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去看看马了,”姚纳想道,“睡觉么总归来得及的……不是吗,有你睡的……”

他穿上衣服,向马厩走去,他的马就在那儿。他想到燕麦,想到干草和天气……想儿子,在他孤零零一个人时他不敢想……同一个什么人说说儿子倒是可以做到的,不过要独自思念并描绘其音容笑貌,他就会感到难忍的恐怖。

“你在嚼草?”姚纳问他的马,看着它明亮的眼睛。“哦,你嚼吧,嚼吧……既然咱们没有赚到买燕麦的钱,咱们就吃干草吧……是啊,……赶车么,我已经老了……该是儿子来赶车,而不是我……他才是个真正的车把式……活着的话就好了……”

姚纳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

“是啊,兄弟,我的小牝马……库兹马·姚内奇不在了……他去世了……突然就白白死了……我们打个比方说吧,现在你有一头小马驹,而你是这头小马驹的亲娘……忽然,比方说,这头小马驹突然死了……岂不凄惨么?”

驽马嚼着草,听着,向着主人的手喷气……

姚纳可真来劲了,他把一切都向驽马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