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出那个叫我主的文士还想继续跟我谈论。他问:“在你的理解中,首先应该遵守的戒律是哪条呢?”

我回答:“‘上帝,我们的上帝,是仅有的一位上帝。’这必须首先遵守。其次就要像爱你自己一样去爱你周围的人。”

文士说:“爱周围的人像爱自己一样,这比所有烧掉的祭品都要更有力量。”

他用很智慧的方式跟我说话,他能成为大圣殿的智慧之书吗?他的态度像他精心修剪的胡须一样精细,他的话也像他的外表那样漂亮。然而他的眼睛是苍白的,就像褪去蓝色的天空一样白。所以我不信任他,但我仍听他说着:“这里,我们都有一颗纯净的人。我们分享着一个单纯的信仰。在圣殿里很多人都相信,你没有将我们撕碎分裂,却让我们彼此更加接近。我们仍然坚信这一点,尽管破坏就像是风暴后的尘土一样一直跟在你后面。”他停顿了一下,他的话引起了很好的反响,现在我们当中所有的人都在听他讲话。“但是,”他说,“存在着净化土地的风暴。所以我想问你,主啊,什么时候上帝的王国会与我们连在一起呢?”

在他的话中,同时在这些法利赛人中间我听到了两种相同的声音。他们发言时通常具有友好的态度,但是在他们的语言里同样也存在着无声的蔑视。这些特点很好地藏在他们的礼节中,就像粉末很好地融在沙子里。尽管如此,我还是听着,因为他还是有着相信我是人类的儿子的欲望。那些派他出来的祭司也可能准备好倾听了,因此,我们平等地谈论着。到了第二个小时,他显露出丰富的知识,因此我们温和地展开了关于在安息日上开展治愈工作的辩论。

“你能回忆起这些诗篇吗?”他问,“当以色列的孩子在荒野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人在安息日这天收集树枝。他们把他带到摩西和亚伦面前,带到所有会众面前。但是上帝对摩西说,‘这个人需处死:所有的会众应该用石头砸他。’会众把他带出营地,向他投掷石头,然后他死了。”文士现在说:“那是在一千年以前,今天我们的会众不会用石头砸死这样一个人,但是原则还是保留下来了。所以你不能在安息日工作。”

我用我回答过很多次的答案来回答他。“如果你在安息日对一个孩子行了割礼,”我告诉他,“那么你也可能让盲人重见天日,让僵硬的四肢再次伸缩起来。”

就在这时,他开始用另一种方式说话,我不知道要从哪里打断他。

他说:“为了跟你说话,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一整天了。因为我思考了你的工作,主啊,我会说,正如撒母耳先知对扫罗王说的:‘叛乱是巫术的罪孽。’想想我刚才说的,如果你是从上帝那里来的,那个你无法说清楚但又希望我们相信的上帝,为什么不多说一点呢?如果你拒绝阐明你自己,那么你就会承受你做的好事带来的后果。你的治愈能力在我们面前就会变成一种巫术,充满了想要叛乱的火苗,我们在这个圣殿里害怕这样的火苗。我们花费了一千年来学习《圣经》上写的东西,很多人为了五本《律法书》而牺牲。然而我们带着信仰的力量,建造了这座圣殿的围墙,我们靠它提供给我们的光亮活着。这与牺牲者给我们的光亮一样。他们为我们的卷轴、为我们的律条而死。所以我想提醒你,即使在第一本《马比卡书》里记载着,安提奥卡斯王,那个我们移交出去的异教徒国王,他向整个王国声明,我们现在就跟外邦人一样,是一个种族的人民,犹太人。我们被命令要遵守新的法条,尽管那不是我们自己的法条。

“外邦人同意了。让我们感到惭愧的是,很多以色列人同意了崇拜神的信仰。实际上,他们接受了安提奥卡斯的法条,唯一能判断他是否仍是一个好的犹太人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他安息日亵渎神灵之前杀了他。

“然后安提奥卡斯王命令我们放弃对孩子进行割礼,任何不遵守的人都会被处死。好的以色列人必须离开耶路撒冷,然后安提奥卡斯王的祭司在圣坛上放养了猪。任何被发现私藏《圣经》的人都会被处死。当士兵发现被施行了割礼的婴儿,就会杀掉他们。然后他们会绞死那个行割礼的祭司。

“然后我们学到了,”文士说,“我们的《圣经》无法再控制恶魔了,除非我们完全服从《圣经》上的戒律。因此,当我们听到你说的话时,并没有听出你理解了这一千年历史的《圣经》。我们也没听出你对这些为戒律牺牲的人的赞同。取而代之的是,我们在你急于服务上帝中看到,你鼓励那些收税员、罪孽深重的人,甚至是未行割礼的人。你急于毁坏你这些年在学校里所学的一切,难道你不知道盲目地拒绝法条就像崇拜邪神一样邪恶吗?”

我听到了人群中越来越多赞同的声音,我的部分子民甚至也喃喃自语认为他是对的。很多人在他说到那些牺牲者的时候开始哭泣。

我慢慢地回答。“不要认为,”我告诉他,“我在这里是在否定法条或是先知,我们不是要来破坏而是要来完善。”我在这里停住了,然后看着他暗淡的眼睛。“除非我的追随者的正直超过了你们文士和法利赛人的正直,否则我们是不会进入天堂的。”

在他回答前,我又说:“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在人们遵守《圣经》的基础上才是公平的。但他们并没有遵守,这片土地上的以色列人犯下了那么多巨大的罪孽,上帝现在把这些以色列人当作崇拜邪神的人看待。我们是不是应该找到一条拯救所有人的路呢?”

文士用坚定且自信的节奏回答,就好像他的话语在他的舌尖上跳舞。在这个时刻,我从他的喉咙里听到了撒旦的声音。因为他说:“拯救这些人?是的,你只要对这些异教徒,一个不是你的子民的民族说‘你们是我的子民’,然后他们会说‘你是我的主’就可以了。”然后文士轻声笑了起来。所有他暗含在话语中的嘲讽笼罩着我,就好像比起我,他见过更多邪恶的事情,也拥有更大的智慧。所以他非常明确地知道,异教徒是多么愚昧无知,又多么崇拜高尚的地位,他就像其他好的法利赛人一样,是天选者。

直到找到我要寻找的答话之前,我都没有说话。然后我用希伯来语说出我在《圣经》上读到的话语。“这是来自以西结的话,”我说,“‘我的羊群散乱在四处,因为这里没有牧羊人,当它们分散的时候,对田里所有的野兽来说,它们变得温顺。我的牧羊人没有在找我的羊群,只顾着喂饱自己。瞧,我在反抗那些牧羊人。’”

“这些牧羊人,”文士回答道,“是我的同类吗?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我在想,就算是一个喝醉的人也知道现在该说什么才是礼貌的。我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得到冒犯最少,但我已经没有讲话的欲望了。我希望这些法利赛人能永远记住我说的话。

“我希望,”我告诉那个文士,“聚集我的羊群,不论它们现在分散在什么地方,我不蔑视那些没有行过割礼或是对《圣经》毫无所知的人。”

“你是说你会给异教徒一束光吗?”他问道。

“是的,”我说,“这将是所有的拯救。”文士沉默了,我觉得他疲倦了。他学习了伟大先知教导的东西,他们一直梦想着上帝来拯救以色列,但这一直没有发生。文士是在怀疑这个加利利来的人和追随他的那些乡下人,是否比我们的英雄和先知,甚至是过去那些辉煌圣洁的帝王更加了解拯救呢?

“上帝,”我继续说,“让我的嘴变成利剑。在他双手的阴影下,他保护着我。他曾告诉我:‘让雅各的部落兴起,让以色列更加强大。’但是他也说:‘我会给你一束带给异教徒的光,这样你也许能代我在世界尽头拯救他们。’”

文士问:“这不是对神灵的亵渎吗?”

我回答:“这是我的上帝告诉我的。”

听到这些话,他离开了。随着他的离开,很多人同意他的想法,我又一次只有我的追随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