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这么多了,就一只狐狸而已!”我笑道,心中想着,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居然怕一只狐狸?

“刚才我应该一枪打死它!”陈所长有些后悔的道,“那畜生似乎一点都不怕人,如果我开枪,嘿嘿,带回去给我那婆娘做一件狐狸皮大衣,她肯定喜欢。”

我闻言哈哈大笑,原本有着几分愁闷,也一散而尽,笑道:“瞧不出来,你倒是挺疼老婆的!”

陈所长闻言,也爽朗地笑了笑:“老婆是用来疼的!徐大夫,我瞧着你一路走来,似乎心思重重啊?事实上,你不要担心什么的,等着这次事了,回到镇子上,我给你在镇子上开个诊所,然后再给你介绍个好人家的闺女,成个家……”

“罢了,别提这个。”我摇头道,“我无心成家立业的。”

“这却是为什么?”陈所长不解的问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瞧着你也不小了,是到寻亲的年龄了!”

“等着这次事了,我准备去找我的父母,成家的事情,以后在说吧!”我摇头,岔开话题道,“这里我认识一个朋友,正好过去看看,顺便打听一下,问问村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你想啊,牛老头子是不用吃饭的,可那个凶徒,总不能不吃饭吧?”

“这个自然!”陈所长道,“他只要活着,总要吃饭!”

“嗯,这是正理!”我点头道,“只要他把尸体藏在附近,而他就在这么一代,就不愁他不出来。走吧,就在前面,你瞧瞧,下面家家户户,都生火做饭了!”

山区,有着炊烟冉冉升起,我和陈所长直奔胡大有家,刚到门口,就见到胡大有光着脚丫子,背着一只竹笼,带着鱼叉,从外面回来。见到我,倒是呆了呆,当即打招呼道:“徐大夫,又进山采药啊?”

“嗯,路过这里,就来瞧瞧老朋友了!”我忙着说道。

“这是你朋友?”胡大有憨厚的笑问道。

“是的。”我点头,冲着陈所长使了个眼色,陈所长也明白,但凡山村中人,都是比较惧怕公安人员的,一旦听说公安人员办案,就算有事也不敢说了,唯恐惹事上身,反而会导致办案的难度。

“徐大夫,你今天可来的真是时候,我刚抓了一条大黄鳝,等下就收拾了,咱们哥儿俩好好的喝一杯。”胡大有笑道,说着,叹了口气,“我忘了,你可是不喝酒的。”

我笑笑:“陈先生喝酒的,你们两个喝好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探头向胡大有的竹笼里面瞧了瞧,顿时脸色微微一变,问道,“你这从哪里抓来的黄鳝?”

“就那边水沟边,怎么了?”胡大有不解地问道。

“你把它倒出来给我看看!”我忙着说道。

“哦?”湖大有见我说的奇怪,忙着倒了竹笼,把里面几条鲫鱼和一条黄鳝,全部倒在地上,鲫鱼没什么问题,山区水沟里面常见,可是那个黄鳝,色泽比普通的黄鳝要略微淡上一些,头呈现扁平的三角形,有些像是蛇头,更离谱的是,这黄鳝的颈部,竟然鼓起了小指粗细的一块,我从旁边折了一根树枝,将那条黄鳝挑了起来,细细地看了看腹部,皱眉道:“这地方以前也有黄鳝吗?”

“有啊!”胡大有忙着点头道,“怎么会没有?每到这个季节,我多去水沟里面抓的。”

“你以前抓的有多少这样的?”我问道。

“这有什么不同了?”胡大有皱眉道,“除了颜色略微的比以前的黄鳝淡一些,脖子上有着一个肿瘤,其他看着都一样!”

“这是黄鳝中的变异品种,叫做望月鳝!”我抛掉手中的树枝,淡淡地解释道,“这黄鳝有毒,吃不得!”

“不会吧?”胡大有听了,有些垂头丧气。

“怎么不会?”我笑着解释道,“普通是黄鳝乃是大补之物,有着丰富的蛋白质和高脂肪,更具有壮阳补血的功效,而这黄鳝,称之为——望月鳝,功效正好相反,人一旦误食,会全身怕冷,像是得了伤寒症,但放心,不会死人!”

我脸上虽然笑吟吟的,心中却甚是着急,这是普通的黄鳝的变异品种,而导致普通黄鳝变异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黄鳝无意中吃了死人肉,并且是在月色之下。

沾染了人的气息的黄鳝据说会对着明月吸取天地精髓,从而改变本身的状况,这类黄鳝,大都藏于暗不见天日的地下,或者就是有水的古墓中,甚少在普通的山区见到。

刚才我见着胡大有的篓子里装着这样的黄鳝,还真是大吃了一惊。

不过,我细细地想了想,只怕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附近了——这无疑也算是一件好消息。

“那我把它打死埋了,免得被人误食,反而不好!”胡大有道。

我连连点头,有问他妻子的近况。结果,胡大有说,他女人在得知生下了鬼胎,着实伤心了好几天,幸而胡大有安慰,加上老娘照顾,到底年轻,养了一些日子也就恢复了不少。这不,跟着丈母娘回娘家去了。

是夜,我们就在胡大有家歇下,胡大有甚是热情得紧,特意烧了鱼,开了一坛子自家酿的米酒,和我们天南地北的说一些山间趣事。

“对了,胡大哥,最近村子上可有什么怪事不曾?”我看着胡大有似乎有了三成酒意,因此试探性的问道。

“怪事?”胡大有被我一说,忙着一拍桌子道,“徐大夫,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就在前两天的晚上,我们这个村子上,足足有着五六户人家养的鸡,不知道被什么野兽咬死,鸡血全部都被吃了……”

“什么?”我惊问道,“吃鸡血?”

“是啊!”胡大有忙着点头道,“你们可别不信,真的,所有的鸡,都是被什么东西从咽喉处咬断,把鸡血吸掉的。”

陈所长看了看我,摇头笑道:“我听的说,山间有着黄鼠狼偷吃鸡的,但还没听得说过,什么黄鼠狼的嘴巴这么叼,只吃鸡血不吃鸡肉?”

我不禁捧着茶杯发呆,难道说,居然有人利用紫河车炼制那个玩意?简直就是丧尽天良。但是,如果不是有人利用紫河车炼制这等邪物,他要鸡血做什么?

想到这里,我握着茶杯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抬头看着胡大有道:“胡大哥,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当初那个孩子,你埋在什么地方了?”

胡大有闻言,脸色一变,盯着我片刻,问道:“徐大夫,别在提这个事情了!幸好我女人不在,否则,又要闹的……”

“好吧!”我叹了口气,摇头不再问,转而问道,“当初我嘱咐你好生把那个衣包收拾好,还在吗?”

“那个在,徐大夫,你这次不是进山采药的?”胡大有毕竟不笨,而且曾经在城里混过几年,多少有些见识。

我也不再瞒他,摇头道:“不是!我这次是找一些东西来的……”

“找什么东西,我能够帮得上忙吗?”胡大有问道。

我看了看陈所长,示意他说,陈所长叹了口气道:“找一具尸体!”

“啊?”胡大有闻言,顿时就变了脸色。

“我们镇子上牛镇长的父亲,死后尸体被人盗走了,我们怀疑,这个凶徒非常有可能也是一个医术高强的邪人,因此请了徐大夫帮忙,就是想要找到这具尸体,组织这个凶徒为恶。胡同志,你要是有什么消息,最好赶紧告诉我们,免得那个凶徒再次为恶。”陈所长说道。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胡大有连连摇头道。

“能不能把那张衣包给我?”我问道。

“这倒没什么的!”胡大有一边说着,一边从土灶后面取过来一个蓝布包袱,递给我说,“徐大夫,这是按照你吩咐的,弄了写石灰保存的!”

“嗯,只要不进水,这个法子可以保存很久的!”我点头,伸手在蓝布包袱上捏了捏,只要衣包还在,就算那人真的利用紫河车炼制一些邪物,多少也可以有个应变之策。而且,如果我估计不错,那个凶徒如果真利用紫河车炼制一些邪物,胡大有的女人生下的那个鬼胎,是最合适不过的——那个鬼胎有着很强盛的生命力。

医术上记载,紫河车——妇人所孕胎儿,可入药。而妇人所孕的头胎紫河车,更是极品。

但是,紫河车就是胎儿,这一点毋庸置疑,就算是大补良药,那毕竟是未成形的人啊,怎么可以忍心哪来入药?

而医书上记载,紫河车另外有着一些荒唐不经的用处,我尚且不忍心用紫河车入药救人,又怎么忍心用它来害人?

因此我当年看到这些的时候,只是匆匆看过,并没有怎么留意。陈所长向胡大有说了略加解说了几句,胡大有喝了几口酒,听得我义愤填膺,只嚷嚷着说是要帮我们找到尸体焚化,又说要找到那个凶徒,将他绳之以法。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猜测,尸体应该就藏在这附近的小树林里面,等月亮上来,我们去看看,最好是能够今夜就找出来,一把火把它烧了,一了百了!”

陈所长皱眉道:“这不太好吧?不通知牛镇长了?”

“算了,这样的事情,我估计牛镇长也未必乐意看到,倒还是爽快火化的好,我们把骨灰带回去给他就得了,而且,我当时支开他,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我苦笑道。

陈所长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换成我,要是得知自己的亲人死后还不得安宁,非常疯掉不可。”

胡大有毕竟不笨,转念想了想,突然一把抓住我问道:“徐大夫,你刚才那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瞒他,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胡大有一听,顿时就跳了起来,嚷道:“谁敢?”

那个鬼胎虽然未曾成人,但毕竟也是胡大有的孩子,胡大有焉有不心痛的。顿时就恨得咬牙切齿,从墙角处取出钢叉和一竿子猎枪,对我说:“徐大夫,今夜我和你们一起去,人多也好有个照应,那狗日的没动我那孩子还罢了,如果他敢动我那孩子,我非得……非得和他拼了这么一条命。”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休息一下,等下午夜时分再去,务必要一举成功,否则,一旦让那个凶徒知道了,转移了地方,再要找他,可就难了!”我叹道,“而且,由于时间短,他的鬼婴一定没有练成火候,我有衣包在手,还是可以收得了。等着他用鸡血滋养了鬼婴七七四十九次,据说鬼婴就具备飞天遁地之能,那时候,可就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