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印的裤带被王舒华解开。王舒华的手正在拉金大印的拉链。金大印的裤子随拉链的分开而急速下滑,王舒华的手直奔主题,紧紧抓住金大印的命脉。金大印向后缩了一下,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冷?王舒华把手松开,拿到嘴边哈了几口热气,说现在不会冰冷了。王舒华再次把手伸向金大印。他们同时发出饥渴的声音,好像地板突然发生了偏移,他们的身子倒到了纸箱上。纸箱慢慢地往下陷落,金大印不停地追赶陷落的速度。王舒华的喊声愈来愈夸张。金大印说你痛了?王舒华停止喊叫,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金大印说你不愿意?王舒华伸出双手,把金大印的身子往她的身上扳。他们之间再没有距离,金大印的眼睛看不到王舒华的眼睛。金大印说这才叫业余生活,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金大印在生活的赞美声中结束行动。王舒华变得狂躁不安,试图搬动他的身子,再生活一下,但金大印没有任何反应。王舒华说你真没用。金大印从纸箱上立起来,看了一下自己赤条条的下身,好像看着别人的身体,说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从来没有这样过,这是我的第一次业余生活。他好像是被自己的身子吓怕了,牙齿开始敲打牙齿,发出咯咯咯的响声,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他弯了两次腰,想把滑到脚面的裤子提到臀部,但都没有抓住,于是坐到纸箱上,双脚翘向天花板,裤子沿着小腿滑回来。由于匆忙,他把拉链拉坏了。没顾得上跟王舒华说一声谢谢或再见,他就从后门跑了出去。跑了好远,他还感到害怕,感觉有人在追踪自己,仿佛每个行人的目光都充满了邪恶。跑着跑着,他发觉自己跑错了方向,停下来看一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与众不同,世界仍然是世界,天也没九九藏书有塌下来。这时候,他的嘴里冒出了一串悠扬的小调。

第二天,金大印到报社去找马艳。他对马艳说我不干了。马艳说什么不干了?金大印说英雄的不干了,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疯子。你想一想,我不仅受了伤,还得罪了领导。老婆埋怨我,孩子们反对我。利益我不能去争抢,就连业余生活都没有。一个没有业余生活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马艳用她的手背掩住嘴巴,笑得椅子不停地晃动。金大印说自从做了英雄之后,我什么都得问你,有时候跟老婆在一起睡觉,也想问一问你。马艳笑得更加得意,看见金大印没有笑,笑声便适可而止。她从抽屉拿出一个信封,在金大印面前晃动,说还想不想听我的?金大印的眼睛顿时闪闪发光,他伸出双手去抓信封,信封飞快地缩回去。他垂下双手,信封又扑到他的头上。他踮起脚跟伸长双臂努力去抓信封,信封从马艳的左手传到右手,然后又从右手传到左手。他一把抱住马艳,终于抓到了那个信封,但抓到了信封他也不松手,抱得愈来愈紧,愈来愈有力。马艳说你敢抱我?快松手,你敢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