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巴黎)

亲爱的郁斯贝克,我目前在威尼斯。人们不妨游遍天下城市,而一到威尼斯仍然大吃一惊。看到这座城市,看到它的教堂和高塔,全从水中钻出来,看到熙熙攘攘的男女在这本来只合水族聚居的地方,人们总不免称奇。

然而这十丈红尘的城市,缺少世上最珍贵的宝物,那就是活水。在那里不可能进行一次合乎教规的沐浴。我们神圣的先知憎恶这城市,他从天上看下来,一见这城,不免怒容满面。

否则,亲爱的郁斯贝克,我很高兴在这城中生活,我的心智在此日渐成熟。我学习经商的诀窍;明白君主们的利益所在,认识了他们政府的形式;甚至欧洲的迷信,我也不肯疏忽;我钻研医学、物理、天文;我研究各种艺术。总之,我在故乡有乌云蔽日之感,如今则恍然从云中钻出来了。

一七一二年,沙瓦鲁月十六日,于威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