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船渐渐远去,浓浓的烟雾弥漫海面。

贼船的影迹一点儿都看不到了,船长稍稍松了一口气。

舱管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上天保佑!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耶稣基督圣母保佑,我们终于可以安宁了。”船长沉思不语。

正在这时,一个劳工惊恐万分地闯进驾驶舱,两眼发红地喊道:“不好了,有一个兄弟被枪打中了,现在流血不止。”舱管一怔:“谁受伤了?”劳工上气不接下气:“我们村的一个兄弟,求求舱管大人,开开医药箱救人。”舱管不近人情地说:“哦,医药箱是船上的船员专用的。”劳工愤怒地说:“那你也不能见死不救!”舱管针锋相对:“这是东印度公司的规定,我,我怎么了?”船长指着舱管大声嚷道:“都什么时候了,人家拼了命来保护货轮,你还这个那个,还不赶快拿医药箱去救人!”舱管愕然,胆怯地望了船长一眼,与劳工一起离开了驾驶舱。

添财两眼通红,满脸是泪,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弟弟的头部,另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膊,声音沙哑地呼喊:“添福,你醒醒……”林二骚用毛巾捂着添福的胸口,鲜血把毛巾和衣服都染红了,林二骚哽咽着:“添福,你一定要挺住。”松叔的喉头梗塞,他轻轻地擦净添福脸上的血迹,擦了一遍,又擦一遍……添福双眼紧闭,微微张着干裂的嘴唇,好像要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来,头无力地侧向一边,再也不说了。

添财轻轻地放下添福,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伏在添福身上放声痛哭,悲怆的哭泣撕心裂肺,在场的人都流下了眼泪。

林二骚和几个人用力扶起添财,松叔拿过一张被单,小心地盖在添福的身上,悲伤地叹了口气:“孩子,安心地睡吧,你太累了。来到货轮上,你还没有好好地睡过!”二十多个劳工呆呆地跪在甲板上,一片凄凉的哭泣声。

舱管提着医药箱和劳工赶到,看到这种情景,一言不发,悄悄地跪在劳工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