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边的艾妮,目送迈斯离开宅邸,才下定决心地转向正在梳头发的玫娣,轻声地开口。

“玫娣,你有权利知道迈斯和葛堤恩之间发生的事。”

艾妮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该透露这件事,但是诺娜保证由她亲口说比较好。

“迈斯绝不会说的,所以就由我来告诉你,这样你或许会更了解我的儿子,对他的看法会改观。”

玫娣迷惘极了。

“夫人,如果你希望我变得喜欢他……呃,我不能欺骗你,那不太可能,而且你何必--”

“先听我说。”

“好吧!”

“迈斯向来是个性情中人,情感奔放不受拘束。”

玫娣忍不住打岔。“我的印象完全相反,他根本没感情。”

替她梳头的诺娜停下动作。

“孩子,你没看见并不表示没有,他内心深处有强烈的感情。”

“正是如此,”艾妮说道。“如果多年前见过他,玫娣,你就不会怀疑我的话,迈斯热爱生命,连他弟弟都望尘莫及。”

艾妮的表情充满感伤。

“不要怀疑我的话,因为这不是作母亲的夸口,迈斯自小调皮,无所畏惧,但是对无助的人充满温柔和同情,个性活泼迷人,那时候,他有很多朋友,他甘冒性命来维护他所爱的人的名声,几乎纽奥良的女性,无论老少都很爱他,在那段时期,他充满男子气概,而且很英俊。”

“他现在也是啊!”玫娣脱口而出,然后因为说溜嘴而羞红了睑。

艾妮狡黠地笑了。“现在的他有不同的吸引力。”

玫娣完全明白艾妮的涵义,只有不顾名声的女子想和迈斯有牵扯。

“他的堕落是因为一个女人。”艾妮说下去。

“赖珂琳是纽奥良的世家女,当时迈斯比你大不了几岁,完全无视于她的真面目,珂琳美貌诱人,却是自私自利,结婚第一年生下双胞胎,迈斯大喜过望,愿意做任何事使她快乐,可是……”艾妮停下来,摇了摇头。

“发生什么事?”玫娣压抑不住声音中的急切。

“她变了。”

“怎么变?”

“那美丽的面具之下是一颗冰冷的心,她声称生活枯燥乏味……开始把道德和尊重弃如敝履,珂琳对孩子没兴趣,也不想单单属于一个男人,所以她红杏出墙,玫娣,你可以猜出那个人。”

玫娣用力吞咽着。“葛堤恩。”

“十分正确,珂琳当着迈斯的面和堤恩调情,明知道丈夫仍然爱她,却做得这么狠……我的儿子备受煎熬,想找堤恩决斗,但是他的自尊不容他向世界承认妻子不忠,最后迈斯被逼得向堤恩挑战,但是在约定时间之前,他……他……”

诺娜走过去,递了条手帕给艾妮。

“可怜哪,诺娜,”艾妮拭了拭眼中的泪。“我不是因为珂琳悲伤。”

玫娣焦躁地等她说下去。

“任何人都能了解其中的原由,珂琳太残忍,利用迈斯的感情来折磨他,直到他忍不住……理由很正当,不是吗,诺娜?”

“是的,夫人。”

“发生什么事?”

回答的人是诺娜。

“他们在监督人位于林间的空屋里,发现珂琳被人勒死了。”

“是迈斯发现的,”艾妮低语。“他说他没有杀她,可是又没有不在场证明,官方考虑了状况,决定宽容,采信他的说辞,毕竟是妻子不忠。”

“他和葛堤恩的决斗从未举行,迈斯仍然坚持无辜,可是没人相信,从此他就被孤立。我相信以后他终究会痊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但是苦涩吞噬了他,他变得无法表达感情、无法信任任何人,更不容许自己去关心别人。”

“夫人,你相信他的无辜吗?”玫娣颤巍巍地问。

艾妮停顿良久。

“我是他的母亲。”她终于说。

那是表示信或不信呢?

“如果他真的是无辜的呢?”玫娣问。“或许是别人?”

“没有别人了。”艾妮的语气可怕的肯定。

玫娣忍不住战栗,原来魏先生是老手,他那双瘦长有力的手曾经掐住一个女人的脖子,令她丧命。

“迈斯令人同情,”艾妮说。“他是感情的受害者。”

玫娣骇然睁大眼睛。“教我如何同情一个谋杀妻子的凶手?”

“你必须明白,是出于环境……”

“哦,夫人,”玫娣激动地说。“我真希望你没告诉我。”

“现在你明白他为什么利用你的处境的原因了,这是他强迫葛堤恩决斗,为过去复仇的机会,我不怀疑他会杀了堤恩,或许那时候,他可以不再回顾过去,把整个的悲剧抛在脑后。”

“是的,”玫娣低语。“先处决妻子再处决她的情人,好邪恶。”

“你不该那样想,”艾妮说。“他并不邪恶,他心中某处仍然留着以前那个温柔可爱的男孩,直到你出现后,我才相信这一点,玫娣,我见过他和你在一起的样子。”

“和我?”玫娣惊呼。“他只会嘲笑和侮辱我,而且他很轻视我!”

艾妮和诺娜对看的眼神令她迷惑,她们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夫人,”她问。“你不会让我受伤害吧?”

“哦,我想你不必害怕迈斯。”

玫娣难以置信。

“但是别的女人可能会?天哪!如果其他人和他在一起不安全,那我如何能幸免?”

艾妮想了一下,执意要乐观。

“迈斯似乎对你有股保护欲,亲爱的,我想你勾出他好的一面。”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想?”玫娣惊呼。“果真如此,并不意味着万一我触怒他,他不会发脾气,然后……哦,你怎能不事先告诉我这个故事,而任我决定留下来?”她抱怨。

艾妮很吃惊。“刚刚你还说希望我没说。”

“我知道……可是我……呃,这改变了一切,我必须离开!”

“现在离开太迟了!”艾妮真诚地说。“我说出来不是要吓你,玫娣,而是协助你了解的经历。”

“夫人,你不会把我的命运交在魏先生的手里吧!”

“我必须堤醒你,亲爱的,是你自己交在他手里的。”

身为土生土长的维吉尼亚人,柯查理被杰佛逊总统任命为纽奥良托管地的总督时,不过才二十八岁,虽然克里欧人一直反对他,但是爱钱的美国人和来自法国的难民的结合,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偏偏贝拉塔尼亚湾日渐猖獗的海盗问题,又使总督无法专注在柏亚伦的问题上,更是招人批评。

“问题在于,”总督告诉迈斯。“那些歹徒比警力更了解沼泽地带,武器充沛,组织完善,杰佛逊总统承诺要给一些炮艇来对抗海盗,但是恐怕状况不佳,而且应征入伍的人也不多。”

迈斯笑了笑。

“我得说大多数的克里欧人不是强烈反对海盗行径,如果你封锁免税货品,本地的商人会大骚动,有许多受人尊敬的家族,他们的财富都奠基于走私,走私在本地并非不名誉的职业。”

“哦!你指的是那些受人尊敬的家庭吗?”

这种狐疑的语气或许会令人不自在,迈斯却只是笑了笑。

“如果我父亲对海盗的促成没有一点贡献的话,我倒是会很惊讶。”他坦然回答。

总督一脸愕然。

“你究竟同情哪一方呢,老魏?”

“如果你在问我是否介入走私,答案是……”迈斯抽了口雪茄。“这一刻没有。”

他傲慢的话,使总督又气又好笑。

“有时候,我真怀疑是该把你当敌人还是朋友。”

“先生,如果我是敌人,你绝对不必用猜测的。”

“我们现在来谈谈你的敌人。我的助理说你和葛堤恩因女人起敌意是怎么一回事?还荒谬地提及决斗?我希望这只是谣言,对不对?”

“全是真的。”

总督一脸惊讶。

“你不会冲动得为女人决斗,毕竟你是成熟的男性。”

迈斯扬扬眉毛。“我才三十五岁,先生--还不到脚步蹒跚的年纪。”

“绝对不至于,可是……”总督摇摇头。“虽然相识不久,魏,我向来认为你很理性,不像那些会嫉护得发狂的年轻人,为女人决斗?我以为你不致如此。”

迈斯有些好笑。

“我是克里欧人,法裔的后代,天知道,我是绝对会如此。”

“看来我没希望了解克里欧人了。”总督蹙眉,美国人实在难以想像克里欧人甘为一些小事决斗。

“你会发现,总督,决斗在纽奥良是无可避免的生活方式,有一天你或许会发现有必要以此方式来维护名誉。”

“绝不!”总督说下去。“你还对我有用处时,怎能扯进这种事?你知道我一直避免激怒这里的居民,如果克里欧人越来越讨厌我--”

“克里欧人不讨厌你。”

“不吗?”

“他们大多对你很冷漠,是你们美国人不喜欢你。”

“天杀的,我知道,”总督一脸阴沉。“如果葛堤恩赢了决斗,你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你知道柏将军现在在纳奇斯,计划鼓吹路易斯安那暴动,他不久就会来这里寻求支持者,到时候你可能已经埋在山脚下,再也看不到路易斯安那成为美国的一州了,所以--”

迈斯笑了。“我不可能输的,而且这场决斗我已经等了十年。”

“十年,为什么?”

“我必须走了,我相信你可以找别人愿意协助你。”迈斯起身。

“为什么?”总督质问。“我还有事和你讨论。”

“我出现在这里的消息一定传开了,我预期在你的大门口就会收到挑战书了。”迈斯嘲弄地一鞠躬。“听候差遗,总督。”

“万一你明天就死了呢?”

迈斯忧郁地一笑。“如果你需要来自冥府的建议,我很乐于效劳。”

总督哈哈大笑。“你的阴魂要缠着我吗?”

“你不会是第一位遇上魏家鬼魂的人。”迈斯施施然走开了。

他才到前门,一小群男士便朝他走来,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因为克里欧人对于魏家人参与的决斗向来很期待。

“绅士们。”迈斯懒懒地催促。“有我可以效劳之处吗?”

其中一位向前,呼吸急促,突然朝迈斯脸上丢了只手套。

“我代表葛堤恩向你挑战。”

迈斯的笑容令在场的人冷到骨头里。“我接受。”

“你会指派一位助手安排事宜吧?”

“柯杰克会安排。”

柯杰克善于协商,曾经两度在决斗前解决争端,可是这次迈斯清楚表示不需要谈判,比剑决斗至死方休,地点选在偏僻的湖边。

“医生呢?”助手问。“谁选医生--”

“你来指定吧!”迈斯漠然地回答,知道这次决斗的结果用不到医生。

城里谣言满天飞,杰士和菲力异常兴奋,赤脚在屋里以拐杖和扫帚模仿斗剑,不时撞倒桌子、衣柜和书架,他俩毫不怀疑他们可怕的父亲会打败葛堤恩,因为迈斯无论比剑或比枪,都所向无敌。

艾妮则关在房里,热切地为明天儿子的安全祈祷,同时也祈求上帝宽恕儿子的无情和报复心理。

玫娣独坐在沙龙里,迷惑紧绷,试着说服自己才不在乎魏迈斯会怎样。迈斯现在人在何处?他稍早曾经出现,晚餐没吃就出去了。诺娜暗示他是去找情妇,这个念头勾起玫娣复杂的感受。

她无法制止自己想像迈斯和他情妇此刻在做什么,她半闭上眼睛,想像一张女人的脸,拉着迈斯走到床边,他吻她一下,双手解开她的衣扣。我的最后一夜要和你在一起,他可能低语,抱住我……

那女子拱起身,头向后仰,玫娣看见自己的脸庞,是她的手环住他的颈项……

她倒抽一口气,摇摇头,迷惑地眨眨眼睛。

“天哪,我在做什么?我怎么能,怎么能去想……”

“小姐!”菲力走了过来。

“干么苦着脸?”菲力兴奋地问。“你不高兴明天我父亲将为你的名誉而决斗吗?”

“高兴?”她重复。“我怎么会高兴?那太可怕了!”

“可是这是对女人最崇高的称赞,你想想看,金铁交鸣的声音、流血,全是为了你!”

“决斗才不是为了她。”杰士平板地说。“对吗,玫娣?”

“是的。”她木然。

“什么?”菲力一脸惘然。“当然是为你啊,大家都这么说。”

“笨蛋,”杰士咕哝,坐在玫娣身边,好奇地盯着他,似乎了解她的恐惧。

“他不会输的,你放心。”

她扬起下巴,强迫自己直视杰士。“我才不关心你父亲怎样。”

“是吗?那你为什么等待,看他有没有回来?”

“有,而且你可能等上一整夜,有时候他到黎明才回来,你知道他和谁在一起,对不对?”

“不,我不……”玫娣羞红了脸。“和谁?”

菲力生气的打岔。“杰士,别告诉她这种事!”

“他和媚玉在一起,”杰士了然于胸地笑了。“她已经当他的情妇好多年了,但是他不爱她。”

玫娣费力咽下更多的问题,听一个男孩恶意地说闲话实在太没自尊了。

“我不要听。”

杰士嘲笑她。“你还想听下去,但是我不告诉你!”

突然二楼传来忿怒的喊叫声。

“杰士!菲力!啊,你们太调皮了!立刻上来这里!”艾妮命令。

杰士动也不动,菲力不耐的拉扯他的衣袖。

“杰士,来吧!奶奶在叫我们!”

“你去看她要什么。”杰士懒洋洋地回答。

菲力懊恼地眯起眼睛,不肯一个人上去,但是艾妮再叫一逼,杰士仍然平静地坐着,他只好气忿地走了。

玫娣双手抱胸。

“你还有其他的闲话要告诉我吗?”

“我纳闷你知不知道迈斯对我母亲做了什么。”杰士懒懒地开口。

好个邪恶的孩子,玫娣心想,但是又觉得为他感到遗憾,对父亲存着怀疑的生活一定很可怕,而更可怕的是知道自己的母亲红杏出墙。

“不必说了,”她说。“这和我没有关系。”

“哦,有关系的,”杰士压低声音。“你瞧,我父亲打算和你结婚。”

她倒抽一口气,以为他疯了。

“不,他不会!”

“别傻了,奶奶若不肯定他会作适当的弥补,怎会容许他危害你名誉?”

她开始颤抖。

“我不容许他弥补,我不和任何人结婚。”

杰士笑了。

“等着瞧吧!我父亲向来得着他要的。”

“他不要我,”玫娣坚持。“他只要报复。”

杰士起身鞠个躬,对她的不安感到心满意足。二周内你便是魏家的人了,当然,除非他在决斗中失败--而这绝不可能发生。”

梆堤恩俯身在桌上振笔疾书,写了好几张纸,才小心翼翼地封缄,用手掂了掂,仿佛那是件精致的武器,那一刹那,他眼中出现一丝许久不见的温柔,往日的回忆在他眼前跳跃。

“堤恩?”他姊姊芮梅走了进来。“你在做什么?”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弟弟。

他挥挥手中的信。“明天万一不测,你把这个给魏迈斯。”

“为什么?”芮梅蹙眉。“信里面写什么?”

“那只能给迈斯知道。”

“你为什么为那个女人决斗?”她激动地问。

“有很多理由,其中之一是柯玫娣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呢?她没什么特别,漂亮,有教养……但是这样的女人很多!而且你引诱过太多的纯真少女--”

“我享受狩猎和征服,”他坦白地说。“人一到手,我的兴趣便缺缺,纯真是一种倏匆即变的特质,而且很多美女堕落得惊人,无论她们的家世如何。”

“那这个姓柯的女孩--”

“她美丽而且不虚伪,聪明又脱俗,任何男人都喜欢个性如此温柔的妻子……可是她体内又有一丝火焰,姊姊,这才是她特别的原因。”

“因此她值得你为她决斗?值得冒性命之危?”

“你也知道,这场决斗拖延已久,和玫娣无关。”

“万一你杀了迈斯,你真能够心安理得吗?”

堤恩笑得很奇特。

“或许。我只能肯定如果迈斯得胜,他是不会心安理得的。”他把信放在桌上。

“果真如此,别忘了这封信,我会从坟墓里看着他读这封信。”

芮梅好生气。“我真不明白你对那残忍的男人的态度,魏迈斯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可是你又坚持冒生命危险来纵容他的报复欲!我真是不懂你。”

堤恩显得心不在焉。

“你记得他以前吗?以前每个人都爱他,你也不例外。”

芮梅困窘的红了脸,但是没否认,当时的迈斯温暖真诚,那种孩子气的绅士风度,迷倒太多少女。

“是的,我当然记得,”她回答。“但那不是同一个人,堤恩,现在的魏迈斯是魔鬼化身。”

清晨的湖面极清澈,倒映着灰色的黎明天空,迈斯和堤恩的决斗就选在松林边的空地。

双方的助手和一小群旁观者紧张而期待地站在一边。

梆堤恩淡淡一笑的面对迈斯。

“魏,你不必等这么久,多年前早该找得到借口的,你为什么利用我的小未婚妻来挑起决斗呢?你实在不需要剥夺我的美味。”

迈斯嗤之以鼻。“这似乎很合适。”

“对你是合适,但实在不是平等的交换,玫娣温柔贞洁,比你那娼妓妻子更有价值。”

迈斯深吸一口气。“我要杀了你。”

“一如你杀了珂琳一样?”堤恩悠哉地笑了。

“我以前没机会告诉你,我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她真是令人厌烦,你必须承认,我对女人的品味远超过于你,告诉我,玫娣如我所预期的那般可人吗?我只浅尝了一下,她就溜出我的掌握。”

奇怪的,想到葛堤恩把玫娣搂在怀里的念头比知道他和珂琳有染的事实,更令他火冒三丈,迈斯挣扎的控制住怒火,以免给对方可乘之机。

“小心点,”堤恩呢喃地说。“你让感情流露出来,会使我有机可乘。”

“一谈到你,我就没有感情可言,”迈斯嗤之以鼻。“因此我们才会在这里决斗。”

堤恩收起笑容。“好吧,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他们再次对看了一眼,才转身拿武器。迈斯撇开一再徘徊在知觉边缘的回忆,那是来自童年的记忆,他纳闷堤恩有没有想到纽奥良少有人记得的事实--他们一度是焦不离孟的朋友。

私底下迈斯曾经考虑过堤恩和珂琳有染的原因,认定那是无可避免的结果。他和堤恩之间一直有竞争,即使是儿时的好朋友,亲如兄弟,堤恩却也是迈斯最会嫉妒的对手。

迈斯英俊、任性、聪明、有野心,一直是很多父母眼中乘龙快婿的人选,或是理想中的儿子模样。其间,堤恩努力控制嫉妒心,可是太多次的争执和渐升的竞争感,终于使他们的友谊变得暗淡无光,好几年间,他们都小心地保持距离。

迈斯婚后不久,堤恩心底就埋下引诱珂琳的念头。这就像其他的征服一样,是出于一股内在的冲动。

把珂琳追到手的胜利感很甜蜜,但是拥有之后,那种魅力也迅速地消褪。如今迈斯也以毁了他的未婚妻来投桃报李,堤恩更决心要理清这一笔帐。

他无法甩开失去玫娣的惆怅,不只是为了自尊,也因为她是高价的奖品,温柔娇嫩,羞涩优雅。他想像自己半爱上她,迈斯必须为夺走她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