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比例低于80%无法查看最新章节,补足比例刷新缓存即可。“是啊!”找到借口后,清泉稍稍镇定,答得从容,“刺青显现的时机难以把握,你又不想让旁人知晓,你自己无法画下来,这方手绢自是重要,我当然得还给你。”说着她将叠好的手绢递给他。

接过手绢的瞬间,他只觉两人之间似乎断了最后一丝牵连,怅然闷叹,“东西已归还,你可以继续上路了。”

然而清泉却道他胳膊上的伤很严重,必须尽快处理伤口。

到帐中坐下的宋思南看着她熟练而认真的为他清洗血渍,心中感慨万千,实则他很希望她能一直留在他身边,但又不愿主动开口挽留,一是怕连累她,二是怕违背她的心意,阻了她原本的行程。

他的私心里希望这相处时光能流逝得慢一些,可又深知这条路终有尽头,犹豫彷徨间,就听她摇头叹息,

“你也是倒霉,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当真是流年不利,多灾多难。”

于宋思南而言,这些都是小伤,多少次在战场上伤得比这更严重,他都挺了过来,而今再面对身上的疤痕,他也只是无谓笑叹,

“伤疤确实难看。”

新伤旧伤叠在一起,每一道蜿蜒都是浴血奋战的印记,她没觉着难看,只在想着当初的这些伤是如何受的,生死搏斗之中,能活下来的,皆该庆幸,是无数实战得来的经验,亦是命运的眷顾。

“都是荣耀,将来可以当做你给子孙们吹嘘战绩的资本。”

不过一句打趣的话,他竟开始想象,儿子娘亲的模样,心底描绘的则是眼前人的轮廓……

包扎好之后,清泉暂舒一口气,“好了,可以穿衣裳了。”抬眸就见他避开她视线的眼神有一丝仓惶,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思南刚要动手,清泉顺手拿起他的衣裳道:“我来帮你,你的右臂暂时不要用力猛抬或是乱动,伤口太深,不宜愈合,千万当心。”

她越是关心,他越是不舍,掩下眷恋,始终犟着不肯出口相留,只淡声道:“天色已晚,你留下歇一夜,明儿个再跟袁峰一起上路。”

接连两次赶她走,清泉好不尴尬,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自己的主意,“我不回临州了,我要去都城。”

听到这话的宋思南有一瞬的惊喜,但又立马恢复理智,看向她的神色凝重,“为何改变主意?不是因为我吧?回京之途凶险异常,你不能同往。”

回来的路上,袁峰就跟她说过宋思南没挽留她的因由,还说男人都好面子,她若说是为保护他而留下,宋思南肯定不同意,是以清泉并未这么说,故作轻松道:

“突然想起有件要事没办,才临时决定回去,与你无关,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越是这么说,宋思南越觉得不正常,“可是老三逼你回来?”

“跟他无关,”他一再追问,清泉难免不悦,神色凝重地正视着他,最后一次强调自己的态度,

“我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强迫,我想做的事也没人能拦阻。宋思南,别以为只有你脾气犟,我也不好惹!跟你们一起回都城只是顺道儿而已,你就那么讨厌我,那么希望我离开?”

她那强势的态度震慑到了宋思南,以致于他都不知该如何回应,生怕她真的生气,他终是软了语气,“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我喜欢你都来不及!然而这一句终归只能在心底默念,他始终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那就别再说让我离开的话,我会不高兴的。”纵使晓得他是为她着想,总听着赶人的话,谁都不会舒坦。

“可是那些黑衣人……”

心知他仍有顾忌,清泉适时打断,“他们以为我是千机阁之人,只要我在队伍中,他们就不会轻易下手,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她是想着再送他一程,送到都城外,看着他们入城,她也就放心了,城内守卫森严,料想这些黑衣人不敢贸然入内,如此她才能了无牵挂的离开。

眼看着她的态度如此坚定,宋思南也就没再继续劝说,感念于她一心为他着想,宋思南心下动容,情不自禁的将她拥入怀中。

天晓得他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迫使自己放她离开,可如今她竟又回来了!既如此,那他绝不会再轻易放手,不管前路如何,宋思南都决定带她同行,断不会再给她离开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云清泉,上次是为了隐藏他的刺青,他抱她时她并未推拒,这次无缘无故怎的又抱她?难不成外面有人?可也没秘密需要掩饰啊!

性子谨慎的她并没有立时推开,只是小心翼翼的低声问他,“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情况?”

她还以为是什么特殊原因,吓得根本不敢动弹,岂料他沉默许久才道:“伤口痛。”

“啊?”清泉莫名其妙,“痛的话你该躺下休息才是。”

“抱着你会好受些,别拒绝,让我缓一缓,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的言辞那么恳切,好像也没有占她便宜的意思,估摸着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心情低落才会如此,她也不好推开他,静静的倚在他怀里,由他抱着。

尽管她找各种借口,宋思南也能感觉到她是为他的安危着想才会改变主意,与他同行,只是为了他的颜面才不肯承认。

面对这般细心又善良,还对他关怀备至的姑娘,他如何能不动心?拥着她的感觉如此温馨又恬静,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他二人,以致于他舍不得松手,只想再多抱她片刻。

免得又像上次在山洞时那般,夜里的她温柔似水,一到天明她就又变得冷淡,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每回一到夜里,她看他的眼神都格外柔情。

被拥了好一会儿,清泉有些不知所措,一动也不敢动,察觉他仍没有松手的意图,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借口道:

“我出去瞧瞧别的士兵的伤势如何,你先休息吧!”说着她轻轻的推开了他,连眼神都没敢交错,慌乱转身,快步走出营帐。

夜风那么凉,她的面颊却不自觉的发烫,清泉也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方才被他拥着的瞬间,她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有种久违的奇怪感觉在涌动,这种反应似乎不太正常,无措的她找借口安慰自己,她本就是姑娘家,会害羞再正常不过,没什么了不得!

如此想着,她才好受了些,强按下纷乱的思绪去给旁的士兵检查伤势。

袁峰本想去看看老大,又怕挨训,也就没敢过去,进帐歇息去了。

清泉则依旧和袁晨晓睡在一起,出乎意料的是,这回回来,晨晓对她不再冷淡,躺下后便开始与她念叨着,

“这个宋思南,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总是训我,关键时刻还那么拼命的保护我,”说着晨晓翻了个身看向云清泉,似炫耀一般对她道:

“他手臂上的伤就是为我而受的呢!以往我听一些姐姐们说过,有些男子喜欢姑娘家就不擅于表达,总是说些惹她生气的话来引起她的注意,但心里其实很在乎她。你觉不觉得宋思南就是这样的人?”

“……”清泉听得有点儿懵,仔细一琢磨又觉得挺有道理,“也许……应该是吧!我对感情之事也不是很了解,你是当事人,你的感觉最准。”

“肯定是这样,”回想宋思南救她时那英勇无畏的模样,袁晨晓心甜如蜜,兀自猜测着,“傍晚那会儿我管孟怀毅叫毅哥哥,宋思南听到的时候脸色很黑,肯定是吃醋了……”

她不知疲倦的讲述着这两日发生之事,清泉赶了这么久的路,困得厉害,且她对感情纠葛实在不感兴致,迷糊间嗯嗯的应着,不知何时已进入梦乡。

袁晨晓倒是有精神,鸡鸣时分便早早的起来煮粥,又嘱咐她兄长想办法逮些鸡啊兔啊的回来,好给宋思南熬鸡汤补身子。

袁峰咕哝着:“大早上的兔子也在睡觉好吧!哪有这些东西?”道罢他又觉得不对劲儿,

“你不是跟我说讨厌南哥吗?怎的突然这般关心他?”

“他可是为我而受了伤,那我当然要报答他咯!”

如果只是报答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只要大家能和平相处就好,袁峰心大,也没多想妹妹此举的用意,用罢朝食,众人继续驾着马车启程。

到得傍晚,路过一处村落,袁峰给了那户人家一些碎银,借宿的同时顺带让人杀了两只鸡炖汤,权当感谢老大保护他妹子的恩德。

席间鸡汤端上来时,袁晨晓特地去帮宋思南盛汤,还盛了好几块鸡肉,被其他士兵打趣,“哎哎---给兄弟们留点儿,别那么偏心啊!”

袁峰玩笑嗤道:“有本事你们也救晨晓啊!没功劳就甭抢。”

他们倒是想英雄救美也没这个本事,“我们都自身难保了,哪有精力救旁人?”

给宋思南盛罢后,袁晨晓又给其他人分盛,因着人多,每个人碗里只有两块肉,只宋思南碗中放了五块。宋思南顺手将自己那碗与清泉的换了,清泉尚在懵然之中,那边的袁晨晓见状登时不悦,

“这鸡汤是给你补身子的。”

宋思南无谓应道:“可不就是在喝汤嘛!我不爱吃肉。”

一旁的清泉迎上袁晨晓那忿然的目光,忽觉宋思南是在坑她,顿了顿,才小声道了句,“其实我也不是很爱吃肉。”

宋思南却道:“你太瘦了,得多吃些肉补一补。”

即使垂下了眸子,清泉也能感受到袁晨晓那不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可不愿被人当做眼中钉,小声提醒道:“可这是晨晓的一番心意,而且我也没受伤,不需要补。”

情况一度变得十分尴尬,机灵的袁峰打岔道:“这只鸡是徐大娘宰来招呼咱们的,并不是只有南哥可以吃,大家都尝尝啊!云姑娘你是该多吃点儿。”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踩了一脚,痛得他龇牙咧嘴,侧眸就见身畔的妹妹瞪他一眼,堆着一脸的假笑,

“多喝汤,少说话!”

清泉见状顿感头疼,这肉吃着虽香,心里到底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霸占了旁人的东西,是以只吃了一块她就吃不下去,偏偏宋思南还一直紧盯着她,

“快吃啊!粒粒皆辛苦,不可浪费。”

这顿饭她都不晓得自己是如何吃完的,匆匆用罢,清泉跟众人打了声招呼便去备水沐浴,打算今晚早早入睡,以免待会儿袁晨晓会跟她抱怨。

沐浴过后,浑身热烘烘,连面颊都发烫,困意来袭,她只觉浑身疲倦,很想钻进温暖的被中。

开门的瞬间,冷风灌进领口,清泉下意识抱紧臂膀,匆匆向对面的房间走去,那是徐大娘为她们准备的屋子。

刚走两步,忽觉肩头一暖,清泉诧异回眸,就见一件袍子披在她身上,再抬眸,是那双熟悉的双眼,面对她时永远满怀真挚。

感觉到寒冷的一刻,温暖的袍子及时覆身,那一瞬的清泉心头蓦地一软,但又告诉自己这只是巧合而已,随口打起了招呼,

“你怎的在这儿?”

宋思南也不隐瞒,墨亮的眸子在月色下闪着清辉,看向她时情绪万千,“等你。”

“她是什么人?为何要害你?”

说起这个他就懊悔,那姑娘装作卖身葬父的可怜人,他的弟兄袁老三瞧她可怜就带她一道儿上路,

“原本我不同意,可老三心肠软,被这女人哭哭啼啼的一闹,就铁了心定要带上她,这回狐狸尾巴倒是露了出来,可遭殃的却是我。小爷我立下军功,进京可是要受封的,这般英年早逝实在可惜!”

这声声哀叹倒像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清泉见状安慰道:“其实没那么严重,这毒尚不致命,只要找个女人即可。”

“……”敢情是媚,药啊!藤衣男子一听这话,不禁开始打量起她来。

察觉到他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清泉立马后退一步,“看我作甚?”

琢磨她所说的解药呗!“你不就是女人吗?”

“我是女人,但不随便!”清泉面露愠色,提醒道:“你大可去风月场找个姑娘给你解毒。”

他才不去那种地方,一口拒绝,“脏!不想染病!”

实在没办法,清泉只好冒险一试,“也罢,我来试着救你吧!”

说说而已,没想到她居然会同意。这回轮到他难为情了,“你真打算帮我?”

“救死扶伤乃是医者之责。”

为救他而牺牲自己的清白,这姑娘未免太伟大了些,藤衣男子忽觉不妥,忍着丹田内不断上涌的热气,艰难的保持理智,毅然制止,

“救了我却伤害了你,这不划算。咱们素不相识,你实没必要这般。”

“这是唯一的法子,别再废话,否则你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说着清泉让他褪下衣裳。

既然这位姑娘诚心相救,那他也不再犹豫,将心一横,一边解腰带一边道:

“我宋思南也不是没担当之人,今日承蒙姑娘相救,往后必会对你负责到底,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连人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似乎有些不大尊重,问罢却不听她吭声,宋思南刚想回头再问,惊见她手上的银针在烛火下闪着寒光!

原本热燥的宋思南登时冷汗直冒,眸光顿沉,警惕后退,“你作甚?又想暗算我?”

手捏银针的清泉一脸诚挚的走向他,“你又不想找女人,那就试试针灸逼毒法,解除你体内连理枝的毒。”

敢情不是用她解毒,是用她手中的针呐!对此宋思南持怀疑态度,只因旁边的桌上放着一个摊开的皮袋,上头摆着一排银针,他不禁怀疑这姑娘的来历,方才情势紧急,他没来得及细想,这会子才察觉不对劲,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处?该不会是那姑娘的同伙儿,想借着毒针害我?”

“我害你作甚?”清泉只觉这话十分可笑,“难道我来劫棺材?”

说起这棺材,她总算想到证明自己的法子,“棺中是彭将军的遗体吧?他拿刀剑是用左手。”

彭将军的习惯只有时常待在他身边的人才清楚,骤然听她说起,宋思南甚感诧异,“你怎会知晓?”

“因为他的右手臂受过重伤,原本是该废了的,正是我用针灸保住了他的右臂,无法灵活拿刀剑,寻常东西倒是能拿。”

说起彭将军,她不由想起那年的夕阳下,郑元江与彭将军并肩而立,纵时局混乱,满目疮痍,他们也始终保持赤子之心,信念坚定,未有一丝松懈和倦怠。

郑元江负伤力战,勇谋兼备,那样的英雄气概,让人如何不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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