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庄隐僻的角落之内,有一间小巧的花厅,门窗紧闭,但窗间灯光闪烁。

  此际已近四更,花厅内有轻微的谈话之声。

  “庄主勿忧,凭在下这条小计,包使两个苗婆就范。任她武功再高,也要教她驯如奴仆,任凭庄主驱遣。”说话之人身声丈二,但却瘦如麻杆,益显其长;腮颊无肉,双睛凹陷,活像一具骷髅,正是伏魔洞主长孙神兽。

  在他一旁端坐着宋天妒,双眉微蹙,面有忧色,低声说道:“此计绝妙,依洞主的遁甲奇技、红蝇飞蛇,自无不成之理。不过,你我对此两个苗婆所知甚少,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且,还有金仪威其人……”

  “庄主已看出其人有诈?”

  宋天妒点点头,道:“不过,令人不解的是他怀有幽燕一派的‘玄阴一刀’绝技……”

  长孙神兽笑道:“庄主可曾听到小苗女临去之时曾喊他一声小鬼?”

  “我也料定此人必是楚零无疑。桐柏山的人皮面具虽可乱真,但仍难骗过你我,还有他那不敢摘掉的风帽……只是此人是云蒙禅师传人,武功恐不在你我之下。”

  长孙神兽突然纵声大笑,宋天妒急忙拦道:“洞主请防有人窃听。”

  长孙神兽收笑说道:“庄主一向武勇盖世,何以今天竟怕起一个乳毛未干的小儿来了?”随后却也压低声音附在宋天妒耳边说道:“不瞒庄主说,老夫早已有稳捉楚零之计。”

  “计将安出?”

  “庄主可知楚零此来用意?”

  “老夫正为此困惑,”

  长孙神兽面露得意之色,无限神秘的笑道:“他是为救援萧珂而来,他以为庄主已擒下了萧珂。”

  “如今萧珂何在?”

  “五绝相府斗楚零之时,已被长某略施小计,引入伏魔洞。

  一网成擒,并且无人知觉。”

  宋天妒惊羡的说:“那么黄帝神刀已属洞主。”

  长孙神兽微喟了一声,答道:“不料神刀竟不在萧珂之手,不过必在楚零手中无疑。如今只须使他知道萧珂被囚伏魔洞,楚零与萧珂有同生共死之义,何况被擒三人之中尚有楚零的发妻在内,彼必冒险往救。只要他进了伏魔洞,任他是八臂罗汉,也休想再出洞来……”说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毕又道:“如此不但取下了黄帝神刀,而且除去了几个有力的死敌。”

  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你很聪明。”

  像是由很远传来,又像近在身边,声音虽低,却使人有点寒毛森竖,恐怖已极。

  宋天妒脸色微变,弹指一挥,一股劲力透射而出,桌上灯烛随手而熄。当下震声喝道:“是那位朋友窃听他人隐秘?”

  “谁是你的朋友?”

  仍是那个冷冰冰的声音,但来人系以“震气传声”大法讲话,无法判知来人方向地位。

  长孙神兽更是惊凛,从发话声音中他已辨别出来人是谁,但他仍不愿相信,他认为来人纵有升天入地之能,也难走出那机关重重、固若金汤的伏魔洞,忍不住问道:“难道你竟是萧珂?”

  “我说过,你很聪明。”

  宋天妒面包冷冷的瞥视了长孙神兽一眼,暗含讪笑。突然震声长啸,音波荡漾,有若焦雷长鸣,然后收声向长孙神兽急急的说道:“洞主迅由前门走出,敝庄亦自稍有布置;方才已下令发动,必擒萧珂无疑。”

  长孙神兽面露惭愧之色,悄应一声,身形一并,像支木棍般由前门疾射而出。

  在长孙神兽跃出同时,宋天妒双掌猛翻,一股罡力势如风雷,震碎了紧闭的花厅后窗。紧随这股强猛罡力之后,宋天妒身轻如燕,平飞而出;掌力当先前驱,可免遭人暗袭;以力吸身,疾射如箭。好轻俏的“劲气引身功”,无怪宋天妒欲图武林盟主的大位,身手果然非凡。

  厅外夜凉如水,悄寂至极,竟无萧珂半点踪影。

  两人会聚一处,宋天妒悄声说道:“洞主的伏魔洞难道无人看守?”

  长孙神兽喟叹一声,神思不属的答道:“此事过于离奇,必是另外有人……”话未说完,突感一阵彻骨奇寒。二人大惊,同时急跃丈余。返身看时,只见一个昂藏少年临风而立,双目闭合,面色微板,不是萧珂是谁?

  宋天妒二次发声长啸,立见龙虎山庄四外倏然闪起数道红光;表示庄内各处已尽得庄主之命,各项布置已完成准备,随时可以擒捕来人。

  宋天妒笑向萧珂道:“龙虎山庄非伏魔洞可比;萧珂,你已入了天罗地网。”

  萧珂冷凛的一笑,令人不寒而栗。“宋天妒,不干你事,我要的只是长孙神兽。”说毕,未见身形移动,人已欺至长孙神兽面前;五指凌虚而发,一股奇寒的白雾直扑而到,三丈之内立如严冬突至。

  宋天妒有心要看长孙神兽的功力绝技,纵身飘出三丈之外,袖手旁观。

  长孙神兽陡然一声大喝,随手挥舞出一团红色烟云,护住身形,沉声说道:“萧珂,别以为你的玄寒冰煞称雄武林,本洞主先就没放在眼里。”话毕纵声长笑不已。萧珂见长孙神兽被困寒煞阴功之中,竟仍能谈笑自如,不禁大怒;立时全身阴劲提足,双臂同时扬起,十缕白芒浓如迷雾将长孙神兽层层围困。寒煞阴功业已全力发出,宋天妒遥立三丈之外,犹感寒气袭人。

  长孙神兽护身的红色烟云,最初荡漾缭绕,仍极从容;但萧珂玄寒冰煞全力而出,形势优劣立判。红色烟云逐渐变淡缩小,白雾逐渐加浓,最后几乎已无法再见长孙神兽的立身之处。蓦然一声闷哼,长孙神兽由白雾中直冲而出,双腿直伸,双臂贴身;护身烟云已失,像极了一段细长的树枝,直向花厅之上射去。

  萧珂冷哼一声,喝道:“你想逃走?”像幽灵腾空般紧随长孙神兽之后扑去。

  长孙神兽停身叱道:“萧珂,你以为我怕你?”随手一扬,十数点红光,迳朝萧珂迎面打来。萧珂身躯凌空之际,红光已到,而且在伏魔洞中即为此物所伤;此物既非暗器,又不能用寒煞阴功阻其前进,一时险象百出。

  萧珂一声怒叱,竟收住疾扑之势,空中一个旋身,以“力挽狂涛”的身法,倒纵而下。宋天妒一旁静观,不由暗喝一声:“好俊的轻功!”但长孙神兽所发并非暗器,乃是豢养的一种奇毒红蝇,既经发出,不咬伤对方,绝不中途折回。是故萧珂虽以“力挽狂涛”的身法及时闪开,但十几只疾如流星的红蝇仍跟踪飞扑而至。

  当此危急一发的顷刻,忽闻一阵嘶嘶之声,十数缕银色光芒由院中一角飞射而出,竟是十数支细如松针的暗器。就在长孙神兽的红蝇将要伤及萧珂之时,每支银针射中一支红蝇,俱皆坠地而死。

  长孙神兽既惊且怒,舍却萧珂,迳朝暗器发出的角落扑去,同时厉声叱道:“何人毙我神虫,本洞主要你以死相报。”

  但无人应声,角落内并无人潜伏,长孙神兽大感愕然,此人身法太过怪异。

  身后忽闻宋天妒大声笑道:“洞主,发射暗器之人已逾墙而去,小心你背后的萧珂!”长孙神兽蓦然惊觉,旋身看时,果见背后萧珂已到。当下不敢怠慢,俯身聚气,提足全力,双掌猛推而出,迳击萧珂前胸。

  萧珂冷凛的喝道:“来得好,长孙神兽,萧某正要试试你这‘五毒阴风掌’!”同时双掌当胸迎去。长孙神兽见萧珂不闪不避,竟当胸向自己掌力接来,大喜过望,双掌直击而到。

  原来长孙神兽幼生岭南,初随茹毒教,善伏百毒,其后脱教自立,苦练“五毒阴风掌”,双掌蕴五毒,随力而发,中人必死。对这种掌力宜击不宜接,否则即使获胜,亦必为其毒所侵。

  陡闻一阵暴响,劲风呼啸中夹杂着阵阵腥味,刺鼻欲呕,萧珂与长孙神兽俱各震退三步。

  长孙神兽哈哈笑道:“萧珂,我说过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的性命已经只剩了三天。”

  萧珂冷冷伺道:“难道你是五殿阎罗?掌管人间生死?”

  “虽非五殿阎罗,却也是拘魂使者。我那掌力奇毒无比,除了本洞主有药可解之外,这世上没人能救。”

  “你的意思是还想救我?”

  “本洞主体上天好生之德,不愿枉杀无辜,只要说出你神刀所在,本洞主可以饶你不死,”

  “可惜你忘了一事。”

  长孙神兽一愣,问道:“什么事?”

  “忘了我那玄寒冰煞阴功,虽挡不了你那红蝇,却可以挡得了你这股毒气。奇寒之下,百气不侵,难道你连这都不懂?”

  长孙神兽猛然憬悟,怪道他既知自己“五毒阴风掌”之名,仍敢从容硬接,想来自非虚假。暗忖他与自己功力相若,可惜红蝇被人暗中毁去,其他飞蛇等毒虫又不曾带在身边,一时竟乏取胜之道。方在出神之间,忽听萧珂冷凛的说道:“你可知你的性命还能活多久?”

  长孙神兽笑道:“难道你能取得了本洞主的性命?”

  “也许。”也许二字刚刚出口,萧珂横身疾进,十指相并,十缕银芒并成一缕碗口粗细的巨大乳白气柱,直冲长孙神兽小腹射到。其势劲疾,有如电掣。

  长孙神兽虽已领教过萧珂的玄寒冰煞,自认难以相抗;但如以红虻毒云护身,亦不至丧命其手,故而并未用心提防。殊料这次萧珂全力施为,威力倍增。长孙神兽的红虻毒云甫经发出,已被寒煞阴功撞散,百忙中方欲跃身疾退,可惜为时已晚。

  乳白的气柱其冷无比,稍一接触,有如利刃刺身,长孙神兽心头一惨,索性瞑目待毙。倏闻一声长啸,一股劲力起处,有如狂飚突至,竟将长孙神兽的身体卷出两丈余远。摆脱开了刚猛无比的寒煞之气。

  萧珂怒声吼道:“宋天妒,我说过这事与你无关,难道你非插手不可?”

  宋天妒一愣,萧珂双目不睁且自己遥立一隅发掌,何以他竟知是自己援救长孙神兽?但他有必擒萧珂之心,故而应声喝道:“萧珂,你不要太过狂妄,今天若能让你走出龙虎山庄,我宋天妒从此不再行走江湖。”

  萧珂纵声而笑,声震霄汉,良久始道:“宋天妒,这话算数?”

  “宋某一言九鼎,言重如山。”

  萧珂再次大笑,道:“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山庄,就算是龙潭虎穴,萧某仍然是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但今天我却要带走长孙神兽,或者将之格毙当场,为人间除去一大祸害。”

  说毕,双肩微动,又如脱弦之箭般向长孙神兽扑去。

  宋天妒大喝一声,斜飞而起,拦于萧珂之前。萧珂身形忽停,踉跄而止,并非由于宋天妒的拦截,而是他髓毒忽发,左右气海穴有如刀戳,功力顿失。原来萧珂的髓毒并未彻底复原,方才为图一举而毙长孙神兽,大伤元阳之力,故而又复牵动了潜伏的髓毒。

  宋天妒见状大喜,一声枭叫,骈指如铁,疾逾闪电,迳向萧珂“膻中穴”点来。萧珂毒伤剧发,功力全失;且气海穴奇痛彻骨,全身抽搐颤抖,正勉强运气调息,行动艰难,自是无力闪避。宋天妒情知萧珂无力应敌,满以为萧珂自必应手就擒,殊料怪事忽出。

  萧珂双手按定左右气海穴,并未移动分毫,但身躯忽地向左移三尺,躲过了宋天妒点到的铁指。同时一股刚猛的劲力震来,竟将其疾跃的身躯硬行挡住,宛如在面前竖起了一座无形巨网。

  宋天妒一惊,抬头看去,果然所料不差,夺魂阴判金仪威正立于面前五尺之处。宋天妒冷冷一笑道:“金老侠士好俊的功夫,不过依在下所知,这‘阴阳掌法’似不是幽燕一派之学,老侠士兼具他家之长,可敬可佩。”

  金仪威笑容答道:“庄主过奖,老朽一时情急,有阻庄主出手,尚请见宥。”

  宋天妒依然冷笑道:“老侠士口口声声要为令郎复仇雪恨,何以竟阻止在下擒捕此人?”

  “庄主不要误会,老朽曾有誓言,必生擒萧珂、楚零,在吾儿灵前剜心致祭。方才因恐庄主伤及他的性命,不能完成老朽心愿,故而出手相阻。如庄主肯将此人交老朽携回生祭吾儿,必当重重相报。”

  宋天妒方欲开口回答,长孙神兽突然接口叱道:“金仪威,你可敢将真名实姓相告?你真的认为我们都是如此易受蒙骗之辈?要不要我替你撕去那层假皮?”

  长孙神兽被萧珂全力并发一击而溃,幸宋天妒及时相救,仅受微伤;加以他自幼吞服百毒,抗力强于常人,寒煞功力并未侵入内腑,略一调息,即已复原。及见萧珂忽然踉跄欲倾,宋天妒欺身而上,料定萧珂必擒无疑。不料金仪威半途而至,不由既惊且怒,虽然他已判定金仪威是谁,但因身在龙虎山庄,群雄毕集,宋天妒又已早有巧妙布置。有恃无恐;故而想揭穿金仪威真正面目,将他和萧珂同时一网成擒。

  金仪威冷哼一声道:“长孙神兽,我不是金仪威,那么你说我是谁?”

  宋天妒接口说道;“不管你是谁,萧珂既闯入龙虎山庄,生杀之权在我。如果你所说是实,那么我替你报仇就是。”说毕,忽然举手一招,四面啸声大起,火炬照跃,数十条人影相继跃入院中而来,正是塞外三虎、公孙雁、丘大鹏……等一干人。

  宋天妒陡然大喝道:“抓下萧珂!”说毕,闪身拦在金仪威面前巍然而立,似欲一搏。塞外三虎首先各持兵刃冲向萧珂。

  金仪威神色平静,笑向宋天妒道:“宋庄主难道真想和老朽反脸成仇?”

  宋天妒叱道:“你是楚零!今天正好留下来与萧珂作伴。”

  楚零已有成竹在胸,毫无慌乱之态,虽然闯入院中而来的都是当世的一流高手,但仍未放在心上。见塞外三虎逼近萧珂,方欲采取行动之际,忽听一阵嘶嘶之声;数缕银光一闪,塞外三虎的兵刃竟同时被一枚银针射中;所握之处温度渐升,终至炙热烫手。三人大惊,连忙将兵刃掷掉于地。仓皇四顾。只见花厅之上站定一人,全身黑衣,面罩黑纱,银铃般的格格笑道:“三件兵刃已被‘焱毒幽吴”功力所穿,变成了三件破铁,不能用了。”

  包括宋天妒在内,无不大惊失色。黑河妖姬吕无双去而复返,而且很显然的,她帮助萧珂。一时俱皆寂无声息,呆呆发愣。吕无双蓦然飞身而下,群雄纷纷相让,竟无一人敢出手相阻。

  她缓缓走至萧珂面前,但却笑向宋天妒、长孙神兽等人说道:“此人是我由伏魔洞中所救,理应由我带走;谁要想出手阻止,谁就先试试我这‘焱毒幽昊’神功。”

  群雄面面相觑,无人应声。吕无双仍然笑道:“明晚斗年岗崆峒、华山二派约斗,想来诸位必是到场无疑,咱们明晚斗牛岗再见吧!”说毕一拉萧珂道:“我两次救你,并不是喜欢你,我要你养好毒伤,斗斗你那自诩为无敌的玄寒冰煞阴功。

  萧珂冷冷答道:“大丈夫恩怨分明,到时我答应不伤你就是。”

  “别说大话,也许你会丧在我‘焱毒幽昊’神功之下。”

  吕无双随又转向楚零道:“伏魔洞前你竟能生还,真是奇迹。到底中原路上高手不少,我不会再杀你了,因为我并不怎么讨厌你。可是……”她忽然面色一沉,冷凛的说道:“我要杀死那救你之人。”

  楚零冷冷笑道:“只要你能。”

  宋天妒突然插口道:“吕无双,你们母女闯关东来,难道也想染指武林霸主的宝位?”

  “那个宝位在我看来分文不值,要它何用?”

  “那么姑娘究欲何为?”

  “随我的好恶喜怒,搅你们个天翻地覆。”

  群雄默然不语。吕无双昂然当先而行,萧珂、楚零相继而走,竟由正门缓缓而行。一路无人拦阻,不多时就走到了龙虎山庄之外。

  吕无双回头笑道:“记住咱们的约定。萧珂,等你完全复原之时,我要斗斗你的玄寒冰煞;而且,你必须全力而为,否则,我会将你化为一摊浓血。楚零,准你通知救你之人防范,三日之内我要教她死于我的‘焱毒幽昊’神功之下。”说完不待答复,黑影一闪,瞬息无踪。

  楚零走至萧珂面前轻声说道:“大哥,容我再劝你一次,方今宇内扰攘,武林多变,我们何不急流勇退,摆脱开这些纠纷烦恼,安享天伦之乐。依我说咱们现在就走,和我一起先去太白谷……”

  不待楚零说完,萧珂忽然忿然作色,吼道:“楚零,你作弄得我够了,从今之后不许你再暗中跟我,否则休怪我反脸无情。至于那把刀……楚零,算我送给你了,不过,中秋之约必须如期举行,我不能在天下群雄之前丢脸,到时希望你能借我一用。”说毕,踉踉跄跄疾奔而去。

  楚零纵身拦在面前道:“大哥,你听我说,那把刀……”

  萧珂转身又奔,并不理睬。楚零微喟一声,只好任他自去,转身走向半里之外的一片密林。

  林中转出酒僧和萧瑾,与楚零互诉契阔。楚零叹道:“大哥屡遭挫折,性情暴躁,有烦高僧多加照拂。明晚斗牛岗之事,可能大哥仍会扶病而去,请高僧务必设法阻止。”又转向萧瑾说道:“你最好仍在暗中注意大哥,我还有事要办。明晚亥正,可至斗牛岗下河边找我,如有紧急事故,随时可至望江居客房送信。”

  萧瑾、酒僧俱各点首答应,萧瑾关切的问道:“爸呢?”

  “仍和老禅师在一起,有华家姊妹和仇君菁侍奉,可以不必挂念。”

  酒和尚识趣已先走了,楚零、萧瑾两人亦相继互嘱珍重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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