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看着。

惠子手中的匕首,微微地抖动着。惠子的表情僵硬。

男人们无声地注视着。

仙波直之和峰两人一声不响。

死一般的寂静充满了屋内。

过了很长时间,惠子的身体晃动了,象塌了似的,惠子朝地上一跪。她的膝盖前,广尾的双手伸展着,平搁在地板上。惠子捏住那手,用自己的手掌把它压在地板上。

“住手,快住手!”广尾发出一声悲鸣。那一声充满恐惧的悲鸣,冲破小屋,传遍了整个夜空。

惠子把匕首抵住了广尾的小指头。

仙波站的地方正好看得见。惠子开始慢慢地割了,鲜血从指里涌了出来。

广尾继续叫着,凄惨地叫着,嘴里不知唠叨着什么,那只手从匕首下抽出,送到嘴里,那张嘴上涂满了鲜血。

“别停,否则就割你的手指。”男人用冷冰冰的声音命令道。

惠子从广尾的嘴里拉出那只手,又一次按在地板上。她把匕首对着粘满了血的小手指,用力压向匕首,广尾叫喊着,听起来又象悲鸣,又象呻吟。

匕首陷进地板,小手指滚在一边,惠子看着被她切断的小手指。

惠子的身体朝前倒下,她抬起脸看着房间,身体慢慢地瘫了下来。

从广尾手掌的断痕处迸出的鲜血在往下流淌,广尾昏了过去。

趴在地上的惠子从腰部到屁股上沾满了鲜血。

“喂,把他放下来,不把血止住,马上就会死的。”仙波对那男人说。

那家伙脸色铁青,他命令同伙把广尾从梁上放下,扎紧切断的地方,止了血。

广尾仍然昏迷不醒。

惠子也已人事不省。趴在地上的躯体一动不动。

“真不过瘾。快,往身上浇水!”男人气呼呼地看着广尾夫妇。

一个同伙把铅桶里的水浇向他们夫妇俩的身上。

惠子醒了过来。她慢吞吞地支起上身,看着跌倒在一边的广尾。

广尾也醒了,可他躺在地上,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嘴里嘟哝着什么。突然,蹭地跃起,盯视着所有在场的人。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张沾鲜血的嘴巴歪斜着。

广尾的精神失常了。

惠子呆愣愣地看着广尾。

“这家伙,装疯!”

男人起身,用力抽了广尾一个耳光。广尾被打倒在地,脸上仍挂着笑容。

“没治了,这家伙真的疯了。”仙波制止又准备朝广尾踢过去的男人。

“你再嚷,连你也割了。”男人用阴沉沉的眼光看着仙波。

“我不说了。”仙波不响了。

“来,把他们俩剥光,吊起来。”男人对同伙怒吼道。由于广尾疯了,那家伙把一腔怒火转向了仙波和峰。

“终于来了。”峰自言自语道。

“是啊。”早晚要被他们杀掉,仙波察觉到这一点,所以放弃了抵抗。

两人被拖过去,剥了衣服。绳子捆在手上,被吊了起来。仙波和峰都不作声。

“来呀,惠子。”男人对蹲着的惠子说。

“把他们的手指也给我割下来。”

惠子点点头,拿起匕首。惠子已经没有自己的意志了,按他们的命令驱使身体,她站到了仙波的面前。

“你们心情怎样?”男人问道。

“想讨饶吗?就让你添屁股眼吧。”

“少罗嗦!”仙波嚷道。惠子的眸子象玻璃球似的透明,没有表现出意志,悲哀恐惧都没有,就象只人形玩具。

“给我胸口一刀吧,拜托了。”

惠子没有回答。她全身的神经都僵住了,耳朵里好象已听不进任何的声音。

仙波闭上眼睛,咬紧牙关。

“住手!”

仙波听见远处传来的声音,是个女的。门开了,声音冲了进来。他感到自己清醒着,但又觉得象是在做梦。

仙波睁开了眼睛。

一个女人站在门口。当他明白是土田明子时,时间已过了好几秒钟。

“你是什么人?”男人猛地站了起来。

一个男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是时成东洋,他默默地站在土田明子的身边,手里握着根铁棒。

四个男人相继走了进来。

时成东洋若无其事地走到屋子中央。

日本矿床组合的六个人丧失了斗志。他们的武器——铁锹放在门口那里,赤手空拳和他们五个人斗,恐怕不是对手。

“喂,把他们放下!”时成朝那帮家伙抬了抬下巴。

仙波和峰被从梁上放了下来。

“怎么回事?”时成等仙波穿好衣服后问道。

“谢谢,剩下的事,就让我干吧?”

“没问题。”时成注视着惠子点点头。

“大致的情况,我知道,不过,这女人的身体不错。可以要她吗?”

“你问问她自己吧。”

“好啊,我们的伙伴们正愁没女人呢。作为答谢,让他们轮流抱抱吧!”时成抓住了惠子的手臂,抱起她进了寝室。

土田明子注视着这一切。

仙波和峰把那帮家伙捆了起来。

“喂,有什么体会?”峰轻轻地打着头儿的脸。

那家伙没回答。

土田明子来到峰的身旁。

“谢谢啦,我们以前的队长。”峰非常高兴,把那帮家伙喝剩的浊酒倒进嘴里。

“还是这么没有用啊。”

土田明子的眼睛里阴冷冷的,她透过荷叶编的帘子看着在寝室里把惠子按倒在地的时成的身影。

“我们可是讲人道主义的。”峰把浊酒递给了仙波。

仙波边喝酒,边看着明子。她看上去稍瘦了点,这次突然的邂逅,他并没有感到高兴,性命得救了当然是愉快的,而这样的邂逅方式,在心里留下了一层阴影。

时成出来了,换了个同伙进去。大约花了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全完事了。

明子一直默默地坐着,脸上露出一丝苦闷,还有在剑山告别时没有的凶相,那凶相显示出了在这以前生活不尽人意。

“我不会再救你们第二次。”时成等到最后一个伙伴完事之后,往外走了,临走时丢下这个话。

明子仍旧坐着没动。

“喂,你怎么啦?”

被时成一叫,明子默默地站了起来。仙波和峰都没说什么。从她走出去的背影中,看出她累了。

“她好象并不愉快。”送走了他们,峰陈述了自己感想。

“别人的事,怎么都成。”仙波把明子的事从头脑中拂去了。

广尾独自在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