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伦教授夫妇正愁眉相对之际,忽而,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

“马伯伦教授吗?”对方是低哑的声音。

“你是哪一位?……”

“不用问我是谁,‘翠玉图’在我的手中,你是否打算将它赎回去?”

“当然,我已经声明过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将它赎回来!但是希望赎金不要太高……”马伯伦教授呐呐地说,自然,他的内心是极为激动的。

“那末,你仔细听着,在东区半山之上,有着一间‘半山餐室’,我在那里恭候,带现金一万元来!”

“我怎知道你是谁?”

“我认识你就行了,千万不要让警方知道,否则事情就砸了!”那人将话说完,就立刻把电话挂了。

马伯伦教授呆若木鸡,惊喜交集,“翠玉图”有了下落,他配方就不至于遗失了。

他和马夫人商量了半晌,匆忙收集了一万元现金,为了安全计,他俩带着王俊和鲁获同行。是预防再一次被劫夺,因为东区“半山餐厅”地带是属于游览区,至为偏僻。

马宅的主要人员就完全离开了马宅,可是他们却被警方跟踪着。

原来,范不同探长在马宅的电话机内装上了窃听录音器,只要有人打电话,派有专人窃听。

范不同探长就是考虑到会有歹人敲诈勒索,因为马伯伦教授拒绝与警方合作,所以他逼得用此手段。

此一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范不同探长处,他带了随员亲自跟踪。

马伯伦夫妇应约赶往东区的“半山餐厅”,那等于是市郊之外了。距离市中心地带,至少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抵达目的地后,马伯伦夫妇进入餐厅,只见餐厅之内,除了服务人员之外,不见有什么客人,大部份的座位都是空着的,灯光萤萤,似笼罩着惨黯的气氛。

马伯伦夫妇,都是心情忐忑的,她俩在僻静的角落里找了一个坐位,侍者就过来给他们招呼。

王俊和鲁获两人就等在门外,他俩是防范着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过了不久,范不同探长和他的手下已经追踪而至。范不同探长有吩咐,不得“打草惊蛇”,一定要等候勒索者出现,实行人赃并获,那时候,马伯伦夫妇也没有话可说。

因之,他将所有的手下人分布在餐厅外面,实行全面的埋伏。

马伯伦夫妇愁眉相对,呆坐了片刻。

他的夫人先开腔说话:“你看勒索者会就在客人之中吗?”

“不知道,只有他认识我们两个,我们并不认识他的!”

倏在,侍者过来了说:“这里可有一位马伯伦教授?”

马伯伦夫妇惊诧不已。马伯伦教授忙说:“我就是!”

“您的电话,在酒吧柜台的旁边!”侍者说。

马伯伦很觉纳闷,会有谁知道他在这个地方?又会有谁打电话到这里来找他的呢?

嗯!很可能就是那个敲诈勒索者。他的心情惶悚不安,即匆忙向酒吧柜台的方面赶了过去。

他拾起了听筒,“谁?”

“马伯伦教授么?”还是那个沙哑低沉的嗓子。

“是的,你是谁?”

“你真是王八蛋!事前我曾严密警告过你,不得让警方知道,现在,餐厅外面,警方的便衣人员密布,是何道理?”

“警方的人员么?我全不知道……”

“你是打算捉拿我么?”

“不!绝无此事,我只希望将‘翠玉图’购回来!”马伯伦教授连忙声辩。

“既然这样,为什么便衣四处密布?”

“我真的完全不知道……”

“你真的还希望把‘翠玉图’购回去么?”

“当然,我携带了万元现钞!”

“那末,你要避开所有警方的便衣,到双溪山小镇,那地方有着一间‘红菱旅店’,它的楼下有着一座小餐室,我们在餐室内会面!”

“双溪山小镇,‘红菱旅店’?……”

“是的!在那里会面,不得再把警方人员引去!”那人接着就又把电话给挂断了。

双溪山小镇距离“半山餐厅”至少有二十里的路程,他们要变成越走越远了。

“怎么样?”马伯伦夫人在酒吧一旁等候着,迫不及待地问。

“这座餐厅被警方的人员包围了,对方无法出现!”他说。

“警方人员怎会知道的呢?”

“也许我们寓所里的电话,被装上了窃听器,范不同探长是一位聪明人,他早考虑到会有人向我们勒索的!”

“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得到双溪山去,那地方有着一间‘红菱旅店’,对方在那儿等待!”

马伯伦夫人摇首说:“警方还是会追踪的!”

“我们得把他们甩掉!”马伯伦教授立刻将王俊和鲁获两人招进了餐厅。

大家磋商了一番。

“怪不得山下人影幢幢,我就发现了有人在下面鬼头鬼脑的!”鲁获说。

“教授早已经吩咐过,教他们不必过问这件事情的,为什么范不同还要缠着不放了?”王俊表示得有点气忿不平。

“大概是警察总监下不了台,逼令他们这样做的!”马伯伦教授说:“不管他们怎样纠缠,反正是到了这双溪山之前,要将他们甩掉!”

鲁获一想,说:“我有办法,汽车将到双溪镇之前,我们加速而行,进入双溪后,教授夫妇和王俊就找个隐蔽地点悄悄下车,然后我开车再奔前镇,我想警车必会跟着我穷追,那末,我就带领着他们去游山玩水去了!”

马伯伦教授说:“此计甚好,我们就依计而行!”

王俊也以行家的姿态说:“上车后最好是脱下你的风衣,塞在汽车的后窗处,藉以遮挡警车的视线,等到你们下车溜走,警方的人员就会被蒙在鼓中,他们只会追踪着汽车穷追,我们就大家分头办事了!”

计划拟订之后,马伯伦夫妇便坐上了汽车,经启动后,徐徐溜下山坡。

警方的监视人员自是立刻传递消息,范不同探长接获报告,说:

“不管他们到什么地方去,反正是一定要将他们盯牢,千万别脱了线!”

警员也纷纷上车,在视线的范围之内跟踪。

汽车刚下山坡之后,马伯伦教授便很自然在脱下了他的风衣,塞在后窗的窗台之上。这样,在后面跟踪着的警车,就只能看到他们的汽车后面有着一团白白的东西,再也看不到马伯伦教授和夫人的影子了。

鲁获加速前进,警车追得快些。鲁获松了油门,他们也缓慢下来。

这等于是一场追逐游戏。

渐渐地和双溪镇快要接近时,蓦地鲁获踩满了油门,以超速方式前进。

跟在前面的警车,立刻利用无线电话向范不同探长报告。

范不同探长的座车是遥跟在后面的,他说:“也许他们的目地就在前面的双溪镇,我们不必跟得太接近,否则会容易露出马脚,稍放松一点,好在双溪镇的市面不大,他们的汽车是绝对跑不掉的!”

一忽儿,马伯伦的汽车已进入双溪镇了,警车在后面遥遥跟着。

过了片刻,范不同探长又得到报告。

“马伯伦教授的汽车并没有在双溪镇停留,它又驶上公路去了!”

“继续追踪!”范不同探长吩咐。

“终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这就是范不同探长此次追逐游戏之中被耍弄了。

几部警车竟继续追出了双溪镇以外的公路之上,由此一镇又追到了下一镇……

其实,马伯伦夫妇和王俊在通过双溪镇时就仓促溜下汽车了。

他们要找寻一间叫做“红菱旅馆”的地方,在小餐室中等候那位勒索的神秘客出现。他冀图索还一枚俱有特别秘密的饰物——“翠玉图”。

其实那名电话勒索者仅是骆驼乔扮的,他的目的,志在“调虎离山”。

现在,马伯伦夫妇坐落在双溪镇的一座小旅馆的餐室中,像呆瓜一样地等候着赎回赃物,让他们苦等着吧。

范不同探长呢,带着他的手下人穷穷追踪着一部空汽车,距离G市是越来越远了。

当马伯伦夫妇带着他们的两名保镖离开了马宅时,不到五分钟,骆驼和商月亭就光临马宅了。

女佣出来应门。

商月亭和马伯伦教授是工厂的合伙人,女佣是知道的,所以也特别客气。

“马伯伦教授夫妇两人,刚刚出去!”女佣说。

“到什么地方去?”商月亭问。

“不知道!”

“奇怪了,马伯伦教授约好和我在这个时间碰面的,怎的跑掉了?”商月亭还蛮会演戏的。

“他们出去得很匆忙,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

“什么时候回来呢?”

“没有交待!”

“那末我只好在这里等他回来了!”商月亭说。

“请进来!”女佣招待他俩在客厅之中坐下,还斟茶递烟了一番。

马宅的大厅之内,经过那次宴客之后,虽然曾收拾过一番,但是,大致上都没有改变。

在这寓所里,找寻紫飘香收藏着一枚饰物,谈何容易呢?无异“大海里捞针”咧。

商月亭很为骆驼耽忧,固然,马宅的主要人员,已经被骆驼“调虎离山”引出市郊之外去了,一时不会赶回来,但是他们也不能耽搁太多的时间!容易引人生疑也。

不过看骆驼的神色,他好像胸有成竹呢,像是很有把握可以将“翠玉图”寻出来。

女佣倒茶递烟之后,回返佣房去了,客厅内就只有商月亭和骆驼两人留在。

原来,在那天宴会之中,夏落红随身携带了一只红外线的小型摄影机。在电灯熄灭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红外线摄影机在黑黯中摄影发挥效能至大,他拍了有一卷胶卷,室内各人的动静全入了镜头,每一角度,每一范围。

夏落红虽然不认识谁是紫飘香,但是他将拍摄了的照片给吴策老和彭虎指认,他们两人却很快的就可以指出谁是紫飘香了。

紫飘香差不多的时间都是留在屋隅角落处,凡是她所在的地方,就是骆驼找寻“翠玉图”下落的地方。

沙发椅、椅垫、几桌之下,座椅的反面、花瓶,各种的摆设……

骆驼尽情地运用他的智慧,他必需要在马伯伦夫妇等人回寓所之前,将翠玉图找着,要不然,到了夜间,紫飘香又会动脑筋再度进入马宅,她必然是利用迷魂香作为掩护。

迷魂香可怕,吴策老和孙阿七都吃过苦头了,再不然,就要和紫飘香再起冲突。

骆驼不希望和紫飘香交恶下去,只要在午夜之前,寻着“翠玉图”的话,骆驼就等于扭转乾坤,将紫飘香完全击败了。

“怎么样?没有发现么?”商月亭的情形,较之骆驼更为焦急。

“奇怪,硬是没有!”骆驼搔着他的秃头,喃喃自语说。

“又一次失败了么?”

“不会的,我一定会将它寻着!”

“假如马伯伦夫妇回来的时候,该怎么办?”商月亭说。

“不会的,他们的距离还远得很!”

“也许翠玉图并不收藏在客厅……”

骆驼又取出那些照片加以研究,他反覆思索,凡是有紫飘香在场的照片,他都仔细端详。

“客厅内少了几样东西!”骆驼忽然说。

“少了什么东西呢?”

“蜡烛台!”

“当然,宴会完毕,蜡烛台就会收藏起来的!”

“我想这些蜡烛台至为重要,最低限度,要在这客厅内恢复原有气氛!”骆驼说。

商月亭感觉到为难,说:“不知道他们把蜡烛台收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向女佣询问,她们总该知道的!”

“岂不露出马脚了么?被她们发现我们是为找寻东西而来的!”

骆驼说:“女佣管不了客人的事情,等到马伯伦夫妇返家时,‘翠玉图’早在我们的手中,就算他们是想像力更好时已全无对证了!”

商月亭呆了好半晌,终于趋至佣房处,将刚才的那个女佣叫了出来。

“我想知道,马夫人的蜡烛台是摆在什么地方的?”他说。

女佣楞着,搞不清楚这位客人的用意何在?说:“你查问蜡烛台干吗呢?”

“前两天马夫人宴客时,我发现他的蜡烛台很美,因此,想学习她的摆式!”

“啊,蜡烛台只是一种摆式而已,那要看餐桌的长度而定,人少时,摆两台就足够了,餐桌加长时,多摆几台全无限定……”

“可否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它就摆在餐具橱里!”女佣指着餐厅。

“我想知道它是什么地方买来的,我也想买几台呢!”商月亭说。

“哦,那是银器,相信马夫人是订造的,所以它的样子也比较别致,于是每三两天,就要用它一次,用的时候够麻烦的!”

女佣已启开了餐具橱,它真可谓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餐具橱就间隔在餐厅与客厅的正中央。

橱门是推拉启开的,由于马伯伦夫人很珍贵这些的摆式,所以女佣将它搬出来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骆驼看到那些银器,装做出至为喜悦的形状,他说:“将它摆在原来的地方作个比照!”

商月亭也帮着搬运那些蜡烛台,将它取到客厅中,按然那些照片所摆的位置,一一放置上去,如摆在壁炉上的,茶几上的,窗口上的……

女佣说:“不对,蜡烛台只有摆在餐桌上的,那天晚上是因为停电,所以乱七八糟!”

骆驼开始研究那些蜡烛台何处是有可供收“翠玉图”的地方,他假装查看它的出品工厂。

嗯,它的底座是透空的,骆驼伸手进去摸索,他发现底下有许多堆积凝结的蜡油。

骆驼不禁笑了起来,喃喃说:“紫飘香是一个聪明人,她必会想出最好掩饰的地方!”

商月亭问:“有希望吗?”

“不久就可以分晓了!”骆驼回答。

马宅总共有十座银器蜡烛台,一一查看它的底座也相当的费时间,同时,那位女佣还给在客厅之中没有离开,她是耽心这两位客人将银器蜡烛台碰坏了。

好在骆驼翻阅至第四座蜡烛台时,就已经有了发现,“翠玉图”是嵌在凝结了的蜡油里面,它的外表还用蜡油包了起来,只露出一只极小的角,翠绿色的,还镶有金丝花边。

那是紫飘香为了方便自己的关系,她只要找到蜡烛台就很容易地将它找寻出来了。

骆驼闷声不响,他用小刀将“翠玉图”挖了出来,往衣袋里一塞,随后将衣袋也预备好的一张小纸片,塞在翠玉图原在的空隙里。

那纸片上写着:“谢了!紫飘香!”它是留给紫飘香看的,和收据无异。

骆驼已经估计到了,紫飘香会在一两天之内,在夜间潜入马宅,找寻烛台所在的地方,然后取出翠玉图。

骆驼心中想,紫飘香若发现那张纸片时,不气煞才怪呢!

“奇怪,马伯伦夫妇为什么还不回来?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骆驼已施妥手脚,忽而看手表大叫起来,他的做作还挺自然的。

商月亭心中想,骆驼这样说,必然是“翠玉图”已经到手了。换句话说,他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

既然这样,就以早离开为妙了。

他也看了看手表,说:“很可能他们有特别的应酬,今晚上不回家了!”

“我们空等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留下话,我们明天再来吧!”骆驼说。

商月亭即向女佣道谢,并关照她将蜡烛台重新收藏起来,他说:“马伯伦教授回来时,就告诉他我来过就是了!”

“马教授回来时,可有什么话要留给他的呢?”

“就告诉他,工厂要提前开工!请他早作准备!”

女佣唯唯喏喏,送他们走出了大门,商月亭已经等待不及的形状,说:

“到手了吗?”

骆驼含笑,一点头。

“可否给我看看?”他急切问。

“坐进汽车里去再看也不迟!”骆驼说。

“唉,我已经等不及了呢!”

“赫,马宅附近,可能有警署方面的眼线,‘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忍耐为上!”

不一会,他们已坐进了商月亭的汽车,是商月亭自己驾驶来的,没有用司机。

商月亭又次向骆驼索取“翠玉图”希望一看。

骆驼说:“有人行过来了,说不定就是警探的眼线!”

商月亭大惊,东张西望了一番,说:“在什么地方?……”

骆驼说:“不必操之过急,先回到我的寓所里去再说!”

“唉,我搞不清楚‘翠玉图’之内,是否会藏着马伯伦教授的配方?”

“不久就完全分晓了!”

“为什么要到你的寓所去?”商月亭又提出了新的疑问,他认为是应该回到他的寓所里去。

既然“翠玉图”已经到手,也等于是马伯伦教授所保留的部份配方到手了,商月亭央托骆驼的帮忙已达成了任务,只要骆驼将配方交到商月亭的手中,事情就可以告一个段落了。

骆驼说:“配方收藏在‘翠玉图’的夹心之内,在这一方面,吴策老是专家,只有他可以将‘翠玉图’拆开,取出配方,又使它回复原状,不让人看出破绽的!”

商月亭说:“我只需要‘翠玉图’内的配方,余外的东西将它弃掉,就算损毁了也没有关系!”

“不!”骆驼说:“紫飘香正需要那枚‘翠玉图’,我们正好以此饰物作为交换,‘化干戈为玉帛’,此后不再自相残杀了!”

“唉,那个女贼,管她作甚呢?”

骆驼说:“不可以,因为我得向紫飘香的义父左轮泰有所交待!”

商月亭无可如何,他唯有驾车驱返骆驼的别墅,离开马宅的街道时,根本就不见有任何的一个行人。

商月亭不免疑惑,骆驼的“葫芦内是在卖什么药?”他好像是有搞鬼的企图咧。

不多久,汽车已来至骆驼的别墅了,吴策老等人都在等待着。

“到手了吗?”吴策老问。

骆驼一点头,随即进入了他的书房,夏落红孙阿七和查大妈等人全都一涌跟进了房内。

商月亭已恨不得能及时看到那枚“翠玉图”内藏着的配方。

骆驼却慢条斯理地将吴策老拖在一旁,两人交头接耳了一番,他俩在商讨一些什么问题,谁也不知道。

商月亭耽心骆驼会耍什么花样,他有点提心吊胆的,说:

“你们在商量着什么问题呢?可否公开让我们知道?”

骆驼咧嘴一笑,说:“很快就可以完全公开了,但是我要保持‘翠玉图’完全没有残损,经剖开之后,要恢复它的原有形状!”

商月亭说:“到现在为止,‘翠玉图’是怎样的一个形状,我还不知道呢!”

骆驼接手到衣袋之中,掏出一枚翠绿色的东西,举在手中给大家过目。

赫,这真是一件标致的饰物,玉石翠绿得油亮,有K金的花线滚边,雕工也至为精巧,那是卧冰求鲤图,人物栩栩如生,不过若估计它的价值,除了它是一件古物之外,玉石的价钱不会高到那里去。

商月亭伸手去接。

吴策老大叫一声:“慢着!”

他自骆驼的书案的抽屉中,取出了一方红绒的布垫,将它铺在书案之上,慎重其事地取出了一枚放大镜,然后将骆驼手中的“翠玉图”接下,将它置在放大镜的下面。

他移动了书案上的台灯,使灯光正好射到放大镜的下面去。

“现在,各位眼看手勿动,我要研究怎样将它解剖开来!”他说。

商月亭说:“我无非是想看看它是否可以揭开,配方是怎样收藏在里面的?”

吴策老说:“它当然是可以揭开的,你没看见它的侧面有着一道隙缝吗?”

“那何不就将它揭开了事呢?”

“不可以!骆大哥已经向我吩咐过,我们要保全‘翠玉图’完整无损,经剖开之后,要使它恢复原状!”

“顶多是拆毁了镶工,我负责找人将它重镶就是了!”

“哼,假如消息流传出去,你是否愿意承担窃盗之名呢?”

商月亭顿时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他是“外行人”,只好听由“内行人”的摆布。

吴策老的举动是慢吞吞的,他拜托孙阿七到他的卧房里去取出工具来,那是专为镶拆饰物所用的工具,十分的精巧,以锦盒盛着,有钉鎚、钳子、起子、找撬各类的东西。

他将工具在桌面上摊开,好像外科医生要动大手术的事前准备工作,且似还麻烦得很呢。

商月亭只好耐心等待着。

当吴策老开始准备好动手之际,骆驼悄悄地向夏落红一招手。

这父子两人溜出了寓所。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商月亭的公寓寓所附近绕了一转,它找了一个适当的地点停泊下来。

车中走出了一位体型纤长的中年人,穿着一身料子甚好的黑西装,头上戴着的呢帽压得很低,在幽黯的街灯之不,很难看得清楚他的面目。

他的行动至为矫捷,大步跨过马路之后,在公寓的门前停留了半晌,倏地一闪身进入了门内。

寓所的楼下,原是有着一名长工专为住客打理各项杂务的,由于夜已深沉,长工也睡觉去了。

这人进入自动电梯,揿了电钮,便升上楼去了。

这间公寓,差不多每一层楼都是独门独户的,很少有住着两户人家的。

这神秘客上到了商月亭的寓所楼面,他再揿电钮先将电梯重新降了下去,察看楼面四周的情形。电梯的一旁,有盘旋的楼梯可供住客步行的,两旁有通阳光的窗户,也有骑楼的防火梯。

他了解了场地之后,便去揿门铃,门铃响着时,他溜上楼梯上去躲藏着。

过了半晌,没有人出来应门,他又第二次去揿门铃,如法炮制。

门铃响了两遍,还是不见有人出来应门,便可证实寓所内并没有人在,包括它的主人佣人全都外出了。

这人便壮着胆子,掏出了百合匙,向匙眼瞄了片刻,研究百合匙应该如何配合。

他将配合的钥匙塞进了匙眼,轻轻一拧,只听得“卡”的一声,房门已告启开。

他闪身房内,将房门重新关好,他并不急着将房内的电灯启开。

掏出了一只小型的手电筒,灯光是直射的,光圈很小,是因为灯头上配着有遮光罩的关系。

这分明是“夜行人”所用的道具,莫非这神秘客是“夜行人”么?

他握着手电筒,向屋子里四下照了一遍,也是为了解场地的关系。

对场地有了了解之后,他移动了身子,趋至窗前,将窗帘重重拉上。

然后,他才掣亮了一盏墙灯,灯光非常柔和,它还不至于泄到窗外去。

这人便进入商月亭的书房里去了,他照样地拉上窗帘,尽情不让灯光外泄。

商月亭的书桌上有着一盏可供升降的台灯,灯罩是可供自由移动的,他将灯光射到挂在墙壁上的一幅图画刺绣的波斯挂毡之上。

他又检查抽屉,找着有电器相连的一只小抽屉,将它拉开。

那抽屉尽是仪器电钮。

这人的脸上便露出了喜悦之色,他兴奋地揉了揉手,开始扳第一枚电钮。

只听得“嗤溜溜”的一阵声响,那图画刺绣的波斯挂毡自动卷起,收缩进墙缝里去了。

现在墙壁上的是一座大铁闸子,他再揿第三枚电钮时,铁闸徐徐升起。里面便是一条深长的通道了。地上铺有颜色鲜艳的地毡。几个角落上可以见到有电眼装置的灯光。

原来,商月亭另外装置的一座“耶路电子保险箱”就是在此呢。

那人站了起来,趋至墙边,他没敢贸然踏进通道里去,蹲在地上仔细向内打量。

一忽儿,他搔了搔头皮,好像颇费思量。到底一座电子保险箱不是闹着玩的,内部机关重重,稍有失错,整个人就会被关在里面,那时候叫天不应,唤地不灵了。

他摸出衣袋中的一幅图画加以比较。

图画是RX纤维工厂的电子保险箱,有大致上的分解说明。

这两座保险箱固然是同一间公司的工厂出品,可是它的开法却有两样。

忽而,这人听到有一阵古怪的声息,由客厅之内传了进来。

他赶忙地掏出短枪。

室内的灯光忽然大亮,只见书房的门前站着有两个人。

他们一高一矮,站在前面的是一矮小个子,大秃头,鼠眼,朝天鼻子,大匏牙,那幅尊容就够人恶心。

他嘻皮笑脸地说:“韩斯管,你好吗?”

那人吁了口气,嗤笑起来,因为突然出现的两个人,站在前面的是他的好友大骗子骆驼,站在后面的是骆驼的义子夏落红。

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了,竟然在此尴尬的场面之中会面。

“你真不愧是老妖怪,居然算准了我会在这里出现!”他自地面上站了起来,一支短枪还鞘了。

骆驼说:“我想扮演私家侦探维妙维肖的,除了左轮泰之外,还有谁能办得到呢?”

“这是不成理由的理由!”左轮泰说。

骆驼哈哈一笑,说:“左轮泰,其实你是故意自露破绽的,你取名韩斯管,平日又以‘管闲事’自居,韩斯与闲事的谐音相同,使人很快就联想到是左轮泰到了!”

左轮泰也笑了起来,说:“我能瞒得过别人,也不好意思瞒骆驼你老大哥呀,因此,我干脆放了线索,以免见面时大家不好看!”

骆驼说:“左轮泰向来是够朋友的!”

“骆驼老大哥做案留名,就等于是邀请我到G市来的,我得到消息,日夜兼程到此,不想到,竟在这里会面!”

“你怎会想到,先到商月亭的寓所里启开他的保险箱呢?”骆驼问。

“我的手中全无资料,依赖警察署的朋友提供消息,再就是翻阅报纸,综合各个发展的案情,内中好像大有文章!”

“你已经和你的义女紫飘香会过面没有?”

“紫飘香自从‘出道’之后,我们就绝少会面,实在说,儿女大了,就会有她们自己的天地,我们最好是各玩各的,免至产生许多的顾虑!”

“紫飘香没有给你任何的消息?”

“我们还未有会面,也不知道应该到什么地方去始能寻获得着她呢!”

“目前,她和陈坤湖的公子陈必治合在一起!”

左轮泰说:“我也猜想,她可能会利用陈坤湖给她掩护!”

骆驼又指着那座电子保险箱说:“你侦查RX纤维工厂的保险窃案,又怎会联想到商月亭的寓所开这座保险箱呢?”

“问题就是要研究全案的关键可能会连系在一起,商月亭自露马脚,他叱责耶路公司的保险箱不可靠,一再失窃,包括电子保险箱在内,他说,会计室的保险箱失窃了钱钞,办公室内的电子保险箱失窃了重要的文件……”

“年轻人,‘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就是这个道理!”骆驼说。

“我一再询问,电子保险箱失窃了什么样的文件,他又支吾以对,没肯坦白,反正我可以确定,需要收藏在电子保险箱内的文件一定是极具价值的,商月亭有难言之苦!”

骆驼说:“左轮泰老弟,你是开锁专家,紫飘香的各项本领,大多数是由你传授,我想请教你一项问题,就是紫飘香可以启开普通的一座保险箱,她是否也懂得启开电子保险箱呢?”

左轮泰一摇头,说:“电子保险箱每一部的设计方法均不同,连我也没有把握,紫飘香固然比我细心,但对电子的研究也是一项外行学问,在‘出道’后的几年之间,她曾学了不少的东西,但是对电子保险箱的设计她不可能得到什么学问!”

“那末,RX纤维工厂的电子保险箱必不是她所偷窃的了!”

“我要求商月亭将那座电子保险箱的启开方法大致上给我参观了一遍,它的确足够复杂和精细的,紫飘香不可能会做得到!”

“你呢?”

“我正在试验!”

“这两座电子保险箱固然都是耶路公司的出品,但设计和组织均不同,你了解RX工厂的一座,未必可以启开这里的一座!”

左轮泰说:“我们不妨试验一番,我想,有骆驼老大哥在此,加上你的智慧,它只要是可以运用技术可以启得开的,我们必可以将它启开无疑的!”

骆驼说:“不过,我还有一项疑问,你为什么要背着商月亭偷开他的保险箱呢?”

左轮泰含笑,说:“我想我们的理由是相同的!”

“你且说说看!”

“问题非常的简单,纤维工厂的电子保险箱,设计构造非常的复杂,外来的窃贼很难可以将它启开的。我经过了一番调查,商月亭的周围没有可疑之人,那末,这窃贼是谁呢?商月亭不希望此一消息外泄,也不向警方报案,他便难逃自盗之嫌了,他为了要求你的帮助,将甲保险箱里的文件搬进了乙保险箱,企图将你蒙骗……”

骆驼哈哈大笑,说:“知我者,左轮泰是也,你说话完全说进我的心里去了!”

左轮泰再说:“有着这个原因,我们不得不背着商月亭,偷开他的保险箱。假如说,他的文件是收藏在这座保险箱里面的话,全案即可澄清!”

骆驼点头,说:“我完全赞同你的做法!”

“争取时间动手吧!否则碰巧商月亭回来,就碍事了!”

骆驼说:“只管放心,商月亭暂时不会回来,我将他留在别墅里,要等到我们启开保险箱之后,一切收拾停当,得到我的通知,始才让他回来!”

左轮泰说:“商宅的佣人也是你支开的了!”

“当然,我给他放假,还打发了他的酒钱!”

左轮泰揉了揉手,说:“这样我们就不必有什么顾虑了!”

“另外的两个问题,你怎知道商月亭的寓所里也装置了一座电子保险箱的?”

“这问题还不简单吗?向海关查询,这种保险箱进口一定要打税的,什么根底也查出来了!”

“相同的调查路线!”骆驼的心中颇感佩服,又说:“你又怎会想到去冒充耶路保险箱公司的私家侦探的呢?”

“我利用远洋电话,假商月亭之名,特别请他们派员来调查的,对方的答覆会派一名私家侦探……”。

“假如真的私家侦探抵步时,你这冒牌货岂不就要拆穿了吗?”

“不会,耶路公司声明过,他们派出的私家侦探要在月底,才会出发,到了月底,我们的工作早就圆满结束了!”

骆驼表示满意,频频点头。

夏落红一直站在他俩的身旁没有做声,他只听左轮泰答覆骆驼的许多问题,就深切了解,左轮泰的确是一位不凡的人物。

怪不得骆驼一再声明,左轮泰是一位难惹的人物,相见之下,果真的不凡,怪不得骆驼不愿意和紫飘香结怨下去了。

左轮泰已继续他的保险箱工作了,他得小心翼翼地不能稍出差错,否则会引起警铃大作,也或是将他们自己陷在房中。

“第一层机关较简单,只要不接触走道的电眼就行了!”左轮泰说:“你们二位谁比较内行?”

骆驼说:“夏落红可以做你的助手,他在这一方面有兴趣得多!”

左轮泰:“夏落红必定参观过RX工厂的电子保险箱的开法了!”

夏落红说:“是的,我们可以扭动它的电眼,使他互不相对,就不发生问题了,最困难的莫过于走道中间的那座旋盘枢纽,我们不知道它的号码,就无法打开保险箱前的铁栅闸!”

左轮泰取出了衣袋之中的一副仪器,说:“没关系,我带来了听筒和记号机,这种设备,和普通的保险箱相同,找出它的号码并不困难!”

骆驼说:“我留在门外,假如你俩出了差错时,还有我可以给你们想办法!”

“假如我们被陷在保险箱里面之时,你只需要将商月亭找来,放我们出来就是了!”左轮泰说。

电眼经移动之后,切断了互通的线路,左轮泰和夏落红便冒险进入了保险箱里的通道。

“别走红地毡铺着的地方,人行道上也许另外装置机关,我们贴着墙边的磨石子移动过去!”左轮泰说。

在这一方面,左轮泰真可谓是专家了,他的作法丝毫不乱。

到了中段,那儿设有一座旋盘号码机,是供开保险箱前的铁栅闸用的。左轮泰利用听筒,扭着号码盘,一面将它旋动一面细听。记号码机的帮助很大,假如号码扭对了的时候,它会自动记录下来的,这种仪器是保险箱公司用作修机器时用的。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左轮泰已寻出了旋盘上的五个号码了,他一揿钮,“唰”的一声,铁栅闸自动升起。

最后的一个步骤就是启开保险箱了,那需要两把钥匙,分别插在左右的两个匙眼之中,那就切断了保险箱左右的两条电流。

左轮泰自衣袋取出了两把钥匙。

“你怎么会有钥匙的?”夏落红问。

“商月亭在RX工厂开启他的电子保险箱时,我发现他有四把钥匙,我借故检查一番,给它打了模子,按照模子制造并不困难!”

“你真是鬼才!”夏落红叹息说:“你用什么藉口检查他的钥匙呢?”

“耶路公司派来的私家侦探,是有权检查他的钥匙的,否则如何替他破案呢?”左轮泰笑着说。

“你的智慧令人钦佩!”

“但是和你的义父比较,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左轮泰又得再次运用听筒和记号码机。

他将听筒贴在号码旋盘旁边,凝神贯注,一面拧着一面细听。

“电子保险箱的旋盘和普通的保险箱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夏落红问。

“毫无差别!”左轮泰说:“两枚钥匙插断了它的电流,否则旋盘一转,警铃就会大响!”

“事前知道它的程序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对吗?”

“还在未知之数,我感觉到商月亭有点狡猾,他未必会将整个的开启方法全盘告诉我,因此,我们还是在碰运气呢!”

“你以前启开过电子保险箱没有?”

“这是第一次!”

“这样说,你也不过是在冒险而已!”

“冒险也是我的生活的一部份,要不然,生命也就太平淡了!”左轮泰已经找出了五个号码,他揉了揉手,表示非常满意。

骆驼在走道外面探进头来,高声问:“左轮泰,可有什么问题吗?”

左轮泰说:“现在只差将库门打开了!”

“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地方?”

“且等这最后的关键!”他开始按照找出的号码转动号盘。

“好像一点也不费劲呢!”夏落红说。

“在启开库门之前,我俩最好将身体避开,一般的电子保险箱,最后的机关是装设在启开库门的一刹那间,很容易使人上当的!”

“你认为是可能使人受伤的机关么?”

“不知道,我只是提防着就是了!”

左轮泰和夏落红两人分左右躲开库门,左轮泰将它启开,保险库方面倒没有事情,走道的进口间却听得唰的一声降下了一道铁闸,封锁了他们的出口。

左轮泰和夏落红两人就算窃盗了保险库,也无法逃出保险库的通道了,骆驼却被隔在保险库的通道外面。

“怎么回事?……”夏落红惊惶地问。

“这就是最后的一道机关了!”左轮泰说:“这纯是对付窃贼所用的,谁被困在通道之后,不吓得胆裂魂飞才怪!”

“我们怎么办呢?”夏落红到底在这一方面经验不足,惶悚不安。

“我们先看看保险库里装着一些什么东西再说!”左轮泰说。

“你倒真能沉着得住气!”

“事到临头,慌张也没有用处,尚好你义父还留在外面,他会替我们想办法的!”

“机关能在外面启开吗?”

“当然开关的枢纽会在外面,要不然,拿住了窃贼,保险箱的主人也无法将他放出来!”

“我真希望义父能寻着开关的枢纽!”夏落红喃喃说。

“寻不着也没有关系,他只需要将商月亭找来,我们照样可以离开的!”左轮泰还在说俏皮话。

“被商月亭看见我们的一副狼狈相,有多么的难为情呢……”

左轮泰已开始翻检保险箱里的各项物件,外面有价值的财物,他不去动它。

他最着重的是里面的文件,将它一叠一叠地搬了出来。

“赫!在这里了!”左轮泰兴高彩烈,说:“你瞧!这不就是马伯伦教授和商月亭签定的合约么?包括它的影本,还有RX化学纤维制造的过程,配方,药物份量,原料提炼,建厂计划,机械蓝图……全在这里了!”

左轮泰搬出来的文件有一大叠,那应该是RX工厂电子保险箱内失窃所有的文件,现在全在这里了。

夏落红叹息说:“果然是商月亭自盗,他为的是什么呢?”

左轮泰说:“很简单,他的目的是争取你们的同情,藉以对付马伯伦教授!”

“这种手段,也未免太下流了!”

“做买卖的人,原就是不择手段的!”

“他又怎知道义父会上他的当呢?”

“岂不是已经上了一半的当了呢?”

“但是这种技俩迟早会拆穿的,那时候,他又怎样交待呢?”

“那时候马伯伦教授保留的部份配方已经落在他的手中,商月亭已站在优势地位,他就什么也不在乎了!”

“用欺骗手段对付义父,他没有考虑后果的问题?”

“做买卖的人只讲究现实,经常是不讲究后果的!”

夏落红又叹息说:“RX工厂电子保险箱窃案虽然已告水落石出,但可惜我们被困在此处!”

“没有关系,我们终归可以有办法走得出去的!”左轮泰依然保持着高度的冷静和沉着,他真不愧是“大将风度”。

“有什么办法可想呢?义父被隔在门外,我看他也是束手无策了!”

“凭骆驼的超人智慧,他不可能就让我们被困在保险箱全想不出办法!”

“我已经逐渐感觉到这里面的空气不够了,再下去,你我都会窒息致死……”夏落红已解开了领带和衣扣,只见他的汗珠涔涔而下。

“别太紧张了,呼吸急促更浪费了空气!”左轮泰说:“来,我们再动脑筋!”

“这不过是一座机械,机械是凭人类的智慧创造出来的!我们亦可以循机械的构造设法将它启开!”

“相信你还来不及动脑筋之前,库房内的空气已告用罄,我们早昏倒了!”夏落红说。

“多说废话,浪费更多的氧气,现在,待我们来把保险库恢复原状!”左轮泰说着,已经将保险库的库门重新关闭,将号码旋盘拧乱,拔出了钥匙。

因为那只保险箱的库门他已经启开过一次了,内部的机械构造已经是一目了然,所以,左轮泰十分的有把握,他有信心可以将那座自动降下的铁闸重新启开。

“这库房内应该有通风的设备才对!否则,它的主人一旦失手,也会被闷死在库房之中!”夏落红又说。

“当然会有通风设备的,但我们在不必要时,最好不要胡乱去动其他的机关!”左轮泰说。

“也许关键就是在于通风设备之上!不将它启开,反而不妙……”

“别理会通风设备了!我们将保险箱重新启开一次!”左轮泰按照原来的方式,根据找出的号码旋转了号码盘。

拧过号码之后,插进了两根钥匙,但等到要拉开库门时,他将右手的一根钥匙拔了出来,整个人闪避开,然后一拉扳手。

只听“唰”的一声,进口处的铁闸已告自动升起,骆驼楞楞地站在门外,对电子机械,他是一窍不通的,也没敢胡乱走动。

“你们在搞什么鬼?”他问。

左轮泰说:“我们在试验电子机械的性能,它也不过是唬人的玩艺儿!”

骆驼说:“我差点儿就要打电话召商月亭回来,放你们出来呢!”

左轮泰失笑说:“假如商月亭赶回来,他一定会感到惭愧的,因为他自盗的铁证已经在此了!”他举着手中的文件如数交给了骆驼。

“果然就是他自造的窃案!”骆驼摇头叹息边说:“商月亭不愧是名好演员,他指出RX工厂的电子保险箱失窃时,装做出种种苦恼忧郁表情,使人激奋而又同情!”

左轮泰说:“我调查过商月亭的学历,他在学校时是戏剧组的组长!”

“怪不得擅长表演了!”

夏落红仍在研究出口道上的那扇铁闸,说:“我还是弄不懂,为什么它重新启开保险箱门一次,这铁闸就自动升开了呢?”

左轮泰说:“电子仪器有刻板的规律,不能搞乱一个步骤,比喻说,保险箱门前,两把钥匙,除了开锁之外,是供切断电流用的,一经启开,人体离开了箱内的电眼,电眼直接射,换句话说,就是每一个步骤都是刻板动作的,不能稍有差池,我们被困在里面,想获得开锁的正确答案,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来一遍,我想,两根钥匙,切断了两边的电流,不如只切断其中的一半,使它有半壁通电,那末保险箱的箱门就启它不开了,保险箱启不开,一切器械理应保持它的原有状况,那末那扇铁闸必需自动升起,这亦是电子机械的规律,我不过是试验一番而已……”

夏落红吁了口气,说:“你这种做法,岂不太冒险么?”

“一个人若没有冒险精神,怎会成功呢?”

“万一你将警铃弄响了时,该怎么辨?”

“反正骆驼要请商月亭来替我们开锁的了,电铃响了与我们被关在库房之中是一样的!”左轮泰说:“商月亭自盗的文件已落在我们的手中,他的解说,要较之我们的来得严重得多!”

骆驼看过文件哈哈大笑,说:“现在不必去研究电子机械的问题了,我们要将这间书房恢复原状,给商月亭惊诧一番!”

“现在案情已经明朗,我们是被商月亭所作弄了!”夏落红说。

“这样也好,反正他会成为许多孤儿的长期饭票,RX人造纤维的全部单方落在我的手中,他就算再狡猾时,也无可我的如何了!”骆驼正色说:“问题还有一半,就是左轮泰兄的义女紫飘香为什么要抢夺‘翠玉图’,内中必有文章!”

“我想,她的问题不会在配方之上!”左轮泰说。

骆驼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正是夜行人活动的最理想时间,想必紫飘香和莲姑正在马宅之中翻箱倒柜,在找寻‘翠玉图’呢,我们正好去迎接他们出来!”

左轮泰失笑,说:“紫飘香和莲姑两个要和骆驼斗法岂不等于以卵碰石么?”

骆驼说:“你不必夸张,我差点儿就砸在这两个黄毛丫头的手中了!”

他们三人,在书房之中作了一番收拾,清理得了无痕迹,然后悄然离开。


十分钟后,商月亭在骆驼的别墅之中接到一个无头电话,说:“商月亭告诉你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你的寓所书房的电子保险箱失窃了,所有的文件被偷得光光的,还不赶快回家去看看么?”

商月亭大为吃惊,赶忙问:“你是谁?你怎会知道的?你是干什么的……?”

但是对方已经将电话挂断,不给他作任何的回答。

商月亭原是等候在骆驼的寓所里,等候着吴策老将“翠玉图”解剖开,取出里面马伯伦教授收藏着部份的RX纤维的配方。

但是吴策老的进展非常缓慢,他原是存着心拖延时间的,有意将商月亭留在骆驼的寓所里。

商月亭心急也没有用处,吴策老表示要保存“翠玉图”丝毫无损,经解剖后还能恢复它的原有现状。

因之,他将镶边所有的金丝逐一解开,小心翼翼地,弄得丝毫不懈,所以,就非常的费时间了。

吴策老是上了年纪的人,需要架上老花眼镜,再加上放大镜才能做这种精巧细心的工作,视力感到劳累时,还得歇息下来,喝杯茶、吸支烟,反正就是拖延时间。

商月亭得到消息,寓所书房的电子保险箱失窃,那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那些文件,原是他偷自RX工厂自己的电子保险箱里的,他的目的,是为争取骆驼的同情,请这位江湖老骗子协助藉以控制马伯伦教授。

工业化时代的商场上,原是不择手段以达目的的,商月亭的算盘打得如意,翠玉图已经到了手了,马伯伦教授保留的部份配方马上就要落到他的手中,此后就不用再耽心马伯伦教授的刁难和扰乱了。

“功败垂成”在此一刻,寓所内的电子保险箱失窃给他很大的打击。

此事若泄漏出去,光对骆驼就无法交待,打电话给他的究竟是什么人?商月亭也不知道,他打电话回家想向下人查询,但连听电话的人也没有。

他无法再在骆驼的别墅里等候下去,他需得回寓所去一窥真伪。

因此,他向吴策老说:“我需得回寓所去一趟,假如‘翠玉图’已经解剖开时,里面是否真有配方藏着,无论如何请给我打一个电话……”

吴策老故意说:“为什么不再多待片刻?我想不需多少时间就可以将它剖开了!”

商月亭说:“家里有急事,我等不下去了!”

“何不等骆驼回来再走!”

“不能等了,我需要急切回去!”

“瞧你,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有,没有……”商月亭还得否认,他不愿作任何的解释,匆忙离去。


双溪山原是一个很宁静的风景区山镇,它多半是喜爱旅游者渡假的好地方。因此,它还有着好几间颇像样的旅店。

马伯伦教授夫妇两人,就是坐落在“红菱旅馆”的餐室里,像傻瓜一样等候着勒索者出现。

他俩呆等了好几个小时,一点动静也没有。连餐厅里的侍者也伏在柜台上打盹了。

侍者曾向他俩询问了多次,这两位客人,既不开房间投宿,也不肯离去。

侍者不便得罪客人,因为这餐厅标明了是廿四小时服务的,他只好伏在柜台上打盹了。

管家王俊是负责保护这夫妇两人的,他像做侦探似地,在旅馆的周围到处蹓,进行窥探,若发现形迹可疑的人出现时他就得注意。

一连好几个小时,午夜的高山之上,寒风透骨,那真不见一个。

司机鲁获却驾着汽车,带领着两部汽车的警探捉迷藏去了。

看时间已经是午夜过后三时了,马伯伦夫人由心焦而等到绝望。

“我看,勒索者不会出现了!”马夫人黯然地说。

“不一定,也许又有了什么变故,将时间耽误,这个犯法者可能十分精明,他的行动步步小心,他一定要选择最安全的时间才肯出现的!”马伯伦教授予以安慰。

蓦地,酒吧的柜台上,电话铃声响震。

马伯伦夫妇有如惊弓之鸟,在夜深人静之间,有谁会打电话到这种地方里来呢?

那伏在柜台上打盹的侍者也被电话的铃声惊醒,他揉了揉眼,拾起了听筒。

“喂,找谁?”他问:“客人马伯伦……”

马伯伦教授已如飞似地赶了过去,他自侍者的手中抢过了听筒。

“我就是马伯伦……”

对方仍是那低沉阴阳怪气的嗓音,吃吃笑了一笑,说:

“对不起,累你久等了!”

马伯伦教授说:“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让我等得这么久……”

“非常抱歉,因为我发现‘翠玉图’之中另外还有秘密,因此,我不打算让你赎回去了!”

“喂,朋友,我可以出更高的价钱!”

“出更高的价钱么?可是有人想得到这项秘密,他愿意出更高的价钱……”

“朋友,你的目的是为钱,理应物归原主,我们有权优先赎取的………”

“你并非是‘翠玉图’的主人!”

“但是‘‘翠玉图’是由我的手中失窃的!”马伯伦教授等于不打自招,承认了“翠玉图”并非他的所有。

“告诉我,‘翠玉图’的主人是谁?”

“你管不着……我肯出最高的价钱,随你喊价,无论如何我也要取回它……”

“你若不肯坦诚相告时,一切就免谈了!”

“朋友,常言道,盗亦有道,你无论如何也要将它归还……”

“你等在双溪山也没有用处了,还是回家去睡觉,再等我的消息吧!”对方说完,就将电话给挂断了。

“喂,喂……”马伯伦教授满头大汗,他空喊也没有用处,对方已将电话挂断,回复了嗡嗡之声。

侍者发现马伯伦教授神色有异,说:“怎么回事?你就是在此等这一个电话吗?”

马伯伦教授呆若木鸡,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侍者的问话。

“怎样?”马伯伦夫人过来问。

“他命我回家去等待消息!”他说。

“如此刁难么?”

“他发现了‘翠玉图’内的秘密!”

“唉,局外人纵然发现秘密,也不会看得懂的!”马夫人说。

“也许是有人在幕后操纵,故意捣鬼的!”马伯伦教授拭着汗说。

“实在没有办法时,唯有回加尔喀答去命单英奇再写一份!”马伯伦说。

“唉,假如单英奇发现我俩的阴谋时,他会拒绝我们的要求!”

是时,王俊已听得电话声赶回来了,可是并没有用场,勒索者打了一通电话之后,事情就结束了。

“又有变卦了吗?”他问。

马伯伦教授一摇头,他连解说的心情也没有了。

在这几小时之中,范不同探长的警车已经将鲁获截住了。

他发现上了大当还受戏弄了的时候,不免大发雷霆,只差没有痛揍鲁获一顿。

“你们分明是助长犯罪,此后类似的勒索就会源源而来了!”

他将鲁获押着,重新又回到了双溪山,这时,马伯伦教授也放弃了继续等候下去,正准备回G市去了。

范不同探长的怒火未熄,正打算向马伯伦夫妇申斥。

但马伯伦教授说:“很令你失望,勒索者已经放弃敲诈了,他打算保留那枚‘翠玉图’,事情就到此结束了!”


骆驼耍弄他的手段,打过了几遍电话之后,和左轮泰夏落红驱车来到了马伯伦教授的寓所附近,他们的目的是为找寻紫飘香而来的。

骆驼算准了紫飘香必会争取时间,在今晚上进入马宅,是为找寻收藏在蜡烛台底下的翠玉图。

这时间,正是夜行人活动最适当的时间,因之,在这时候来找寻紫飘香,想必不会差到那里去。

他们三个人分作了三路,骆驼留在正门的方向,可以眼观左右两方。

左轮泰和夏落红却分做两路绕屋子而行,希望能发现夜行人的行迹的。

左轮泰比较敏感,他走近了墙畔,就已嗅得迷魂香的气味。

“唏,这俩个丫头,好像是等不及动手了,已经进入户内去啦!”

紫飘香是左轮泰的义女,自幼抚养长大,许多特别的技能,多是左轮泰一手训练出来的。

因之,在一种特殊的环境之下,他们父女会有特别的连络方法。

左轮泰伸了两只手指头进嘴巴里去,猛地一吹,像吹哨子似地响起怪声。

他连吹了两遍,便在路旁隐伏下来。

过了半晌,只见墙头上升起了一条黑影,像一条黑猫似地跳跃着,不一会,他又静伏着,伸首东张西望,似在找寻哨子声的所在处。

“嘘!”左轮泰一声招呼。

那黑影就跃下墙头,朝左轮泰隐伏的地方趋过来了。

“关人美么?”左轮泰直接唤她的名字。

“不!我是莲姑!”黑影说。

“丫头呢?”

“她还在屋子找寻东西,听得你的哨子声,特别叫我出来看看的!”莲姑说。

“是找一枚‘翠玉图’么?”左轮泰问。

“您怎知道的?”

“你快通知紫飘香,不必再找了,‘翠玉图’已经被骆驼取走了!”

“您怎会知道的?”

“我和骆驼一起来接你们回去!”

“原来你们已经合在一起了?”莲姑很感意外。

“别多说了,快去,并打开屋子里所有的通风设备,把那些乌烟瘴气吹走,马伯伦教授会很快的就回来了!”左轮泰说。

莲姑无可如何,她再次纵上墙,一翻身进入院内,爬窗户,跨进屋内客厅。

这时,紫飘香正欲开了贮物橱,取出所有的银器烛台翻检它的底。

刚巧,她抽出了骆驼留下的字条,“谢了,紫飘香!”几个大字。

紫飘香既是气恼,对骆驼又深感到佩服。

“这个老贼,可谓是名不虚传,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会比我们先走一步!”她喃喃自语说。

莲姑已走近紫飘香的身边,说:“你的义父左轮泰到了,他在院子外面等你!”

紫飘香吁了口气,说:“真不巧,左轮泰抵步的时候,正就是我们失败的时候!”

“左轮泰说,‘翠玉图’已经被骆驼取走了!”莲姑耸肩说。

“可不是么!你看,他还留下了字条,简直是气人呢!”

莲姑一看字条,仅是“谢了,紫飘香!”两句,不禁怒火冲天,“王八蛋!”她骂了一句。

“左轮泰怎会找到这里来的?他已经知道详情了么?”紫飘香问。

“左轮泰和骆驼已合在一起了!”

“原来如此,我早就说遇,骆驼这老家伙不好对付,而且,他和左轮泰又有一份老交情!”

“左轮泰说,马伯伦教授两夫妇不久就要回家了,我们还是快离开吧!”

“先把各项东西恢复原状!消灭所有的痕迹!”

莲姑说:“我要把所有的门窗都给启开,使它恢复通风,把迷魂香的气味吹走!”

紫飘香说:“反正这里所有的人都给薰倒了,迷魂香的气味也无所谓了!”

“这是左轮泰的吩咐,他的意思是消灭所有的痕迹,最好是不要有迷魂香的痕迹留着!”

“好吧!我们就迅速动手,左轮泰做事向来就是小心翼翼的!”

她俩一搭一档作了一番收拾,不多久,离开了屋子,翻墙外出时,只见骆驼和左轮泰夏落红都会在一起了。

骆驼深深一鞠躬,说:“对不起两位,我先到了一步!”

在左轮泰的面前,紫飘香没敢再对老长辈无礼了。

她泰然一笑,说:“我早知道迟早还会输在老前辈手里的!”

骆驼说:“这仅是一项游戏竞赛而已,算不了什么输赢的!”

夏落红说:“我们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问题是在于你们的那一方面!”

莲姑不客气,伸手说:“一切都没关系,把‘翠玉图’还给我就是了!”

左轮泰说:“我正想问你们两个,千方百计,要取得‘翠玉图’,目的何在呢?”

莲姑说:“受人之托!”

“受什么人所托呢?要知道,‘翠玉图’关系了RX工厂人造纤维之配方,除了工业间谍,谁会下这种功夫?”

莲姑紫飘香俱感诧异,面面相觑,说:“什么人造纤维配方?”

左轮泰说:“‘翠玉图’内收藏着马伯伦教授保留着的部份配方,给他们的厂东商月亭先生很大的威胁!”

“我们全不知道……”

左轮泰说:“女孩子做事,就是这样冒失的,你们差点和骆驼老前辈斗上了,假如不是他手下留情,你俩早就有死伤了!”

骆驼说:“这是左轮泰老弟的抬举,实在说,是紫飘香手下留情,否则,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葬入黄土了!”

他们双方哈哈大笑一阵,玉解冰消,这等于走江湖的一种风度了。

骆驼再说:“此处并非说话之所,我想马伯伦夫妇也很快的就会由双溪山回来了,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再说吧!”

莲姑说:“我若拿不到‘翠玉图’,等于事情没有结束!”

骆驼说:“对了,我还欠你们两姊妹一顿,也刚好可以给左轮泰接风,假如赏脸,请驾临寒舍小聚一番如何?”

“在这个时候么?”左轮泰说。

“酒逢知己,我们饮个通宵又何妨!”骆驼笑着说。

他们一行便上了汽车,正当离开马宅时,马伯伦夫妇和他的从员已经驱车回来了。


商月亭回返他的寓所,所有的下人全不在寓所里。

商月亭很觉纳闷,刚才在骆驼的寓所里的时候,究竟是什么人打电话给他的也不知道。

这事情,绝非是外人故意开玩笑,没有多少人会知道他的寓所里有一座电子保险箱的。

假如,这电子保险箱真的失窃的话,事情非同小可,他的诡计将会原形毕露。

商月亭回返家中,就匆忙走进他的书房,将电子保险箱如法启开。

这一次,商月亭当真的胆裂魂飞了,这座保险箱真的曾被他人启开过,财物没有损失,就只是由RX纤维工厂搬回来的文件全部失窃,那包括了和马伯伦教授所签的合同连同所有的附件。

谁会偷窃这种文件?对他有什么用处?除了马伯伦和这些文件有切身的关系之外,谁会动这些脑筋呢?

偷了这文件的人,事后还打电话通知他,这又形同奇迹了。

商月亭呆若木鸡,百思不解,好容易骆驼已经帮他得到了“翠玉图”,马伯伦教授所保留部份配方已经得到手。

忽然之间又发生了这种意外,整个的局面又完全改变了,真是个不幸呢。

怎么办?商月亭考虑再三,他还是想到了骆驼,这种事情,除了骆驼可以给予他帮助之外,还能求教什么人呢?

他走出了保险库,立刻就拨电话到骆驼的别墅里去,连嗓音也是发颤的。

刚好在这时间骆驼和左轮泰等一行人回到家里。

骆驼已吩咐下人,大开筵席,尽厨房里现成的所有全搬出来。

骆驼自己承认,这是多年以来,他从未有这样高兴过的。

夏落红却耽心骆驼的血压,他倏地兴奋过度,会对他的身体不利。

商月亭的电话到了。他战战兢兢,向骆驼报告电子保险箱失窃。

骆驼谑笑说:“你的保险箱失窃已经成了习惯性,听来都好像无足为奇了!”

商月亭说:“老前辈,别再损我了,家中的电子保险箱失窃,等于是我的生死关头,说不定就此大势去矣!”

骆驼说:“可有损失了什么重要的财物?”

“财物全无遗失,可是许多重要的文件全被窃走了!”

“遗失了文件没有什么关系,你总归会有影印本的!”

“部分的机械图有影印本,但若干的文件部份是没有影印本的……”

骆驼哈哈大笑,说:“想不到你做事也会有疏忽之处!”

“现在,我应该怎么办?是否应该向警方报案?”他问。

“你居然有胆量报警么?要知道,第一个吃官司的是你,第二个吃官司的是我!”

“为什么这样说……”

“窃盗RX纤维工厂电子保险箱的是你!”

“你怎会知道的?”

“启开你寓所书房内的电子保险箱是我,事情岂不就完全明朗化了么?”

“你窃取了我的文件……?”

“非常抱歉,我不得不这样做,是为证实你的虚伪!”骆骇沉下了嗓音说。

“我窃取RX纤维工厂的目的,无非是争取你的同情,我想压制马伯伦教授的凶厉而已……”

“现在,包括了马伯伦教授所保留的部份配方,全部在我的手里,你们两个都没什么好斗争的了!”

“骆驼前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家父和你系忘年之交!”商月亭发出哀鸣了。

“坦白说,我在东亚地区拥有四五十间孤儿养老院,它们都缺乏经费!”

“噢,那是我们义不容辞的……”

“我打算将这整套的配方捐赠给他们,每年抽纯利百分之二十!”

“老伯,你比马伯伦教授更为辣手……”

“作为一个大资本家,应该有慈善为怀的精神,相信令尊也不会反对的!”

“我能答应你的条件,但是马伯伦教授恐怕就不会接受了!”

骆驼又是一阵怪笑,说:“马伯伦教授的纰漏恐怕要比你来得更大,不由得他不屈服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当然你不会懂的,但是相信会在不久之间,你会发现,你的合作选择非人了!”

商月亭大惊失色,说:“骆驼老长辈,请别因为我在您的面前玩弄了手段,你就将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看得极端丑恶的!”

“你不妨等待到我将来揭发出来之后,再下定语吧!”骆驼说。

“我什么时候可以取还我的文件?”

“今天晚上通宵达旦宴客,假如你高兴的话,可以参加一份!”

“通宵达旦宴客么?”商月亭更觉纳闷,说:“你请的是一些什么样的客人?”

“奇怪么?耶路电子保险箱公司聘请的私家侦探,就是我的座上客!”

“嗯,那个姓管的韩斯先生!”

“不!他并非是什么韩斯管,他是著名喜欢管闲事的天下第一枪手左轮泰,也就是女侠紫飘香的义父,现在,紫飘香和莲姑都是我的客人了,你若有兴趣,欢迎你也光临,我们正预备饮宴通宵呢。”

“原来,你们都合到一起去了,我马上赶到就是了!”商月亭心情忐忑地说。

电话便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