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决定将麦克达莱尔公司的F4E鬼怪式战斗机确定为新一代主力战斗机的整个过程中,日本飞机销售公司的秋山是功劳最大的人物。

八年前,航空自卫队东部航空方面队的参谋长秋山将军脱下军装,进入日本飞机销售公司任职。

身为空军将领的秋山,在防卫厅、五角大楼和美国空军中交游甚广,很有面子。因此,一直致力于向防卫厅出售军火的日本飞机销售公司才会对他寄予重望,将公司的前途和命运押在新一代主力战斗机这一宝上。

秋山刚刚进入公司时,被任命为日本飞机销售公司飞机部的代理部长,月薪一百五十万日元。最初三年内,他负责与防卫厅和航空自卫队中的高级将领及有关人员联系,从事一些接待工作。经他的手花出去不少接待费。

在与这些旧日同僚的交往中,有关生意方面的事秋山是一句都没有说过。

防卫厅和航空自卫队的军官们时常受到秋山的盛情款待,有时还能享受到美女,白白捞到一幢房产。久而久之,人人都觉得欠着秋山一份情,只要秋山有事相求,一定要鼎力相助。

进公司后的第四个年头上,常常受到秋山照顾的防卫厅调配部和调查部中的某些人物,私下里把从五角大楼搞来的有关F4E鬼怪式战斗机优秀性能的情报透露给秋山。秋山获悉这一情报后,立即飞往美国,专程访问F4E鬼怪式战斗机的制造厂家麦克达莱尔公司。幸运的是,这家公司的副总经理恰恰是原美军远东空军司令官莱特曼。

秋山在航空自卫队任职期间,曾经与莱特曼有过交往。

这样,与莱特曼重叙旧情的秋山,就抢在其他公司前面,早早地和麦克达莱尔公司鉴定了合同,使日本飞机销售公司成为麦克达莱尔公司的F4E鬼怪式飞机在日本的进口代理商。

这以后,秋山就趁热打铁,向防卫厅和航空自卫队中早已受过自己恩惠的军官们展开更加猛烈的攻势。一旦F4E鬼怪式战斗机被批准为新一代主力战斗机,日本飞机销售公司将从中获得一百五十亿元的手续费,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吝惜那几个小钱的交际费……

这会儿,身材矮矮胖胖、头大嘴宽的秋山,正在麻布广尾街的一座公寓里和情妇新川日子幽会。

正是晚饭时分。秋山刚刚洗过澡,身上只披着一件毛巾睡衣,坐在公寓大楼十五层上日子那套房间的起居室里,一边把啤酒壶里冰过的啤酒倒进酒杯,一边恍恍惚惚地眺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厨房那边不时传来碗碟碰撞的响声,那是月子在为他准备菜肴。

秋山心里涌起一阵恬然、充实的感受。

F4E鬼怪式战斗机被定为新一代主力战斗机后,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往后每星期只有星期二才到公司去看看。月薪已经提到二百五十万日元,每年还可以拿到十个月的奖金,除此而外,每个月还有一百万元以内的保密费供他自由支配。和麦克达莱尔公司谈妥的这笔生意是一桩大买卖,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结束。在这段时间里,他尽可以与防卫厅和航空自卫队的军官们一起玩乐,拿着高薪养老,的确是惬意极了。

儿子已经大学毕业,进入防卫厅任职。秋山为他买下一大块地皮,准备在合适的时候给他建一幢房子。嫁出去的女儿也早有安排,预先留好了遗产,把一张三千万元定期存款的存单交给了她。

老伴也享受到特殊待遇,可以随意使用公司的轿车,每日里或是到剧院出席慈善活动,或是外出兜风散步。

真是难以想象,生于九州煤矿工人家庭,居然会有这样一天,也许是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人生乐趣太多,总也没有个厌足……秋山想着想着,从睡衣口袋里掏出补药倒进啤酒杯里,一仰脖喝下去。

月子推着一辆小车走进来,车上放着菜肴和威士忌酒。她才二十二岁,是银座夜总会里的侍女。

月子赤裸着身子,只在胸前系了一条围裙。黑珍珠般的瞳仁和高高的鼻梁,让上觉得她像个西班牙姑娘。

她的身材相当丰满,可又算不上肥胖,紧绷绷的富有弹力。皮肤不光柔嫩细腻,而且很有光泽。

“别光是坐在那里傻等。你也动动手,帮我摆一下菜嘛。”

月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像是刚刚发现自己周身 上只系着一条围裙,咧嘴笑出音来。

“就来,就来。”

秋山说着就立起身,睡衣的前摆忽开忽闭。

小车上的菜肴有炸野鸡,蒸鲍鱼和裹着海藻的龙虾,每一道都是精心制作的上等菜。秋山帮着月子把菜摆到桌子上,不声不晌地移到正在往威士忌酒里加水的月子身后。

月子的后背赤裸裸地一丝不挂。围裙的带子系在腰间,越发撩人。秋山扑到弓着腰的月子身上。

“别这样,老头子……”月子扭动着身子。

秋山的双手从月子的腋窝下伸过去。

“你可真够厉害的。”

秋山总算憋足了力气,开始进攻……

就在这时,一个面带冷笑的男人从厨房走进室内。是毒岛。他的右手握着一枝装有消音器的手枪。这是一枝22毫米口径的圣迪阿诺高级左轮手枪,枪把只有三英寸长。

毒岛是蹑手蹑脚走进来的,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他就这样逼近已经忘形了的秋山身边。

他挥起右手,唰地一声在空中划个半圆,枪把正正地砸在秋山耳朵上。秋山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就嘭地栽倒在地毯上。

和秋山一起扭动着身体的月子被这突然一击吓坏了,张嘴大叫起来,下意识往一边躲去。

月子的叫声仅仅持续了一秒钟,毒岛的枪把就重重地落在她的耳朵上。

她的身子旋了一圈,摊开两腿扑倒在地毯上,手脚不住地抽搐着昏迷过去。

毒岛把左轮手枪放在桌子上,从昏厥过去的秋山身上扯下睡衣。

毒岛扯碎毛巾睡衣,胡乱搓成绳子和塞嘴布,把秋山和月子的手脚捆起来,嘴也塞得严严实实。

干完这些事情后,他端起月子加水兑好的那杯威士忌酒一饮而尽,用手指拈起龙虾,贪馋地吃起来。龙虾是用海藻裹着烧熟的,味道非常好。

他又喝下一杯酒,啃完一只炸野鸡腿,这才听见秋山塞得紧紧的嘴里挤出一声声呻吟,眼睛也跟着睁开一条缝。

见秋山已经苏醒过来,毒岛拿起纸餐巾揉作一团,擦了一擦油腻腻的手,顺便把方才搁在桌上的左轮手枪握在手中。

他走过去照着秋山轻轻踢了一脚。秋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捆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只好拚命蠕动着身子。

“好好看着我——”毒岛俯视着秋山,恶煞煞地说。

“你也许不知道我是谁。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名叫毒岛的人。江川和樱田他们一听到我的名字,就像背上爬了条毛毛虫,又恨又怕。”

“……”秋山说不出活来,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到了这个份儿上,抵抗是没有用的。对我来说,杀人早已经和儿戏一样。反正总有那么一天我自己也会被别人杀掉。你要是敢动一动,我就一枪一枪地把子弹射到你的身上。要尽量让你多吃点苦头,决不会把你马上打死。你是想让我第一枪先打飞你的耳朵,还是打掉你的睾丸?”毒岛满脸狞笑,扳起左轮手枪的击锤。

秋山吓得簌簌发抖。

“假如你好好和我合作的话,就没有必要给你苦头吃,更没有必要杀了你。想想吧,要么是被我活活折磨死,要么是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继续过你的快活日子。两种选择哪一种更好呢?”

“……”

“不想死,对吗?知道了,知道你不想死。好,我来把你嘴里的布取掉。你还是最好不要大声喊叫。不论怎么说,好歹从前还当过航空自卫队的将军嘛。听说你在军队里的时候常常自命为豪爽的九州汉子,有这回事吧?”

毒岛有一句没一句地嘲笑着秋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典钢弹簧刀,按了一下开关钮,泛着紫色光芒的刀刃咔地一声弹出来,约有十英寸长。

冷气逼人的刀刃贴近秋山的面孔。他紧紧闭着眼睛,脑袋左摇右晃,身上也抖个不停。毒岛手上一用劲,弹簧刀的刀刃挑出了塞在秋山嘴里的碎毛巾。

秋山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好容易止住从心底里发出的一声哀嚎,弄得满嘴是血。

毒岛揪住秋山头上稀疏的头发,让他抬起上半身。这时,月子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手脚并用,向客厅爬去。

毒岛毫不迟疑地开了一枪。

枪声微弱而沉闷,裹着一层黄铜外壳的小弹头钻进月子的大腿根,从另一面穿出去。月子又一次失去知觉。

“听见了吧?”毒岛盯着秋山。

“枪声就是这么小。不论开多少枪,其他房间里的人都不会听到任何响动。而且,我还听说这幢公寓的墙壁,房顶和地板都使用了高级隔音材料。”

“别开枪!请别杀我。你想了解什么?”秋山的声音微微发颤。

“我要你那里的情报和证据文件。”

毒岛说着话,把手伸进上衣里面的口袋,打开微型录音机的开关。

“……”

“你随意使用公司的秘密活动费,收买防卫厅和航空自卫队的军官们,向他们提供金钱、女人,甚至为他们添置房产,让他们为把鬼怪式战斗机确定为新一代主力战斗机而摇旗呐喊,并且,你还私自挪用秘密活动费,为这个女人买下这一套公寓房间。这些事情,我不想过问。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公司交给江川派的回扣到底有多少……”毒岛追问着秋山。

“……”

“不出声?我看你是想挨上一枪。”

毒岛脸土浮起残忍的笑容,举起手中的左轮手枪,正正地对着秋山的耳朵。

“别这样!我……我只是公司与防卫厅和航空自卫队之间的联系人,有关政界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清楚。那是我工作范围之外的事情。”

“真是这样?”

毒岛开枪了。

子弹击穿秋山阴囊的下端。秋山又痛又怕,六神无主,小便嘀嘀哒哒地淌出来。

“别再开枪。我说。请别再开枪。”

他不敢用眼睛看自己下身的伤口,只是语无伦次地大声叫喊着。

“这一回再要耍花招,我可就要用刀子割掉你那个东西,早早地把你弄死太没味道。”毒岛死气腾腾地说。

“我说……真的。我和政治捐款没有什么关系。负责这件事的是山田常务董事。”

“政治捐款,少用这种漂亮字跟。说清楚点,回扣到底有多少?”

“是,是……回扣已经支付了十五亿。”

“山田把这笔回扣交给谁了?”

“通过小岛大藏大臣交给江川先生等人。”

“是现金吗?”

“先是用小岛先生的化名岛村在美国联邦银行东京分行开好户头,然后将十五亿元回扣存进去。第二天,小岛先生带着十个下属去银行,好像是取出现金让下属们搬走了。”

“有收据吗?”

“没有听说过。也许不会有。”

“接着往下说。”

“这十五亿只是第一笔回扣。等到战斗机全部配备完之后,还要拿出二十亿元回扣。求求你,另开枪……我还不想死……”

“真不想死?那好,你收买防卫厅和航空自卫队的军官们,一定花了不少钱。请告诉我,记载着这些钱的来龙去脉的备忘录在什么地方。”

毒岛微微一笑。

“你说话不算数!方才你明明说过不过问这件事情,这是你的诺言。”秋山急得叫出声来。

“根本就没有什么诺言。”

毒岛脸色一变,微笑化作狰狞。左手握着的弹簧刀向前一送,刀尖顶在秋山的肚脐眼上。

“备忘录没有留下来,全都烧毁了。”

秋山的身子籁籁发抖。

“真的没有留下来?”

毒岛手上一用劲,刀尖刺进秋山的肚脐眼,差不多戳了一英寸深。秋山痛得张大嘴巴正要叫喊,左轮手枪枪管上装着的消音器已经塞进他的嘴里。

毒岛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冷冷地望着嘴里咬着消音器、身子不住地扭来扭去的秋山。

“真拿你没有办法。只好就在这里把你打死,再去找山田问个究竟。”说着话,毒岛再次扳起左轮手枪的击锤。

“先别开枪……我什么都告诉你……请别开枪。”秋山牙齿咬着清音器,含混不清地说着。

“好吧,我就再等上片刻。”

毒岛从秋山嘴里扯出消音器。清音器上沾满了带着血色的唾液。

秋山像狗一样伸出舌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容易才平息下来。

“我没有把每一份备忘录都保存下来,留着的只是这三年中的一些重要备忘录。”他说话时还有点气喘吁吁的样子。

“你把这些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了?”

“埋在我家的庭院里。假如F4E鬼怪式战斗机没有被选定为新一代主力战斗机,就把这些备忘录散将出去要挟有关人员,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使F4E鬼怪式战斗机入选。就为这,当时才没有把这些备忘录烧毁。F4E鬼怪式战斗机入选后,按理说这些备忘录应当马上销毁,可是我怕公司过河拆桥,利用我做成生意后就把我一脚踢开,砸掉我的饭碗,所以就把它们保存下来。一旦公司真要这么干,我就可以威胁经理说要把这些东西公诸于世。”

“太好了,为我办了件好事。你说把它们埋在庭院里了,是在庭院里的什么地方?”

“假山上的那个小庙下面……”

“请带我去取。不过我可要先警告你,千万别想搞什么名堂。这样吧,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还是先让你见识见识。仔细看看吧,如果不照我说的去做,会落个什么下场?这就是你的榜样。”

话音还未落地,毒岛手中的左轮手枪已经响起来,子弹射在昏迷不醒的月子的面孔上。他每隔一秒钟射出一发子弹,连着开了七枪,枪枪对准月子的面孔射去。眨眼之间,能装九发子弹的左轮手枪弹匣就打得空空如也。月子的面孔血肉模糊,几乎成了肉酱,浑身痉挛着,眼瞅着送了命。

“你……你简直是一头野兽。根本就不是人!”

秋山怒不可遏,刹那间忘记了恐怖,张开嘴巴破口大骂,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你白披着一张人皮,其实就是一条狼。不,你不是狼。狼这个名字都太好听了。你是一条鬣狗。到了这会儿,还指望我听你的话,和你合作?动手吧,把我杀掉。让我和月子一起死!反正备忘录一到手,你同样会杀死我的。”

“用不着这么慌张。我并不想杀你,你大可不必作出这副样子来。”

“少说这种骗人的鬼话!”

“你是F4E鬼怪式飞机幕后交易的活见证,所以我是不会杀你的。就算是要遂你的愿,送掉你的性命,也不会一枪打死你,而且要让你吃尽苦头,活活把你折磨死。若是让你轻轻松松地死去,那可是太便宜你了。”

毒岛冷冷地说着,手中握着的弹簧刀向秋山萎缩起来的下身伸过去,作势欲刺。

“别忙……别忙动手!”

秋山又是一脸惊恐神色。

毒岛手中的弹簧刀凌空一闪。

捆着秋山两只脚脖子的绳索嚓地一声断成几截。紧接着,把他的双手捆在背后的绳子也被切断。

秋山摇摇晃晃地立起身子,没等站稳,又一头扑到早已咽了气的月子身上,双手紧紧搂住月子的尸体,哭出声来。

“快点把衣服穿上。”

毒岛冲着秋山的屁股踹了一脚。

“求求你,给我一点时间。请你把身子转过去,脸朝着那边。”

秋山不肯松开月子的尸体,哭声哭气地哀求着。

“你想搞什么名堂?”

毒岛说着话,看见秋山已搭拉下去的男根这会儿又缓缓抬起,不禁苦笑起来。

“行行好,我舍不得离开月子,想好好和她告别。这是武士的感情……要么就请你闭上眼睛,时间不会很长的。”

“明白了。说老实话,我可真想让大战期闻按照你的命令去送死的特攻队员们看看你的这副模样。”

毒岛吐了口唾沫,坐到沙发上去。

二十分钟后,秋山缓缓立起身,开始往身上穿衣服。方才在月子尸体上的那番剧烈运动,使肚脐眼上的伤口又流出血来。

秋山刚刚穿戴整齐,毒岛就把左轮手枪顶在他的背上,推着他穿过厨房,走到大楼背面的阳台上。

阳台上搭着一条可以卷起来的软梯。软梯下端接着大楼外墙上的消防梯。

软梯是毒岛搭上的。他正是靠着这条软梯爬进月子那套房间的厨房。窄窄的消防梯和应急楼梯相通,两边都有扶手。

半小时后,毒岛驾驶着偷来的科罗拉轿车行驶在水户街道上。助手席上坐着野方组的坂口,正在听毒岛向他介绍情况。

秋山这会儿被关在科罗拉轿车的行李厢里,手脚又被捆住,嘴巴也堵得死死的。

快到新四木桥的时候,坂口从科罗拉轿车上下来,钻进一直跟在后面的那辆马自达SS轿车,车上坐着野方组的四个彪形大汉。

毒岛驾车驶过中川桥,在江户川边上向右一打方向盘,从金街自来水净化厂边上插过去,到了柴又。这里至今还残留着十足的田园风光。

秋山的那幢房子立在一座矮矮的山丘上,俯视着一座养鱼人的鱼池。房子周围环绕着杂树林,整个占地面积大约有三百坪左右,外面还有一道砖砌的围墙。

毒岛在后门附近停住科罗拉轿车,后面跟着的那辆马自达SS轿车刚刚爬上小山丘就停下来了。

他打开行李厢的盖子,从里面拖出秋山,放在地上,解开捆住秋山手脚的绳索和塞在嘴里的破布。秋山在行李厢里被倒灌进来的汽车废气熏得不轻,哇哇地吐着黄水。

毒岛右手握着左轮手枪,左手拎着方才在半路上买好的一把铁锨。

他用铁锨拨开后门里边插着的门闩。

“喂,听好了。要是敢弄出响声来,就用这把铁锨削掉你的脑袋。”他警告着秋山。

两人一起走进后庭院。假山那边一排阵旧的平房隐约可见,但是没有亮起灯火。

“妻子今天晚上去参加美容俱乐部的例会去了。女仆和她一起……”秋山悄声说。

“好,动手干吧。慢慢挖。”

毒岛在假山边上把铁锨递给秋山。秋山刚刚接过去,蓦地一闪身,挥动铁锨向毒岛迎头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