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箱子被康巴萨艰难地背出山洞,他们走出布仑加浦的地窝子,布仑加浦激动地握着袁森的手,说:“我为尧乐博斯做了半辈子事,谢谢你们告诉我尧乐博斯已经去世,我为他守了五十年的秘密也终于要结束了!谢谢你们!”

布仑加浦老人说着,流出了泪水。袁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布仑加浦看了看众人,向他们挥挥手,慢慢回到地窝子,关上了木门。

地平线深处出现了一线微白,经过这一晚上折腾,天都快亮了。

袁森他们把铁箱子抬上汽车,驱车赶往乌市。他们都知道铁箱子事关重大,一路上也不休息,经过市区的时候,派人去买了食物草草吃了,就轮流驾车一口气抵达乌市。王慧事先已经和田博士取得联系,博士在乌市某秘密机关安排人接应他们。他们在天黑之前完成了铁箱的交接,一队人马押着铁箱子驶出机关大院,朝755师驻地而去。

袁森看着接收铁箱子的车队渐渐远去,心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如果能够确认铁箱子属于导致楼兰灭国的两只箱子之一,杨健教授去向之谜、四手四脚怪人变异之谜,都可以迎刃而解,他这一年的奔波也算有了结果,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是,他心底又隐隐有一股不安,觉得事情发展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简单,从他介入谜团以来,蹊跷之事接连不断,哪里又曾顺畅过!

当晚,王慧就近为他们安排了酒店住下,准备休息好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往755师部,向田博士详细汇报此次探险经历。

袁森在酒店大吃了一顿,就回房间洗了个酣畅淋漓的热水澡,之后就爬上宽大舒服的大床。王慧此次为了犒劳大家,特意向田博士申请住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袁森躺在床上舒舒服服进入梦乡,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直到他在睡梦中听到哐哐的拍门声,才裹着浴巾睡眼惺忪地去开门。

拉开门看到门外的王慧,他吓了一大跳。王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铁箱子出事儿了,十分钟之后我们在楼下集合,我会详细向你说清楚此事。”

袁森关上门,懊恼地拍着脑袋,暗自叹气:“连个省心觉都难得睡,果然还是出事儿了——”

他草草洗漱一番,穿上衣服就出门,王慧、康巴萨他们已经在酒店门口等他了。来到门口后,艾凯拉木瞪了他一眼,说:“袁小哥,你看你,都出多大事儿了,就你动作慢。”

袁森朝他挥挥拳头跳上副驾的位置,王慧启动汽车,越野车绕着酒店大门的抛物线飞快加速,很快卷入大街上的茫茫车流中。

王慧把车开到一个市郊,说:“昨晚押送铁箱的车队半路遭到大规模伏击,伤亡巨大,铁箱子被神秘人劫走,截至目前,还不知道劫持的人是哪路人。”

袁森扫了一眼其他人,大家都很迷茫,他道:“我觉得,是不是又是那支一直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捣乱的神秘组织。伪特种兵、伊比利斯古城的怪人还有宋青,我总觉得跟那组织都有联系。”

王慧道:“是有可能,不过可笑的是,我们拥有这么强大的资源,却一直被这支组织玩弄于股掌之中,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说到这里,王慧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出了事儿,永远都只是查查查——”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艾凯拉木小心翼翼地瞅着王慧和袁森,说:“那——接下来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王慧深吸了一口气,强抑着内心的情绪,说:“不是,田博士最近查到一条线索,他发现枪毙阿山大盗乌斯满的时候,为乌斯满收尸的一位战士,据他说,乌斯满死后,他的尸骨上出现异象。”

“异象?”

“乌斯满被审判枪毙后火化,烧到后来,他的颅骨怎么烧都烧不掉,烧成了黑乎乎的一团。当时负责火葬的战士很害怕,上报给上级,当时军内正搞运动,倡导无神论,火葬的战士还被批评了一顿,他也不敢再上报了。”

袁森他们都很吃惊,还没听说过烧不化的人呢,乌斯满的头颅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王慧道:“我和田博士的观点一致,乌斯满的头颅烧不化,可能与他看过X文明埋骨之地的青铜宝镜有关。”

袁森也想到了这一节,却不敢相信。在他看来,看了青铜镜的人后来都离奇死去。最大的可能是看了青铜镜之后,会产生幻觉,看在眼里的东西都变了,才导致他们个个以离奇的方式死去。他没想到,看到青铜镜的人,身体会发生改变。

“这件事确定吗?”袁森问。

王慧道:“田博士打听到了这个消息,可信度90%以上,他让我们先不要管铁箱子被劫一事,立刻去卡子弯,找一位叫王东健的老烧尸工。”

说罢,王慧就驱动汽车,绕上公路。在路上,她告诫大家,暗中的神秘组织可能一直跟着他们,有可能还在他们的车上、某个人身上留下了窃听装置,所以大家务必小心,不能事事让人家抢在前面。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抵达卡子弯,也就是乌鲁木齐第二火葬场。

向门卫室通报了访客来意,王慧又亮了自己的军方身份,门卫室值班员打了一通电话,最后确定在一间会客室双方见面。

袁森他们在会客室见到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儿,老头儿正坐着喝茶,抬头看着他们一行五人,说:“你们是军方的人?”

王慧点点头,道:“755特种战备师。”

老头儿请他们坐下,一个个递上茶杯,说:“我们好像和军方没有什么来往,几位的目的是?”

王慧道:“我们要找的王东健老人已经有七十八岁高龄了,不会是老先生你吧?”

老头儿笑了笑,说:“我叫王中林,是这里的主任,你所说的王东健正是家父,他已经在今年年初去世了。”

王中林这句话说出口,众人心里都是一沉,袁森暗叹一声,又断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王慧品着茶,沉吟了片刻,对王中林说:“你这间会客室是否隔音?我们需要一个隐秘的地方,谈一些涉及军方秘密的事情。我知道你父亲以前也是军人,得知他去世了,我们很难过,有些事情还需要你的配合。”

王中林点点头,想了一下,说:“有一处很隐秘的地方,是我以前的老办公室。”

他带袁森他们来到大楼最底层的一间小房子,房门上挂着老式的铁锁,锁上有一层锈。王中林边开锁边介绍说,这间办公室有三四年没用了,他以前主管烧尸炉的安全工作,这里距烧尸间近,工作休息都方便,他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后来他升职了,人们嫌这间房子阴气重,都不敢用,就一直空着。

王中林拉亮了灯,屋子里果然落满了灰尘。王中林拿抹布把旧沙发抹干净了,请袁森他们坐下。

王慧关上房间的门,开门见山地说:“王先生,你听过乌斯满的头颅没?”

王中林正在擦桌子,他抬起头,袁森看到他的脸上落满昏黄的灯光,有一种惊悚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恢复正常。袁森心里明了,田博士的消息八成不虚。

王中林平静地一笑,说:“提这些干什么,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要不是我父亲耿直,坚持向领导汇报,他后来也不会落得那么惨,唉!”

“怎么说?”

王中林道:“乌斯满的尸体,是我父亲烧的,你们能找到这里,相信也知道这个事情。乌斯满的尸体烧到后来,就剩下一颗黑黝黝的颅骨,怎么烧都烧不化。我父亲觉得蹊跷,又加燃料烧了三天三夜,那颅骨烧得跟黑铁一样,却连一层表皮都没烧去。我父亲就慌了,以为是见了鬼,上报给领导,领导不问清楚事实情况,就批评了我父亲。后来‘文革’的时候,部队整风,有人揪着这件事,硬生生把我父亲从团长给逼退役了。退役之后,我父亲本来可以去待遇优厚的单位,部队的级别摆在那里嘛,他却强烈要求调到火葬场。他一辈子对乌斯满的头骨耿耿于怀,又因为这个退役,总觉得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这辈子都不得安生。他又烧了几十年尸体,却从来没有再发现过烧不化的尸体,到死都难以瞑目。”

袁森听了王中林一番讲述,心里一阵发毛,乌斯满的尸体的确可以说是异类了。只可惜其他照过X文明埋骨之地青铜宝镜的人的尸骨都难找到了,宋青跌落悬崖,那支考古队的人死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尸体都去了哪里,否则把没化掉的尸骨挖出来一对比,就能确定是否是青铜镜造成的。

王慧道:“那乌斯满的颅骨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王中林道:“我父亲发现颅骨有问题,又不敢再上报上去,就偷偷取了颅骨,埋在一处隐秘的地方。据他老人家说,他七十岁的时候,还一个人偷偷挖开看过,都快半个世纪了,颅骨还完好无损。”

王慧说:“我们这次找你了解情况,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乌斯满有关,他的这颗颅骨将是解开问题的关键,破解了颅骨谜题,也许还能解开你父亲多年的心结。”

王中林十分诚恳地说:“情况我了解,我愿意配合你们找到乌斯满的颅骨,我也渴望解开这个秘密。”

王慧盯着王中林的眼睛,道:“那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这件事非常紧急。”

王中林点点头,拿起电话机的话筒,说:“我安排一下,马上就能陪你们出发。”

王中林安排好火葬场的事情,自己驾了一辆车在前面引路,两辆车一前一后去了乌市的一个郊区。几十年前,这里曾是一处军事基地,后来军队调整,就撤销了这处基地,他们路过基地遗址的时候,还能看到废弃的营房和营房上斑驳的宣传壁画。

王中林把车停到距营房不远处的一条河边,道:“这里就是我父亲以前待过的部队,现在这支部队连番号都撤了,我父亲也去世了。”

艾凯拉木安慰他道:“我说老头儿,别老是哭丧着脸,你看你爹走了,像我这样又年轻又有理想的小伙子又来到了这个美好的世界,生活总是有希望的,是不是?”

袁森踹了他一脚,怒道:“少捣乱。”

王中林在河滩上比画了一会儿,就确定了位置。

袁森从车上找到工兵铲一类的工具,分发给艾凯拉木和康巴萨,三个壮汉在河滩上挖了两米左右,果然就挖出一个半米长的铁盒子。铁盒子锈蚀得厉害,拿起来一按,铁皮就往下塌,已经全被锈蚀透了。

王慧接过盒子,递给王中林,说:“这是你父亲的东西,最好由你来打开。”

王中林点点头,郑重地接过铁盒,摆在一块平地上。他又对着铁盒拜了几拜,算是告慰父亲和匪首乌斯满的亡灵,然后,他双手用力,把铁盒盖子朝上猛地一掀,铁盒盖的碎片像纸片一样飞了起来。铁盒里赫然露出一块乌黑如墨的头颅骨。

这就是曾经叱咤风云,从阿尔泰山到镇西草原,令牧民闻风丧胆,一度使新疆最高统治者头疼的大盗乌斯满的头颅。他是哈萨克人的巴图尔,还曾是哈萨克人的精神领袖,他像一阵疾风吹遍了阿山和镇西,最后又与人民为敌,兵败如山倒,被处以枪决。

袁森蹲下来,摸了摸乌斯满的颅骨,漆黑的颅骨上有一层金属的光泽,袁森的手与颅骨接触,甚至也有一种摸在金属上的感觉。

袁森心底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乌斯满的颅骨是金属的?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王慧从车上找到一个精致的纸盒子,将颅骨装进去,她对袁森他们说:“立刻上车,迅速撤离这里,时间长了会有变。”

袁森这才回过神儿来跳上车。他们很快和王中林在一处十字路口分手,王慧向他交代了一些保密的事情,并承诺如果解开乌斯满死因之谜,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他,以慰他父亲的在天之灵。

王慧开车速度很快,他们跨越了乌市的市区,去了城区的另一个市郊,又进了草原,在当天下午顺利抵达755师的军营。

王慧早已打电话联络了田博士,博士在一处会议室接待了他们。

田博士见到袁森,好一阵寒暄,不过很快就切入正题。王慧把乌斯满的颅骨摆上会议桌,打开纸盒子,田博士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绕着乌黑发亮的颅骨转了一圈,又严厉地扫了一遍在座的众人,说:“我估计这颗头颅是耐火的金属,怪不得烧不坏。”

袁森一惊,茫然地看着田博士,他的猜测竟然对了。可是,人的头骨怎么会变成金属的,这也忒离谱了吧?作为一个学自然科学出身的知识分子,他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于情于理于逻辑都是不可能实现的转换,它是怎么实现的呢?

田博士打了几通电话,安排人过来取颅骨拿去化验,对年份、材质、成因作进一步的科学分析,再出报告,无论结果是什么,都第一时间上报。

一切安排妥帖之后,有人端上来茶水点心,田博士冲大家笑道:“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到处都是危险,今天回家了,好好尝尝我的武夷山大红袍,纯天然的。”

袁森小饮半口,那茶入口甘甜,又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润入喉咙,慢慢蔓延到体内各处,袁森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艾凯拉木喝了大半口,竖起大拇指,说:“田老头儿,还是你们当官的懂得享受,艾爷活这么大岁数了,都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又甜又香,真是不错。回头我们走的时候,你记得送我两盒。”

田博士哈哈大笑,说:“好说好说——”

王慧正色道:“博士,铁箱子有消息了吗?它可是关系重大呀!”

田博士叹了口气,道:“各路人马都派出去了,情报部门、国安、警察,都在加紧工作,还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咱们背后一直有这么一股势力,神出鬼没的,我也曾安排人追踪他们,可是成效甚微,这才导致我们被人家捏在手里玩儿啊。”

田博士这次跟他们沟通了几个小时,把这段时间他们的遭遇都详细打听了一遍,然后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给他们压惊。饭后,博士又将他们安排在军队级别最高的招待所住宿。袁森他们在招待所住了一个星期左右。有一天他饭后无聊,在看一本讲述新疆神秘事迹的小说,正看得入迷,突然接到田博士秘书的电话,说田博士让他们半个小时之后在一处会议室开会,有进展了。

袁森立刻作好准备,过了一会儿就有车过来接他,他跳上车。到时,王慧、康巴萨他们也到了,博士的位置还空着。过了不久,田博士和艾凯拉木、巴哈尔古丽前后进了办公室。博士让他的秘书接好投影仪,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示意秘书出去。

秘书关好会议室的门,田博士打开了一个电脑文档,投影仪上出现文档的标题:乌斯满头骨分析报告。

袁森他们都瞪大了眼睛,他们期待着检验的结果,心底却又莫名其妙地开始恐惧。

田博士点开了报告的第一页,投影仪上出现一排文字,袁森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把那些内容逐字看了一遍。他越往下看,越觉得心惊,乌斯满的颅骨检测报告结果是他完全没有预想到的,或者说,报告里的内容完全超出了他的推测。看到后来,他竟然觉得喉咙里好似卡了什么东西,连话都说不出来。

报告里说,这只黝黑的颅骨经过化验确定既不是金属,也不是非金属物质,它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东西,截至目前,在已知的化学的领域里,还没有发现过该类物质。它拥有很高的耐热性,为了检测它的耐热性,专家曾将这颗颅骨投入3000℃的高温炼钢炉里,颅骨依然完好无损,连一层皮都没有化去。这个测试结果让在场所有专家都很震惊,几乎能改写自然化学领域的多项理论。

医学专家经过检验确定,除了材质,这只颅骨与正常人的头颅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东西。只是,这只颅骨的外观、形状、细节方面,与正常颅骨毫无二致,如果说它只是一个模具,未免做得太像了吧?有一些只有自然生长才能形成的细节,人造模具是做不了的,这只颅骨却拥有这些自然生长出来的细节,委实让人奇怪。理论上来说,这应该是一颗正常人的颅骨。只是正常人的骨头应该是由钙和磷酸盐构成,而这颗颅骨却看起来很像是金属的。

一群专家最后得出结论,经过研究分析,暂时无法判断该颅骨的成分和来历,初步推测,这颗颅骨属于地外生物。

事实上,这颗颅骨的主人,却是纵横新疆多年的匪首乌斯满,一个很正常的人。

田博士看着报告的最后结论,抽了根烟,吐着烟圈说:“查了半天,结论是属于地外生物的颅骨,扯淡!”

艾凯拉木在那儿可劲地喝着武夷山大红袍,他也应了一句:“果然是扯淡,还说什么化学专家、医学专家。检查来检查去,结论就是一句话,老子也不知道它是个什么玩意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是外星人了是吧?真是扯淡。”

王慧道:“博士,找到发现X文明埋骨之地的考古队队员的墓穴了没?”

田博士吐了个烟圈,道:“那个组织把他们的档案全部销毁了,我们又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一个模糊的名单。前几天派人去核查了一遍,有两具尸体是土葬的,其他的都火化了,火化尸体那边的人也找过火葬场,没听说烧不化的东西。”

“那两具土葬的尸体出结果了没?”

田博士摇摇头,突然他面前的电话响了,田博士拿起话筒,喂了一声,那一头说了大概有十分钟,田博士才挂掉电话。

田博士又抽了几口烟,才对大家说:“两具土葬的考古队员尸体也检查过了,有一具都化掉了,还有一具剩下部分骨头,已经作了分析,和正常人尸骨没有两样。”

袁森一直在回味着报告里的内容,这颗颅骨的材质竟然不能判别,还不属于已知的任何物质,这一点让他无法接受。他也不信这颗颅骨属于地外生物,因为乌斯满曾经在新疆历史上活跃过,他是一个正常的人,怎么死后竟然会留下这么个东西?

对考古队员尸体的检测,完全否定了乌斯满是照了X文明埋骨之地的青铜宝镜才导致颅骨变异的说法,所有线索又好像陷入了死角。袁森把他这段时间的遭遇努力回忆了好几遍,他试图从中找到新的契合点,有新的火光闪现,好让他能找到一个方向,不管是否绝对正确,但至少有个方向。

他想了很久,才放弃了。办公室里很静,王慧望着办公室的窗帘,好像陷入了沉思,康巴萨认真地记着笔记,艾凯拉木仍不放弃品味田博士的名茶,他师妹巴哈尔古丽在那儿偷偷看着他。

而田博士则一直在抽着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田博士抽完最后一支烟,才道:“你们去拉甫乔克古城找尧乐博斯的卫队长布仑加浦,他好像说过,乌斯满在北塔山有离奇的遭遇。”

田博士看了看袁森和王慧,王慧道:“是的,据说那次剿匪行动到最后乌斯满不战而降。他率领的数万哈萨克民兵,在北塔山一带遭遇到了什么,损失惨重,非战斗减员占了50%以上,剩下的残兵大多投降,乌斯满逃到阿尔金山,后来被俘。”

田博士静静地听王慧讲完,说:“我去查了剿匪文件,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袁森吃惊道:“怎么说?”

田博士道:“这个事情非常蹊跷,以乌斯满在哈萨克部落的号召力,产生内讧的可能性很小,他可能在中蒙交界的北塔山遇到了什么东西。”顿了顿,他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再去一趟北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