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策老极费心机,将“翠玉图”给剥开了。

那是两片翠玉合并嵌镶而成的饰物,分出了底面与正面浮雕的两幅图画。

由于浮雕在外面的那块翠玉是接近了透明的,加上它的底面另外的一块翠玉,也有陪衬的雕刻,所以看上去形成了立体,它的别致特色,也就是这种双重的雕刻衬托而成的了。

剥开了它的底面,只见上面有着几行极为细微的文字雕刻,它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楚。

上面的几行,是RX人造纤维至为重要的部份配方数字,那一定要是专家才能看得懂的。

在那配方的下面,另有两行小字,上行是“献给吾爱海玲”。下行是英文字“INK”,以意思去翻译,便是墨水,以译音来说,便是“英奇”。

夏落红对马伯伦教授的妻子的印象极深,他依稀记得,马伯伦教授曾唤他的妻子的名字为海玲。

这块“翠玉图”连同了RX配方一并呈献给海玲——也就是马伯伦教授的夫人。呈献者署名“INK”译音为“英奇”。

那末,RX人造纤维并非是马伯伦教授的发明品了,要不然,为什么它会刻在“翠玉图”之背面,而又由“英奇”呈献给海玲呢?

莲姑也说出她要夺取“翠玉图”的经过。

那是一位女性的侨商单倩如女士的委托,“翠玉图”乃是她们单家的传家之宝。

清代末年,单家有功于朝廷,“翠玉图”是太后的特别赏赐,它共有八块,都是二十四孝的雕刻,由祖先留传下来,直至到抗战时,由他的祖母将它分别赠给八个儿孙携带着逃难。

据单倩如所说,“翠玉图”象征着他们单家的精神,所以,八块“翠玉图”一定要设法使其团聚无缺。

但七块“翠玉图”经过多年的寻访,都已经寻着了,内中只缺一块“卧冰求鲤图”,也就是单倩如的胞弟单英奇所携带着逃难的。

他们所有的堂兄弟姊妹都已团聚了,就只差单英奇踪迹下落全无。

十多年来,单倩如费尽了心机,所有东南亚地区的华文报纸都不断地刊登寻人广告,但是单英奇竟然全无消息。

因之,八块“翠玉图”,始终只团聚了七块,就少了一块“卧冰求鲤”。

单倩如是无意之中在一本科学杂志之上发现了马伯伦教授和商月亭合组RX人造纤维工厂的图片,内中有他们签订合约和举行庆贺宴会活动的情形。

马伯伦夫人颈上戴着的项链就是一枚“卧冰求鲤”的翠玉图,单倩如是用放大镜看出来的。

单倩如的事业很多,但她为找寻“卧冰求鲤”图也至为热心,也相等于是找寻她的胞弟单英奇的下落。

单倩如的意思,只要寻着了“卧冰求鲤”图,单英奇的下落也就不远了。

紫飘香和莲姑都是著名的义侠,单倩如经过三思之后,决心委托两位女侠为她办理这件事情。

刚巧,单倩如往拜访紫飘香时,紫飘香因案外出,莲姑好大喜功,单独承担了这件案子。

由于莲姑鲁莽,做事全无思索,惹出了一场极大的风波,差点儿就和骆驼火拼上了,幸好骆驼明了江湖上之大义,处处忍让,左轮泰又及时赶到,两件案子的真相已告剥开。

莲姑去了急电,将委托人单倩如请到了G市。

第一件事,先请单倩如认明“卧冰求鲤图”是否就是八块翠玉图当中的一块?

单倩如将其他的七块翠玉图全带来了,将它拼在一起,真是天衣无缝,是一件完整的古物了。单倩如有她的曾祖母的清宫照片为证,她的曾祖母接受太后所赐时,翠玉图就是如此的。

第二件事,莲姑将“卧冰求鲤图”剥开,用放大镜察看内部所刻的文字。

“INK是什么人?是否就是你胞弟的英文名字?”莲姑问。

单倩如说:“INK的译音是‘英奇’,也许是他自取的代用名字!我们逃难分手时,单英奇尚在褓襁之中,所以,我很难了解!”

骆驼提供了他的意见,说:“以当前的迹象看来,也许你的胞弟尚活在人世之间,你要回答我几项问题!”

单倩如说:“我的弟弟若活着,我要不惜代价找寻他的人,他若死了,我不远千里去为他收尸骸,有什么问题,你只管问就是了!”

“抗战逃难时,你们是怎样失散的?”

“当时兵荒贼乱,日本军阀已攻占天津,我们举家逃难,连火车头顶上也堆满了像是蚂蚁似的人潮,强徒,亡命汉……等于是夺取生存的逃亡,初时,大家还能合在一起,走及半途,经过了一次空袭,车厢被炸毁了好几辆,就此失散了……”

“可能会有迹象,你的弟弟逃到了加尔喀答去么?”骆驼再问。

“单英奇是由一名男工抱着的,失散之后,就不知下落了,事至如今!”

“你的家庭是干什么的?”

“我家的祖代是清廷的功臣,有田有地,是大地主,民国建立之后,大部份营商!”

“你们是怎样团聚的呢?”

“我家营商与海外若干地区有交往,也有亲友居住南洋,指定了有几个可以取得连络的地点,也就团聚了,只单少了我的哥哥单英奇!”

“抱着单英奇逃难的男工,叫什么名字?”

“事隔多年,我也忘记了,我只有一点印象,大家都叫他做阿福!”

“阿福也好,他可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兴趣么?”单倩如似感到问题突然,很难给予回答。说:

“印象已经是很糊了,不过,据家母所说,阿福为人甚好,特别是他对待小孩子,要不然,我们怎会让他照顾一个在褓襁中的孩子呢?”

骆驼加以解说:

“一个人的兴趣,可以从他爱护小孩子着手,比喻说,他喜欢烹饪,做一些新鲜的点心给小孩子吃,又比喻说,造一些玩具给小孩子玩……”

“被你这样提醒,我倒想起来了,阿福很擅长制造玩具,逢年过节,他会为我们扎花灯,什么兔子灯、鸭子灯、小羊、轮船、有时还扎出各种的风筝,他都扎得非常精采。我们是大家庭,堂兄弟都住在一起,大家还为他的玩具争夺呢。阿福原是学木工出身的,他会制造各种的木器,比喻说,小凳子、小桌子、狗屋、孩子玩的跷跷板、木马,都由他动手供给我们玩……”

骆驼颔首说:

“我仅是一种假想,府上的长工阿福带着令弟单英奇逃难失散,带着一个孤儿,流亡海外,自然,他得负担起抚养的重责了。一个幼儿的长成,他的兴趣多半是跟着抚养人培养而成的,阿福的兴趣在木工,又如花灯、风筝等的制成品,相等于一个读书人利用他的机智加以发明!所以,我在盘算,也说不定阿福将单英奇养育成为一个发明家了!”

左轮泰懂得骆驼的意思,他拾起了那块翠玉图,利用放大镜细看上面雕刻的文字:

“骆驼大哥的意思是说,也许RX人造纤维,根本就是单英奇的发明了,于马伯伦教授是无关的!”

骆驼点头,说:

“要不然,这份配方,为什么会呈献给吾爱海玲呢!”

“文字写得很清楚,是发明人献赠给他的爱人!情深款款呢!”左轮泰说。

单倩如还搞不清楚内幕,说:

“海玲是什么人呢?”

“马伯伦教授夫人,一个很美丽的混血种女人!”夏落红说。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的弟弟尚活在人间,而且和一位有夫之妇谈恋爱?”

“有此可能性!”骆驼说。

“不过这仅是我们的测臆而已,详情如何尚待设法揭开!”

“那末,我的弟弟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呢?”她问。

“以我的看法,是在加尔喀答某一个海岛之上!”骆驼说。

单倩如叹息说:

“阿福竟会带着一个孩子跑得那么的远么?”

“一个古老的家庭,经常会有这样的忠仆出现,在新时代,恐怕就不会有了!”吴策老说。

单倩如立刻又向莲姑要求说: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刚开始时,这案子就是由你承担下来的,我要求你继续承办下去,到加尔喀答去,把我的弟弟寻着……一切费用,由我承担!”

骆驼吃吃一笑,自抽屉中取出了一册捐款簿子,推至单倩如的面前,说:

“我在加尔喀答有一所养老孤儿院,请你捐款!”

单倩如初时一怔,但她一看莲姑的眼色,立刻笑着说:

“为人应以慈善为本,救助孤儿老弱,是莫大的义举,更特别是在骆驼大善士名份之下的慈善机构捐款,是我毕生最大的荣幸!”

她拾起了插上羽毛的钢笔,扬手一挥,签了美金万元。

她说:

“先捐一万,等到事情平定有了结果之后,我会再多捐的!”

紫飘香嗤笑说:

“单女士只管放心,既然骆驼老长辈承担了这件事情,必会替你弄个水落石出的,纵然是万一走错了路,他的‘回马枪’也会耍得很快!”

骆驼就知道紫飘香是故意对他讽刺的,便说:

“丫头,你只搞错了一点儿,我已年高老迈,不良于行动,所费的一点心思,无非是给你们开导,实际上的工作,还是需要你们去行动。话说到这里,我好像是已经有了预感,到了加尔喀答之后,很可能还会有一番恶斗呢!”

莲姑有点不服气,说:

“单倩如女士的胞兄,假如尚活在人世之间,我们到了加尔喀答,找着其人,通知他回来兄妹团聚便了,假如他已不在人世,通知其妹去给哥哥收尸,事情便告结束,我们去和什么人恶斗呢?”

骆驼说:

“今天早上,我已得到消息,马伯伦教授夫妇俩人,已订了机票,明日中午,直飞加尔喀答,回她们的故居去!”

“这与我们找寻单英奇,又有什么关系呢?”莲姑问。

“你不追踪着马伯伦夫妇两人,又怎能找着单英奇其人?”骆驼问。

莲姑被问糊涂了,说:

“我正想请教你的问题,就是你为什么会认定单英奇会活在加尔喀答的某海岛之上?”

骆驼一笑,说:

“这仅是凭电脑计算机的一样实行公算。我查过马伯伦教授的底细。他侨居于加尔喀答多年,原是教学出身的,据说,还曾办过学校,对了,那本刊登RX工厂建厂的杂志,就有过很详细的报导!”

“这于单英奇生死之谜有何关系呢?”她问。

骆驼便指着翠玉图上雕刻的文字说:

“谜底,就是在于单英奇呈献了他的心血发明品给他的爱人海玲女士——给予了我们答案?”

“我还是不懂……”

“答案很简单,马伯伦教授,海玲女士,单英奇,有着相连系的关系,我们不难假想,开始发生关系的地点就是在加尔喀答。现在,先以年岁推算,单英奇在抗战时期逃难,活至今天,会充其谅只能做马伯伦教授的学生,为什么单英奇会和马夫人恋爱,海玲女士又怎会成为马夫人,那才是真正的谜,一时很难解开的,那除非是我们找寻着单英奇之后,三头六面说个清楚,要不然,这三角关系包括了颜面在内,清官也难断,所以最高战略,是直接追踪加尔喀答。”

“你认为追踪着马伯伦教授夫妇就可以寻着单英奇的下落了么?”单倩如说。

“当然,这是必然的道理!因为马伯伦教授遗失了翠玉图,也等于失掉了RX人造纤维的配方了!他回加尔喀答去,可能就是去问单英奇索取第二份配方!”骆驼正色说。

单倩如一声长叹,说:

“单英奇活在人世,竟会和一个有夫之妇恋爱,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们的恋爱,也说不定是一个圈套,暂时你也不必兴奋也或是忧郁,反正是只要找到了单英奇,所有的问题就会完全澄清了!”

紫飘香插嘴说:“骆驼老长辈有打算怎样追踪到加尔喀答去?”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我们集伙,大家浩浩荡荡追踪到了加尔喀答,必会被马伯伦教授发现,‘打草惊蛇’,他必会隐蔽起来。那时候,又需要大事捉迷藏了,所以说,假如我们大伙儿同行,最好是比马伯伦夫妇先一步,先行到达加尔喀答!”

“马伯伦教授两夫妇昨天就订了机票,明天中午就要起飞,我们怎能抢先呢?”紫飘香再问。

“除非是我们包一架飞机,明天早上就起飞,那就比他们快得多了!”骆驼说。

“傻孩子!”左轮泰说:“骆驼赫赫大名,天下皆知,他既然要抢先行在马伯伦教授的前面,自然就会有他的办法!”

“我们又不能和马伯伦乘同一班的飞机……”

“我们乘同一班的飞机,而且,我已让夏落红先订了机票,左轮泰和你们两姊妹,希望明天早上,你们取护照来去办手续!至于马伯伦夫妇两人,我会设法将他们拉后一天起飞,那末,我们先一天抵达加尔喀答,守候于飞机场上,等候马伯伦夫妇抵步,再实行跟踪,他们岂能再逃得掉呢?”骆驼说。

这方法未免太玄妙呢,紫飘香和莲姑面面相觑,她俩搞不清楚骆驼会耍怎样的手段。

“如何办得到呢?”莲姑忍不住而问。

骆驼一笑,说:

“我们请‘九只手祖奶奶’查大妈出马替我们办事,没有行不通的!”

大家的眼光便投到了查大妈的身上,她的绰号称为“九只手祖奶奶”,实则上,她是一个独臂人,但是在扒窃帮之中,她仍然高高在上,很多著名的扒手,都已经是她的后生晚辈了,她的扒窃技术,也是至高无上的。几乎可以说是变魔术的一样了。

“去偷么?”莲姑失了言。

“别说得难听,我们无非是要将马伯伦夫妇扣留一天,他俩会丝毫没有损失,仍然会再一次抵达加尔喀答!”


次日,商月亭得到骆驼的通知,赶赴机场送马伯伦夫妇的飞机。

而事实上呢,马伯伦夫妇的离去,并没有通知商月亭,他们是以不别而行的方式悄悄离去,自然,这内中就有着鬼祟,马伯伦夫妇是打算取得第二份RX人造纤维的秘密配方。藉以应付商月亭呢。

商月亭还比马伯伦夫妇早一步到了机场,他在机场大厦的门前守候着。

距离飞机起飞尚有一个钟点的时间,马伯伦夫妇抵达机场了。和他俩同行的,仍然带着王俊和鲁获。

马伯伦夫妇跨下汽车就发现商月亭守候在机场大厦的门前。马伯伦大感惊讶。商月亭为什么会知道他出门去的呢?

“马教授,你打算回加尔喀答去,为什么事前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给你送行!”商月亭过来,替马伯伦教授拉开车门。

“唉,加尔喀答方面临时有了急事,我们不得不赶回去!”马伯伦支吾以对。

“四个人同来,四个人同往么?”商月亭故意说。

“你知道,王俊和鲁获保护我的安全,我随时都会需要他们的!”

“那末在G市的事情,谁来替你处理?”

“我很快就会赶回来的!”

“你们夫妇俩忽然间离去,使我很感觉到意外!”商月亭吁了口气。

“我也很觉抱歉,实在是逼不得已,非得赶回去一趟不可,因为我不愿意惊动新闻记者,所以也没有向任何人辞行!”

“可有需要我效劳的么?”

“你太客气了,使我感到不安!”

“机票,护照签证都搞妥了么?”

“都搞好了!”马伯伦教授下意识地在左胸解袋上一拍。

这等于指示了他的护照和机票收藏在的地方。

王俊和鲁获两人帮同拾起行李,这时,服务台的广播已经播出,飞往加尔喀答的旅客可以进场了。

商月亭和马伯伦教授行在前面,他们还有许多公务上的问题需要商讨的。

迎面来了一个衣装入时的老妇人,冒冒失失地和马伯伦教授迎面一撞。

老妇人年岁大了,经此一撞,几乎跌跤,还是商月亭赶忙将她扶着。

“怎么回事?走路不带眼睛么?”老妇人怒目圆睁,向马伯伦教授申斥。

“对不起!对不起!”马伯伦教授连连道歉,实在说,这几天之间,他很有点昏头胀脑的。

“啊哟,差点儿三魂六魄也给撞出来了!”老妇人仍喋喋不休地说。

她的身畔,有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儿,过来将她搀着,说:

“老太婆,年龄不对了,自己走路要当心,现在年轻的人时间都很宝贵,走路会像抢一样的!”

马伯伦教授并不为意,他们继续走至行李过磅处,交出了行李。

划行李票时,是需要用机票核对的,马伯伦教授一摸身上。可糟糕了。他的机票和护照都不翼而飞了。

唏,那仅是在瞬眼之间的事情呢,刚才下汽车之时,商月亭曾问到他的机票和签证是否已经办好,马伯伦教授曾拍了拍衣袋,那时机票和护照还都在衣袋里,为什么只在片刻之间,它就失踪了?

没有机票和护照,非但行李不能过磅,而且还无法搭上这班飞机了。

马伯伦教授这一急,冒出了一身热汗。

“怎么回事?马伯伦教授。”商月亭故意问,他原是擅长做戏的。

“不好,我的护照和机票失窃了!”他呐呐说。

“刚才你还说是在衣袋之中!”商月亭说。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被扒手扒走了!”马伯伦教授搔着头皮。怔怔地思索了一阵:“呀,刚才撞了我一下的老太婆!”

“不可能的事,那位老太婆衣冠楚楚,像是一位贵妇……”

“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和我接触过!”马伯伦大叫起来,即吩咐王俊和鲁获两人赶快去追。

“也许你忘记携带在身上,留在家中了!”商月亭说。

“不可能的事情,临出门之前,我还仔细检查了一番的!”

王俊和鲁获二人,追出了机场大厦门外,但是那还有老太婆的踪影呢?

查大妈和吴策老两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服务台的广播器又在催促旅客登机。马伯伦教授焦急也没有用处,他和服务台办交涉,但是他既无机票也没有护照,谁会听他的片面之词呢?

王俊和鲁获的机票和护照都留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丢失。但是他俩又不能丢下主人先行回到加尔喀答去。这两个人经过了请示之后,唯有将机票退掉。

商月亭说:

“也说不定,你的机票和护照就是遗留在家中,为什么不回寓所找找看!”

马伯伦教授说:“就算机票留在家中,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啦!”正在这时,范不同探长也赶到了机场,他慌慌张张来到马伯伦教授的跟前。“听说你要回加尔喀答去!”

商月亭说:“范不同探长,你来得正好,马伯伦教授的护照和机票被扒手扒掉了!”

“当真的么?”探长说。

“唉,真是祸不单行!”马伯伦说。

“为什么突然要回到加尔喀答去?”范不同探长说:

“是否与勒索案有关系?勒索者命你在那方面缴款么?”

马伯伦教授不乐,说:

“别调查我,赶快替我想办法抓扒手,找回我的机票护照!”

“你确定机票和护照是在机场丢失的么?”

“刚才一个老太婆故意撞我,只片刻之间,机票和护照就不见了!”

“那个老太婆呢?”

“当然逃掉了,要不然还需要请你帮忙么?”

“为什么不当场将他拿住呢?人赃并获她就赖不掉了!”范不同探长以公事公办的姿态说:“要知道,扒手是最会撒赖的,赃物一经出手,就死人不认帐了!”

马伯伦教授说:“我想,请你们官方查案根本就是多余的,你们只会盯牢了被害人,余外就是听其自然发展,捉现成的人犯!”

范不同探长说:“除了护照和机票之外,还有什么损失?”

“机票两张,护照两份,我们夫妻俩的证件都摆在一起!”

“好的,我立刻替你调查档案,在机场附近一带活跃的扒手,我可以一网将他们打尽,其中假如是有底案的老太婆,我将他抓来给你辨认就是了!”

他们一行离开机场时,直飞加尔喀答的班机已经凌空起飞。

飞机上坐着有骆驼,夏落红和彭虎,骆驼只带着他们两个人同行。

另外还有左轮泰和紫飘香莲姑,也同在这架班机之上。

他们的坐位分作了三排,附窗下望。只刹时之间,飞机凌空,离开了飞机场也离开了G市。

马伯伦教授原是最先订下这航次的班机的,现在他相反的变成了送行人了。

这就是骆驼捣乱乾坤的手法,经过他的计算,好像是战无不胜的。


马伯伦教授夫妇等的一行人,怏怏回返寓所。王俊是管家名义,他每经过大门时,都有习惯翻阅一下信箱的。

很意外的,马伯伦教授夫妇两人的护照和机票赫然在信箱里。

王俊高声怪叫起来,说:

“怪事了!这是谁干的事情呢?”

这一怪叫,大家都过来观看,马伯伦教授拾起他的护照,包括了机票,黄皮书,还有一些零星的文件,丝毫不动,原封摆在那里。

这算是什么名堂呢?是谁干这样的事情,扒窃了物件,原封不动归还。

是否这名扒手,窃得马伯伦夫妇的护照和机票,一无用处,他既不能将机票拿去航空公司退钱,因此就把它原封不动退还了。

扒窃帮也有扒窃帮的规矩,他们窃取了不管用的物件,有如护照身分证一类的东西,多半是物归原主的。

假如这种想法是正确的话,那末也无足以为奇了。

马伯伦教授丢失了RX人造纤维的配方,真个心焦如焚,恨不得能及早回返加尔喀答,真有归心似箭的感觉。

护照和机票既已寻着,可惜那次的班机已经耽误了,他唯有吩咐王俊,迅速至航空公司去订次一日的班机。

“不必再考虑它是怎样来怎样去的了,我们要尽快回到加尔喀答去!”马伯伦教授说。

不多久,范不同探长已经有电话来了,他已经将活跃在机场一带的扒手一一传讯,抓了有十多个人,其中还有老太婆在内。

范不同无非是表现出他的办案效率是如何的高,但他又等于多此一举了。

“假如有时间,我希望你到警署来一趟,当面认人!”范不同探长在电话之中向马伯伦教授直截了当地说。

马伯伦教授淡漠地说:

“范不同探长,已不需要你费心了,护照和机票都已经寻获了!”

“寻获了?在你的家中?”

“不!在信箱里发现了,是扒窃者送回来的!”他说。

“这样的快么?不可能的事情!”

“就是这么的一回事,无需要你费心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动身到加尔喀答去呢?”范探长再问。

“尽快走,假如明天有班机我就动身!”

“你可否告诉我,你赶着回加尔喀答去,是否与勒索案有关系!”

“抱歉,无可奉告!”

“我是站在警方的立场,要求你合作的!”

“多谢你的关心,离开了G市,一切的问题和你全无关系了!”


次日,马伯伦教授夫妇和他的两个随员顺利成行,飞机起飞,离开了G市。

这是一次冗长的旅行,而且,马伯伦夫妇两人均心事重重。绝不像是他们光临G市时的那样愉快了。

加尔喀答是一个四百多万人口的大都市,仅用“脏乱”二字就足够形容这座大都市了。

它有着世界上最著名产品,老鼠像猫一样的大,而且会满街乱跑,因之,外来的观光客无不感到惊讶的。

骆驼等的一行人比马伯伦教授先了一天来到加尔喀答,他们足有一天的时间展开调查马伯伦教授的底细。

他们从教育着手。

科学发展委员会是调查的对象。但是收获并不理想。

骆驼又想到了RX人造纤维的发明,这必与纺织界会有关系。

于是,他又展开了向纺织界查访。

加尔喀答的工业并不进步,规模庞大的纺织商并没有多少人。

骆驼立刻就获得了消息,的确,马伯伦教授曾经和两名大厂商接触过,然而,那两名厂商对RX人造纤维的兴趣不高,也由于是投资过钜的关系,他们的合作并没谈成。

自然,印度地带天气热的时间较多,冷的时候很少,所以RX人造纤维的可以冷暖变化,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

据一位厂商说:“马伯伦教授转向到G市去了,听说有一位华侨富商同意投资他的新发明!”

骆驼自是明白,他们所指的华侨富商,自是商月亭了。

但这些的资料,对骆驼全无用处,马伯伦教授的“来龙去脉”,他还没得到一个要领。

根据那本科学杂志上所刊载的资料,马伯伦教授曾提及到他有两个儿子在加尔喀答附近的某一个海岛上求学。

但马伯伦教授并没有提及到他的两个儿子的名字,这就等于是“大海里捞针”了。

夏落红和左轮泰遍找教育界的闻人探访,能知道有马伯伦教授其人的实在太少了。

传闻的报导,可能是马伯伦教授的自己大吹大擂,他是怎样能和商月亭的父亲商一舟搭上线,使得商一舟吩咐他的儿子和马伯伦教授合作建厂,这时都成为了疑问。

左轮泰和他的义女紫飘香莲姑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奔走,很觉得乏味,就只差没肯建议放弃这件无头的案子。

左轮泰找着了骆驼磋商。

他说:“现在,我们唯有采取盲目摸索的方式进行了!这完全靠碰运气!”

骆驼说:“我知道你向有冒险的精神,不知道你打算怎样盲目摸索?”

“加尔喀答海岸附近,有多少海岛?”

“一些零星的海岛,有群岛之称,实在不胜计算!”

“我们应该以华人居多的海岛进行调查,因为资料上说,马伯伦教授曾经办过学,又以教授自居,总该在华人居多的地方!”

骆驼说:“我已经向加尔喀答教育接触过,他们没有华人分布图!”

“我们应向华商总会调查!”

“我向华商总会调查过,他们不知道有马伯伦教授其人!”

“我们应查海岛上的华人数字。”

“吉打里海岛上的华人接近有一万人!”骆驼说,表示他已注意到这问题。

“吉打里海岛么?”左轮泰立刻翻阅地图。

“是的,两省交接的一个海岛,是一个颇大的华人经济商埠。”

“可有大学?”

“学校不少!”

“我们何不就以这个海岛为目标,进行调查一番?”左轮泰说。

“我也有此意,然而它的交通并不方便,需要有六个小时的航程!”

“没有飞机航线么?”

骆驼一摇头,说:“这个国家,一切都很落后,它等待着开发!”

“吉打里海岛!”左轮泰念着。一面摇扇挥汗。

酷爱旅行的左轮泰,就是不爱旅行赤道下的地区,因为热得难受。

“还有两个小时,马伯伦夫妇就要抵步了,我们不如跟踪他还来得方便一些!”骆驼说。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光靠跟踪,是经常会脱线的!”左轮泰说。

“有左轮泰做助臂,我想,任何耽心都是多余的!”

“骆驼大哥竟然对我会有信任!”

“左轮泰是全能,包括了你的义女,只差没把我这老儿击败,区区的马伯伦教授,他能在你我的面前遁形么?”

马伯伦教授乘坐的班机应该是下午二时五十分抵步的,但据航空公司所说,这一班次的飞机可能会误点半个小时。

机场服务处的旅客名单已经公布了,那上面有着马伯伦夫妇的名字。同时王俊和鲁获也在名单之中。

骆驼已在机场处准备好了两部汽车,是为准备跟踪马伯伦教授的。

他们分作了两组,骆驼和夏落红一组,左轮泰带紫飘香和莲姑为一组。采用循环跟踪方式以免露出破绽被马伯伦教授发觉。

骆驼相信,马伯伦教授也可能会有人到机场接机的,在必要时,他们还可以分工合作,“两路分兵”。

骆驼特别提醒了左轮泰,说:

“马伯伦教授很容易应付,但是他的两个助手却甚不好应付,王俊和鲁获都好像是黑道的朋友,所以,还是要绝对小心为上!”

左轮泰和骆驼只需要守候在汽车之中,让夏落红和紫飘香莲姑等的三个人在机场内展开活动。

由于夏落红和紫飘香莲姑的三个人,都曾经在马宅作过客,他们等到马伯伦教授下机进入机场大厦时,还得尽量避离得远一点,否则就容易被他们识破了。

天气热得难受,苍蝇又多,这真不是一个好地方,马伯伦夫妇还以这个地方为第二故乡,这内情必又有蹊跷之处。

不久,班机已经着陆了,机场上忙碌了一大阵子,他们三个人合在迎客台处,夏落红利用望远镜观望。

“他们到了,马伯伦教授携着他的夫人下机,瞧!马夫人仍然打扮得花枝招展,回到加尔喀答,好像是准备参加什么盛宴似的!”夏落红念念有词地向紫飘香和莲姑两人描述。

莲姑一把就将望远镜抢了过去,她看了一遍,说:“马伯伦教授的两个保镖也到了。”

“一个科学家庭随时随地带着保镖同行,这是很玄妙的事情!我很想不透其中的道理!”紫飘香随口说。

“也许是钱太多了的关系!”莲姑说。

夏落红说:“据我所知道,马伯伦教授并没什么钱,他不过是收了商月亭的一笔订金而已,他们在G市的那栋洋房还是RX工厂所有的财产呢!”

“我们需要解开的谜还是在单英奇的身上,现在需要开始向他们跟踪了!”紫飘香说。

“我们先去给莲姑和左轮泰传递消息!”夏落红说着就离开了。

世界上各地的机场都是一样,旅客入境,必需经过一番手续,至少也得耽搁好几十分钟。

马伯伦夫妇一行,自入境处的闸口出来,竟有好几个人来接他们的飞机。

紫飘香和莲姑守在隐蔽处,暗中观察。

她们可以看得出,那几个接机的人,很可能是马伯伦教授的下属,看他们对马伯伦教授必恭必敬的一副神态就可想而知了。

那些接机者接下了所有的行李,提着,行在前面领路。走出了机场大厦。

他们在汽车的过道处等候着,显然的是在等候汽车了。

紫飘香和莲姑趁此机会溜返她们的汽车停泊处,左轮泰和骆驼都有了准备。

不多久,有两部汽车向马伯伦教授的所在处驶了过去。

其中一部是轿车,款式相当的老,而且显得有点陈旧。

另外的一部是吉普车,它是用作装载行李所用的,光是马夫人的皮箱就有着好几口。想必里面是她的新装。

鲁获是马伯伦教授随行的司机,因之,那部轿车就完全交给他了。马伯伦教授夫妇和王俊都坐上了轿车。

骆驼向左轮泰招呼说:“我们分工合作各人盯牢一部汽车,千万不要脱线!”

左轮泰说:“轿车交给你,吉普车交给我,不过,我希望他们是同行的!”

“当然,我是以防万一的准备!”

马伯伦教授的两部汽车启行了,吉普车行得很快,它在前路疾驰。轿车却在后徐徐跟着。因之,左轮泰不得不抢上前路。

骆驼的坐车由夏落红驾驶,这父子两人,盯牢了马伯伦教授的座车。

加尔喀答的市区人烟稠密,固然也有新开辟的马路和新型的建筑物,但是一般纵横的小巷,仍停留在脏乱的落伍时代,摊贩之多,沿街尽是,最妙的是牛只大摇大摆任意行走。不时会追着汽车叫卖的。

在人烟稠密地段,汽车自然就缓慢下来了,许多小贩扒车窗兜售他们的物品,使人会有不胜其烦的感觉。

马伯伦教授的轿车和吉普车分了道,因此,左轮泰和骆驼也分开了追踪。

不多久,汽车驶出了市区,空气较为清新,但是,艳阳高挂天空,显得燠热难受。公路之上,汽车过处,尘埃蔽天,尘沫将汽车的光亮也掩盖了。

夏落红有了怨言,说:“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追踪到了这样的一个鬼地方!”

骆驼说:“不要埋怨,我们是为了许多孤寡老弱追寻长期的饭票!”

“但是这种的天气,这种的环境,对你来说是很不适宜的!”夏落红还是表现出他的一片孝心。

“不必祀人忧天,常言说得,好人不长寿,我却是祸害三千年的!”

汽车绕出了山弯,可以看到海岸,这条公路是沿海而筑的,海面上渔舟片片,点缀在晴天碧海之中,若非天气燠热,它的景色还是宜人的。

“别追踪得太接近了,公路之上,车辆不多,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发觉的!”骆驼关照说。

“我已经看到了左轮泰的汽车,那辆吉普车在他的前面!”夏落红说。

“这岂不糟糕么?他们分道之后,又恢复归合,反而被陷在夹心之中了!”骆驼探首窗外窥看,只见前路远处,马伯伦教授的座车反而盯在左轮泰驾驶的汽车后面了。“很容易就会露出破绽的!”

“不知道马伯伦教授是有意的抑或无意的,否则,他们就太狡猾了!”

“事到如今我们也不能罢手,反正是要将他们继续盯牢,将事情搞个水落石出!”

前路的地方有个肮脏的小村落,靠海边处,是一列木搭码头,排列着的船只也不少。机帆船,汽艇、渔舟,各式各样的船只全有。

只见那部吉普车已驶落码头旁边停下,左轮泰的一部汽车却越过公路而去。

不一会,马伯伦教授的轿车也驶下了码头,和吉普车停在一起。

“我们不要停留,追上左轮泰再说!”骆驼向夏落红关照说。

只见马伯伦教授的两名保镖王俊和鲁获,走出汽车之后,不断地向公路上注意。

也许他们已经发觉牢跟在后面的车可疑了。

夏落红驾着汽车向前奔驰,越过了那座肮脏的小村落,只见左轮泰的汽车停在前面路上。

左轮泰正在利用望远镜向码头上窥看。

左轮泰和骆驼的想法是相同的,他们故意穿越过那座肮脏的小村落是为避免马伯伦教授生疑,若被他发现有人跟踪时,恐怕以后的事情,就不会很顺利了。

骆驼又次和左轮泰会合了。夏落红同样的携带着有一架望远镜,他也举起来观望。

骆驼说:“你们看到了什么?”

“不用说,马伯伦教授是要乘船出海去,至于到什么地方去,就很难预料了!”

左轮泰说:“可惜我们在事前没有作出海的准备,说不定就会被他溜走了!”

“他们乘坐的一艘是什么样的船呢?”

“像是一艘摩托蓬艇,现在,正在搬行李上船,王俊和鲁获守在码头高处的木塔之上,他们可能起了疑心,认为有人在跟踪着!”

“你能看到船名吗?”

“嗯,看到了,中英文名字全有,是海玲号!”左轮泰说。

“啊,那岂不是马夫人的小名吗?由此证实,马伯伦教授还是蛮多情的!”骆驼吃吃而笑。

“奇怪的是单倩如的哥哥,他为什么会卷进这三角恋爱的漩涡呢?”夏落红搔着头皮表示非常费解。

“相信不久之间,我们就可以将此谜底揭开了!”骆驼说。

“嗯,要开船了,正在解缆!我们该怎么办,向码头上的人询问,然后再雇船去追么?”左轮泰提出了问题。

“先别着急,你且注意乘吉普车的几个人是否也上了船?”骆驼说。

“我想,不可能会全部上船去的,因为码头上留下有两部汽车,总该会有人留下来照顾两部汽车的!”左轮泰测断说。

“王俊和鲁获也上了船,吉普车上有两个人留了下来,他们停留在码头上挥手!”夏落红说。

骆驼抚着他的光头,向紫飘香说:

“关人美小姐,你可有携带着化装箱?”

“女人出门,当然会携带着化装箱的!”紫飘香回答说。

“你的化妆箱可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除了普通用品之外,里面有着一盒迷魂香针药,你查问这些干吗呢?莫非又有了什么新的诡计了不成?”紫飘香楞楞地说。

“那么,你是否可以牺牲你的化装箱呢?假如将迷魂香取出来的话!”

“当然可以,那是不很值钱的东西!”

骆驼一点头,说:

“夏落红,麻烦你去走一趟,去拦着吉普车上的人,你就冒充是航空公司的职员,说是马夫人遗留下一只化装箱,特地追赶来送还给马夫人的,希望马夫人亲自签收!这样,不就可看出他们的去向和地点了吗?”

左轮泰赫赫大笑说:

“骆驼真是鬼才,一点也不露破绽,比向码头上询问要高明得多了!”

紫飘香怔怔地说:

“为什么要选用我的化装箱呢?骆老前辈大可以牺牲你自己的一件行李,说是马伯伦教授遗留下的,不同样的会生效吗?”

骆驼说:“不!马伯伦教授视他的夫人如同神明菩萨,自然,马伯伦教授的手下人对这位太太更为尊重了,所以,马夫人丢了行李,他们的行动会比较快些,对答也会直觉发展,同时,你别耽心你的化装箱,没有马夫人亲自签收,它牺牲不出去的!噱头摆过了之后,必然物归原主!”

紫飘香心中暗感佩服,她取出了化装箱,将重要物品一一取了出来。刚好,化装箱上别上了有航空公司的行李签,谁能说它不就是马夫人所有的行李呢?夏落红提着化装箱,整理了衣裳,便单独驾车驶向了码头。

是时,海玲号艇已驶出海面上去了,码头上留下的两个人正打算离开。这两个人,可能都是司机,他俩分别驾驶一辆汽车。

夏落红驾车赶到了,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递手向这两部汽车招呼说:

“我怎样可以找到马伯伦教授夫人?”

“我是借来的汽车,你可以去问那个开吉普车的!”轿车司机说着,让过了路,就迳自离去了。

“你是谁,找马伯伦夫人何事?”驾吉普车的问。

“我是印度航空公司的职员,马伯伦夫人留下了一只化装箱子,我特地赶来送还!”夏落红说。

“糟糕,汽船刚开!”

“上了船么?他们到什么地方去?”

“去吉里海岛……”

“去吉里海岛么?他们为什么住得那么远?”夏落红故作惊奇的问。

“我们的工厂设在吉打里海岛之上!”

“什么工厂?”

“唉,你问这些干吗?化装箱可否交给我,待我设法运去就是了!”

“不行,公司有规定,一定要亲人签收,还要检查内部是否有损失!”

“那就难了,我们只有一艘汽船,它今天不转回头了!”司机说。

“没有其他的轮船到吉打里海岛去么?”

“三天才有一班轮船,否则就要另雇汽船!”

“既然这样,我只有将化装箱拿回去摆在服务台去,请你通知马夫人自己去取好了!”

“不!可否到我们工厂的办事处,我们有专线无线电话,可以直接通往吉打里海岛的工厂去的!”

“你们究竟是什么工厂呢?”

“伯伦化工厂!”

“既然这样,我们航空公司也可以设法接通这一电话!”夏落红说着重新上了汽车,再说:“还是麻烦通知马夫人到航空公司走一趟吧!”

“一点变通办法都没有么?”

“公司的规定如此,没有其他办法!”

夏落红看清楚了吉普车的汽车牌号,牢记在心,耸了耸肩,跨上座车,一挥手,很洒脱地驾车离去了。

那名吉普车的司机,看似是一个不大用大脑子的人,他楞楞的看着夏落红驾车离去,想不出有其他可以解决问题的办法。

不多久,夏落红又和骆驼等的人会合了,他将化装箱双手奉还紫飘香,边说:

“原封不动,敬祈查收!”

左轮泰说:“看你的脸色,喜气洋洋的,想必一定有好的收获了!”

夏落红说:

“我们一点也没有猜错,马伯伦一行人是赴吉打里海岛去的!”

骆驼便取出旅游指南手册,翻阅开有关吉打里海岛的部份。

他说:“在加尔喀答附近华人最多的一座海岛,约有两万多人,它是唯一可供人办学校的地方!”

紫飘香说:“马伯伦教授夫妇,在吉打里海岛有着一些什么样的产业呢?”

“简单明了,他们开设有一间伯伦化工厂,在加尔喀答还有办事处,那部吉普车就属于办事处的,车牌是KOS183!我们就不难查出他的来龙去脉了!”

“开设化工厂需要保镖打手,真是令人不可思议!”莲姑说。

“也许该海岛的治安情况不佳,随时需要有人保护也说不定!”左轮泰说。

“只要查清楚伯伦化工厂,许多的问题不就迎刃解决了吗?”夏落红说。


骆驼和左轮泰运用各种的关系,分头进行调查伯伦化工厂和牌号KOS183的吉普车。他们双方面有了结果。

夜深,在加尔喀答近郊的地方,紫飘香莲姑和夏落红都穿上了夜行装。他们驾车来到一座落伍肮脏的小巷。

伯伦化工厂驻加尔喀答的办事处就设在此间,那是一座土砖所筑的平房,屋顶还是用茅草编的,有木栅围起了一幅小院落,窥探院内,满堆了废铁和破轮胎木箱等的杂物,它简直不像是一间俱有规模的工厂办事处,长久的时间都没有人收拾打理过了。

那栋屋子,活像是一所大仓库,屋顶和墙上都有通风设备。

房屋前截的地方,有着灯光,也许是有人住在里面,那部牌号KOS183的吉普车停放在门前。

紫飘香和莲姑夏落红等三人,绕着那栋屋子走了一转,窥探虚实之后,商量停当。

紫飘香和莲姑的“飞檐走壁”较之夏落红要高明得多,便由她们两人进屋子去。夏落红负责在户外替他们把风。

莲姑先采取行动,她一个翻身,轻巧地进入了木栅围墙。丝毫没带出声息。

紫飘香已跟了进内,他们越过了破铜烂铁的废物堆,走近了屋沿。

因为那名吉普车司机说过,在他们的办事处内,设有专线的无线电话可以直接通往吉打里海岛的工厂的一所化工厂而言,拥有这样的设备,未免过于神秘了一点,紫飘香他们就是为了窥探此一秘密而来的。

紫飘香和莲姑绕屋窥看了几扇窗户,差不多已经可以证实,屋子的前半截是住人的,后半截却完全是仓库。

无线电的天线,设在仓库后面的屋脊之上,莲姑先找出通上屋脊上去的电线,随着一个纵身,搭上了屋檐,她真像一只跳墙的黑猫,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刹时间就失去了踪影。

紫飘香来到正门处,先试探推门,大门在内下了闩。但有一些窗户却是半掩着的。是由于天气酷热的关系,屋内住着的人需要充足的通风才比较会舒适一些。

窗内装置防盗的木栅枝,但因年久失修,一些木栅枝已经脱落,轻轻用力,可以将它拔开。

紫飘香壮着胆子,钻身跨窗进入户内,她听到一阵轻微的鼾声,原来是有一个人铺着凉席,就地而卧,睡得很香呢。

这应该是他们的办事处,有着几张书桌横七竖八地摆着,各项杂物凌乱堆叠各处,显得杂乱无章的。天花板上满积蜘蛛网,已经垂挂到半壁之上,这间工厂的办事处可以看得出非常的不景气,好像是主持人也不肖去打理了。

假如它是马伯伦教授所有的机构之一,它和马伯伦教授夫妇两人爱好充场面,讲究奢侈享受,未免显得太不调和了。

紫飘香前后左右摸索了一番,这办事处的后半截还算是他们的饭厅,有着一副粗木桌椅,一些残肴剩饭残酒还留在桌面上,再进内就是厨房了。有着一股潮晦的气味。

厢房有着两间,用木板间隔,紫飘香轻推门窥探了一下。

其中的一间,还有着电风扇在旋转着,床铺上另睡着一个人,睡相至为难看。

想必这是办事处的职员宿舍了,那名司机所说的专线无线电话,是装置在什么地方呢?

另一间房间,较为狭小,床铺上是空着的,大概那个人移了草席睡到办事处的地面之上。

屋内的两个人都是酒后入睡的,都睡得很死,紫飘香也无需使用迷魂香了。

她摸出了手电筒,希望能在那些办事桌的抽屉中找寻出一些可供参考的资料,然而大部份的抽屉,都好像是多年没有启用过了,非常污秽,一经拉开,尘垢纷落。里面有着帐单和废纸,比对着帐单的日期,也已经是多年前的开支了。

另有一些抽屉,却是装载着牙膏牙刷肥皂纸烟等的杂物。

几张办公桌经过了一番搜查之后,可以说明,这个办事处形同虚设。他们根本许久没有办过事了。两名职员留在这里,根本无所事事,马伯伦教授为什么还要保留着这样的一个办事处呢?他真是金钱太多了么?

紫飘香正在狐疑不迭,倏地屋顶上的天窗揭开了,莲姑嘘声向她打了招呼。

紫飘香亮起了手电筒,她以手语向莲姑打了信号,随着,钻窗重新外出。

那部吉普车仍停在门外,想必睡在屋内的两个人之中有着一个就是那名司机。

紫飘香踏上吉普车的蓬顶,一个纵身搭上了茅草编织的屋顶,匍匐而行,越过了前半截,她和莲姑会合在仓库顶的天线处。

莲姑说:“无线电机收藏在仓库里面,用一些废物掩护着!”

紫飘香纳闷说:“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说,他们还有违法的勾当?只是利用这间化工厂作为掩护么?”

莲姑说:

“仓库内根本是空着的,除了一些破木箱,再什么也没有!”

“由什么地方可以下去?”

“由旁边下去,有一扇通风道,窗户也脱落了!”

“马伯伦教授的问题好像是越来越见神秘了!”紫飘香说。

莲姑在前面领路,溜过了仓库的屋侧,她已挂好了一根绳索。翻身揉绳索而下。

紫飘香也跟着揉绳下去,那土砖砌造的墙壁,倒也相当的坚固。

绳索吊进了一扇通风窗,莲姑说得对,窗户是脱落,还有两扇百叶窗挡在外面,随时都会下坠的,这因为是年久失修的关系。

莲姑已经进入窗内,她扒在窗前,向紫飘香招手。

紫飘香紧握着绳索,以足尖点墙,弹了两弹,只刹时间,已站在窗台之上了。

“下面有一堆杂物,踩着它的话,可能就会唏哩哗啦地塌下去,所以千万要小心!”莲姑关照说。

紫飘香探首下去,仓库内黝黑一片,还非得要掣亮手电筒不可。

莲姑由窗台降了下去,悄悄地落到了地面。

紫飘香用手电筒四下照射了一遍,真的,这仓库内大部份的地方都是空着的。

它和办事处的情况相差不多,等于是虚设的。但是它仍得保留着一部无线电,理由何在呢?

沿墙各处,都有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废物,包括了木箱和废铁和工具。

多半的铁器都已腐锈了,正如莲姑所说,假如不小心碰着,必会唏哩哗啦地塌下去。发出了声响,就会惊醒前面屋子的两个人了。

紫飘香揉绳下去,向前跳跃,落在地面之上。

“无线电就在前面!”莲姑指着一堆高叠的木箱说。

“一架短波无线电话机为什么要装设得那样的神秘呢?它不装设在前面的办事处,反而要装在这仓库之内,还要用废物将它掩蔽起来,这是何道理呢?”紫飘香朝着莲姑指示的位置行了过去,一面喃喃自语说:

“瞧,靠着墙边有着一扇小门,大致上是通往前面居住的部份去的!”莲姑又说。

“根据位置,它应和前面的厨房相连!”

“你为什么没有发现呢,由那扇门进来,岂不方便得多吗?”

紫飘香说:“厨房太脏,我根本没有进去!”

“嘻,你调查案子,还带着大小姐脾气!”

那些木箱和废物,堆叠得有如“八阵图”似的,东拐西转,好像走“迷魂阵”或是孩子们玩的迷宫。

不觉意之间,就会由原路走了出来。

其实这些都是“掩耳盗铃”的做法,由屋顶上钻下来的一把电线,它贴墙而走,最后还是钻进这些木箱堆里面去。

稍为有脑筋的人,不难发现它的。

莲姑为了表现她的机智,说:

“我是找寻仓库内的电门而发现它的!”

无线电波电话机是架在一只笨重的木箱之上,它另用一只空着的木箱将它盖了起来。谁不注意,还以为那地方仅是一堆着的箱子。

那座电话机是日制的,可能是战时遗留下来经过了一番改装。

一些的旋钮和仪表上都注有日文,它的汉字部份,紫飘香能看得懂,其余的根本不懂。

机器的一旁,置有纸张簿子和原子笔等物,证明这部机器他们还是常用的。

紫飘香抹了抹箱面上的尘垢,它还显得相当的干净,再看那些旋钮和耳机,粒尘不染,因此可以说明,在这一两天之间,他们还用过的。

“你认为这部无线电,他们是干什么用的?”莲姑问。

“也许这些纸张?可以给我们解答一些问题!”紫飘香说。

“它只是一张白纸!”

“不!有人在纸上写过了字时,下面就会留了底!”

“这一点我倒没有想到!”

紫飘香用手电筒在纸簿子上照射了一阵,发现有笔划的痕迹,她立刻就将它撕了下来。

“这仓库内的破木箱,你都检查过了吗?”紫飘香忽问。

“我随便看了一看!”莲姑说。

“没有发现么?”

“有牙膏牙刷的纸盒,还有肥皂纸,大概是过去时的化工产品……”

“伯伦化工厂么?”

“没有注意!”

“你真大意!”

“看这些的破箱子有什么作用呢?陈、旧、脏,三个字就可以完全描绘了!”莲姑表示不乐说。

“刚才我看到一批木箱,上面印刷着的,好像是‘兰生化工厂’的字样!”紫飘香说。

“当然我也看到,但那有什么作用呢?”

“伯伦化工厂内为什么会堆叠‘兰生化工厂’的废木箱?”

“也许是进货的东西?”

“化工厂的产品应该是外输的,为什么要进货呢?”

“也或是出产品的原料呢?”

“你岂可胡乱猜测?我们要找出正确的答案!”紫飘香说。

莲姑矜持起来,说:

“我认为没有什么道理,我们放着正事不干,去研究这些干吗?”

紫飘香摸出衣袋中的纸片,说:

“刚才我用手电筒照射到这纸张上看到笔划的痕迹,首端两个字,就是兰生二字……”

莲姑不肯相信,说:

“兰生二字难道说是代表一个人?”

“伯伦化工厂不就是代表马伯伦教授吗?为什么兰生二字不能代表一个人?”

“兰生又是谁呢?”

“这正就是我们要寻出来的!”

“兰生化工厂又和伯伦化工厂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我正要向你询问答案?”

莲姑说:

“我们到吉打里海岛去,只要能拿着马伯伦教授的弱点,不难他会给我们全盘的答案……”

“不!我们若用这种话去回报骆驼,就显得我们姊妹太没有智慧了!”紫飘香说。

“赫,那个老骗子,你们太把他看得了不起了!我真不服气!”

“你别搞错了,连左轮泰也尊敬的人,必然有他的道理!”

莲姑一摆手,说:

“你的义父,只要他看得顺眼,他会连要饭的瘪三也尊敬的……”

紫飘香失笑,说:

“你自从出道以来,看什么也不顺眼!”

她们俩人,又重开始查看那些木箱废物,看了好几转,偶而可以从那些破木箱中找出,一些牙膏或牙刷所用的纸盒,其中还有一些是霉烂了的肥皂包装纸。

最使人感到费解的,就是那些的包装纸盒,有些注明了是伯伦化工厂的出品,又有些是兰生化工厂的出品。

再看那些木箱,也相同的漆印着有这两间厂商的字样。

“很难解释,这其中的道理呢!”莲姑皱着了眉宇说。

蓦地,屋顶上的茅草,有了叹嗦声响,分明是有人在上面行走呢。

“嘘!”紫飘香向莲姑打了招呼。她们得注意屋顶上的发展。

过了片刻,只见他们进仓库的那扇通风窗,有着一个人影溜了进来。

紫飘香和莲姑便在木箱堆的背后隐蔽起来。

只见那条黑影,利用她们挂着的一根绳索,轻轻揉了下来,动作也非常的熟练。

莲姑已经是磨拳擦掌,准备好随时实行袭击了。

紫飘香失笑说:

“不用紧张,那是夏落红进来了!”

莲姑不乐,说:

“那个蠢人,他是负责替我们在外面把风的,进仓库里来干什么?”

紫飘香说:

“这就是所谓的沉不住气,他看见我们久久没有外出,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了!”

“有人说,骆驼的手底下能人甚多,我看并不尽然!”

“你从来是不肯服气任何人的!”

夏落红落到地面上后,轻轻的到处摸索。

紫飘香已迎了上前,说:

“你是负责在外面把风的,溜进来干什么?”

夏落红说:

“你们已经超过了预定的停留时间,我以为你们发生了什么意外了!”

“假如发生意外,你应该先行逃跑才对!”莲姑以讥讽的语气说。

“你也未免说得我太窝囊了!”夏落红说:“可有什么发现?”

紫飘香说:

“太玄妙了,可能伯伦化工厂的前身就是兰生化工厂,而兰生其人,至今仍然活着!”

“假如一间经过了易手的化工厂,那是不难可以查出来的!”

“问题是这里的一部短波的无线电机,兰生其人仍在运用!”

“我认为问题的关键还是在这部无线电机之上,一间化工厂不需这类的设备的!”

他们又一次来到无线电话机之前。

“在这些货物堆里,可有什么特别值得我们注意的资料发现?”夏落红问。

“都是一些包装纸之类的东西,大致上是他们过去时的产品,伯伦化工厂和兰生化工厂的包装纸全有!”紫飘香回答说。

夏落红看过了那部无线电机,同样的检查置在木箱旁的原子笔和记事簿。

忽的,他敲了敲架着无线电机的那只木箱,说:

“这只木箱好像特别坚固,而且尺寸和其他的木箱不同!”

“也许,它是用来架着机器的关系!”莲姑说。

“木箱的下面可有检查过吗?”

“我们倒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紫飘香说。

于是,他们合力将木箱移开,那些的箱板是很容易拆除下来的,只须轻轻一揪,它就脱离箱缝了。

那里面装载着一些什么东西呢?

奇怪的很,那是一堆肥皂,包装纸原封不动,它的表面被尘埃所封,但一经扫抹就干净如新。

那批肥皂,包装纸上印明了的兰生化工厂之出品,也就是伯伦化工厂的前身。

夏落红取出其中的一块肥皂,仔细察看了一翻,并不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便将包装纸剥下,露出一块完整的香皂,气味还颇芬芳,并非是粗制滥造的出品。

夏落红将肥皂交在紫飘香的手里,说:

“你可发现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紫飘香和莲姑同时细心观察,这只是一块普通的日用品,不见有可疑之处。

紫飘香摇了摇头,说:

“你认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夏落红说:

“它是否稍为轻了一些呢?”

“你的意思,是否说它是空心的?”

“有些可能性!”

莲姑便摸出了短刀,将肥皂对半切开,果真的,肥皂的中心,有着一个洼形的空穴,可以容纳好几两的实物。

事情的真相就不难揭开了。兰生化工厂是一个走私贩毒机构,它只是利用产品作为掩护。

它为什么又会变成了伯伦化工厂,这就是一个很需要研究的问题了。

“据你的看法,他们是贩卖什么样的商品?”紫飘香问。

“这里有十多包肥皂,也许内中还会有宝物的,我们将它一一切开,就可分晓!”夏落红说。

于是他们三个人分别掏出小刀,将肥皂一一切开。

“看!这黑黑的是什么东西?”莲姑有了发现。

“鸦片!”夏落红说。

“怪不得他们的这座化工厂选择在加尔喀答,接连了大陆,正好输运出来!”

“有了这些证据,我们足够了!”夏落红说。

“我们把木箱各物恢复原状!”紫飘香说。

不久,他们三人仍由通风窗外出,溜出院落空地,驾车扬长而去。


旅舍之中,夏落红紫飘香向骆驼和左轮泰作详细的报告。

骆驼细看那块肥皂和鸦片烟土,作了一番沉思,说:“伯伦化工厂的前身既是贩毒机构,瞧它的规模,应该是一个庞大的组织,马伯伦教授为什么又会跑至G市去和商月亭合组什么RX纤维工厂?这内中必有原因!”

左轮泰说:“我们先需要查出兰生化工厂为什么会易手变成了伯伦化工厂!”

骆驼说:“这件事情很需要麻烦你,同时还希望你向治安机关调查一番,近两三年以来破获的大贩毒案的全盘资料!”

“我有朋友在警察厅,不难查出的!”左轮泰说,“假如两件事情可能发生有关系时,不难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