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黑暗不知过了多久,冷欣儿终于从昏昏庸庸的沉睡中醒来,晃晃依然还有些晕沉沉的头,他茫然四顾,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破败的山神庙中,鼻端有山林中那种清新和霉臭交织的味道,这是荒郊野外固有的气息。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昏睡过去前的遭遇,那还是步天歌与少林方信激战正酣的时候,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街头十字路口中央,楼上那些武林中人也纷纷从窗口跃出,上前就近观摩这难得一见的高手之争,没人顾得上监视自己和惠娘。只有太白楼的小二似乎还没忘楼上这唯一一桌顾客,提着水壶上来掺茶,自己光顾着担心步大哥安危,那小二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都不曾发觉,直到他在自己后心点了一下,自己浑身一软倒下时,才第一次注意到小二那张得意洋洋的笑脸,也才发觉这小二似乎和原先看到的有些不同。

看来是遭了暗算!冷欣儿直到现在才总算明白过来,暗恨自己绝顶武功尚未来得及施展就被人点了“昏睡穴”,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这小子醒了!”近处有人一声轻呼,语音中满是戒备,冷欣儿忙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才发觉一个身形高瘦的黑影隐在门后阴暗处,熟悉的声音和身形,立刻就令冷欣儿心中一惊,想要起身而逃,却感到浑身酸软无力。“昏睡穴”虽解,“软麻穴”依然被封得结结实实。

“狼王!”冷欣儿心中一颤,陡然想起狼王不久前中了步天歌的透心箭,不可能活下来,除非……想到这冷欣儿浑身不由哆嗦起来,难道这儿已经是阴间?

“这小子我横看竖看也不像身负绝顶武功的样子,”狼王见冷欣儿并没有解开被自己封住的“软麻穴”,这才从阴暗处走出来,俯身盯着冷欣儿道,“你说他还身负‘幻月神功’,这怎么可能?身负‘幻月神功’岂会被咱们轻易制服?”

“他肯定身负绝顶阴功!”随着另外一个人的回答,她的身影也从暗处现了出来,只见她身上还穿着太白楼店小二的服饰,但脸上的易容膏已经洗净,显得光彩照人。她也小心翼翼地来到冷欣儿身前,有些不敢肯定地道,“不过是不是‘幻月神功’我却不敢保证,毕竟一百多年来已经没有人见识过真正的‘幻月神功’了,他那一掌中的阴劲却很像传说中的‘幻月神功’!”

“千、面、狼!”冷欣儿只感到嗓子发干,嘴里发苦,虽然是第一次看到她的真面目,冷欣儿还是立刻就猜出了她的身份,曾经假扮成车夫老马,后又假扮太白楼店小二暗算自己的千面狼容阿娇。

“请问,小哥儿是否来自昆仑山?”狼王路天豪在冷欣儿面前蹲下来,努力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不过这笑容出现在他那张瘦长的狼脸上,反而让人感到有些阴森。冷欣儿一瞪眼:“什么昆仑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着冷欣儿四下张望,总算发觉在神案上酣睡的惠娘和珠儿,看她们呼吸和缓,想来也是被点了“昏睡穴”,见她们暂时没有受到伤害,冷欣儿心里稍稍宽慰了一点。

“你们想干什么?快把咱们放了,不然步大哥若追到了这里,你们就别想再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冷欣儿说着开始挣扎起来,时间一长,他的软麻穴也开始解了。

“步、天、歌!”狼王一拳砸在墙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眼眸更显幽蓝阴冷,“我就怕他不来,他来了正好,我正要为我那些兄弟报仇雪恨!”

那边容阿娇也拍开了惠娘的昏睡穴,扣着她的脖子质问道:“你是谁?上次在那山洞中为何要跟我抢这孩子?”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刚清醒过来的惠娘茫然望着面前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千面狼容阿娇,一脸无辜。容阿娇抬手给了惠娘一耳光,骂道:“别装蒜!上次在那山洞中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当时那小子在洞口附近,黑暗中和我抢夺孩子的不是你还有谁?”

“你们老不老实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路天豪慢慢拔出了狼牙刀,幽蓝的眼眸中闪烁着残酷的凶光,“你俩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呢,我就给你们一个痛快,不然我就砍掉你俩的手脚,割掉你们的鼻子耳朵,让你们哀叫三天三夜也死不了!”

“别!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冷欣儿慌忙答应,一看狼王眼中的凶光,他就知道对方可不是在虚言恫吓,于是一边用缓兵计拖延着,一边寻思着脱困之计,直在心中埋怨:步大哥怎么还不来?我这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怎么又不灵了?

那边容阿娇小心翼翼地抱起尤在熟睡的珠儿,眼中满是欣喜:“有了这孩子,咱们不仅能一窥汇集天下武功的琅琊福地,待‘星月复活’之时,咱们更是莫大的功臣,这江南武林,恐怕都要唯咱们天狼帮马首是瞻!”

容阿娇话音刚落,就听庙外有人在轻叹:“天狼帮如今仅余你二人,却依然还有如此大的野心,真是可悲可叹!”

“什么人?”路天豪与容阿娇俱大惊失色,这杭城远郊的破旧山神庙已经非常荒僻了,没想到还有人能找到这儿,更没想到对方来到庙门外都没有引起自己注意,光这份内敛的功夫就令人感到一种威胁。只见山神庙无声而开,一个长衫飘拂的人影正立在门外,如银的月色把他的剪影勾勒成一幅缥缈如仙的图画。

“来者何人?”狼王本能地后退两步,戒备地盯着门外那文士模样的青衫人,那人没有回答,却缓缓跨入庙中,同时把一支碧玉萧竖到嘴边,立刻有幽咽的箫声在庙中轻轻响起。

“‘箫音化剑’龙伏海!”容阿娇一声惊呼,抱着珠儿连连后退,大概是她的惊呼太过突然,又或者“昏睡穴”已解,珠儿竟在这时醒了过来,一看抱着自己的是个陌生女子,顿时放声大哭,边哭边拼命挣扎,使命地要往一旁的惠娘扑去。容阿娇大敌在旁,不敢被这孩子拖累着,只得把她塞入惠娘怀中,同时解开了惠娘软麻穴,却又不忘封住她腿上的环跳穴,以防惠娘趁机抱着孩子逃走。

惠娘盘膝坐在地上,轻声哄着孩子,对周围的一切不再关注,孩子也渐渐止住了哭声,此时庙中的箫音渐渐开始转急。

“龙伏海!你究竟想怎样?”狼王一声厉喝,令箫音也不由一窒,龙伏海收萧淡淡道:“自然跟你有相同的目的。”

“你怎会找到我们?”狼王紧盯着面前相貌清奇、仪态雍容,完全不像黑道大佬的龙伏海,只见对方淡淡一笑:“今日在太白楼,少林方信缠着步天歌的时候,我也隐在楼下的人丛中,本想趁机出手,谁知却被你抢先了一步,我只好一路跟着到了这里。现在旷野无人,咱们正可以凭黑道规矩,由强者决定一切。”

狼王脸色阴晴不定地盯着龙伏海,暗忖自己箭伤未愈,恐怕难以抵挡对方闻名天下的“箫音化剑”,七妹武功比自己差了一大截,即便二人联手恐怕也非龙伏海之敌。心中正寻思着以弱胜强之计,却见龙伏海已把碧玉萧竖到嘴边,淡淡笑道:“趁我追魂曲尚未响起,你们赶紧滚蛋也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狼王路天豪本已在做暂时撤退的打算,听到龙伏海这话他顿时心中一亮,反而呵呵大笑起来:“龙大当家什么时候变成了菩萨心肠?你是上次伤在步天歌手中尚未痊愈吧?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你不敢吹响追魂曲,只是虚张声势想吓退路某。”

龙伏海无声一笑:“就算龙某伤势未愈,要杀你只怕也费不了多大功夫。”

“是吗?”路天豪全神戒备地盯着龙伏海,手中狼牙刀遥指对手,“路某能领教闻名天下的‘箫音化剑’,也算是一种荣幸,就怕你那‘箫音化剑’已经没了往日的威力,令路某遗憾。”

“你不会感到遗憾!”龙伏海说着蓦地吹出一个单音,就听那一声锐响有如实质一般飞向数丈外的路天豪,狼王一声咆哮,狼牙刀在胸前一个大旋转,挡住了那道迎面飞来的声波。山神庙中顿时气流暗涌,“箫音化剑”终于攻出了试探性的一招。

“好!只可惜比我想象中还差了那么一点点!”路天豪一声调侃,狼牙刀一挥,如恶狼般窜向数丈外的龙伏海,尚未接近对方身前一丈,就听箫音陡然而起,如暴风雪般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扑来,竟是一曲铿锵激越的《十面埋伏》。

路天豪嚎叫着舞动狼牙刀,拼命抵挡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声浪,刃锋与声浪相激,刀气与剑意碰撞,四下飞溅的声浪有如实质般落在山神庙内,在灰败的墙上和那斑驳的神像上留下了一道道剑痕一般的裂纹,直把整个山神庙震得摇摇欲倒。

“箫音化剑”一经发动,不说狼王苦不堪言,一旁的容阿娇竟也插不上手,冷欣儿更是伏在地上不敢乱动,背上的软麻穴已经解开了,可他几乎被山神庙内四下纵横的剑意吓破了胆,不敢妄动。只有盘膝坐在墙边的惠娘神色如常,她怀中的珠儿更是鼓着小手兴奋不已,大概是觉着场中两个大人打得十分有趣。

呜――

激斗中,只听箫音陡然一变,从激越昂扬的《十面埋伏》蓦地变成了晦涩幽咽的《追魂》,场中纵横飞舞的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箫音变成了直透人心的震颤,令人几欲发狂。狼王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狼牙刀也蓦地缓了下来,最后竟凝在半空,脸上有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终于知道,这才是龙伏海赖以成名的“心剑”――箫音化剑,直指人心!

一旁的容阿娇见路天豪危急,顾不得自身安危,一声娇斥,手中一对的飞狼爪蓦地袭向龙伏海。飞狼爪以精钢打造,以丈余长的细铁链相连,是江湖上罕见的奇门软兵刃。容阿娇这一使将出来,就见两只精钢狼爪如活物般飞向龙伏海,令他也不得不低头躲闪。

龙伏海苦于要抢先以箫音击杀狼王,无暇反击容阿娇,只得低头弯腰不住躲闪着不断飞来的狼爪,即便在躲闪之际,长萧也片刻不曾离口,那箫音剑依然源源不断地发将出来,不过有容阿娇的不断骚扰,终于还是使他的箫音无法尽展威力,不能一举击杀狼王。躲得数招,龙伏海再受不了容阿娇的骚扰,蓦地把箫音剑指向了她。苦捱多时的狼王终于抓住了这个转瞬即失的机会,拚着被箫音震伤,一声咆哮掷出了狼牙刀,跟着人也扑将上前,双拳狠狠击向龙伏海腰肋。

龙伏海攻敌护己无法兼顾,在以箫音剑震伤容阿娇的同时,腰肋间也吃了狼王一击,不由后退数步,脸上一阵青白不定愣在当场,箫音也暂时断了。

“七妹怎样?”路天豪一边询问着容阿娇的伤势,一边紧盯着龙伏海不敢大意。就听远处的容阿娇喘着粗气低声道:“我没多大事,不用管我!”

龙伏海一见方才的箫音剑没能击倒容阿娇,暗叹自己旧伤未愈,不可能一举击杀路天豪二人,再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不如暂时稳住对方,待伤势稍复再作打算。想到这他便呵呵一笑:“容姑娘和路寨主的武功令人惊讶,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咱们通力合作,共谋大事!”

“合作?怎么合作?”狼王皱起眉头。只听龙伏海笑道:“咱们现在都奈何不了对方,不如就共同把这孩子送到昆仑。既然琅琊福地并没有限制人数,自然咱们都可以一窥旷世秘典。何况此去昆仑千山万水,一路上定有不少白道中人阻拦争夺,咱们联手也可多几分胜算。”

狼王心知龙伏海所说确有几分道理,但要他完全相信对方并与之精诚合作,那就是他把当成了初出道的毛头小子,不过现在他箭伤未愈,若要硬拼也殊无胜算,若能将计就计暂时与之合作,倒也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想到这他缓缓点点头:“你这提议倒也不错,不过路某怎么敢随便就相信你?”

“咱们可以立下誓言!”

路天豪知道这只是聊胜于无的约束,不过自己也没打算真正与之合作,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二人各怀鬼胎地击掌盟誓,暂时罢斗。龙伏海见容阿娇又要从惠娘怀中抱回孩子,忙阻拦道:“我看这孩子只认这女人,不如依旧让她照顾,免得孩子有什么意外。”

路天豪心知龙伏海不放心容阿娇,若让容阿娇去照顾孩子,自己就少了一个得力帮手,因此他对龙伏海的提议也没有表示反对。慢慢来到冷欣儿面前,他阴恻恻地笑道:“这小子没什么用,为了不暴露咱们的行踪,我看还是把他给处理了。”

见龙伏海做了个“请便”手势,路天豪就要去抓地上的冷欣儿,却见冷欣儿猛然从地上一跳而起,双掌连连拍向路天豪胸膛。“噼噼啪啪”在路天豪胸口连拍了十多掌,却见对方依然稳稳站在原地,脸上还露出似笑非笑的调侃之色,冷欣儿不由望着自己手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我那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失灵了!”

“打够没有?”路天豪幽蓝的眼眸中闪烁着描戏老鼠的神色,“还要不要再打几下?”

冷欣儿一咬牙,又是两拳击中路天豪肚腹,谁知这竭尽全力的两拳没把狼王打倒,他自己却被震得甩着手呲着牙直抽冷气,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狼王慢慢把手伸向冷欣儿的脖子,幽蓝眼眸中闪烁着兴奋之色。他喜欢欣赏弱者眼中的恐惧和害怕,更喜欢看着对方在自己手中慢慢地、一点点地死去。

手就要扼上冷欣儿的咽喉,他眼中的恐惧已经令他的眼珠睁得老大。就在这时,狼王的手却停了下来,停在离冷欣儿咽喉不及一寸远,他的脸上有汗珠慢慢渗出来,幽蓝的眼眸中闪过莫名的恐惧和害怕。

“放开他!”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淡漠的声音,一听到这声音,狼王的瞳孔蓦地收缩,胸口本能地感到一阵抽搐,似乎又感觉到了透心箭穿胸而过的痛楚。

数丈远的庙门外,步天歌平端折叠弩稳稳地指向狼王,他的脚边,一只形若狐狸的小犬正乖乖地伏在地上。只见步天歌盯着狼王和龙伏海,并向冷欣儿和惠娘示意:“到这边来!”

冷欣儿得意地对僵立不敢动的路天豪扬扬拳头,这才过去搀扶惠娘,却见龙伏海身形一晃闪到惠娘身后,以碧玉萧顶着惠娘咽喉,躲在她身后对步天歌笑道:“步杀神,你一次只能发一支箭,我们却有三个人,你射谁?”

“嘿嘿,是啊!”狼王路天豪也狞笑着回过头来,“只怕你箭刚出,这个女人就已经死在龙老大手里了。”

步天歌打量着场中形势,只见龙伏海隐在惠娘身后,仅露出一只眼睛,而冷欣儿也落入了容阿娇掌握,路天豪则慢慢退到冷欣儿和容阿娇身后。三人有人质在手,况且珠儿尚在惠娘怀中,一旦动手自己完全没把握保证孩子的安全。他不由暗自后悔方才没有一箭射杀路天豪,以至于现在完全陷入被动。

“步天歌,咱们来做笔交易如何?”虽然有人质在手,龙伏海依然不敢大意,只小心翼翼地隐在惠娘身后,仅露出一只眼睛。见步天歌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龙伏海笑道,“我们只要这孩子,你这两个朋友我们可以还给你,如何?”

步天歌摇摇头:“有我步天歌在,谁也别想带走这孩子!”

“是吗?我却不怎么相信!”龙伏海说着,突然向一旁的路天豪和容阿娇使了个眼色,容阿娇一怔,还没明白龙伏海的意图,路天豪却已心领神会,立刻一掌拍在冷欣儿后心,跟着就拉起容阿娇护在惠娘身旁往庙外飞逃。在三人裹挟下,惠娘和孩子毫无反抗地被拉着退出了山神庙。

“混蛋!”步天歌一声怒骂,发足向龙伏海三人追去,刚冲到庙门又不禁回头望向倒地不起的冷欣儿,只见他双目紧闭,口中不住咳嗽,阵阵血雾随着咳嗽不住从他的口中喷出。步天歌犹豫片刻,暗骂一声“卑鄙”,终于还是无奈放弃了追击路天豪三人。比起危在旦夕的冷欣儿,惠娘和珠儿暂时没生命危险,所以步天歌决定先救受伤的冷欣儿。他对自己这决定有些惊讶,这要在以前,他决不会把一只“乌鸦”的生死放在心上。

把冷欣儿扶起半坐,然后掌贴其后心把内力渡过去,这才发觉冷欣儿的内伤虽重,不过立刻救治也还能把他救回。步天歌不禁暗骂路天豪这一手的卑鄙狡诈,令自己既不能丢下冷欣儿,又不能很快把他治好,这样就能用冷欣儿拖住自己,没法去追惠娘和孩子。

先以内力逼出冷欣儿腹中淤血,然后再以“护心丹”护住其心脉,步天歌这才松了口气,为了防止有人打搅,步天歌把冷欣儿抱到神龛中山神像后坐下来,自己也在他对面盘膝坐好,双掌贴上他的胸膛,以内力助他行气,只要他熬过了最初的十二个时辰,他所受内伤就可渐渐痊愈。

通灵犬也跳上神龛,靠着步天歌的腿坐下来,没有主人的示意,它决不会发出半点声音。步天歌很庆幸身边有这样一只嗅觉灵敏又乖巧伶俐的通灵犬,只要有了它,就算孩子被龙伏海带到天涯海角,自己也能把她找回来!也正是因为手中有通灵犬,他才能静下心来为冷欣儿疗伤。

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山神庙外有脚步声传来,跟着响起几个人的惊呼和对话:“看!这儿有血,看来这儿曾发生过打斗!”

“这墙上还有裂痕,不像是被利器划开,到像是被内力震开的一般。”

“这像是漕帮老大龙伏海的‘箫音化剑’!”

……

从几个人的对话中,步天歌已经听出他们的声音,那个嗓音苍劲的老者是少林方信,那个谈吐优雅的年轻人该是金陵苏家二公子苏逸荃,其它几个声音也有些耳熟,想来就是日间在太白楼见过的那些江南武林人物。不知怎么他们也找到了这里。

“看这血迹尚未干透,他们应该离开了没多久,咱们四下搜索,以火焰为号,一个时辰之后不管有无结果,都在这山神庙汇合!”一个不徐不缓的声音平静地吩咐着,众人轰然答应,跟着就先后出了庙门,开始四下搜索。也许太过明显,竟没有一个人来看看神龛后面。

听众人陆续出了山神庙,步天歌才暗松了口气,不过对方才那个发号施令的陌生声音依然感到奇怪,不知这人是何来历,就连方信和苏逸荃对他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山神庙中很快又安静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又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从门外进来,那脚步声有些奇怪,像是一步步退回到庙中一般。

“你……你是何人?”有人在颤声问着,一听这声音,步天歌心中大喜,这居然是狼王路天豪的声音,他竟然去而复返!不知他看到了谁,声音中竟充满了惊惧。

“你们不是想去昆仑琅琊福地吗?却还不知老夫是谁?”那人淡淡应道,话音刚落就听龙伏海一声颤呼:"七星长老,你是星月教七星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