金粉的,金粉不是金子,她是小孩,就以为那是金子。”

孟德醒悟地点点头,也劝刘牧栋,说:“三妹,你二嫂说得有道理。”

刘牧栋不服气地站起来,说:“你们俩看不起人,我说得才有道理呢,不信,我就证明给你们看。”“不准胡来!”武冬梅说。刘牧栋不理他们,站起来跑了。

刘牧栋奔跑着返回刘家大院,她冲进门的声音把红英吓了一跳,红英正在画画,她轻轻地扭过身子,问:“三妹,你怎么了?”刘牧栋还有些失魂落魄,忐忑不安地说:“红英姐,你胆子大吗?”红英平静地说:“你有什么事情,需要胆子大?”

刘牧栋说:“咱们今天晚上去山上的道观,你敢吗?”

红英说:“有点怕,你怕吗?”

刘牧栋说:“我当然怕,如果咱们俩一起去,就不害怕了。”

红英说:“你去干什么?”

刘牧栋说:“我小时候去过道观的地下室,那里面有黄金,咱们去看看。”

红英说:“你太胡闹了,人家还不打你一顿。”刘牧栋说:“咱们就去看看,你知道吗,阳明子道长与我爹关系特别好,这个阳明子道长平时不见人,一般人很难见到他,我猜他平时肯定藏在道观的地下室里。”

红英问:“那你找他干什么?”

刘牧栋说:“我觉得有一件事情他肯定知道,关于一个秘密。”

红英说:“是什么秘密?”

刘牧栋严肃地说:“这个不能告诉你,涉及到很多人的安危,我不想牵连你。”红英点点头说:“好的,那我帮助你。”刘牧栋说:“那咱们现在就出发,我有一把小手枪,我带上防身,我还有一把匕首,给你带上。这里还有手电筒,也得带上。”

两个人,像小孩子,故作神秘的准备着,一会儿,她们走出房屋,去后院里牵上马,拉着马,打开大院的侧门,走出去。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两人打马向前跑,出了城门,直接向北边的山里跑去。春天的夜里飘来山花的清香,马蹄的震动惊飞山中的鸟儿,扑扑地从她们的身边飞过。走了约有一个时辰,两人到了道观的外围的小广场,她们找了一个隐蔽之处把马拴了,然后蹑手蹑脚地向道观走去。此时,道观的大门已经关闭,院墙里的几棵大树在夜色下黑乎乎地一片。“你去看看。”刘牧栋指了一下大门的门缝,红英趴在门缝上观察了一会儿,看到大殿里的长明灯亮着。

两人又悄悄地沿着墙根向后走,这里是道观的后院。道观前院的院墙有三米多高,要想爬上去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在后院的院墙稍微要矮一些。来到院墙的后门之处,红英说:“我先爬过去,把门给你打开。”

红英向后助跑了一下,攀爬着上了院墙,然后又跳下去,把门打开,两人兴奋地进了院子。

后院是道士们休息及做杂事的地方,有的屋里亮着灯,两人不敢去骚扰,她们打算到前院去看看。

轻轻地推开一道小门,吱吜吜一声,两人进了前面的院子。却见大殿里灯火辉煌,有人影晃动。刘牧栋冲着红英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两人蹲在窗户下看。

刘牧栋正伸出头,红英说:“我肚子难受,方便一下。”刘牧栋说:“那你快点啊,我一个人害怕。”红英猫着腰跑了。

这时,大殿的前门打开了,有十几个道士抬着箱子进来,刚一进门他们就停下,来到塑像的后面,把铺在地上的一块地毯打开,看到地面上有一块颜色很深的地板,有一个人来到塑像的后面,将一块布掀开,看到一个旋钮,他拧了一下,地板就打开了,出现一个向下的楼梯。

这时,从楼梯里走上来一个道长,看了下四周,然后问:“都搬过来了,行,那就搬下去。”这几个道士抬起箱子要下楼梯,道长又看了一下门外,突然大叫一声:“是谁,干什么的?”

这一声,吓得刘牧栋一个哆嗦,她想站出来,可是,还没有等她行动,几道黑影从门外扑进来,站在道长跟前,问:“您就是阳明子道长?”

冲进来的黑衣人竟然是日本武士,野村胸前插着日本刀,两眼凶光毕露,他走过来,说:“你们不会正在搬运黄金吧?是不是要藏到地下室。打开看看。”

两个日本武士立刻冲过来,抽出刀来撬木箱子。“住手,这里不是鬼怒川,你们放尊重点。”阳明子道长大声叫道,其他的道士立刻拿起手中的扁担。

“哈哈,这里就是鬼怒川的地盘。”野村一挥手,几个日本武士冲上来,举刀就砍,那些道士立刻用扁担来挡。有两个道士带了剑,抽出宝剑与日本武士对打。

一个日本武士将一个道士踢出后门,那个道士倒在地上,日本武士吼叫着跳出来。刘牧栋慌忙向后躲,同时尖叫一声。所有的人都向这边看来,大家没有料到还有一个女人。那个日本武士立刻举刀砍向刘牧栋。这刘牧栋平时见过刘牧之练武,多多少少会一些拳脚功夫,向旁边一跳,一下子掏出小手枪,对准日本武士的腿就是一枪。

砰地一声,这声音在夜里显得十分刺耳。已经有十几个道士拿着剑从后院跑过来了。野村也被枪声惊动了,他大喊一声:“停。”所有日本武士收起刀,慢慢地将队形回缩,刚才腿部挨了一枪的那个日本武士也退回去,他拖着一条腿,闭着嘴咬牙努力不使自己叫出来。

另外的十几个道士已经围上来。刘牧栋手里握着小手枪直哆嗦,“你们要是再靠近我,我还开枪。”她的心里十分紧张。

野村冷笑道:“你是刘家的人?”刘牧栋给自己壮胆,大声说:“我是刘家的,怎么了?”

野村说:“暂且放你一马,走……”野村挥了一下手,所有的武士收起刀,一溜烟地跑了。阳明子道长来到刘牧栋跟前,轻声问:“三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事情,这么晚了?”

刘牧栋把枪收了,说:“道长,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问你,我发现一个秘密,我觉得应该是金钥匙,我爹在一张纸上留下一些数字,我敢肯定跟龙脉图有关系。我把它抄下来了,让你看看。”

阳明子道长淡淡地一笑,说:“三小姐,关于龙脉图的事情,你就不要再参与了,我也不知道那些数字有什么秘密,你让我看我也看不懂的。”

阳明子道长对众多的道士说:“大家都散了吧,日后见了日本人要小心。”

其他的道士散了,阳明子道长吩咐刚才的道士把东西搬下楼梯,然后让人把地板复原,自己径直向后院走去。

过来一个道士,说:“三小姐,您请回吧。”

刘牧栋无可奈何地跺脚,这时,红英出现了,过来拉刘牧栋的手,说:“要不,咱们回家吧。”

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两人只好往回走。刘牧栋对自己失去了信心,狐疑地问:“红英姐,难道我判断失误?”红英故作不经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呀?”

刘牧栋说:“我在我爹留下的百宝箱里发现一张纸上有一些数字,我认为这些数字肯定跟龙脉图有关系,我觉得那就是解开龙脉图的金钥匙。但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红英想了想说:“如此看来,应该不是金钥匙。”

刘牧栋又气又恼,说:“肯定有关系,你们这些人的脑子就不会好好想一想。”

红英劝她:“快点回家吧,要不家里人会着急的。”于是两人一路无话可说,快马加鞭返回刘家大院。

两人偷偷地回到刘家大院,刚把马拴好,身边突然亮了灯,急忙回头看去,武冬梅带着几个家丁站在身后。

刘牧栋喘口气说:“二嫂,我没有事情。”

武冬梅说:“你过来,到我的房间里来。”

刘牧栋跟红英说:“你先回屋吧,我跟二嫂说几句话。”刘牧栋跟着武冬梅走了。

来到武冬梅房间,武冬梅让下人避开,把门关好,问:“你去哪了?”

刘牧栋说:“我去道观了。”

武冬梅问:“你见到阳明子道长了?”

刘牧栋说:“我见到了,但是,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刘牧栋抿着嘴,她不知道是否应该把在道观看到的事情告诉武科梅。

武冬梅想了想说:“三妹,你已经长大了,许多事情,我告诉你也无妨,你参与到这个龙脉图的秘密里,就会涉及到你个人的安危,你如果再为了此秘密去打听消息,一定会连累其他人的。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来我和你二哥一直不去打听这些秘密的原因。还有,阳明子道长不会把秘密告诉你的,因为,你知道了秘密,很快就会被日本人抓住,你很快就会失去性命。”

刘牧栋咬了一下嘴唇,说:“二嫂,可是我觉得日本人也在查这些秘密,他们似乎也知道这些秘密从哪里查起,我跟你说,我开枪了,差点打死一个日本武士。”

武冬梅看着刘牧栋,刘牧栋的脸色发白,武冬梅抓住她的手,刘牧栋的手发凉,武冬梅问:“到底怎么回事?”刘牧栋说:“我们在道观里,看到阳明子道长正在往地下室里搬东西,日本武士来了,他们打起来,叮叮当当,把我吓得叫出声来,有一个日本武士要杀我,我就打了一枪。”

武冬梅紧张地喘粗气,说:“三妹,你可不能有生命危险,日本武士不会放过你的。”

刘牧栋说:“那个野村知道我是刘家的人,就说放我一马,他们撤了。”

武冬梅问:“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放你一马?”

刘牧栋使劲地摇头,武冬梅说:“因为,我们刘家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现在还没有必要伤害你,况且,他们还没有得到龙脉图。”

刘牧栋醒悟地说:“原来如此。”

武冬梅说:“三妹,日后出门,你一定要带枪,有危险就开枪,别管那么多。”

刘牧栋点点头。这时,听见外面的院子里杂乱的脚步声,片刻,有一个家丁过来禀告:“二少奶奶,刚才好像见过有人去过堂屋,一会儿又不见了。”

武冬梅拉起刘牧栋的手,两人直奔堂屋。下人已经听说有什么歪门邪道的人私自进了刘家的堂屋,也都凑过来看热闹。武冬梅和刘牧栋进了堂屋的密室,两人检查了一下东西,都在,没有丢失。刘牧栋把那个百宝箱取下来,打开一看,房契、地契、银票都在,那张纸也在,只是好像被人动过。刘牧栋咦地一声。

武冬梅问:“有问题吗?”

刘牧栋说:“我最后一次看,是折叠起来的,看来被人打开了。”

武冬梅说:“知道了,我把它收好。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事。”

武冬梅带着刘牧栋出了密室,一些家人围上来,红英也在里面,关心地问:“怎么样?”刘牧栋说:“没有丢东西,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武冬梅返回屋子,换了衣服,是一身黑衣服,然后把头蒙起来,推开门,噌噌地跑了。

武冬梅刚走一会儿,又有一个黑衣人,从刘家大院的墙头上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