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勘察完现场,把天客来的尸体拉走了,没走多远的哥几个陆续返回来陪着老玉米,握雨心一直拉着老玉米的手,警察询问完老玉米后就让环卫的来清扫路面了,几个人看着哗哗的水和泡沫在那一大摊血渍上飞舞,不一会就只剩一个大黑印了,心情沮丧到了极点,那辆撞人的车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刹车印

前保险杠碎片

甚至周围的人还没老玉米看得清楚呢,大家就知道出车祸了,什么车?没看清楚,太快了。

“哥哥你肯定那王八蛋开的是使馆的车吗?”

“他转弯时我感觉像,黑牌子,第一个字是使字,右前方一个小旗,我觉得90%没错。”

“那看清楚号牌的第一个字,后面的有印象吗?”

“没有,对啊!第一个字我都看清楚了,怎么后面的没印象了?会不会这孙子把后面的挡住了。”

“有这个可能。”

“再一个,他要是想挡住后面的几个字,为什么前面的小旗还打开让你看到呢?一般使馆的车不执行任务,那小旗是用一个布套套起来的,难道他在执行任务?执行任务为什么要挡号牌啊?”

“如果他没挡呢?如果他就是在执行任务呢?如果他执行的任务今天就是这个呢?”

几个人被老玉米的这几个如果说得睁大了眼睛:

“您说天客来是被故意撞死的?蓄意谋杀?”

“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最后和我出来吗?他没接到请柬。”

在座的几个人有些绝望了,他们感觉自己好像一场赌博的筹码,要么赢、要么输,要是输了就会被置换掉、被清洗掉……

“那音乐会咱们还去吗?我害怕了老玉米,我不想玩了,我退出行吗?”

老玉米没说话,老玉米也想退出,可、可去哪申请啊?这一步步的好像计算好的一样。

“等这场音乐会完了再看吧,我觉得没什么大事,天客来这事肯定是一场意外,我们不是好好的在这吗?”老玉米解释的自己都不相信。

警察的调查取证结果出来了,肇事汽车是一辆黑色别克君悦,广东牌照,街角的一家银行的监控录像只拍到半个车牌子,第一个字母好像是C,其他的就得等进一步侦查了。

老玉米打死也不相信这个结果,他没花眼,眼见为实:

要不警察搞错了,根本不是这辆车;

要不……他不敢想,那就太可怕了。

随着月底的临近,所有的人都陷进了深深的恐惧当中:

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下一步怎么样?

关键是不知道对方是谁?

31号中午,老玉米的电话快被打爆了:

“哥哥,您想出来怎么去了吗?看这架势非得去不可了,过了今天可就是1号啦?它让咱们32号去这不是难为人吗?是不是想要我们完不成任务好全都去死啊?真他妈孙子,我就骂了,不怕他们听见。”

“老玉米,我不想活了,早晚都得死,我不想被撞的跟零件似的,我自己解决了不痛苦。”

“老玉米,谋杀糖小熙手机关机了,怎么办啊?”

老玉米接到所有的电话他都没具体说什么,他不知道跟大伙说什么好,他不知道怎么接这个招,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软弱过,他穿着整洁的晚礼服坐在沙发上听摇滚乐,这是握雨心找来的今晚即将演出的几个人的作品,重金属不是所有人能享受的,但老玉米现在听来却如二泉映月般丝竹绵长。

下午六点,所有的人把后事都交代好了,老玉米把那个唯一的银行卡和一封写给姑娘的信放在了一起,塞在枕头底下,他希望将来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他老婆能看见这封信。

晚上十点老玉米实在等不了了,这一天折磨的人都快要疯了,他背好那个救命的小包,穿着晚礼服,拿着车钥匙下楼坐在车里,听着发动机的轰鸣,他系好安全带,用右手象征性的整理下后视镜,他猛然发现……没什么!可能是眼花了,老玉米将车开出了小区,跟全是其他几位有车的人一样,夜晚的道路不用限行就走起来飞快,没多久就沿着安立路经过天通苑这个亚洲最大的富人区、北面的别墅区、六环附近的棚户区进入山里,这时一直开着的摩托的对讲机里传来鸡觅食的声音:

“哥哥!老玉米,收到吗?”

“怎么的?你在哪呢?”

“我应该在你后面吧!你的车前面有个人一直在跟着车跑吗?穿个套头衫?”

老玉米这才猛地发现,在车灯的右前方果然有个人在跟着车跑,其实在市区他早就注意到了,他以为是什么人在跑步、有事或者怎么样,根本没往心里去,可这进入山里怎么还在跟着跑啊?这哥们的后背好像有一个荧光的标志,这圆圈在哪见过?这是什么人啊?是人吗?

老玉米低头看见速度表的显示是80多公里/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