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三人各怀心思,觉得气氛尴尬,坐不了多久,篝火渐熄,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回去休息。

火小邪坚持把祭堂让给水妖儿睡觉,拉着潘子和黑风到另外一边的青石上睡了一晚。火小邪彻夜难眠,难以入睡,而潘子则睡的香甜,说了一晚上要和水媚儿成亲相好的梦话,抱着黑风的大脑袋乱摸。

第二天一早,水妖儿早早起来,给火小邪、潘子做了早饭,三人还是沉默寡言,潦草的吃完,便各自去忙自己的。

火小邪、潘子这三年早上已有习惯,要练习盗术,既然水妖儿已经知道,他们也没有刻意回避,该练什么就练什么。水妖儿在祭堂中收拾停当,坐在一旁看着火小邪、潘子挥汗如雨,水妖儿见了火小邪、潘子施展身手起来竟如此厉害,不禁一会惊讶一会欣喜。

火小邪一组指力练完,刚站起身,只听水妖儿在一旁叫道:“用嘴接着!”

火小邪猛一转头,只见一个野果已经向面部掷来,火小邪神经反射一般,想也没想,身子一歪,张口把野果咬住,牙齿轻轻一咬,一股子又酸又苦的汁液已从野果中涌出,极为难吃,火小邪呸呸吐出,叫道:“水妖儿,你捉弄我!”

水妖儿呵呵娇笑,说道:“好吃吗?”

火小邪嚷道:“不好吃!”

水妖儿更是笑的花枝乱颤:“猴子,你可真听话!你身的手比以前好了很多哦,来,你追我试试,看你能不能追的上我!”

火小邪叫道:“追你?”

水妖儿笑道:“怕追不上吗?”水妖儿说着已经跳起来,娇躯一扭,已经蹦入树林中。

火小邪略略犹豫了一下,随即喊道:“当我追不上你吗?”火小邪被水妖儿激起了性子,顾不上这么多,拔腿就追。

潘子看着火小邪与水妖儿一前一后迅速离去的身影,酸溜溜的对一旁趴着啃兔子骨头的黑风,说道:“黑风,羡慕吧!来来,你起来,你也追你爹。”

潘子把黑风耳朵一拽,撒腿就跑,黑风喜欢这种追逐打闹,汪汪叫了两声,紧紧追上。

水妖儿在净火谷中奔跑起来,快如闪电,更有几分灵动诡异,如同一道黑影,时时没入阴暗处不见踪影。火小邪虽说速度不亚于水妖儿,但水妖儿总是在跳过一道大石、躲入一片树林中后就突然消失不见,让火小邪实在为难,追到跟前就没有了方向,不得不停下来到处观望。水妖儿则会在不远处再站出来,笑着对火小邪说道:“怎么又找不到我了?呵呵!我在这里,猴子!”

火小邪知道水妖儿的水家本事,快速是当然的,而隐蔽躲藏更是绝技,水家人精于潜伏,动起来如同鬼魅,静下来又绝无声息,这让火小邪非常为难,若只是生追傻赶,水妖儿定会被火小邪一把抓住,但这样忽隐忽现的,却刚好能够克制住火小邪。

这样绕来绕去追了许久,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火小邪还是连水妖儿的一丝衣裳都碰不到,累的直喘,行动渐慢。火家盗术虽强,但耐力远不如水家,水家盗术无形无质变化难测,让火小邪的火行盗术无从施展。

火小邪直喘粗气,停了下来,靠在一块大石上歇息,不甘心的叫道:“水妖儿,你总是躲躲藏藏的,让我怎么追你?你这是耍赖啊!”

水妖儿没有答话,火小邪抬起头看四处乱看,又叫道:“水妖儿,你还在吗?”

“呵呵,在这里呢!”火小邪肩头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水妖儿的说话声响起。

火小邪反手一捞,碰到了水妖儿的一片衣袖,但没有抓到。

水妖儿跳后两步,笑道:“臭猴子,坏心思不少啊!”

火小邪坏笑一声,突然坐了下来,说道:“唉,不玩了,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你!”

水妖儿慢慢向火小邪走来,慢慢说道:“猴子,你本事了得,就是现在不知道怎么活学活用,就好象你有千钧之力,但不知往哪里打一样。不过你基础既在,日后出了谷,多去实战试炼,就能融会贯通了。”

火小邪觉得有理,说道:“水妖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出谷呢?”

水妖儿哼道:“你什么时候追到我,就什么时候出谷。”

火小邪哦了一声,余光一瞥,水妖儿已经走近,便说道:“水妖儿,你过来休息一下吧。”

水妖儿不知是计,又向前走了两步,就要坐下一旁,可就在这时,火小邪身子一滚,大鹏展翅一般,向水妖儿压了过来,水妖儿惊叫一声,连忙要躲,可已经来不及,火小邪用足了力气,突然而为,这爆发力绝不是水妖儿可比的。

火小邪这一把,牢牢将水妖儿抱了个满怀,滚倒在地。

火小邪压在水妖儿身上,兴奋的叫道:“哈哈,终于抓到你了!”

水妖儿侧着头,脸上飞出一丝红晕,也不说话。火小邪愣了愣,马上感觉温香满怀,水妖儿的整个身子都紧贴在他身上,软绵绵胸脯贴在火小邪壮硕的胸口,那感觉火小邪从未有过。

火小邪一个激灵,翻身而起,从水妖儿身上跳开,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抓到你一次试试,我耍赖了,这次不算,你可别生气。”

水妖儿笑了笑,从地上坐起来,说道:“抱着我很舒服是不是?还抱这么紧,疼死了。”

火小邪忙道:“真不是故意的!”

水妖儿再次盈盈一笑,不胜娇羞,突然做了个鬼脸,骂道:“这次不能算!臭猴子,你有本事再来追!”水妖儿从地上跳起,霎那间没入林中。

火小邪脸上还在发烫,但很快回过神来,叫道:“追就追!”说着也开足马力,奋力向前。

尴尬的局面已开,这两男一女很快熟络起来,等再次聚在一起的时候,嘻嘻哈哈,已是无话不谈。净火谷中多了个水妖儿,阳刚之气中多了一道阴柔,生活似乎平添了无数乐趣。

水妖儿古灵精怪,常常会给火小邪、潘子出些犹胜于盗拓的古怪难题,但比盗拓安排的可有趣多了,基本上就是游戏,故而经常要戏水打闹,互相给对方喂各种难吃的生涩野果,抓鱼抓虾等等。在水妖儿的安排下,火小邪、潘子每天都是玩的忘乎所以,天天都有新鲜的玩意,一点都不再觉得净火谷枯燥。可怜火小邪、潘子,自幼孤苦,从没有如此无拘无束的玩耍过,哪怕已经都不再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可天性中都想把自己惨淡的童年时光弥补回来,所以火小邪、潘子、水妖儿三人,如同七八岁的孩童一般,成天大呼小叫的,玩了泥巴玩沙子,玩了虫子玩果子,好不自在。

别小看这些孩童玩闹一般的游戏,火小邪、潘子一身的盗术,却在这些游戏中得到了无尽发挥,略一回想,都觉得受益无穷。

眨眼三人呆在净火谷中已有十多天,水妖儿受了火小邪、潘子的感染,性格趋稳,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顽皮的样子,只是偶尔不受控制的露出各种表情,如同换了个人。潘子数次想问水妖儿怎么回事,都被火小邪拦住,再三叮嘱潘子不要提关于水妖儿性格的话题。

三人都睡在祭堂中,再没有分开睡觉。水妖儿在祭堂中拉了一道布帘,算是隔成两个房间,各自安睡,彼此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直到一日,白天大家玩的实在疲累了,都早早睡去。

潘子睡的鼾是鼾,屁是屁,又爱说梦话,什么火小邪你裤裆里有鱼之类的呓语,手脚乱蹬,咣的一脚就将火小邪踹醒过来。

火小邪睡的迷迷糊糊的,回踹了一脚潘子,让潘子止住梦话。火小邪正要睡去,却见到布帘拉开,水妖儿不在里面躺着。

火小邪猛一激灵,没有了睡意,轻唤了声水妖儿,不见回应。火小邪翻身而起,推了推潘子,潘子睡的比死猪还沉,根本不见醒过来的意思。

火小邪无奈,穿上了鞋子,从祭堂中走出来。

月朗星稀,轻风徐徐,净火谷中的夜色极美,美的让人有些心醉。

火小邪轻唤着水妖儿,鬼使神差的向外走去,虫鸣阵阵,满谷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火小邪走出不远,便听到远处有细细的水声传来,火小邪略有犹豫,还是向水声发出的地方走去。

火小邪转过一块大石,放眼看去,月光明亮,将眼前的一道清澈的水湾照的通明。水湾的碧水中,一个曼妙的身影正在水底游弋着,从水面上的一轮明月倒影中站了起来。

水妖儿全身赤裸,散开着头发,双手向后将秀发抹至脑后,露出绝美的面孔来。水妖儿酥胸傲立,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闪烁,凝脂一般。粉嫩的乳尖微微颤动,如同两颗醉人的樱果,晃的火小邪睁不开眼睛。

火小邪看的傻了,竟挪不开脚步。

水妖儿睁开双眼,看见了呆站在水湾边的火小邪,丝毫没有惊惶之意,避也不避,而是无比娇羞的一笑:“臭猴子,看够了没有。”

火小邪如同雷电劈中一般,惊出一声冷汗,闷叫一声:“我!我!对不起!”说着转身要跑,脚下却已是软了,咕咚一下,拌上一块石头,跌倒在地。

火小邪闷叫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我这就走,水妖儿对不起。”

水妖儿在火小邪身后唤道:“火小邪,你别走。”

火小邪傻了一样,脑中乱成一片,竟迈不开脚去,背对着水妖儿站在原地不动。

水声响起,水妖儿已经走到了火小邪身后,半个身子还没在水中,伸出一只玉手,拉住了火小邪的手腕。火小邪全身巨震,颤抖不止。

水妖儿柔声道:“火小邪,你来,不要走。”

火小邪根本不受控制,就任凭水妖儿拉着,转过头来,迈入水中。

水妖儿的玉体呈现在火小邪眼前,火小邪看也不敢看,全身燥热,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已经忘了。

水妖儿拉着火小邪的手,让火小邪摸上自己的细腰,自己则软软的靠向火小邪,趴在火小邪的怀中。水妖儿的脸贴着火小邪的胸膛,轻轻说道:“你身上好热,心跳的好快。”

火小邪喃喃道:“水妖儿,我……你不要这样。”

水妖儿抬起头,看着火小邪的双眼,扬起头来,说道:“火小邪,亲我。”说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火小邪呆若木鸡,面红耳赤,这等香艳绝伦的场面,火小邪哪里曾想过,只觉得下体燥热无比,几乎要炸开来似的。

火小邪感觉到柔软温热的水妖儿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手中摸着水妖儿的细腰,光滑细腻,水妖儿身子微微颤抖,通体芬芳,蛇一般的缠绕在火小邪身上,轻轻一动,恍如火上浇油,更让火小邪难以自抑,全身每个毛孔之中都要喷出火来。

水妖儿闭着眼睛,朱唇微启,樱桃小口中呼出阵阵暖湿的气息,喷在火小邪的脸上,火小邪意乱情迷,慢慢向水妖儿的嘴唇吻去。

就在火小邪即将吻上水妖儿的一霎那,脑中盗拓的叮嘱声响起:“火小邪,你邪火的心脉已成,大通大直,遇水则乱……”火小邪身子一震,猛然从这温柔乡中惊醒,双手一把握住水妖儿的肩膀,将水妖儿推开半分,疾呼道:“不行,不行,水妖儿,我遇水则乱,你不要这样。我不想对不住你!”

水妖儿睁开眼睛,不解道:“遇水则乱?谁说的?”

火小邪不不不不连声,转身就逃,可水妖儿追上一步,将火小邪从后面抱住,紧贴在火小邪厚实的背弯,说道:“火小邪,既然遇水则乱,那就乱吧,如果这就是我们的命,那就乱吧,我不会怪你的。”

火小邪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好不容易理顺的一丝理智荡然无存,乱乱乱乱乱乱乱乱乱乱,一腔热火再也不受控制,喷涌而出,一发而不可收拾。

火小邪慢慢的转过身子,两人四目相视,火小邪一把将水妖儿紧紧搂住,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低头,狠狠的吻上了水妖儿嘴唇。

水妖儿激烈的迎合着,两人纠缠在一起,再难分开。

月儿高悬,静谷幽深,一弯清澈明亮的水潭中,两个忘情的男女,春色无边。低低娇吟,重重喘息,水声渐渐,香汗淋漓,每一寸肌肤都耀目生辉,天造地和,阴阳交汇。

整整一夜,春风数度玉门关,两人一直厮守到天色泛白,已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融为一体,多少次登上极乐仙境,只觉的这乃是人生最为美妙的一番经历。

天色已亮,潘子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潘子闭着眼睛,挠了挠裤裆,把自己那根不老实的东西放松了一下。潘子胳膊肘顶了顶,却没有撞到火小邪,潘子睁开眼睛,嘀咕道:“妈妈的,起这么早?”

潘子坐起来,睡眼惺忪的一看,火小邪不在以外,一侧布帘拉开着,水妖儿也不在里面。

潘子嘟囔着:“你们这对狗男女,早点成亲算了!老子也能换个地方睡觉,省得碍了你们好事。”

潘子伸了几个懒腰,走到屋外,抬眼一看,却见火小邪牵着水妖儿的手,正远远的走了过来。

潘子大为吃惊,瞪大了眼睛迈不出脚步,而火小邪远远看到潘子出来了,脸上顿时一红,也说不上什么原因,就不由自主的将水妖儿的小手松开。水妖儿可没有火小邪这样羞涩,反而将火小邪的手拉住,拽着火小邪向潘子走来。

潘子揉了揉眼睛,见水妖儿和火小邪走到面前来,不禁胡说道:“火小邪、水妖儿,你们这是好上了?亲,亲过嘴了?这都手拉手了。”

水妖儿咯咯一笑,说道:“不止亲过嘴,还洞房了!”

火小邪拽着水妖儿,低声道:“水妖儿,别说……我……”

潘子一拍大腿,兴高采烈的叫道:“哎呀我的妈,先斩后奏啊,恭喜恭喜!”说着上前擂了一下火小邪的胸脯,笑骂道:“看不出你小子偷偷摸摸办坏事的本领,是越来越高明了啊!不动声色啊,嘿嘿嘿。”

火小邪略有尴尬的笑了一声,伸手去挠潘子的痒痒肉,嚷道:“什么叫偷偷摸摸的!看我不收拾你!”潘子最怕人挠痒,两人小子顿时追逐打闹成一团。

水妖儿看着火小邪、潘子的身影,尽管脸上满是笑意,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哀伤。

潘子张罗着要给火小邪、水妖儿半场婚事,自己既能当证婚人,又能当“高堂”,还能以后攀上水媚儿,乐颠颠的跑前跑后,把净火谷中只要是红色喜庆的东西都拿出来,像模像样的布置着。火小邪拦也拦不住,只好由着他折腾。

潘子折腾了半日,把祭堂中弄的比以往更乱,水妖儿和火小邪本还在一旁旁观,不好插手,后来水妖儿上前帮忙,火小邪也只好随着水妖儿一起。

三人一起收拾,便快了许多,火小邪本来还心事重重,见祭堂越来越有模有样,回想起销魂一夜,心中甜美起来,觉得能娶到水妖儿为妻,未尝不是人生一件大事!三人热络开来,有说有笑,忙的大汗淋漓,一点都不觉得疲累。潘子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兄弟娶老婆胜过自己讨到媳妇,一边干活一边俏皮话说个没完没了,都是什么要闹洞房,要早点当叔叔,要火小邪、水妖儿生一大窝“火妖儿”之类的话语。

三人忙了一天,算是把祭堂布置停当,可火小邪、潘子都是一身破衣烂衫,不成体统,水妖儿也只有随身的二件黑色便服,定然不能穿着黑色出嫁的。既然要成亲,就不怕多费些事,水妖儿从净火谷留下的衣服中挑出了几件不错的,缝缝补补,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赶制出三人穿的新衣,第二天给大家试了试,都合身的很。

火小邪穿上了新郎官的衣服,不再是净火谷中那副山野蛮汉的样子,眉目间英气十足,看着帅气的很。水妖儿穿上红色的衣服,更是出落的和鲜花一样,美艳不可直视,既温柔又妩媚,脸上羞的红扑扑的,看的火小邪忍不住偷偷多亲了几口。

黑风让潘子赶到溪水中,用铁耙子好好的梳理了一遍毛发,潘子还在黑风头上盘了一圈红红绿绿的野花,看着好笑的很。黑风知道主人们开心,怎么打扮它都行,它毫不计较,反而对脑袋上的红花兴趣十足,仰着大头,吐着舌头蹦跳,以为自己能摘下一朵。

既然准备停当,三人各自洗浴,潘子和黑风跑开很远,留给火小邪、水妖儿自在的空间。

还是那一湾溪水中,火小邪、水妖儿全身赤裸,浸在水中,水妖儿细细的擦拭着火小邪的胸膛。火小邪看的痴了,将水妖儿搂在怀中,轻声道:“水妖儿,我真没有想到,我能娶你为妻。”

水妖儿柔声道:“火小邪,你能发誓不管我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对我好吗?”

火小邪当即竖起二指向天,誓言道:“我发誓,若我火小邪对不住你,我……”

水妖儿捂住火小邪的嘴,轻声道:“别说了,我不想让你有任何负担,我知道若不是我强拉着你,让你和我有肌肤之亲,你最多会把我当成一个朋友,所以,不管你以后如何对我,我都不会怪你。”

火小邪心中一酸,搂紧了水妖儿,说道:“水妖儿,我火小邪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我与你既能结为夫妻,今生今世都不会辜负了你。”

水妖儿趴在火小邪的怀中,眼神中愁肠百结,却不让火小邪看到,轻声说道:“我知道的……”

火小邪情不自禁,扶起水妖儿的脸庞,就要吻上。

水妖儿换了个顽皮的表情,避开火小邪的一吻,敲打火小邪的胸脯,笑骂道:“讨厌鬼,臭猴子,还不好好洗洗,你都要臭了,还乱想什么,你当现在是晚上吗?”

火小邪哦的一声傻笑,一垂手捂住自己那不听话的腿间之物,说道:“是啦是啦!水妖儿,你帮我搓一搓背吧。”

两人泼水嬉闹片刻,洗了个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到祭堂。

潘子早就准备好了,站在门口等着他们,黑风头戴花环,呼哧呼哧的蹲在潘子身旁,它不知道是何事,反正凑个热闹,它也高兴。

潘子像模像样的站在门口,高声道:“新郎新娘进堂!”潘子一低头,自语道,“是这么念的吧?管他的!”

火小邪、水妖儿忍俊不住,都笑出声来。

潘子指着手牵着手的火小邪和水妖儿,叫道:“不准笑!这是拜堂成亲呢!当过家家啊!听着,新郎火小邪新娘水妖儿,上前一步,拜堂成亲!”

火小邪、水妖儿笑哈哈的向里便走,潘子嘴巴里学着唢呐锣鼓,叽里呱啦乱哼一气,抢在他们之前进来。

原本摆着历代火王灵位的祭堂石墙上,贴了硕大一个喜字,这喜字由水妖儿用一块红布剪成,看着工整,平添了许多喜气。

潘子嘴上叽里呱啦结束,又高喊道:“两位新人!黄天在上,日月为证,由本人张潘,玉面小才子八脚张为你们主持婚礼!征婚!你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就成为夫妻,从今往后,相亲相爱,早生贵子,多多关照你们的小舅子我!让我也早点娶上媳妇!”

潘子从没有见过真正拜堂结婚是什么样子,反正知道个大概齐,就一通胡扯,外人见了非笑死不可。

火小邪、水妖儿尽管觉得潘子足够搞笑,但人生大事当前,都不敢马虎,忍住笑意,彼此深深对望。

潘子叫道:“听清楚了!现在,你们两人跪下!一拜天地!”

火小邪、水妖儿跪了下来,向着喜字深深一拜。

潘子嗯嗯两声,一屁股坐在喜字下面的一块石头上,嗡声嗡气的说道:“你们起来,二拜高堂!现在没有高堂,我就当高堂了!你们两个拜我吧!”

火小邪、水妖儿站起来,火小邪低声骂道:“滚一边去,你有脸没脸?”

潘子说道:“怎么我都是你同生共死的兄弟,今天就吃一亏好吧。”

水妖儿拉了拉火小邪,示意听潘子的,两人上前一步,就要跪下。潘子高兴的忘乎所以,笑的脸都歪了。

还没有等火小邪、水妖儿跪下,只听一声尖喝传来:“放肆!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

火小邪、水妖儿心中一惊,没有跪下,都回头看去。

只见祭堂之外的大石上,垂手站立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深蓝色的长袍,面如寒冰,两只眼睛射出犀利的冷光,直直看着火小邪和水妖儿,如同扎根在大石之上,纹丝不动。

水妖儿呀的一声惊叫:“爹爹!”

来人正是水王流川,可火小邪看过去,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水王流川在火家收弟子的时候出现过,看着如同一个教书先生,和这个人迥然不同!

潘子跳到火小邪身边,嚷道:“我操,刚刚要二拜高堂,高堂真的来了!”

黑风本来挤在祭堂中,跟着高兴,这下有人来了,才反应过来,大头一晃,惊天怒吼,就向着水王流川扑过去。

水王流川丝毫不让,只是盯着黑风,眼睛中杀气极盛,看的火小邪身上都微微一抖。黑风没见过有人眼神这么厉害,冲出了一半,竟已不敢上前,反而向后退了几步,俯下身子低吼观望。

水王流川止住了黑风,厉声道:“水妖儿,你这个不孝的女儿,给我出来!”

水妖儿再没有温柔的表情,而是变得极为冷傲,走上一步,对着水王流川冷声道:“爹爹!你不是已经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吗?我的事不用你管!”

水王流川厉声道:“不要我管?就算你不是我的女儿,还是水家的弟子,岂能容你乱来!来人啊,把水妖儿擒下!”

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从水王流川身后的大石后跳出七八个黑衣人,都用黑纱蒙面,如同鬼魅一般,分成两路向着祭堂绕来。

火小邪大叫一声,从腰间拔出猎炎刀,上前一步,将水妖儿护在身后。潘子也是一翻掌,咔的一声把齐掌炮套在手中,上了石子,准备随时发射迎击。

水妖儿尖声叫道:“爹爹!你听我说一句话!”

水王流川手一挥,那七八个黑衣人身子一转,如同是水王流川的体线木偶一般,唰唰几声响,退开一边,没入土石树木之后,没了踪影。

水王流川哼道:“水妖儿,你要说什么赶快说,自己过来,不要让我动手!”

水妖儿拨开火小邪、潘子,向前走去,火小邪、潘子不敢怠慢,仍然紧跟在水妖儿身后,三人走出祭堂,与水王流川对视。

水妖儿看着水王流川,急急喘息片刻,冷冷说道:“我和火小邪已有夫妻之实,生米已成熟饭,我一定要嫁给火小邪,爹爹你若要逼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水王流川嘿嘿冷笑:“这就是你要说的?夫妻之实?什么夫妻,全是废话!你当你爹爹我会受这些世俗伦理的约束吗?水妖儿哪怕你已怀了火小邪的孩子,你想和火小邪在一起,在我这里也是绝无可能!”

水妖儿尖声道:“那你就对得起我娘吗!你终生不忘我娘亲,为什么你不敢娶她!为什么不敢留她在你身边!”

水王流川脸上更加肃杀一片,黑气翻滚,声音极为刺耳的叫道:“水妖儿!你太放肆了!来人啊!”数个黑衣人顿时从水王流川两侧现身,随时听令上前。

水妖儿袖中一抖,一把小刀已经握在手中,刀尖顶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已有鲜血渗出,水妖儿大叫道:“不要过来!我说到做到!爹爹!你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水王流川神色一暗,指着水妖儿半晌说不出话,声音缓了一缓,颤声道:“水妖儿,你放下刀!”

水妖儿反而刀刺入脖子更深,一脸毫无畏惧的神色,尖声道:“不!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立即死在你面前!”

水王流川渐渐呼吸急促起来,他明白水妖儿如果来真的,要寻死谁也拦不住她。水王流川眼中透出阵阵悲凉,突然有点失控的惨声道:“妖儿!妖儿!!你一点都不明白爹爹的苦心吗?你和火小邪一起,绝无善终!爹爹这辈子男女之事见的多了,那个火小邪根本就不喜欢你!以后定会辜负你!你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吗?火小邪若是对你痴心,死心塌地,绝无二意,爹爹完全可以答应你们的婚事!你为了火小邪这种小贼寻死,不惜不认我这个父亲,你真的值得吗?水妖儿,我的好女儿,你醒醒,你已经病的不轻,你不能再这样下去,就算爹爹我求你了!”

水王流川说着,老泪纵横,身子一软,几欲跌倒在地。数个黑衣人赶忙上前,将水王流川扶住,水王流川低头哽咽道:“妖儿啊,你爹爹水王流川,不惧天下众生生杀,从来不曾低头求人,可今天我愿跪下求你,求你离开火小邪,妖儿啊,你爹爹苦,苦的很啊!爹爹我一生偷盗,从未失手,可就是偷不走你娘亲的心,时至今日,妖儿你的心居然也要被火小邪这个无知小贼,眼睁睁的从我手中偷走!你就不明白爹爹的一片苦心吗?”

水王流川说着,竟要单膝向水妖儿跪下。

水妖儿见水王流川流露真情,竟不惜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自己当年难堪之事,还折损五行水王之尊,真的要跪下求她,这是她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就算她心如铁石,都无法抗拒水王流川的软攻。

水妖儿泪流满面,当啷一声手中刀坠地,抢先一步跪倒在地,哭道:“爹爹!我!我……”

水王流川、水妖儿和一众水家弟子都黯然神伤,只听到水妖儿低低哭啼,四周一片死寂。

火小邪一直听着水王流川与水妖儿之间的说话,全身冷汗直冒,这种尴尬境地,他是否应该放手,让水妖儿离开自己?可火小邪想是这么想,更为不甘的却是水王流川所说的自己日后定会辜负水妖儿的话语。

火小邪早就憋的厉害了,此时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祸从口出,将猎炎刀指向水王流川,高声喝道:“水王!你凭什么说我会辜负水妖儿!我对水妖儿死心塌地,绝无二心!”

火小邪话已出口,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然而场地中更加死寂,连水妖儿都止住了哽咽之声,向他看来。

火小邪觉得这气氛突然有些古怪,水王流川低头看着地,看不见表情,也没有回嘴的意思,火小邪有点不明所以,直觉中隐隐觉得不对。

“火小邪!快跑!”水妖儿突然尖声叫道。

火小邪根本没有反应过了来,只是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却见大石上的水王流川似乎唰的化成一道黑影,消失不见。

水妖儿继续尖叫:“快跑!”

火小邪强撑着大喊:“不!”可余光中黑影已从侧面袭来,快若闪电,火小邪唰的挥过去一刀,可什么都没有碰到,脑后已经重重被人击打,跌倒在地,疼的几欲昏厥。

“嘿嘿!嘿嘿!”冷笑声刚刚传入火小邪的耳中,火小邪已觉得脖子上有一道细如发丝一般的钢绳一收,霎时嵌入肉中,只要再一发力,整个脖颈就会被切断。

火小邪双手猛抠,却根本无计可施,一条性命已是交在别人手中。

水妖儿尖叫道:“爹!不要杀他!杀了他我也无法独活!”

火小邪意识已经不明,声音都发不出,侧头看去,潘子、黑风也被数个黑衣人踩在地上,动弹不得。这几乎就是眨眼的工夫完成的,甚至潘子、黑风都没有能够发出声音,便被擒获。

火小邪脑中闪出一丝绝望,没想到水王流川动起手来,根本就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水王流川手中提着细线,踩着火小邪的背脊,冷冷说道:“火小邪,我不会杀你,但你以后再敢接近水妖儿一步,就让你救生不得就死不能!”

火小邪只是凭着生存的意识,在地上颤抖抽搐着,根本无法回话。

水王流川继续冷哼道:“你刚才能刺我一刀,算是你的本事,看来你在净火谷中,学到不少火家的盗术!可惜可惜,你还嫩的很呢!”

水妖儿瘫坐在地,哀声道:“爹爹,我跟你走,你就放过他吧,不要折磨他了。”

水王流川如同没有听见,略一弯腰,手中亮光一闪,将火小邪背上的衣服划开,用脚一踹,露出火小邪的背部。

水王流川看了一眼,再次嘿嘿冷笑:“果然!果然!你是邪火之人!藏的颇深,看似火性精纯,实则五行难容!火家不敢收你,也是难怪!没想到竟有人能将邪火引发出来,嘿嘿!难怪水妖儿见了你以后乱了心脉。火小邪,你居然能够偷偷摸摸的活到现在,也真是难为了你!”

火小邪还能听见水王流川说的话,可一时不能理解水王流川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喘不上气,双眼迷离,已是丢了半条性命。

水王流川仍说个不停,似乎是专门说给火小邪听的:“火小邪,你好大的本事,竟能把水妖儿迷的神魂颠倒,不惜与我为敌!我曾经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没有处理好,你也没办法处理好,高估了你!今天我看你这个样子,邪性已成,不除掉你实在是心腹大患,但我看着水妖儿的面子,且饶你一命,你从此以后,滚的越远越好。”

火小邪脖子上的细绳一松,嗖的一下退回水王流川手中。

火小邪顺过一口气,还没有喘上两口,脖子后一记重击,昏了过去。

火小邪醒过来的时候,净火谷正在降下瓢泼大雨,把人淋了个透湿。火小邪惨哼一声,翻身坐起,剧烈的咳嗽许久,才抬起头看见潘子、黑风还一动不动的趴在水坑中。

漫天豪雨,将净火谷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这个前不久还充满了欢乐的地方,凄风惨雨,冰冷绝情。水妖儿、水王流川、水家黑衣人,早就融化在这片雨水中,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火小邪挣扎着站起来,爬到潘子、黑风身旁,唤了数声,都不见苏醒。火小邪心中一紧,去摸潘子的鼻息,还好一息尚存。

火小邪撕心裂肺的怒吼一声,疯了一样敲打着地面,直到砸出两个坑来,手指被泥土中的碎石划破,鲜血淋淋。火小邪呼呼喘了许久,雨水浇头,慢慢冷静了一点,便用尽力气,把潘子、黑风拖进祭堂。

祭堂中所有摆设都在,保持着水王流川到来时的模样,火小邪一把将喜字扯掉,发泄一样把所有喜庆之物全部撕毁,生了一堆火,丢入火中,看着一切烧为灰烬。

黑夜很快就来了,黑云翻滚,巨大的闪电划破天际,惊天响雷不绝于耳,火小邪换了以前的破衣烂衫,蜷着身子,守在火堆边,苦苦等着潘子、黑风醒来,只觉得世界上又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整整一夜,火小邪没有睡觉,就一直睁着眼睛发呆,他不知是恨还是怕,是悔还是悲,是怒还是愁,他一刻都不想再呆在净火谷这个伤心地。

大雨一夜不停,清晨时分还是淅淅沥沥的愁云密布,光芒照进祭堂,投在潘子脸上。潘子脸上抽了抽,猛一睁眼,醒了过来。

潘子一醒,还没有顾上打量周围,就乱挥乱打,他的思维还停留在水家人制服他的时刻,乱骂道:“你妈的巴子的,打你爷爷我,老子把你们……”

潘子一愣神,看到火小邪坐在火堆的灰烬边,乱打停了下来,哎呦一声喊痛,摸了摸后脑,摸出一把血来,顿时又骂:“打你爷爷我,打你老子,妈妈的!哦……火小邪,他们人呢?走了?水妖儿呢?”

火小邪咧嘴笑了笑,说道:“走了。”

潘子问道:“水妖儿呢?”

火小邪不冷不热的答道:“也走了。”

潘子喘了口气,余怒未消,狠狠呸了几口,骂道:“有本事就别走!妈妈的,打你爷爷我,孙子啊,狗屎玩意的!”

黑风嗓子里咕噜一声,身子一晃站了起来,立即摇了摇大脑袋,怒吼起来,到处乱看,如同潘子一样,仍以为袭击它的人就在附近。

潘子一巴掌打在黑风脑袋上,骂道:“叫个屁叫,人都走了,奶奶的,你这个狗东西,这几年把你当羊养了是不是,别人马后炮,你是狗后炮啊!”

黑风挨了潘子一掌,确实发现袭击它的人已经不见了,它也觉得分外委屈,止住叫声,噗通一下趴了下来,如同人一样长叹了几声。

潘子郁闷的很,随着黑风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火小邪见潘子、黑风都醒过来了,看样子没有大碍,不知道水家人用的什么手段将他们打成这样的,事已至此,再深究也没有意义。

火小邪把一个小包裹丢在潘子面前,说道:“既然都醒了,那我们走!”

潘子惊道:“走?干嘛?”

火小邪站起身来,干笑了一声:“出谷。”说着背起另一个包裹,从潘子身边迈过,大踏步向外走去。

潘子一见外面还在下着细雨,叫道:“咱们怎么都找把伞啊!”

火小邪根本不回头,继续前行。

潘子只好从一旁拽起一块破布,顶在脑袋上,带着黑风冲入雨帘中,赶上火小邪,二人一狗踏上了出谷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