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由熊谷警署负责的遗尸于荒川河河岸弃屋的谋杀案一开始就困难重重。被害人穿的西服上所写名字的主人仍然健在,西服并不是被害人的。被害人很可能就是趁上田成吉一家出门时溜进去偷了西服等贵重物品的窃贼,但仍然无法弄清被害人的身份。

“上田成吉与被害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被害人却知道上田家举行葬礼的时间。他是以某种方法得知的。从被害人的犯罪手法来看,一定还犯有别的罪行。如果能发现其犯下的其他罪行,也许能查出被害人的身份。”

搜查队长在搜查会议上的发言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意见。

搜查总部开始向各邻县警察署调查失窃情况。在县里不时会出现溜门撬锁的贼,但手法各不相同。调查重点是在上田成吉所住的神奈川县川崎市区一带是否有以同样手法行窃的小偷。

经过调查了解到,近半年来,在神奈川县境内的川崎市多摩区、麻生区,相模原市,以及东京都内的町田市、调布市、稻城市、泊江市、多摩市等地方相继发生了十起因举行葬礼举家外出而失窃的案件。搜查总部的调查终于有了一些眉目。

“我怀疑在弃屋中被谋杀的那个人是一个小偷。据推测,他是于5月中旬以后被杀的,此前平均一个月发生一起的失窃案件在那以后突然销声匿迹了。”福山的口气里充满了自信。

“但是,小偷是怎么知道葬礼的时间呢?”石井提出了疑问。失窃的人家之间并无任何联系。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我认为失窃人与小偷并不相识。”

“如果不相识,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小偷会不会是与殡仪馆的人有关系呢?”

“但是他行窃的范围非常大,涉及到了东京都内和神奈川县,在琦玉县内没有以同样手法失窃的人家,也可能是失窃人没有报案。”

总之,调查的重点是因同一种手法被窃的人家。

在辖区警署的大力合作下,收集了以同样手法行窃的详细情报。

搜查总部逐一调查了失窃的人家,他们都是在因举行葬礼而举家外出时失窃的,损失少则十万日元,最多的高达五百万日元。

损失最大的是东京都町田市某公司的总经理,文件柜里的一百万日元现金以及夫人的钻石戒指和贵重工艺手镯、耳环、真珠项链等均被盗,损失了总价值约五百万日元的物品。该总经理的父亲于去年11月病故后举行了葬礼。

所有的案件都是趁主人举行葬礼外出时溜进来。不仅仅偷现金,凡是找到的贵重物品都偷。调查人员向总经理夫妇询问情况时,他们说:“我们也不知道罪犯是怎么知道葬礼的日期的,觉得挺奇怪,后来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您想起什么来了?”调查人员非常感兴趣地问。

“在为亡父举行葬礼之前,我曾经登过广告。广告上详细地登出了葬礼的日期、时间以及举行葬礼的场所。我想可能是罪犯看到了这则广告。”

“葬礼广告,是在报纸上登的吗?”调查人员觉得发现了一个空白点。

“父亲生前的交往非常广,也有与我有工作关系的人,所以我用了很大一块版面刊登了广告。”

葬礼广告是调查中的一个空白点。要是登了广告,谁都能看得到,但是很少有人会想到利用这种广告犯罪。刊登葬礼广告的人家在那一天肯定不在家。对于小偷来说,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搜查总部根据这一情况询问其他失窃人,得知这些人家都在举行葬礼前刊登了广告。在询问上田以后,得知他家也刊登了广告。如果罪犯是通过葬礼广告得知家中无人而进屋行窃的,那么,失窃人就与罪犯之间不存在任何关系。

本来想通过失窃人查出罪犯(弃屋谋杀案的被害人)的身份,但现在这条线索断了,搜查总部刚刚打开一个突破口就又碰壁了。

但是却从一个意外的情况查出了被害人的身份。

2

东京都世田谷区喜多见七条XX号的武藏野公寓的看门人平川向辖区警署报案,他说住在该公寓二零一室的住户新屋重雄已有一个月未归,因其托欠房租,觉得可疑,于是用备用钥匙打开了他的房间。屋内没有任何生活的痕迹,但里面的贵重首饰、高档衣物和装饰品堆积如山,明显与住者所携带的物品不相当。

辖区警署的警员到现场调查时,发现冰箱里的食品已经过期,还有已买来一个多月的保鲜食品。录相机里放有录相带,重放以后,里面录的是4月23日晚上9点开始的X频道的歌曲节目,还有4月25日下午8点开始的悬念剧。

辖区警署的负责人仔细检查了明显与住者所携物品不相当的东西。据看门人讲,新屋重雄是去年2月经喜多见车站前的不动产公司介绍人住的。其对外宣告的职业是室内设计师。

他从不与邻居打交道,多数时间不在家。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其他的住户很少见到他。偶尔在走廊或者楼梯上擦肩而过,他也把脸扭过去,从不与别人打招呼。这个公寓里住的都是单身职员和学生,相互之间基本没有来往。

新屋虽然来路不明,但每月都按期交纳房租,后来,他拖欠了房租,而且突然踪影全无,所以看门人才起了疑心。

在新屋的房间里有八百万日元的现金、大量的贵重首饰、装饰品、高级照相机、衣物等等。立即赶到现场的辖区警署负责人核对了一下最近的犯罪记录。

结果得知,屋内的贵重物品都是这半年左右的时间里在东京都内以及神奈川县内发生的失窃案中的被盗物品。几乎包罗了所有已报案的失窃物品。在壁橱里找到很多报纸,上面登的葬礼广告都用红线标了出来。所有失窃人家登的广告也都用红线标出来了。

二零一室的住户是一个连续行窃的罪犯这一事实已基本可以认定。但是他却在屋里留有堆积如山的赃物,以及估计也是偷来的现金八百万日元而销声匿迹了一个月。屋内的迹象表明,屋主并非出外长期旅行或者逃亡,他是在打算过一会儿就回来的情况下外出后失踪的。

估计是其在外出目的地遭到了意外的事故,也可能是遇害后被监禁或将尸体隐藏。

负责人核对了一下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交通事故和谋杀案件中身份不明的被害人,结果发现一个人与弃尸于琦玉县熊谷警署辖区破屋中谋杀案的被害人特征一致,而且被害人身上穿的衣服和戴的手表正是失物通知单上登记在案的失窃物品。由此查清了熊谷警署辖区内破屋中发现的被害人身份。

发现尸体后,曾在报纸上刊登了新屋重雄的修版照片,但没有人到搜查机构报案。新屋平常总是怕人看见,但是,住在同一公寓的人,以及在最小范围生活领域内有联系的人应该能认识他。然而,在新闻媒介大肆报道以后,仍没有人来报案。在都市中生活的人,彼此之间的冷漠由此可见一斑。

对警察提的问题,看门人说根本没注意到。同一公寓的住户也说并不是害怕受牵连,只是没把新闻报道与邻居联系在一起。

破屋谋杀弃尸案的被害人身份大致可以认定了,但他的身世和生活状况仍不清楚。

新屋没有做居民登记。新屋重雄这个名字也是入住时自己起的,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实姓名。其籍贯、出生地、入住前的经历以及年龄等等也都不清楚。

在新屋的房间里找到的赃物不仅仅是已查明的十家失窃人的东西。由此可见,尚有未报案的失窃人。特别是现金比已报案的数目多了约三百万日元。

“已登记在案的失窃物品几乎全都在新屋的房间用找到了。看样子,新屋没有同伙,是单独作案。所以说不可能是因为分赃不均而起内讧将其杀死。赃物都放在他的房间里,可以说新屋肯定是卷入了别的罪行之中。”

大部分人都这样认为。

“新屋与同公寓的住户没有任何来往,是名副其实的独身生活。也没发现其入住武藏野公寓后有谋杀嫌疑的人际关系。所以应该认定杀人动机是在其入住武藏野公寓前就已形成了。”

这种意见最有权威。在新屋的遗物中,没有找到显示其人住该公寓以前的生活状况及经历的东西。

“这种状况简直就等于身份不明。”

“新屋总不会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总应该有亲戚或者兄弟姐妹吧。他没有老婆、孩子或者朋友吗?在他被杀以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报案,由此可以看出来他的生活非常孤僻。”

警方通常是根据被害人的人际关系追查杀人动机的,但是没有发现新屋有任何人际关系。只有在新屋的遗物中发现的二十几本北村直树的作品可以显示他对社会的关心。

“这些书总不会是偷的吧?”福山说道。在已报案失窃物品中没有书。

“不知道。好像他是北村直树的忠实读者。”石井插话道。正因为如此,他才偷出版社送的并不值钱的手表,并且还戴在手上。

“北村先生的忠实读者可真多。”福山苦笑着说道。

在新屋重雄的家里找到的赃物,有报案记录的都还给失窃人了。剩下的东西可能是新屋的遗物,也可能是未报案的失窃物品。

在将知道失主的赃物归还以后,仍有许多贵重物品。其中的贵重首饰及妇女用的装饰品等等肯定不会是新屋的遗物。现金是无法证实的,所以由警署保存,暂不归还。

调查人员仔细地检查了新屋的遗物。在那些不是赃物,而是属于新屋的遗物当中也许能发现杀害新屋的线索。

但是除赃物以外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调查人员特别仔细地寻找名片、笔记以及邮件等等。但是新屋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在壁橱里找到的类似笔记本的东西全是在葬礼广告上打了记号的旧报纸。

找到的名片都是房地产公司、自行车车行或银行职员的,这些也是新屋趁家中无人溜进去偷东西时一起偷来的。当然也不能忽略这些名片的主人。邮件都是直接邮寄的。

“在不值钱的东西里面还有这种东西呢。”石井在将遗物分类时发现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在石井的手里闪闪发光。

“你找到什么了?”

“是打火机,英国产的。”

“在不值钱的东西里也藏着好东西呢。这也是赃物吧。”

“在这个家里没有烟灰缸。也没有烟味儿和烟头。”

“也就是说屋主是不抽烟的。”

“是的,打火机上还刻着名字呢。”

“是新屋的名字吗?”

“是别人的名字。”

“别人的名字,咱们那里多的是,都刻着别人的名字。手表、打火机、女人的项链,还有耳环,到处都是。”

“这上面刻的是秋本道夫。报案失窃的人当中没有叫这个名字的。”

“是秋本道夫?哪个秋本道夫呀?”福山瞟了一眼石井手里的东西。两个人都戴着手套。

“这个打火机使了很长时间了。被盗的人一定特别心疼。”福山是个烟鬼,他特别能理解心爱的打火机被盗的那种遗憾。

“他不应该只偷一个打火机。而且这个叫秋本道夫的人也没有报案。”

“可能损失比较少,所以没报案吧。”报案以后,警察还要来调查情况,挺麻烦的,有好多人就不报案了。也有不少人讨厌被警察调查。在崖子里还有很多忍气吞声没报案的失窃人的东西。

“登葬礼广告的人当中也没有叫秋本道夫的,是吗?”

“没有。”

“那这个打火机是在哪儿偷的呢?”福山分析着。

新屋通过葬礼广告得知家中无人,屡次行窃。失窃人肯定就是登葬礼广告的人。但是登广告的人里面并没有叫秋本道夫的,打火机的出处就不清楚了。

“可能不是偷来的,而是捡来的东西吧?”

“不吸烟的人不会去偷打火机,更不会去捡。”

“这倒也是。”但石井仍然想不通。

“等等,这个秋本道夫的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是福山你认识的人吗?”

“不是,不是熟人,最近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福山不耐烦地摇摇头。他想不起来最近是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

“秋本道夫,这个名字很普通嘛。”

“这个名字不稀奇,不过也不是很普通。肯定是这个名字。”福山擦了一下火石,把打火机点着了。在这一瞬间,他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福山叫了一声。

“想起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福山一脸的困惑。

“你说什么?”

“秋本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

“他已经死了,是被谋杀的。”

“谋杀?”石井目瞪口呆。

“就是那个神奈川案件。被扔到了丹泽山的沼泽中,在枯水期水位下降时发现了尸体。那个案件的被害人叫秋本道夫。”

“啊,想起来了。我记不起名字了,不过的确有过这么一个案子。”

“如果不是别的同名同姓的人,那就是这个打火机的主人被谋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石井迷惑不解。

打火机的主人被杀了,可能是在为他举行葬礼的那一天溜进空无一人的家中偷的。新屋可能是通过葬礼广告以外的途径得知葬礼日期的。

搜查总部在搜查谋杀案的被害人房间时找到一个打火机,而打火机的主人则是邻县警署负责调查的谋杀案的被害人。怎么解释这种关系呢?到底是有关系呢,还是出于偶然?

“如果新屋与秋本之间没有私人关系,那这个打火机肯定就是新屋溜进秋本家里偷的。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小偷和失窃人分别在不同的谋杀案中成了被害人。”

“倒也存在这种偶然性,是不是?”

“可能是这样,也可能不是这样。秋本道夫没有报案失窃,我们先去问问秋本的遗属是否曾经失窃。”

找到的这个打火机使搜查总部活跃了起来。搜查总部火速与秋本家和神奈川县厚木警署负责古沼谋杀弃尸案的搜查总部取得联系。熊谷警署提出的问题让厚木警署的搜查总部大吃一惊。

“熊谷警署负责的案件被害人拿着秋本道夫的打火机,这是怎么回事呢?新屋是东京都及神奈川县相继发生的盗窃案的案犯,他曾溜到上田家去偷过东西。如果秋本与上田被同一个贼偷过,这与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厚木警署的搜查总部陷入了一片混乱。秋本家接到熊谷警署打来的电话以后,说只在今年2月为被杀死的秋本举行过葬礼,此外没办过别的葬礼。秋本的葬礼没有登广告,而且他家在举行葬礼那一天并没有失窃。

如果秋本家没有失窃,新屋又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拿到秋本的打火机的呢?熊谷警署接着问未亡人:

“您先生有一个英国产的打火机,是不是最近弄丢了,还是送给别的什么人了,他提到过吗?”

“他的打火机找不到了。几年前我先生因公去欧洲出差时在巴黎买了一个英国产的打火机,他非常喜欢。后来他用火柴点烟,我还觉得挺奇怪的。”

“那个打火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我没注意,好像是去年6月底就不见了。”

“您丈夫提到过把打火机弄丢了这件事吗?”

“他没说过,我也没问。”通过秋本的妻子证实了这个打火机是秋本的东西。但是秋本家并没有失窃。也就是说新屋是从其他的途径拿到秋本的打火机的。但是目前并未发现新屋和秋本之间有任何联系。

“这又怎么解释呢?”福山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新屋和秋本之间肯定存在接触点。据厚木警署介绍,上田成吉的小型动物研究所隶属于秋本所在的公司。接触点应该在这方面。”石井答道。

“仅仅是隶属于同一个公司,秋本和上田之间并没有私人来往。”

“即使没有私人交往,但他们同是一个总公司下属的职员,所以秋本总会有机会到上田家去拜访,把打火机落在了那里。”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据推测,秋本是在去年10月下旬至11月下旬这段时间被杀的。而上田失窃是在今年2月。秋本的夫人说,他的打火机在去年6月底就已经不见了。从去年6月份到今年2月这八个月的时间里打火机一直放在上田家,而上面还刻着秋本的名字。在这段时间里,如果上田家的人发现了打火机,肯定会与秋本联系的。”

“大概是落在上田家的人平时注意不到的地方了吧。结果让新屋偷走了,也有这种可能性。”

“你可真固执。去找上田证实一下就明白了。”不过福山也认为这一点肯定能在上田那里得到证实。

上田说,他听说过总公司原武器部课长秋本道夫,但是在公、私两方面都没和他打过交道。

“秋本没到我家来过。到菱川重工的总公司去时见过一二次,但没打过招呼。那个人对我们来说是名副其实的天皇。”

如果上田所言属实,唯一的接触点(可能性)也消失了。新屋是怎么拿到秋本的打火机的呢?打火机暗示了两件谋杀案之间的什么关系呢?还是偶然介入到两个毫无关系的杀人案件之中的异物呢?熊谷警署的搜查总部针对打火机提出了各种各样的看法。

而厚木警署的搜查总部却对这个打火机持另一种看法。

据推测,在秋本道夫的指甲里找到的锯末出自小型动物研究所,该所的所长上田成吉在出席葬礼时家中失窃,案犯就是新屋,而在新屋的家里找到了秋本的打火机。也就是说,将秋本与上田联系在一起的不仅仅是锯末,现在又多了一个打火机。

“首先,秋本和上田肯定都与新屋这个小偷存在某种联系。这绝不是一种偶然。他们之间肯定有关系。”

这种意见在厚木警署占了上风。

“也就是说新屋谋杀案是秋本谋杀案的延续。”

由此派生出这种意见。

“这么想太牵强了。但是,将秋本谋杀案与新屋谋杀案彻底分割开来则对破案极为不利。我们必须立即与熊谷警署联合起来共同开展调查。”多数人对这一调查方针持赞同意见。

厚木警署理所当然地认为上田成吉与两件案子都有关系。厚木警署请求传讯上田成吉。虽然还是调查情况,但上田再次被警察请到警署,看样子是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

负责向上田询问的是搜查一课的田中。辖区警署的朝枝和松家在一旁协助。

“让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在熊谷警署辖区内发现了一具叫新屋重雄的尸体,我们想再向您打听一下关于他的情况。”田中客气地开始提问。

“就是那个小偷吧。听说他穿着我的西服死了。”

“是的,我们总算查清了他的身份。”

“关于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新屋的房间里找到了秋本道夫的打火机。”

“你们问过我和秋本道夫有什么关系,我已经对熊谷警署的刑警先生说过了,我只是在总公司碰到过他一二次。”

“我们就是想问这个情况。我们在秋本的指甲里找到了锯末。经鉴定,是贵所铺在运送动物用的瓦楞纸箱底上的。”

“瓦榜纸箱底的锯末?”在取证官的注视下,上田的脸色一变。

“也就是说秋本在生前去过贵研究所,或者是接触过与贵研究所有关系的人。”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我们有很多客户,而且每天都有大量的瓦楞纸箱送到各个客户那里。即使其中的某一粒锯末碰巧塞在了秋本的指甲里,也与我没有关系呀。”

“如果光是锯末,也可以说与您没关系。但是您和秋本都被同一个贼偷过。”田中步步紧逼,要上田解释这些问题。

“这也跟我没有关系。可能我家和秋本家碰巧让同一个小偷盯上了。”

“秋本和新屋都被谋杀了,而且两个人都是后脑部被钝器所伤。”

“你们是怀疑我了?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我和秋本只是同属一个总公司,绝无任何私人来往。而且小偷也是他自己溜进来的。我失窃与这件事毫无关系。首先,我并不知道小偷的姓名和地址,不至于发疯到仅仅损失百万日元的财产就去追杀小偷报仇。其次,我怎么可能去杀一个既不知道姓名也不知道地址的小偷呢?”上田慢慢地从被传讯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开始反击了。

“我们并没有认定你就是罪犯。只是为了尽早将罪犯缉拿归案而向您打听一些情况作为参考。这两名被害人共同接触过的只有您,也可以说您是他们的共通点。您丢失的东西和秋本的打火机都在新屋的房间里找到了,而在秋本的身上找到的锯末出自贵研究所,新屋是穿着您的西服被杀的。您与二者都有联系,我们当然要进行调查。如果您不希望背负这种嫌疑,就请您与我们合作。”

“我会尽全力与你们合作的,但我确实不是罪犯。怀疑我根本就是判断失误。”

“请问您知不知道贵研究所的成员、出入那里的人、或者与贵研究所有某种联系的人中,有没有与秋本有联系的人?”

“我没注意过。”上田一脸的茫然。

“秋本家并没有被新屋偷过。在新屋的房间里只找到了秋本的打火机。我们认为,新屋是在秋本家以外的地方拿到秋本的打火机的。也就是说,我们认为新屋可能是在与贵研究所有关系的人家里拿到这个打火机的。”

搜查总部先让上田形成一个印象,如果不是上田,肯定另有一个与秋本和研究所都有联系的人。

“和研究所有关系的人中,有没有与秋本有私人来往的呢?”上田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

“秋本把打火机落在了一个人的家里。被落下打火机的人家应该与秋本有私人来往。”

“这样的话,在新屋家找到的赃物中就应该也有秋本落下打火机的那家人丢失的东西。”

“我们已经进行了调查,在已认定的失窃人中,除上田先生外,没有人与秋本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只不过是到我家偷东西的贼碰巧拿着秋本的打火机。秋本的尸体上沾有研究所铺在瓦楞纸箱底上的锯末,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从我的研究所购买动物的顾客多得是,与这些顾客有关系的人都能拿到锯末。”

“的确如此。但是新屋穿着您的西服被杀了,而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秋本的打火机。而且秋本的指甲里塞着贵研究所的锯末被沉尸古沼。也就是说以您为接触点,打火机和锯末在秋本与新屋之间进行交换。我们不能忽视这一事实。”

“为什么我是接触点呢?即使是锯末和打火机在秋本和新屋之间进行交换,能够成为接触点的人也多得是。”

“但新屋被杀时穿着您的西服,戴着您的手表。”双方争论起来。

将上田成吉传讯到警署询问情况,但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上田不存在谋杀秋本和新屋的动机。认为他是报复新屋偷走百万日元的财产,这种说法也太牵强。再过一年上田就到退休年龄了,他与妻子生活美满,也很富裕。三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独立生活。他还有四个孙子。认为他是罪犯,这种看法太牵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