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事情公开发表的第二天,大川和下田到纪久传播访谈四叶绿。

“什么事?”

因为查访冬本的事情,已经和刑警们面熟,业务经理风见带着困倦的表情问道。这种行业当然不希望刑警们围绕在他们身边。

“我想见见四叶绿小姐。”大川刑警尽量采取低姿态。

“她本人因为发生这种不幸事件,已经神经错乱,精神状态还没有恢复正常。”风见似乎尽可能不想让刑警见到四叶绿。他虽然没有冬本那种尖锐性,但温和的态度中可以感觉到有一种靱性,也不是一位简单的人物。

他是一个把大胆的衣服随随便便穿在身上——这种衣服如果穿在刑警身上根本不像样——面带微笑,眼底露出冷漠眼光的人。

“哦?听说答应新闻记者采访了呀!”下田刑警立刻反击。无意中听到的消息,正好击中对方的弱点。风见似乎一下子答不上话,只好在不情愿之下让步。

“希望尽量在短时间之内结束。”

即使风见不让步,也可以坚持这是侦查工作必须的,但最好能在和平的气氛中达成目的。

由风见领着走进客厅的四叶绿,听说刑警来访,已经显露出惊慌的样子。化妆是演艺人员的本钱,她浓妆艳抹,但给人的感觉却是还没有完全成熟,就到了成人的世界。

看样子歌不会唱得太好。刑警的印象,在四叶绿开口说话之后,证实无误。说话时就像大舌头一样,不论问什么,都得不到完整的回答。

每一次都要先看风见的表情,说出的话又是答非所问。开始时,似乎是在看风见的脸色,但又似乎并不完全如此,好像是根据自己的判断,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样子。

她的字汇缺乏,已经到了相当可怕的程度。

“这一次你受到很大的困扰,对你来说,也许是件不愿回忆的事情,但为了协助调查,请和我们合作。”大川温和的说。“你怎么会被带进冬本经理的房间?你不觉得深更半夜在旅馆的房间,和男人单独在一起会有危险?”

“因为我完全相信经理不会做出耶种事。他邀我去看他的房间,我不该随便跟去的。”

“他是怎么让你服下安眠药的?”

“大概是在旅馆的酒吧喝鸡尾酒时,加了安眠药进去。”

“几点钟左右被带进房间?”

“大概……凌晨一点钟左右吧。”四叶绿不停看着风见的表情。

风见带四叶绿来了以后,就一直坐着没离开。大概是怕留下四叶绿一个人,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所以不放心离开吧。但有这层顾虑,也可以视为和这次事件有某种关联。

四叶绿发言以后,风见的表情也有参考的价值,所以刑警并没有让他离开。

“在这之前是在酒吧喝酒吗?”四叶绿点点头,好像很心不甘、情不愿。

“这就怪了!”这一次是下田刑警开口:“问过旅馆的酒保,他说那一天都没看到冬本。”

“这是,那是因为……”

当四叶绿无法回答的时候,风见立刻出来支援。

“大概和前厅的啤酒屋弄错了。那儿的柜台也可以调鸡尾酒,以自助方式取回的时候,在路上下的药,对不对?”

四叶绿急急忙忙点头。

“可是根据管理客房的人说,冬本那一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回到房间里,就再也没有出来。”下田根本看都不看风见一眼,继续追问四叶绿。这是以态度表明不是和风见说话。

“我……我……”四叶绿答不上来。

“他晚上十一点回到房里,而你凌晨一点钟左右去找他,这么说来,去找他是你自己的意思啰?”

“冬本经理进到房间以后又出来、很可能是客房服务生只看到他进去,却没看到他出来的情形。客房的服务生还有其他的工作,而且一层楼有很多房间,没有办法一直监视一个房间。”风见似乎把客房的服务生当成警方的线民。

“那么,这件事姑且当成这个样子吧。当你被带进房间以后,周刊的记者又是怎么进到房间里的呢?被揭穿的照片都是在房间里照的,好像打开房门邀请他们进来拍照一样。”

“是冬本经理没有把门关好。因为是自动门,没有关好就无法上锁。”

“我们是问四叶绿小姐话,但是风见先生知道的好像比她更详细。”下田这才转过头来,以讽刺的口吻对风见说。

“我也经常住在那家旅馆,听以我想大概是这样。”风见的口气也有点慌乱。

“那天你好像也住在同一家旅馆。”

“京急旅馆是本社的人经常住的地方。”

“为什么没有阻止杂志刊登这则消息?以纪久传播的力量应该可以做到。”

“我的力量没那么大,而周刊的力量也没有减弱,如果弄得不好,会反咬一口,说我们妨碍自由。”

“是言论自由吗?可是那一篇报导再怎么看,都是恶意攻击,甚至侵犯了隐私权,甚至构成毁谤。而且那家杂志社和你们是同一系统吧?”

“虽然是同一系统,但编辑是独立的。况且报道的也是事实,并未毁谤名誉。”

即使报导事实,但并非以大众利益为目的,还是会构成毁谤名誉。只是四叶绿的申诉若是真的,冬本的行为便构成犯罪,这时候会产生微妙的法律问题。

可是在这里和风见争论法律问题,一点用处也没有,以后问的问题都得不到有用的回答,只是刑警们在来这里之前,为了基本资料询问旅馆人员,所得到的答案和四叶绿(主要由风见代答)的供词,有很大的差异。

2

“那是一场双簧。”

从纪久传播回来的途中,大川这么说道。从这里到涉谷车站,必须从宫益坡走下去。从涉谷往世田谷方面望去,景色非常好。虽然还不及新宿,但这几年来涉谷的变化也非常显著。

从宫益坡开始,拆掉都电的铁轨。大街两侧高楼大厦林立,也有很多新大厦、公寓。从“谷底”开始,呈三层立体交叉的涉谷车站上空,耸立着东急百货公司。奇怪的几何形状的钢筋,使人感受到都市的力感。

据说,从南方有高气压接近,所以十二月中旬,令人感到犹如春天四月。刑警们对这种气候的变化,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

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弓着背走路。脑海里想的,全部都集中在如何突破嫌犯的不在场证明。

在众多刑警中,不少人有到各地查访时,差一点被汽车撞死的经验。因为一心一意只想到追查犯人,忘了看红绿灯,或没注意到路上的车辆。

刚才大川自言自语说那是“双簧”时,眼睛虽然看着前方,但前方涉谷的都市景观,根本没有进入他眼里。幸亏走在人行道上,如果在没有人行道的地方,真如同处在最危险的状态下。

“是的,而且是风见演的戏。事情发生时,他在同一家旅馆,而且房间离冬本的房间很近,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下田接着大川的话说下去,但他也正处在同样的状态。他靠着外侧走路,应该更危险才是。

“四叶绿完全是个傀儡。事先让她服下安眠药,睡着以后再攥进冬本房里。当两个人开始拥抱时,事先约好的摄影师就进去拍照。如果造成四叶绿被强奸的态势,就不必考虑冬本对毁谤名誉之罪反击。不管是什么情形,冬本为什么不出面解释呢?这就是冬本的个性吧!风见连这一点都算准了。”

“不,算准的可能是美村纪久子。女人是最残酷的。”

“既然想用这种方法排除冬本,她一定会认为我们对冬本非常怀疑。”

“还不至于加此。不过纪久传播内部的人大概都认为是冬本干的吧。”

“明知冬本会这么干,巧妙的加以诱导,当他做完对纪久传播有利的事情之后,立刻将他除掉,真是残酷到极点。说不定还是她唆使杀人的呢?”

“这就不一定了,也许暗示过,如果是唆使,想除掉冬本就没有容易了。”

“总之,现在的先决条件是突破冬本的不在场证明。”

“没错!”

两人到了涉谷车站,到达这里时,百货公司看起来更耸入云霄了,在他们看来,就好像冬本的不在场证明耸立在眼前。

3

对冬本而言,嫌疑越来越浓厚,可是他的不在场证明却丝毫没有动摇。在专案小组为了突破他的不在场证明,尽了一切努力之后,下了一个结论。

调查会议中,石原警部发言。

“不管从那一个角度来考虑,回音一六六号上的乘客想杀死闪光六十六号上的乘客是不可能的。冬本的不在场证明,完全在于回音一六六号上打的第一通电话。第二通电话服务员已经肯定是冬本本人,所以问题在于第一通电话。根据大川刑警的看法,再度查访回音一六六号上的服务员,第一次的印象也很模糊不清。因为第二次的印象很强烈,即判定第一次也是,而我们也很疏忽的相信了。可是服务员并没有肯定第一次电话是冬本打的。至少在服务员眼前,那个冬本很有可能使用替身。而这件事的瓶颈,是十七时二十二分从回音一六六号发给东京二六一——四八六一的电话。在相同的时间里,有第二者接到电话。即使服务人员没有肯定是冬本本人,这通电话和记录符合,也是千真万确的。如果拘泥在这个瓶颈上,那就一点进展也没有。所以暂时保留这个瓶颈,让我们来做个假定,假定第一通电话是冬本的替身打的。”

石原在提起大家的兴趣,并集中视线时,燃起一根烟。有很多人模仿他的动作。他在很舒服的吐出一口烟之后,继续说道:

“假设第一通电话是替身打的,冬本在行凶之后,能不能从闪光六十六号换搭回音一六六号,成为问题的关键。现在让我们来看看火车时刻表。闪光六十六号到达东京站时,回音一六六号还行驶在三岛附近。这两班次的列车,当天都完全按照时刻表行车。三岛到东京之间约一百二十公里,到达的时间差距一小时十分钟。在这段时间里,冬本是不是能变出从闪光六十六号,换乘回音一六六号的把戏?”

石原警部像提出问题的老师一样,以眼光扫视在场的调查员。从他的眼光看来,似乎已有他自己的答案。在短暂的时间里,沉闷的空气滞留在房间当中。这时候,正在翻阅手中袖珍火车时刻表的下田刑警抬起头:

自从和大川刑警一起调查冬本的不在场证明以来,他随身都带着火车时刻表。

“虽然不能在中途改搭,但是可以‘回去’。”

石原警部点点头,奸像正好合意的样子。

“闪光六十六号是十九点五十五分到达东京。如果这时利用国电,会走向旧东海道线,所以无法赶上后来的回音一六六号。为了能搭乘上行的新干线,再怎么样都要利用下行的新干线。以这种角度来看新干线,二十点零五分有回音二零七号开往名古屋,这班车全部不对号。如果是这班车,到达新横滨时是二十点十三分,就有足够的时间改搭二十点四十分到达新横滨的回音一六六号。当然,也可以考虑从东京坐汽车赶去的方法,但在不到五十分钟的时间里,想到达横滨非常勉强,也容易被查出行踪。如果要回去的话,我认为只有用新干线回去。”

“和我想的一样。”石原警部露出很满意的表情,说道:“从新横滨上了回音一六六号后立刻打电话,所以那通电话是过了新横滨以后打通的。在横滨从前就是想打也没办法。”

“原来如此。这么样给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发出休止符,变成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大川好像十分感佩的样子。

“可是第一次通话的瓶颈非常强固,我认为不必再故意发出那种休止符。我倒认为第二通电话才是休止符。只要看一眼时刻表,立刻就能识破从闪光六十六号回到回音一六六号的计谋,而且会有更多不合理的问题。”佐野刑警说。因为他年轻,所以说话毫不保留,他的话让人听起来,颇让人觉得他瞧不起下田刑警的发现。可是,双方都没有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对冬本来说,如果有可能,他不愿意打第二通电话。因为不在场证明只要第一通电话就可以成立,所以第二通电话另外还有目的。”

“他打第二通电话,是让服务人员加深对他的印象。这样子可以让服务员产生错觉,以为第一通电话也是同一个人打的。”

“正是如此。”

下田和石原的对话,解释了佐野的疑问。

“这么说来,第一次通话是替身的可能性越来趣大了。”大川说。

“嗯,所以只要能突破第一个瓶颈,冬本的不在场证明自然会瓦解。替身从回音向东京二六一——四八六一通话。可是如何在第一次通话中加入冬本的声音?冬本的不在场证明完全看这一点了。”

调查会议从这个时候开始,没有一点儿进展,不管大家再怎么绞尽脑汁,也没有办法突破瓶颈。

“首先,为了证明假设,冬本的身边必须再彻底清查一次。先决条件是找出可能当做替身的人物,只要能找到替身,造成瓶颈的计谋就会自动揭穿了。做为杀人凶手的替身,一定是和冬本关系相当密切的人。过去一直没有想到替身的事情,所以这方面的调查比较松懈。但是今后调查的重点就放在发现替身这件事,希望各位根据这一点加以调查。”

以石原警部的这番话做为结论,结束了这一天的会议。

4

调查的焦点集中在睑形、身材和冬本信一相似的人身上。因为对方是“演员”,化妆轻而易举,即使和冬本有点差距,想欺骗第一次见面的外行人,还是相当容易。

可是,这项调查并没有当初想像的那么简单。纪久传播旗下约有两百多名演员,其中男性大约有一百二十人,年龄和冬本相近的大约有十名左右,但他们都是能自由自在变成“老旦”和“小生”的人,所以老人和童星也要列入对象。除此之外,也要考虑女扮男装的情形。

尤其,最近的趋势增加了许多“唱歌的演员”和“演戏的歌星”,演员和歌星的界线不够明确,所以更麻烦。

当然,也可能利用不属于纪久传播的演艺人员,但要进行杀人时不在场证明的工作,还是利用本社艺人的机率较大。

只要拿出“特别提拔”的饵,很多做“明星梦”的人宁愿下地狱,因接触多了,从事调查的刑警们几乎要反胃了。以冬本这样的地位,当然可以设下丰厚的饵,因此认定他是使用纪久传播内部的艺人。

当然,也可能另有其人,那就是已经成为一流艺人的红星。已经得到明星的宝座,何必冒那种危险?

“可是,也有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利用。”

“当时可能不知道,但事后还是可能会发觉。化妆成冬本打电话同一时间内有人被杀,而且被杀的又是冬本的竞争敌人,任何傻瓜也知道自己被利用,做为不在场证明的替身。这不是普通的犯罪,是谋杀,当然就不会守密了。因为做为替身并不是单纯的工具,是共犯。共犯不能利用已经出名的艺人,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冬本特别提拔。”

“但是,也可能为了报答过去提拔的恩情。因为冬本的提拔才能出名,所以为了这份人情,不得不做为帮凶。还有,现在虽然红了,但拒绝冬本就会遭排斥,因为这种不安,也有可能做为替身吧。”

“当然也有这种可能性,有很多没有名气的人,为了让自己出名,什么事都肯做,还要靠着过去的关系,勉强用已经出名的明星,这是不太合理的。而且已经出名的人,大家都会认为做替身有危险。”

“这么说来,一直坐冷板凳,但最近突然被冬本起用,常露脸的人嫌疑最大啰。”

“也要冬本很守信用,特别提拔才会有这种情形。”

大川对下田的疑问所做的回答,最后成为专案小组的方针,纪久传播没有名气、以及最近突然活跃的艺人成为清查的对象。

宫野明(二十四岁)三年前进入纪久传播,偶尔在电视连续剧中担任配角,但缺乏鲜明的个性,未受到重视,但最近常和冬本接触。

星村俊弥(二十七岁)四年前成为纪久传播的专属艺人,担任过音乐节目的主持人,但因感性和机智都不够,不知不觉中被淘汰了。最近因得到冬本的支持,转向歌手路线,配给他一些通俗的好歌曲,进展稍微顺利,但因为音量不足,再加上乡音很重,所以被视为没什么希望的人。

大野一郎(二十三岁),歌手,专属纪久传播已一年,最近以没有装饰的原因冒出头,特别受冬本赏识,最近在纪久传播的外制节目“冲向青春”中担任主角。

“这三个人的相貌和体型都很像冬本,如果戴上太阳眼镜,不认识他们的第三者很可能认为是冬本。”根据大川的报告,立刻搜集这三个人的照片。因为都是以打形象为主要手段的艺人,所以很轻易就可以拿到照片。照片马上送到当时回音号上的服务员酒井圭子处,但酒井无法肯定的指认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如果她可以指认,她所看到的替身(根据专案小组的假设)因为印象很模糊,照片又是静态而瘦小的图案,所以用这种指认当成证据,价值还是很低。

“总之,要调查一下这三个人当时的不在场证明。”

在笼罩着焦躁与疲惫气氛的专案小组中,石原警部压抑住自己的急躁这么说道。

5

自从专案小组成立以来来,已经两个月了。专门的调查员来自本部与辖区的警察署,合计有二十多名。首先找出了可疑的绿川、美村、杉冈、冬本四个人,后来把焦点集中在冬本一个人身上。这一段时间里,固执的进行不在场证明的查访工作。从早上奔波到晚上十点多钟,再回到专案小组报告、检讨、交换资料,并拟订明天的行动计划,回到家里已经超过了午夜十二点。

纵然如此,能回家还算好的,也有人就穿着身上这么一套衣服,住在专案小组的辩公室里,漏夜调查。

当冬本的嫌疑渐渐浓厚时,那件丑闻被揭穿,专案小组中也有人强硬主张,以“强奸致伤”的罪名,先行逮捕,但自从“三亿圆另案逮捕事件”以来,社会上对警察这种手段表示严重的不满,所以不可以随便使用。

利用另案逮捕,再以声东击西的方式调查中心案件,乃完全不顾逮捕令上记载的疑案,而追查另外的事件。如此已经出现问题,再者,因为对中心事件缺乏有效的证据,所以很容易造成强迫招供。

而且被害人四叶绿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如果是“单纯的强奸”,必须要她本人提出告诉才行。

即使是告诉乃论罪的调查,在被害人提出告诉之前,如果证据有被消减的顾虑,可以容许强制调查;但被害人明白表示不提起告诉时,就不能调查。

非但是本人,纪久传播原本就是为了排斥冬本编了一出戏,所以根本没有提出告诉的意思。

让这件事送去公审,使检查官、律师加进来搅和,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事。

也有人建议,把四叶绿当成处女,藉口处女膜受损,以强奸致伤罪逮捕冬本,持此强硬的主张,但因过分牵强,未被采用。流言四起的艺人,到现在还宣称是“处女”,未免太离谱了。

岁末年初在刹那间就过去了。因为利益减损,民间电视台所办的特别节目也减少了,但纪久传播的专属艺人们仍然非常活跃。光是“特别节目”就有八个,另派出春木光、若月真百合等十几个人参加东洋电视台的“红白歌唱大赛”。所以,各电视台新年前后的各项特别节目,几乎都被纪久传播霸占了。

大众化、最低成本的“客厅娱乐”,堪称“纪久传播年”的盛况。演艺界在一片不景气声浪中,好像只有纪久传播在世外挑源里歌颂着春天。这种情形看来也像是嘲弄专案小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