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看着盗拓的背影,百感交集,忽然心中一热,噗通跪了下来,大声叫道:“盗先生,请留步!请您指点迷津!”说着跪拜在地,伏地不起。

盗拓停下脚步,看着跪在地上的火小邪,沉声说道:“火小邪,我并没有可以指点你的,我所说的反而对你画下框框!你要知道,天下本无路,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更有不世出的所谓圣人,登高一呼,指引方向,于是后人皆沿着这条路行走,既省事又方便,还没有风险,可这条路是不是对的,也渐渐无人敢质疑,处世之道、君臣伦理、孔孟之说,无不如此!有所谓邪的人想另辟蹊径,却被世间所难容!火小邪,你现在混沌初开,以后全凭你自己去悟,你只要记住,邪火邪火,只要你自己当它邪时,它才邪!”

火小邪听了盗拓所言,心中的混乱一沉,似乎有些事情想的明白了。

火小邪毕恭毕敬的说道:“盗先生,可是赵谷主和甲丁乙都说,我这邪火五行难容,若我有了本事,五大世家都会毁于我的手中,我所到之处,都会引起灾祸!”

盗拓哈哈大笑,说道:“火小邪,你是贼吗?”

火小邪答道:“我从小就是贼。”

盗拓说道:“你恨你是个贼吗?”

火小邪说道:“恨!做贼的人都没有好报。”

盗拓说道:“不必恨!天下众人,以亿万计,谁不是贼?天地万物皆为盗贼!窃国者为侯,大小不同罢了!你何必在乎捍卫贼道的五大世家是否消亡?毁于你手又如何?中华二千年的帝王君主毁于一旦,五大世家分别拥立各地军阀,再求帝王梦幻,早该毁了!什么灾祸!不破不立而已!”

盗拓说完,转身离去,火小邪赶忙站起,紧紧跟着盗拓。火小邪记得盗拓说过不让他走进五步之内,所以尽管跟着,还是在五步之外。

盗拓再不与火小邪和潘子说话,只是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细细查看。盗拓找到了曾经关押火小邪、潘子的地牢,搜寻了一遍,直到奈何墙入口被封住的大石,看到巨石上有崭新的撬动痕迹,不知是赵谷主他们干的还是攻入谷中的恶人所为。这块巨石实在太大,想用器械撬开无异于杯水车薪。

盗拓离开地洞,又在净火谷入口处的水潭等地观察,足足花了半天时间,把净火谷查了个彻底,天色暗了下来,才停止搜索,回到净火谷小广场上,生了一堆火,休息吃饭。

火小邪彻底老实了,一直跟着盗拓,不敢放肆,连休息的时候,还是离盗拓五步开外。

潘子无所谓,带着黑风把净火谷的食物聚成一堆,孝敬给盗拓食用。

盗拓带着黑纱,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他心思重重,并不吃什么东西。

潘子挤到火小邪身边坐下,把一块肉干丢给黑风,自己也撕扯着一块肉,对火小邪说道:“喂,火小邪,想什么呢?盗大爷不吃东西,你也不吃啊。”

火小邪歪着嘴突然邪邪的一笑,说道:“不是不吃,是不饿。”

潘子见火小邪笑了,有点吃惊,说道:“你怎么这样笑?邪门的很,从没有见过,你不会有犯了什么毛病吧。”

火小邪耸了耸肩,说道:“我没毛病,我是想通了。”

潘子说道:“我操,你一会想通,一会想不通,这次是那根筋通了?”

火小邪说道:“大筋,主筋想通了,我现在觉得,我以前真是有点笨,都是自己给自己找苦头吃,何必呢,我不高兴的时候,别人正高兴,别人才不管我高不高兴呢,说不定我越难受,别人越开心啊。所以嘛,以后我操他奶奶的什么都不管了,自己活的开心就行。”

潘子用肩膀撞了撞火小邪,笑道:“操你的,你是跟我学的吧。”

火小邪拿胳膊肘回击一下,骂道:“去你的,你是没脸没皮,一股子无赖劲,我和你学,你想的美吧。”

潘子乱抠火小邪胳肢窝,叫道:“你以为你不是无赖?你无赖起来比我厉害多了。”

这个人小子一会功夫,就闹成一团。

盗拓不管不顾,任凭他俩打闹,当没有看见,等他们闹的差不多了,才沉声道:“火小邪、潘子,你们两个过来!”

火小邪、潘子赶忙停手,凑到盗拓的面前。

盗拓说道:“我要走了!”

火小邪、潘子都大惊,齐声叫道:“啊!这么快要走?”

盗拓说道:“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净火谷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就不便久留了。”

潘子说道:“盗大爷,那我们跟你一块离开这里好不好。”

盗拓说道:“不行!”

火小邪啊了一声,略有失望。

潘子更是愁上心头,说道:“盗大爷,你带我们出去就好了啊,我们不会赖着你的。”

盗拓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我是谁,和净火谷有什么关系,我尽管现在不能告诉你们,但我要说,我来这里,第一是解净火谷的危难,第二是专门来找火小邪的。”

火小邪万万没有想到,盗拓会说他此行的目的竟有一条是来找他!

盗拓见火小邪吃惊不已,继续说道:“净火谷的危难我没有来得及帮忙,可火小邪我是找到了,算是不至于空手而归。”

潘子有点不服气的说道:“怎么盗大爷你也找火小邪,人人都找火小邪,我八脚张论天赋,论才智,绝对不比火小邪差!哼!盗大爷,既然你找到了火小邪,那怎么不带我们走啊。”

盗拓说道:“潘子,幸亏你在,我才能放心的离开。”

潘子眉毛直挑,猛眨眼睛,说道:“盗大爷,是不是我很有用处啊。”

盗拓说道:“潘子,你很有用处。来,这个给你,专门用来打火小邪,而且他不能还手。”

潘子正奇怪,盗拓的手中已经拿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丢到了潘子怀中。

潘子低头一看,这是个什么玩意?展开了有巴掌大小的一个金属器械,非常的小巧,好像能套在手中,上面挂着一条黄褐色的粗皮筋,有点象个弹弓。

盗拓说道:“这是火家的一种武器,叫做齐掌炮,可以戴在手上,劲力共分三层,可以打出针、石子、铁胆子等物,同样破坏一些锁孔防盗机关的工具,你自己慢慢琢磨,相信以你的能力,半日就能应用自如。”

齐掌炮这种工具,严守仁在落马客栈痛击郑大川时用过,当时火小邪被捆在客房里,没有见过严守仁使用,所以也不认识。

潘子更在乎不是怎么应用,问道:“盗大爷,你说让我用这个东西打火小邪,他不还手,不太可能啊,他肯定会还手的啊!”

盗拓不回答潘子,而是转头对火小邪说道:“火小邪,一路上你挨的石子,就是用这个齐掌炮射出的,现在我要你用三个月的时间,学着躲避齐掌炮发出的石子。潘子站在你五步远,用齐掌炮发出石子打你,你必须能够一一躲过,期间你无论挨了多少击打,都不能为难潘子,你明白吗?”

火小邪点头应道:“愿听盗先生教诲!火小邪一定做到。”

盗拓说道:“三个月后,我会再来此地,届时我用三枚石子同时打你的头、胸、腿三处,一共打你三次,你只要有一枚石子躲不过,你我从此无缘,你再也见不到我,我也绝不会再见你。你可要记清楚!”盗拓又转头向潘子说道,“潘子!这齐掌炮打出一枚石子容易,打出三枚却极难,你要是做不到同时打出三枚石子,分袭火小邪头、胸、腿三处,火小邪必然三个月后过不了我这一关,你们两个,我统统不会再见,你可明白?”

火小邪大惊,跪倒在地,叫道:“盗先生!我一定会努力!请你收我为徒吧!”

潘子也跟着跪下,说道:“盗大爷,你都这样教我们两个了,求你收下我们吧!”

盗拓哈哈大笑,说道:“等你们三个月后,能做到之后再说!”

盗拓再次说了一遍让火小邪、潘子三个月之内必须做到的事情,便起身告辞,无论火小邪、潘子如何哀求,盗拓都不予理睬,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踪迹。

盗拓突然来了,又没头没尾的走了,仅留下一个难题,神秘莫测,让人根本摸不到头脑。火小邪极力回想了一遍自己曾经见过的人,能有盗拓这种身手的,火家九堂一法,火王严烈,水王流川,土王弟子田问,金王弟子金大九,木王弟子王全,甚至青云客栈的店掌柜,纳火寺了却方丈等人都有可能,足足有十余人之多,是否是他们其中一人,又很难说。盗拓黑纱蒙面,显然是不想让火小邪见到自己的相貌,这让火小邪下意识的想到在平遥城头制住自己,在背上施行“重手”的神秘人物,这个人也是没让火小邪看到相貌,也用石子去击打潘子的鼻头,让潘子掉下城墙,会不会和盗拓就是同一个人?

可盗拓若是平度城头施“重手”的同一个人,总是有点矛盾,一个像是要杀他,一个却是要教他。

火小邪想不明白,盗拓走后一直坐在火堆边发呆,而潘子得到个齐掌炮,低头使劲的琢磨,只差把齐掌炮拆开看了,潘子这样专注并不奇怪,他这个人就喜欢鼓弄各种玩意,小至竹蜻蜓,大至车马轴重,让潘子盯上,都恨不得“解剖”开弄个明白。

甲丁乙带着火小邪、潘子到净火谷,这一路上,潘子采购的东西除了锅碗瓢盆,柴米油盐以外,还有大大小小的钳子、剪子等工具、铁丝、按钉、废旧钟表等等一味俱全,足够能开个五金商店了,因为东西众多,这才让黑风当驴子驮着。潘子碰到啥稀罕的器械用具,一概买下,没事就研究折腾,拆下来的零件不计其数,直到要进净火谷,轻装上陈,这才割肉一样把他的大量破烂丢弃。

潘子随身背着一个皮质的挎包,个头尽管不大,打开来却是个百宝囊,都是潘子最称手、最得意的工具,以及一些他琢磨出来的小玩意,比如一捏就会惨叫的布公鸡,一次刚好只能拔下一根头发的小夹子,挖鼻屎的勺子等等无聊至极的“发明创造”。除此以外,挎包中就是钱和所谓的宝贝,当然潘子从奈何墙那里找来的寒冰玉就藏在这个挎包里。这个挎包潘子寸步不离,连睡觉都要背在身上,是潘子的看家物件,潘子曾说,我的挎包要是丢了,那我半条命就没了。

火小邪想了个头昏脑涨,累的慌,就沉沉睡去,潘子不知疲倦的捣鼓齐掌炮,竟能一夜不睡。

清晨时分,火小邪被啪啪啪的声音闹醒,抬头见到潘子正兴奋异常的用齐掌炮发射石子,去击打树木,石子颗颗都打在树木上,准头十足,啪啪直响。

潘子熬夜熬的眼睛通红,见火小邪醒来,叫嚷着齐掌炮他已经弄明白了,是个好宝贝,硬拉着火小邪起来,说是现在就要打一下火小邪试试。

火小邪本就打算天亮的时候,按照盗拓的要求习练躲避石子,没有推辞,抖擞了精神,站在五步开外,让潘子来打。

潘子叫道:“火小邪,打到你了,你可不能发脾气。”

火小邪凝神静气,信心十足,心想你潘子还能如何?便应了声,站稳了身子,等着潘子来打。

潘子坏笑了一声,拿出一枚石子晃了晃,装在齐掌炮的皮筋上,叫道:“火小邪,注意啦!”

火小邪说道:“来!”

话音刚落,就见潘子手中一晃,火小邪什么东西都没有看清,一枚石子就打在了火小邪脑门上,疼的火小邪嗷的惨叫一声,捂着额头猛搓。

潘子得意,嚷道:“火小邪,你别逞能啊,五步太近了!你先退到十步外去!”

火小邪嗷的一声跳起来,冲着潘子叫道:“再来!你奶奶的!”

半天下来,火小邪的脑袋都被打肿了,潘子用齐掌炮得心应手,颗颗石子不落。火小邪气不过,但更不甘心,脸肿的吃东西都吃不下去,不住的骂骂咧咧,非要下午继续。

潘子好言相劝,说再这样下去,只怕火小邪脑袋就变成猪头了,打傻了也很有可能,不如先缓一缓,明天再说。火小邪邪劲发作,不信自己躲不过石子,打成猪头他也认了。好在潘子琢磨出一个办法,找了块木板,在上面挖了两个洞,让火小邪绑在脸上,刚好能从洞中看到外面,这样至少能不太受罪。

火小邪不同意,说不疼就不长记性,但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脸再肿下去,只怕眼睛就睁不开了,还耽误的事情,于是火小邪自己想了个法子,在水沟边和了稀泥,一层一层的抹在脸上,成了一个泥巴脑袋,只露出鼻子眼睛。潘子笑的东倒西歪,却称赞火小邪这点子不错。

火小邪、潘子日日苦练,七天之后,潘子用齐掌炮的手段更加精湛,已能做到单手上弹,单手发射,击发时不动声色的地步,而火小邪仍然一颗石子都躲不过,每天脑袋上的泥巴里面都嵌满了石子,脸没有一日不是肿着,但不至于睁不开眼睛。

潘子最开始还觉得有趣,但长期把火小邪打的不成人形,潘子于心不忍,劝火小邪不如放弃,火小邪哪里是肯轻易放弃的人,绝对不从,只让潘子只管痛打他。

又过了七日,火小邪至少挨了千次以上的击打,疼痛使然,火小邪每次都全力躲闪,反应能力大有精进,如果潘子发号令说打以后再射出石子,火小邪竟能够堪堪躲过,可火小邪、潘子都觉得不妥,盗拓可不会发号令以后再打,都是突然袭击,便还是改为不出声的射击。

两人相隔只有五步,这距离真是太近,石子射出快如闪电,若是不能看到在空中飞行的石子,只怕是躲都不知道怎么躲。

这样再有三日,火小邪隐约间竟能看到淡淡的灰影扑面而来,可看是看到了,身子却反应不过来,没来得及动弹,就会被打到。就算如此,火小邪还是大喜过望,觉得受了十多天的罪,终于有了出头的希望。

果不其然,火小邪眼力越来越好,无论潘子何时发射出石子,火小邪都能看到有灰影袭来,甚至灰影也从模糊到清晰,最后竟能看到石子在空中飞行,多大多小,正在如何旋转。

随着火小邪的眼力精进,身体也开始反应越发快捷,终于在第二十五日的时候,火小邪头闪电般的一偏,躲过了第一颗激射而来的石子。

火小邪乐的狂吼乱叫,兴奋的把潘子按倒在地,激动的不能自抑!他们两人傻小子,没有老师,只有盗拓留下的一个目标,火小邪全凭自己宁死不能屈的忍耐力,日日受石子打头的折磨,这才有了突破!若是换了常人,不知已经放弃多少回。

火小邪、潘子、黑风大吃一顿,做为庆祝,火小邪有二十多日都没有胃口,全为保存体力才逼着自己吃饭。这一顿吃着,香甜无比,两人都觉得信心满满,这样苦中作乐,折磨身体,能有此成绩,实在值得欣慰。

净火谷储备的食物充足,黑风没事又能去抓兔子来打牙祭,晚上两个人在祭堂中休息,祭堂盖在天然的巨石之下,能够遮风挡雨,所以火小邪、潘子可以不担心食用,专心互相试炼。

火小邪能躲过第一枚石子,第二枚,第三枚就不是问题,再有三日,潘子在五步外射击,无论何时,火小邪都能头一偏躲过。火小邪提议两人奔跑着击打,不再静止,正和潘子的心意,两人上窜下跳,乐此不疲,火小邪抹去脸上的泥巴,不再畏惧,只要他看着潘子,潘子无论何时打出石子,火小邪都能躲过。头部既能躲过,躯干、腿部就不困难了,一发一发的打过来,头一歪,身子一扭,腿一抬,就能够全数避过。

潘子用齐掌炮已是精熟,单掌已能做到连续射击,努力尝试同时打出三枚石子,但打出三枚石子容易,要同时分袭头、胸、腿三处却正如盗拓所说——极难!

火小邪和潘子商量,如果暂时不能同时打出,那么尽量快的连续打出三枚石子,快的就象同时射出一样,是不是也算一种办法。

潘子对于这些奇巧的招数,比火小邪更加上心。好在他和火小邪性格不同,若是火小邪练齐掌炮,潘子练躲石头,只怕潘子三天就忍受不了疼痛,熬不下去。

潘子练连续快速射击,火小邪先开始还能躲过,慢慢就困难了,潘子越打越快,经常是嗖嗖嗖三声,三枚石子就先后向头、胸、腿飞来,要想连续躲过这三块石子,对火小邪的身体灵动程度,要求更高,火小邪暂时只能先避开头,胸、腿大部分时间避不开,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二个月过后,潘子连续发射石子的速度,真是快的近乎于同时,火小邪也找到了避开三块石子的良策,就是一次判断出三块石子各自击打的位置,而不是以前那样分开判断,这样就能用一个动作,同时避开。但火小邪也发现,一旦潘子慢了半拍,一枚一枚有一些间隙的射出,这样反而无法同时判断,造成躲过第一枚,第二枚,第三枚就躲不过。

火小邪与潘子讲了,潘子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同时发射三枚石子,还不如一枚一枚的快速打出的威力更大,难道盗拓说的不对?潘子已能做到指哪打哪,火小邪躲过第一枚石子,身子扭曲,不是一下子拧的过来,拧不过来的身体,就是火小邪的“死角”,能够让火小邪避无可避。

可火小邪却觉得自己的身体更怪,躲了两个月的石子,竟偶尔能够做出自己平时无法想象到的反常动作,好像自己身体里存在两股力。一股是正力,平时所有的动作都靠正力,一股是反力,可以抵消正力让动作突然停顿下来,若是反力巨大,强于正力,就会做出不合逻辑的反常动作。比如火小邪向左侧扭腰躲过向胸口飞来的石子,按理说要再向右扭,怎么都要重新发力,这期间就有“死角”形成,可火小邪不用这样,只要身体里的反力发作,直接就能把身体拉住,一下子就弹回来。正常的人体动作如同不倒翁,明明应该向右摆,还没有右摆完成,就直接被拉成向左摆,这样突然来这么一下子,难免潘子、火小邪自己都觉得古怪异常。

但这种情况发生的极少,而且不是由火小邪心意控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好像火小邪身体里有一根别人没有的经脉,造成了这种异状。

可这些都是火小邪胡思乱想的,没有依据,只能当作是一个有待高人解答的迷。

时间飞快的流转,眨眼三个月已到。

火小邪、潘子都觉得这三个月成长了许多,不止是身体敏捷了许多,甚至连心智也大大的提高。火小邪自觉有信心躲过三次共九枚石子的攻击,但盗拓会不会比潘子打出石子的速度更快,则难以预料。

所以眼看着已是盗拓如约到来的日子,火小邪、潘子都惴惴不安,心绪难平,紧张的有点颤抖,万一盗拓来了,火小邪躲不过去,以盗拓的性子,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火小邪、潘子不愿干等,最后习练一番,在小广场周围追逐着乱打,潘子整整一大袋石子都快打光了,能碰到火小邪的还是极少。潘子有点不服气,叫道:“火小邪,你当我真的打不到你吗?如果我偷袭你,你绝对躲不过去的!”

火小邪笑哈哈的在前面蹲着,面向潘子叫道:“你就偷袭呗!看是你手快,还是我眼快!”

潘子哼道:“那你等着!”说着围着火小邪绕圈。

火小邪一丝不苟的看着潘子,嘴里低声嚷嚷:“来!打我!来!”

潘子围着火小邪转了几圈,没有下手的机会,突然看着火小邪身后,眼睛瞪的滚圆,叫道:“盗大爷!”

火小邪微微一愣,猛地一回头,就在此时,潘子嗖嗖嗖嗖连续四枚石子射出来,火小邪听到风声,知道是潘子耍赖,从石头上滚下来,还是有一枚石子打中肩头,火小邪大骂:“潘子,你耍赖!”

潘子叫道:“是你让我偷袭的!你自己不留意,被我骗了,哈哈!”

火小邪正想回嘴,却看到潘子脸色一变,看着火小邪身后又是大叫:“盗大爷!”

火小邪指着潘子骂道:“潘子,你又想骗我!门都没有!”

“呵呵,火小邪、潘子,三个月不见,你们可好?”盗拓沉稳的声音从火小邪身后传来。

火小邪心中一惊,哪里还顾上的潘子,顿时一转头,看见盗拓还是那身打扮,戴着黑纱,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上,背手竖立,看着他们。

火小邪大喜叫道:“盗先生!”说着手脚齐用,向着盗拓跑去。

潘子紧紧跟上,两人片刻便跑到盗拓面前,全都跪下给盗拓磕头行礼。

盗拓呵呵笑道:“你们两个小子,为何见了我要磕头行礼?”

火小邪、潘子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一见到盗拓就这么激动,完全是不由自主的对盗拓磕头行礼,已是把盗拓当成师父。

火小邪思考一番,只好喊道:“盗先生让我躲石子,觉得大大的有用!”

潘子也喊道:“盗大爷,没想到打石头能有这么多花样,我以后不怕别人欺负我了,谁敢欺负我,几枚石头打花他的脸!”

盗拓笑道:“好!看来你们两个小子,自己领悟到了不少东西!来,你们随我来!”

盗拓在前,火小邪、潘子在后,走回了小广场,三人盘腿坐下。

潘子唤了几声黑风,黑风从密林中钻出,嘴里正叼着一只野兔,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趴在火小邪、潘子之间。

盗拓沉声道:“火小邪、潘子,你们有信心过我这一关吗?”

火小邪立即叫道:“有!盗先生尽管试我!”

盗拓看着火小邪脸上一层盖着一层的瘀青和伤口,呵呵笑道:“不用试了!刚才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你已能过关。”

火小邪、潘子张口结舌,随即喜上眉梢。

潘子说道:“盗大爷,这可是你说的啊,现在火小邪能够过关,你该收我们做徒弟了吧。”

盗拓笑道:“你们要想成为我的弟子,还差的远咧!”

火小邪、潘子大为失望,火小邪说道:“盗先生,那要怎么样才好?”

盗拓并不作答,而是说道:“火小邪,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用三个月的时间,去躲石子?”

火小邪按了按额头,为难道:“我不知道。”

潘子则胡说道:“盗大爷是担心以后我们被人欺负,教我用弹弓打人的本事,教火小邪以后躲着别人用弹弓打?这个嘛,是不是,啊,盗大爷,我胡说的……”

盗拓说道:“你们两个站起来,潘子你用拳全力打向火小邪的脸,火小邪你不可阻挡,只能想办法躲过。”

火小邪、潘子犹犹豫豫站起来,拉开架势,潘子说道:“那我就打了啊!”

火小邪说道:“你来!”

潘子攥了攥拳,突然向火小邪脸上打来。

火小邪只觉得潘子的拳头慢慢向自己脸上袭来,心中疑道:“潘子还手下留情?”

火小邪将头一偏,潘子的拳头贴着面颊而过,火小邪不解道:“潘子,你动作快点行不?”

潘子见火小邪就这样躲过,抽回拳头又打,火小邪还是头一偏就躲过,嘴里嘀咕着:“好慢好慢!”

潘子骂道:“我够快了!”说着又左右拳连打上去,火小邪脑袋左歪右歪前伏后仰,一一躲过,这才弄明白,不是潘子拳头打的慢,而是自己反应太快。

盗拓呵呵笑道:“火小邪,你觉得如何?”

火小邪跳开一步,喜道:“盗先生,我怎么会这么厉害。”

盗拓说道:“你们两个坐下,我与你们说。”火小邪、潘子坐下,盗拓继续说道:“你们习练的是火家盗术的基础法门,只是我没有时间指导你们,只好用这种有些极端的方法让你们自己领悟。所谓火家盗术,说来复杂,实则简单,我归纳为五字诀,乃是快、准、稳、觉、融。你们两个,现在就是练的快和准字诀,快,又分眼快、手快、耳快、身快、心快这五快;准,又分拿准、取准、探准、投准、捏准、步准、识准、辩准、合准这九准。快、准两字诀,乃是火家盗术基础之基础,日日勤练苦练,才有大成,并无捷径。人体之能,在乎引导,寻常人等,一日穿针万遍,可见针眼大如瓶口,可盗衣角细芒,可破万匙机簧,可采蝇虫毫发。火小邪,你能在五步之遥,避开潘子用齐掌炮发出的石子,眼快、身快、辩准已有初成,寻常攻击都可避开;潘子,你能用齐掌炮连击,指物打物,眼快、手快、识准渐入法门。你们两个,以此配合行事,妙用无穷。”

火小邪、潘子这才明白,盗拓原来有如此深意!

火小邪说道:“盗先生,求您再多教我们一些吧!”

潘子也说道:“盗大爷,只要您肯教,我们一定不辜负您!”

盗拓说道:“好!我问你们两个,你们两人能耐得住寂寞,在净火谷中修习三年吗?”

火小邪立即回答:“能!”

潘子倒犹豫了半分,低声道:“三年啊……”但马上就硬朗起来,爽快的答道:“能!五年都行!等我学到本事,再出净火谷,天昏地暗,平地生出个大盗八脚张,痛快啊,哈哈!”

盗拓轻轻一笑,从身后提出一个袋子,哗啦倒出数百颗材质各异、大小不同的珠子,有铁质、木质、玻璃、石制等等。

盗拓说道:“再给你们三个月时间,这些珠子,你们一个一个抛在空中,先用左右手的食指、中指在空中夹住,无论什么珠子,都要如此。食指、中指练完,再练双手的中指、无名指,最后练双手的无名指、小指,最后是拇指和食指。抛出十个珠子,必须夹住十个,落地一颗,即算失败!我三个月后再来此地,火小邪你必须双手皆能做到,潘子,你只需一只手做到即可!你们中任何一人若是做不到,我还是再也不会见你们。你们听的明白?”

潘子尝试着用指头夹起地上的一颗铁珠,两次才夹起来,潘子愁道:“在地上夹起来都这么费劲,何况在空中?盗大爷,这是不是太难了点。”

盗拓笑道:“此乃指力、手感的修炼,称之为采珠术,你们要是自觉无法做到,我现在就走,永不会再见你们。”

火小邪说道:“盗先生!我们一定能做到。”

潘子抓了抓头,愁眉苦脸的说道:“我,我也能。”

盗拓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除了说明采珠术的要求以外,还有几种加强指力、手感锻炼的法子,特别嘱咐潘子可用其他两指去发射齐掌炮,以解乏味。

盗拓既走,火小邪、潘子不敢耽误,日日勤练不休,初始的七八日,中指、无名指、小指用力难如登天,珠子摆在地上都夹不稳,但每天早晚按照盗拓要求,做二指提石、两指拉伸、滚珠过手等锻炼方法,慢慢觉得手指筋骨展开,发力再也不是那么困难了。

火小邪进展飞速,他眼快,珠子在空中坠落都是慢腾腾的,所以一个月之后,右手已有大成,左手则费力很多,二个月时还只能食指中指、小指无名指。火小邪并不着急,左右手轮番的练习,渐渐心想事成。

潘子唉声叹气了二个月,火小邪日日咬牙切齿的骂潘子不争气,潘子才不断坚持下来,直到第三个月时突然发现自己摸到了诀窍,手艺大进,再也不叹,看来前两个月还真打下了基础。

转眼三个月已过,又是盗拓来探访的日子。

盗拓如同往常一般,不声不响的面蒙黑纱而来,话不多说,便让火小邪、潘子演示采珠术,火小邪信心十足,十次抛接,无一遗漏。潘子尽管在盗拓来之前,还是战战栗栗,屡有失手,但潘子见了盗拓,反而发挥的出色,右手五次抛接,次次成功。

盗拓哈哈大笑,也没有吝啬夸奖,好好的把火小邪和潘子赞了一番,说的潘子乐不可支,火小邪也大感欣慰,觉得这六个月真是没有白费。

盗拓心情不错,在净火谷中住了一日,听火小邪、潘子讲述自己六个月来的心得,不时点拨一二,更让火小邪、潘子觉得受益匪浅。

盗拓自己亦说自己传授的是火家盗术,但闭口不谈自己的来历和身份,也绝不同意让火小邪、潘子拜师。第二天一大早,盗拓唤醒睡的香甜的火小邪、潘子,再次安排下新的修炼之法,盗拓称之为速奔术。

这速奔术,正如其名,即是要火小邪、潘子急速奔跑,但不是在平地上,而是在河滩乱石之中,由一人向高远处掷珠,另一人在乱石中狂奔,然后在空中用采珠术将珠子接住。

盗拓带着火小邪、潘子在净火谷中逛了一番,由盗拓亲自选取了七处乱石滩,由难到易,最容易的乱石滩遍布大块碎石,行走都非常困难,更别说奔跑,最困难的则是一个斜坡,四足并用才可前行。盗拓在最易的乱石滩上亲自演示,让火小邪于侧面掷珠,盗拓只是扫了一眼,便踏上石尖,风驰电掣一般的奔跑,在远处稳稳将珠子接住。这一招下来,火小邪、潘子下巴都合不拢,盗拓只用了二三秒的时间,便在乱石中奔跑了十余米,只用了六七步,行云流水,毫无停滞,还能站定身子,迅雷不及掩耳的把珠子夹住,这速奔术真是神乎奇迹。

盗拓唤过火小邪、潘子,将投掷的位置、远近、高矮说了一说。原来掷珠主要以高远为主,需给人留下奔跑的时间,有追奔、迎奔、侧奔三种,即是两人同处一个方位、两人正对面、两人一正一侧。

火小邪试了一次,由潘子掷出一珠。火小邪才跑了两步,就脚下一个踩不住,摔的四仰朝天,这才知道最难的不是接住珠子,而是如何在这种崎岖的地面飞奔。

盗拓说道:“速奔术的要领,其一是辩,其二是识,其三是稳,其四是速。简单点说,其一就是要在珠子飞出的瞬间,辨明珠子落下的大致方位;其二乃是识别前行的方向上可以连续下脚之处;其三是踏下脚步一定要稳住,保持身形不乱;其四是筋肉爆发,一口气不能松,一触即行,速速向前。”

盗拓点拨一番,让火小邪、潘子记下七处场地,留下一张写满注意要领的纸张,并送给火小邪、潘子一个包裹,里面有各类外伤粉剂膏药,二套手、肘、膝、踝的皮质护具和两双轮胎底的软皮鞋。两人穿戴上护具、皮鞋,都是十分舒适轻便,看来盗拓这次来,花了不少心思为火小邪、潘子准备。

盗拓再未多言,只说三个月之后再来,会在最难的场地上由他掷出三珠,火小邪、潘子需用追、迎、侧三种速奔方式接住,若是做不到,就不会再与他们相见。

盗拓说完便走,不见了踪影。

火小邪、潘子拦是拦不住的,盗拓走后,各自读了一遍盗拓留下的纸条,上面写满每日早中晚必须勤加锻炼的方法,多为腿部的跳、跃、蹦、蹲之类,同时火小邪、潘子的采珠术、避石子、打石子每天也有两个时段必须练习。

火小邪、潘子都知道盗拓用心良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日日勤练不止。

两人在乱石滩中奔跑,摔跤无数,幸亏有护具在身,才不至于摔出大的毛病,但皮肤袒露之处,还是多有擦伤,用盗拓留下的膏药涂抹,有消肿止痛的奇效。

两人越是按照盗拓的方法苦练,越觉得腿脚灵便,平日里一下子攀不上的巨石,用手一抓即能跳上去,三个月的采珠术让两人的手指既有力又触感良好,加上日日在石头尖上狂奔,早中晚三次锻炼跳跃能力,火小邪、潘子真觉得自己如同猿猴,上树攀石如履平地。

二个月的功夫,火小邪、潘子七个场地全部跑遍,本来觉得快速奔跑难如登天的地方,也都不在话下,就是要在狂奔中接住珠子,还有不少难度,主要是骤停下来,身子一下子稳不住,就不易施展。

火小邪再想起盗拓所说其一是辩、其二是识,其三其四才是稳和速,更觉得盗拓说的极有道理,练身体容易,辩和识是练心,身随心动,身随心止,心比身更难练!心中提前预判,瞬间明断,身心合一,才是速奔术的要义。

火小邪悟出这个道理,与潘子谈了整整一晚,两人都大大开窍。宁肯接不住,也不要盲目冲出,每每珠子掷出,都须在心中极快的思量出应对之法,这才能够十拿九稳。所以第三个月两人渐有成就,潘子能用右手食指、中指夹住,火小邪比潘子更胜一筹,左右手十指皆能接珠,两人都少有失手。

盗拓第三个月后如约再来,火小邪、潘子一一过关,盗拓分外高兴,赞火小邪、潘子孺子可教,便破例在净火谷中住了两日才走,其间检阅火小邪、潘子这这九个月的成就,时时点出不足之处,亲自演练,让火小邪、潘子感叹想做到盗拓的境界,还为时尚早。

接下来的二年三个月,火小邪、潘子依次练了静变术、稳身术、降纳术、登踩术、并心术、体感术、融耳术、听风术、五感术。

第一年是避击术(击出石子和躲避石子)、采珠术、速奔术、静变术,以练身练心为主,乃是盗拓盗术五字诀中“快”、“准”两诀。

第二年是稳身术、降纳术、登踩术、并心术,以练两感合一为主,乃是的“稳”、“觉”两字诀。

第三年是体感术、融耳术、听风术、五感术,以练三感、四感、五感合一为主,乃是“融”字诀,辅以快、准、稳、觉四字诀之法。

第一年还是皮肉之苦,第二年就是皮肉之苦加上劳心,第三年更甚,全是练心,火小邪、潘子经常要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不是困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洞中,就是至于瀑布之下的水潭里闭气,每每三个月之中就几近崩溃,潘子如此乐观之人,曾有数次发狂,想一死了之,全凭火小邪死命制止。

火小邪习练这些近乎残忍的盗术时,对潘子之严厉甚于盗拓数倍,平日里还能互相鼓励,但潘子若是躲避不练,火小邪发作起来,能够把潘子拳打脚踢直到痛哭失声,甚至昏厥。而潘子一点不恨火小邪,相反事后都觉得火小邪做的对,要不是火小邪,只怕第二年的许多考验都过不了关。

火小邪心格如同甲丁乙所说,有异于常人,连盗拓都在第三年承认了火小邪确实罕见,火小邪多次问自己邪火是否可解,盗拓是否知道他背上所受的伤是如何。盗拓绝不与火小邪讨论这些,似乎颇有忌讳。火小邪每次都问不出所以然来,后来干脆就不问,第三年练心练的多了,慢慢觉得有些事情的确不必惦记,心若止水。

火小邪自己能够感到,自己体内本来是一片不受控制的火海,泛滥起来杂火一片,渐渐能够化为一体,似乎终于有了一个容器盛着,火焰升腾起来,始终火色纯净,不蔓不摇,随心而动,可大可小。

三年之中,火小邪、潘子尽管所练都是一致,但在盗拓的安排下,两人成就略有不同,以盗拓所说,火小邪快、稳两字为圣,准字略逊,觉字一等,融字已通;潘子准字为圣,快、稳略逊,觉字二等,融字渐通。

三年已满,火小邪、潘子问起这究竟有何区别,盗拓说道:“火小邪可近攻,潘子可远守;火小邪可直取,潘子可绕行;火小邪可直捣黄龙,潘子可避实就虚;火小邪为盗,潘子为防盗。”

火小邪又问:“火家分筋乱脉术为何?水火交融术又为何?”

盗拓说道:“并心术即是分筋乱脉术,水火交融术火小邪你不可习练,你邪火心脉已成,大通大直,遇水则乱,遇木则狂,遇金则复,遇土则隐,遇火则克,你的本事已有初成,但仍需锤炼,方可融会贯通,净火谷不再是你应留之地,你和潘子出谷去吧。”

潘子早就按捺不住,问道:“盗大爷,怎么出去啊,您给带个路吧。”

盗拓笑道:“你们盗术既成,还能没有离开净火谷的方法?你们两个再在此地温习三年来的一切盗术一个月,便出此谷,天下之大,你们自行驰骋吧。我与你们,还有再见的日子!”

盗拓说完,起身告辞。

火小邪、潘子三拜九叩,再看盗拓时,已经空山鸟语,没有了踪迹。

火小邪、潘子听了盗拓所说,在净火谷中温习盗术,其间在净火谷中四处游荡,寻找合适的出谷之处,转眼已经过了十余日。

一日里,火小邪、潘子正在一处悬崖脚下行走,两人想到自己就要出谷,潘子志得意满,满嘴胡诌,出谷要找丫头小姐,要把看不顺眼的人偷个倾家荡产的说了一大堆。

这两人在谷中呆了三年,早已长成了挺拔的青年,身材比刚进谷时高出了半个头,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的无处发泄。

潘子还是一副猴子样,这三年来受了这么多的磨难,潘子油嘴滑舌的毛病一点不该,更甚以往,这盗术练心是练心,却不是教人改掉坏毛病当圣贤君子的,所以该有什么毛病,还是什么毛病。

火小邪更是如此,他从小行事邪门,碍于教化才处处收敛,这三年把束缚自己的教化都丢了,更没有了什么恩怨负担,一切率性而为,潘子说啥他就说啥,尽管没有潘子那么多废话,但荤的素的一概来者不拒。

这两人嘻嘻哈哈一路寻来,并不着急一下子能不能找到出谷之处,说的高兴了,打闹起来,两人使出手段,彼此追逐,潘子在火小邪身后不断用齐掌炮打他,密密匝匝的石子如同急雨,对着火小邪不断飞至。火小邪根本不用回头,竖起耳朵,余光一撇,每每石子袭来,就能侧身躲过。这两人不住笑骂,如同两只猎豹,在净火谷中飞速的恣意穿行,把汪汪大叫着的黑风都远远的甩在身后。

这两人奔了一路,总算累了,坐在一块大石上歇息,背靠背咬着草根吸吮甜汁,天高地阔,前途无限,还真让人浮想联翩。

火小邪耳中微微听到细响,觉得不对,腾的坐直了身子,看向远处,把潘子一抓,低声道:“好像那边有人呢!”

潘子赶忙看过去,努力看了半天,说道:“没有啊!你看错了吧。”

火小邪说道:“没有看错,是一个人,身法很好,一闪即过。”

潘子惊道:“盗大爷又来了?”

火小邪说道:“肯定不是!起来,我们过去看看!”

火小邪、潘子从石头上爬起,向着一侧走去,可刚走了几步,忽听一声冷冰冰的叫喊:“火小邪!”

火小邪、潘子顿时站住,对视一眼,全神戒备,潘子已从地上抓起大把石子,随时准备发射石子去打。

从一块大石后跳出一个人来,一身黑衣,幽幽的看着火小邪。

火小邪一见来人,心中突突乱跳,不禁张嘴喊道:“水妖儿!”

静静站立在大石上的水妖儿,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女孩子的模样,已是一个亭亭玉立、成熟风韵的少女。她一头秀发十分随意的盘在脑后,几缕长发散落在额前,随风轻轻飘动,一双明眸微微眨动,略显幽怨的看着火小邪。尽管她神态略显疲惫,反而更为冷艳,惹人心动。水妖儿一身紧身黑衣,酥胸傲立,曲线玲珑,胸脯随着呼吸慢慢起伏,更是显出她勾人心魄的完美体型,看得出她见到火小邪也有几分激动。

水妖儿朱唇轻启,白玉一般的牙齿微微露出,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冷冷的对火小邪说道:“是我!火小邪,你没想到是我吧!”

火小邪、潘子见到水妖儿这种美女驾临,都看得有些痴了。火小邪心中狂跳,暗念:“怎么三年不见,水妖儿变的如此好看?”潘子更是如此,心里嘴上填的满满的,只顾着念叨:“仙女,仙女,美女,美女,美人,美人,我的妈。”

水妖儿见火小邪、潘子痴傻的看着她,也不说话。水妖儿眉头一皱,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略有些羞涩闪过,但马上骂道:“你们看够了没有!你们两人野人,没见过女人吗?”

火小邪、潘子三年不出谷,从没见过女人,都快忘了女人是什么样子,连黑风都是只公的,虽说不至于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这两人不见女人也就则罢了,一见居然还是水妖儿这种一等一的美女,少年天性,觉得身上燥热,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难免盯着水妖儿的脸庞、胸脯、细腰、美腿乱看,水妖儿不生气才怪。

黑风从远处跑来,它是个畜生,不认得女人的美丑,张嘴狂叫,对水妖儿一点都不客气。火小邪、潘子被黑风的大吼唤回魂魄,回过神来,这才觉得刚才失态。潘子一把将黑风抱住,骂道:“黑风,别把你神仙奶奶吓跑了!安静!安静!”黑风狠狠瞪着水妖儿,不甘心的坐了下来。

火小邪缓过劲来,顿时想起与水妖儿相处的无数往事,他这时已没有当年痛斥水妖儿的那份抱怨和冲动,相反觉得这么多年不见的水妖儿出现,竟有许多亲切。

火小邪傻乎乎的笑了笑,说道:“哦!哦!水妖儿啊,你怎么来了?你,你是怎么找到净火谷的?”

潘子跟着巴结道:“仙女姐姐,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你啊?我看你好眼熟哦,感觉好有缘分啊。”

水妖儿跳了几跳,从大石上下来,向火小邪他们走了两步,并不上前,而是坐在一块石头上,歪着头不再看火小邪,幽幽说道:“我在丹霞山找净火谷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水妖儿侧眼看了一下火小邪,又道,“火小邪,你怎么不对我凶巴巴的了?”

火小邪记起以前在平度城外当着甲丁乙、潘子的面大骂水妖儿的一幕,倒觉得有些尴尬,走到水妖儿旁边,捡了块低矮的石头坐下,让水妖儿能够低头看他。火小邪呵呵干笑两声,胡乱捡起一块石头,丢入溪水中,说道:“咳,以前对你乱发脾气,是我不对,这些年我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

潘子也想起水妖儿的确以前见过,哦哦连声的凑过来,嬉皮笑脸道:“神仙姐姐,我想起来了,你是三年前,在平度城外荒山中,黄雀唤出来的一黑衣一白衣的两个仙女中的一个?”

水妖儿并不答话,而是低声道:“火小邪,你见到我一点都不高兴吗?你知道吗,我找你找的好苦!”说着,水妖儿眼中大滴的泪珠留下,梨花带月,娇柔无限。

火小邪、潘子见水妖儿哭了,两人都发了慌,火小邪想伸手去安慰,但赶忙缩回手,吞吞吐吐的说道:“水妖儿,别哭啊,我,我挺高兴的!真的!你一哭,我就慌了,你还是凶一点,凶一点好。”

潘子也愁道:“水,水妖儿仙女,这不是找到火小邪了吗?别哭啊,心疼死了。”

水妖儿一抹眼泪,突然笑了起来,脸上换出一副顽皮的表情,泪珠还挂在脸上,变化之快,让潘子和火小邪都一愣。

水妖儿笑道:“谁说我哭了!我是高兴!”

火小邪暗叹了口气,真觉得水妖儿这样突然变化,还不如多哭一会来的好,心中暗念:“这个水妖儿,还是千变万化,让人琢磨不透,一会冷一会热一会哭一会笑。”

潘子不知道水妖儿的本事,见水妖儿突然破涕而笑,非常诧异,胡说道:“水妖儿,你,你你你没事吧?冷静冷静,一哭一笑这可不好啊,挺吓人的是不是。”

水妖儿脸上顽皮劲突然一收,换上一副恶狠狠冰冷冷的表情,厉声对潘子道:“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一边去!再废话我阉了你!”

潘子吓的一吐舌,连忙退后两步,不住打量着水妖儿这个性格瞬息万变的女子,潘子心道:“我操的咧,这小妞长的这么好看,仙女一样,不会是个女疯子吧。”

火小邪啧了一声,说道:“水妖儿,你不要变来变去的好不好,能不能就保持一个样子啊。你这样谁也受不了啊!刚才说废话的是我兄弟,叫潘子,你以前见过的。”

水妖儿还是狠狠瞪了潘子几眼,脸上一换,变成一副温婉贤淑的表情,柔声说道:“嗯,我记得他。”

火小邪松了一口气,说道:“你现在这样就挺好。”

潘子见水妖儿温柔下来,看着让人十分恋爱,屁股又痒痒,往前凑了凑,挤眉弄眼又想讨好水妖儿,谁知水妖儿一转头,脸上唰的一下又变,恶狠狠的骂道:“滚!这里没你的事。”

潘子一个后仰,跌的翻了一圈,站起来骂道:“丫头,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长的好看,我就不敢收拾你!告诉你,我和火小邪是生死兄弟,你骂我就是骂火小邪!奶奶的,女的就可以乱骂人啊。哼,我好男不和女斗!”

火小邪赶忙两边制止,说道:“水妖儿,潘子,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算我求你们好不好。”

水妖儿脸色再变,极为温柔妩媚的对潘子说道:“潘子哥哥,请你在一旁坐一会好吗?我想和火小邪说几句话,刚才得罪了,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潘子本来还气呼呼的,一听水妖儿这样说话,心里马上软了,和吃了蜜一样的舒坦,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也一下子换了副死皮赖脸的表情,屁颠屁颠的说道:“啊……不会不会,你们聊,你们聊,我带着黑风给你们放哨,哈哈。水妖儿,你那个穿白衣服的姐妹呢?哦,哦,一会再说,你们聊着。”

潘子把黑风脖子后的长毛一抓,拎着黑风去了一边,远远的看着这里,不再过来,其实潘子心里明白,这个水妖儿是来找火小邪的,跟他没什么好说。潘子指望着水妖儿的那个白衣妹妹水媚儿,两人长的一样,水媚儿总是妖媚勾人的很,比水妖儿更对他的胃口,所以潘子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啦啪啦响,和水妖儿先搞好关系,等着以后方便勾搭水媚儿。潘子暗自得意,猛搓黑风的大脑袋,黑风老实,只能任凭潘子折腾,呜呜傻叫。

潘子和黑风不再过来,水妖儿变成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抱着双膝,目不转睛的看着溪水,说道:“火小邪,你一直在净火谷里吗?”

火小邪说道:“是,三年多了吧。”

水妖儿说道:“净火谷中的其他人呢?”

火小邪说道:“死了,三年前被不知道什么人攻进来,全部惨死,我和潘子、甲丁乙躲过一劫,可甲丁乙后来也死了,于是我们两人一直困在净火谷里。”火小邪刻意不说盗拓的事情,这也是因为盗拓反复叮嘱,不可向外人提到他。

水妖儿轻轻哦了一声,说道:“怎么会这样?”

火小邪说道:“水妖儿,你们水家的人知道是谁攻入了净火谷吗?”

水妖儿说道:“可能我爹爹知道,但他有很多事情,从来不告诉我的。”

火小邪叹了口气,说道:“水妖儿,那你怎么找到净火谷的?”

水妖儿把头放在膝盖上,看着火小邪,说道:“我不知道路,只是在丹霞山中乱找,希望能够找到你,结果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找到这里。我是从那边的崖壁上翻下来的,没想到一下来就看到了你。”

火小邪惊道:“水妖儿,你爹爹水王让你这样做吗?你这样他一定会担心你的。”

水妖儿哼了一声,偏过头去,说道:“我的我爹吵翻了,他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火小邪问道:“这,这是为什么?”

水妖儿笑了笑,说道:“傻猴子,你还是象以前那么傻,你想不出来吗?”

火小邪抓了抓头,说道:“这个……我……想不出来。”

水妖儿说道:“我爹逼我嫁给郑则道,可我一见到郑则道就讨厌,打死我也不从,最后我和爹爹闹翻了,我爹爹把我关起来,我自己偷跑出来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想着找到你。”

火小邪想起郑则道的模样,哑然失笑,说道:“郑则道啊……呵呵,他怎么样了?”

水妖儿说道:“郑则道如日中天,在火家很得势,差不多快成火王严烈的传声筒了。不要说他了,我一想到郑则道,我就犯恶心。”

火小邪本来还想再问些郑则道的事情,听水妖儿这么说了,便忍住不再问,而是说道:“那火王严烈呢?”

水妖儿说道:“你还记恨火家把你逐出的事情?”

火小邪笑了笑,说道:“不是,我已经忘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水妖儿瞟了一眼火小邪,说道:“火王严烈深居浅出,基本看不见他,不知道他干些什么。”

火小邪点了点头,抓起一个石头,丢入溪水中,说道:“三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对了,水妖儿,现在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有什么大变化吗?”

水妖儿看着溪水中泛起的涟漪,说道:“北伐军胜利了,蒋介石当权,可天下还是老样子,乱哄哄的。我爹爹水王现在扶持蒋介石,火家已经正式帮着张作霖,土家仍旧跟着末代皇帝溥仪,木王不问世事,窝在他的木蛊寨中做学问,金王仍旧是下落不明,只有几个徒弟在外面办事。对了,火小邪,奉天要出大事了。”

火小邪一听是自己的家乡奉天,略略一惊,忙问:“奉天怎么了?”

水妖儿说道:“日本人一手扶持溥仪,又想拉拢东北大帅张作霖,可是火家坚决不准张作霖与日本人合作,现在东北局势很乱,日本人也许会对张作霖动手,把东北变成伪满州国。”

火小邪觉得这事无关他痛痒,谁当权了关他鸟事,只要奉天没有打仗就行,于是说道:“哦,这些事情啊,没打仗就好,管他们呢。”

水妖儿转过头,静静的看着火小邪,说道:“是啊,我们何必操心这些争权夺利的事情呢?火小邪,你看着我。”

火小邪转过头,和水妖儿对视,水妖儿的眼睛中闪烁不定,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火小邪被水妖儿看的全身不自在,略略偏过头去,说道:“水妖儿,你别这样看着我。”

水妖儿还是紧紧的看着火小邪,轻轻的说道:“火小邪,你这三年想起过我吗?”

火小邪愣了愣,回想起自己在净火谷的三年,一门心思都在练习盗拓传授的盗术上,真的没有想过水妖儿。

火小邪最不擅长应付这种问题,但他的性子使然,不愿意说假话,于是吞吞吐吐的答道:“我……我没有……”

水妖儿笑了笑,又问:“那你现在还恨我吗?”

火小邪心里毛爪子乱抓,说道:“不恨,以前我恨过你,现在不恨了。”

水妖儿不依不饶的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火小邪心里轰的一下,乱成一团,水妖儿如此直接的问他,让他这个情窦初开的半大小子如何回答?火小邪根本不清楚男女之间的情爱为何物,更不明白喜欢一个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水妖儿如此艰辛的来找他,他觉得水妖儿确实值得让人喜爱,但隐隐约约中,总是对水妖儿敬畏大于喜欢,如果水妖儿和林婉同时问他这个问题,也许火小邪会选择的是林婉……

火小邪脸上憋的通红,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脸上拧来拧去,尴尬不已。

水妖儿笑了声,突然从石头上跳下来,一副顽皮的样子,说道:“臭猴子,不要你回答了,我刚来净火谷,这里既然没有其他人,要不你带我四处逛逛吧!”

火小邪长松了一口气,水妖儿给自己下了个台阶,解了他的尴尬境地。火小邪自然连声答应了水妖儿,赶忙站起身来,带着水妖儿沿溪水走去。

火小邪带着水妖儿,潘子、黑风跟在后面,一行人花了一段时间,将净火谷逛了个大概。火小邪、潘子对净火谷中的许多风景都很熟悉,为了方便,取了不少名字,多是大俗的很,比如尿墩石,上吊树,狗毛滩,兔子沟,大白屁股瀑,小西瓜潭,大奶子湾。当然很多荤的名词,都是潘子的杰作。

众人一直逛到黄昏,腹中饥饿了,这才回来,回到祭堂火小邪、潘子、黑风胡乱搭建的草窝中。

水妖儿一路走来,倒是没有再喝斥潘子,潘子高兴,不止狂喷净火谷中的风景,还奔前跑后的张罗。

水妖儿一见他们住的地方,比狗窝还狗窝,大为皱眉,笑骂他们两个男人居然能睡的下去,便手脚麻利的收拾了一番。净火谷房舍地下没有烧毁的东西众多,衣裳布料,可供布置打扫的东西一应俱全,就是火小邪、潘子不知道怎么用而已。水妖儿指挥着火小邪、潘子,挪这个搬那个,等收拾清楚了,再一看,还真是井井有条,尽管简陋,却而不失整洁。

潘子张着嘴大叫:“天啊,这是以前我们住的地方吗?天堂吧!水妖儿我太佩服你了!”

水妖儿哼道:“只不过是你们这两个臭男人不会收拾罢了!”

火小邪说道:“哎呀,还真象一个家了。”

水妖儿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别废话了,你们两个去生火,今天我来给你们弄吃的。”

水妖儿的手艺比甲丁乙有过之而不及,别看条件简陋,柴米油盐野味腊肉木薯野菜还是有的。水妖儿用极快的速度,做出了四菜一汤,有荤有素,份量很足。

火小邪、潘子三年里都是胡吃,根本不讲究什么味道,熟了就行,盗拓更是随便,都是潘子做饭,自己从不动手,哪有水妖儿这样精致。火小邪、潘子只差把盘子都咬碎了吞到肚子里去,撑的滚倒在地动弹不得,还一个劲的呼喊水妖儿再做一只猪都吃的下。

等吃完饭,众人围坐在小广场的火堆边,水妖儿见了甲丁乙等人的墓碑,问了起来,火小邪和潘子才慢慢把进到净火谷之后直至遇见盗拓之前的事情讲了。

水妖儿并不多做评论,只是问道:“火小邪、潘子,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火小邪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以后真的只有我们两人,在谷中呆了三年。”

水妖儿说道:“算了,你们不愿意说也就罢了。我只是告诉你们,我是水家的人,擅长情报收集,我早就发现你们两人身手敏捷,已经不是普通的小贼,很可能是习练了火家盗术,而且有名师教导。这个广场各处,都可以看到你们练功的痕迹,甚至你们带我一路走来,你们练的是什么我都能猜出个大概。还有,潘子你袖中藏着火家的齐掌炮,早就被我发现,不用藏着掖着了!”

火小邪、潘子都吃惊不小,水妖儿的眼力竟这么厉害,不禁面面相嘘。

水妖儿笑了笑,说道:“好了,你们肯定与你们的师傅有约定,不能乱说。我并不关心到底是谁教了你们,我是为你们高兴罢了!我只是想问一下,教你们的人还回来吗?”

潘子张嘴便说:“不来了,他让我们出谷……”

火小邪一把捂住潘子的嘴巴,骂道:“就你嘴快是不是!”

水妖儿面露哀怨之色,说道:“我不想走,我一出去我爹爹一定会很快找到我,哪怕在这里与你们多呆一日,我也要留在这里。”

潘子甩开火小邪的手,兴冲冲的说道:“水妖儿,我看你和火小邪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不如就在净火谷里成亲如何啊?水妖儿,你们成了亲,我就是你的小叔子,你一定要把你那个穿白衣服的仙女妹妹介绍给我……”

火小邪哇的一声大叫,满脸通红,一把将潘子按倒在地,撕扯潘子的嘴巴,骂道:“你能不能积点口德!”

潘子呜呜哼道:“我要是你,一定答应了,到哪找这种老婆……”

火小邪骂道:“你还说!”说着紧紧捏住潘子的臭嘴,不让他说话。

水妖儿倒是乐了,捂着嘴笑道:“我那妹妹水媚儿啊,潘子你肯定吃不消的,不过没问题,下次见到,我给你介绍一下。”

火小邪叫道:“水妖儿,你别听潘子胡说,他就是一张贱嘴巴!”

水妖儿看着火小邪,慢慢说道:“火小邪,你能陪我在净火谷里吗?先不要走,能呆多久就呆多久,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和你在一起,过一段日子……”

火小邪哑然,松开了潘子,呆呆看着水妖儿,慢慢垂下了头。

燃烧着柴木,哔啵做响,火光印在火小邪、水妖儿这对年轻男女的脸上,红彤彤的一片。

张作霖以东北为基地,向关内扩张势力。1920年7月直皖战争爆发前,与直系共同把持了北京政府,1921年5月兼蒙疆经略使,节制热、察、绥三都统。同年12月支持梁士诒组阁,竭力控制北京政府,与直系矛盾激化。

直奉两战,松龄倒戈

1922年4月,发动第一次直奉战争。

战败后,张作霖挟“东三省议会”推举自己为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宣布东北自治。

1924年9月发动第二次直奉战争,打败直系军阀,控制北洋政府。

1925年11月,所部郭松龄反戈,迅占锦州、新民等地,沈阳告急。

张以牺牲南满、东蒙的权益换取了日本的出兵干涉,得以转危为安。事后与吴佩孚弃嫌修好,又联合阎锡山、张宗昌等,合力对冯玉祥国民军作战,重占天津、北京。

1926年称安国军总司令。1927年4月,杀害了共产党人李大钊等35名爱国进步人士。

(注:火小邪的出场就是在郭松龄反戈,日军干涉,进入沈阳之时,时间在1926年春。)

就任元帅,北洋覆灭

1927年6月18日,张作霖在北京就任北洋军政府陆海军大元帅,代表中华民国行使统治权,成为国家最高统治者,并组成北洋军阀统治时期第32届、也是最后一届内阁,成为北洋军政权最后一个统治者。

1928年4月,在蒋、冯、阎、桂四大集团军的攻击下,奉军全线崩溃。6月2日,张作霖声言退出北京。

皇姑被炸,枭雄归天

皇姑屯事件

由于他没有满足日本帝国主义的全部要求(包括开矿、设厂、移民和在葫芦岛筑港等),1928年6月4日晨5时许,当张作霖所乘由北京返回奉天专列驶到皇姑屯附近的京奉、南满两铁路交汇处桥洞时,被日本关东军预先埋好的炸弹炸毁,这位乱世枭雄身受重伤,当日逝世,时年53岁。其子张学良后成为有争议著名爱国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