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惊魂,终于成功地铲除了鬼髓妖花,我也算是放下心来。二胖子并没什么大碍,我开了药,让王家兄弟带他回去,同时嘱咐王家兄弟,白天记得带人去把那个不肯死的老婆婆和坐棺安葬了,以后王家祠堂,自然会平平安安。

因此,第二天午后我依约到了王大妈家再次给二狗子诊脉,刚到门口就听到哭嚷之声,我顿时吃了一惊,暗道:“糟糕,难道孩子的病情有什么转变不成?”

因此,我忙着快步赶了过去,却见着王村长和村里的几个老人都在,而王利民粗着脖子,涨着脸,两眼通红,就差没有像昨天一样提菜刀砍了人,里屋还有女人的哭声。

“怎么回事?”我急问道。

王村长冲着我摇了摇头,意思是不关我的事情,而王利民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我怎么就养了这等不要脸的女儿?”

王村长瞪了王利民一眼,骂道:“好了,你也别说了,徐大夫来了,先让他瞧瞧孩子吧!”说着,又招呼我道,“徐大夫,你里边请!”

里屋,那孩子已经能够坐起来,虽然脸上还有些青色没有褪去,但比起昨天来,已经好很多了。

我伸手诊了诊脉,脉象平稳,虽然还有些虚,但已无大碍。当即站起来,从药箱内取出早就配置好的丸药递给王利民,关照他如何服用等等。

这等时候,王利民对我倒是千恩万谢,让我到外面堂屋坐了,又扯着嗓子叫她女人倒茶来。

我忙说:“我不吃茶,这还回去有事呢!”

王村长拦住我道:“徐大夫,你先坐一下,有个事情老头子要请教!”

我见着王村长说的奇怪,忙着问道:“王爷爷有事只管说。”

王村长点点头,叹道:“徐大夫,一直以来我都很尊重你的。这两年来,附近这四五个村子,谁要是提到你徐大夫,都个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儿。”说着,又是叹气!我听着,不仅皱眉不已,王村长这话,可是话里有话啊!

果然,王村长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个王来弟,就是王利民的闺女,做出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实在是我们王家村的不幸啊!昨天你走后,她就寻死觅活的,我让利民的女人好生问着她,到底那个奸夫是谁,问出来,如果小伙子人还不错,下个聘,让她嫁过去也就罢了。我也不是老糊涂不讲道理的人,就算利民是她父亲,但由我做主,他也不敢说什么。”

“王爷爷这话是正理!”王村长虽然年迈,但还真不是昏庸愚昧之人。

王村长点头道:“可是那闺女却咬死不说,后来利民动了粗,把她打了个动不得,我和几个老人商议着,要治她个伤风败俗的罪名,推村子口烧死,才吓得她说了,她说,那个男人是你!”

“什么?”我闻言,陡然嗖了一声站了起来,叫道,“胡说!”我好心碰到驴肝肺了,居然被这女人咬上一口。这个勾搭人家大闺女私通的罪名,我可绝对不能认下。

“徐大夫,我们都知道你是正经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情。如果真是你,你昨晚就没有必要揭穿她了。”旁边一个老人插口道,“说句不怕造孽的话,事实上,王家孩子能不能救活,和你实在也没多少瓜葛。但是你却尽力而为,还冒险铲除那妖花,这一点我们都甚是敬佩。只是如今那王家闺女,口口声声说是你和她有私情,让我们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得不找你商议。”

我想了想,倒也冷静下来,问道:“你们想要怎么办?”

王村长迟疑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道:“徐大夫,我瞧着王家闺女长得还算不错,而且你也没有娶亲,如果真是你……”

“不是我!”我愤然摇头,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怒气。

我知道,这几个老人碍于我的身份,对我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那王家闺女,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问道。

“在里面呢,我让利民的女人看着她,免得她寻死了!”王村长道。

“事实上要她说实话,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冷然道,我总不能担负一个和人家大闺女私通的罪名,所以我必须要为着自己澄清,哪怕采用的手段有些过分。

我话刚说话,王家闺女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瞪着眼睛就叫骂开来,随即,又抄起一张板凳,向我砸了过来。

我忙着让开,王村长拍着桌子骂道:“反了反了!”随即,又连连咳嗽。

王利民粗着脖子上去,狠狠地甩了他女儿两个嘴巴子,只打得他闺女嘴里都是血,可那王来弟死命地盯着我,目光怨毒,恨不得一口把我吃了!

王大妈死命地把女儿抱住,不让她胡来。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对王村长说:“王爷爷,我现有奇术,可以让她说实话,问出那个男人是谁。”事到如今,就算我不想做也得做了,否则,这女人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把戏来。

“好!”王村长连连点头道,“如此最好!”

我看着王利民,让他找根绳子,把她闺女王来弟绑在椅子上,王来弟冲着我破口大骂,眼神怨毒之极。我也不理会,王利民很快就找来担绳,把他闺女像杀猪一样,死命地绑在了椅子上。我打开药箱子,取出了两根平常针灸用的银针,走到王来弟身前。

王来弟看着我手中的银针,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之色,闭口不敢再骂人。为了我的清白,我手中的银针,还是毫不犹豫地插进她后脑之中。人体大脑是一个人身体组织最最重要的关键部位,后脑更是关系重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致命,而头部更有着众多要穴,非同寻常。因此我也小心翼翼,不敢掉以轻心,否则,一个弄不好,不但没有问出实话,而要了这个王来弟的命,事情可就大了。两根银针入体,王来弟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痴呆起来。

而我背心也因为太过紧张,出了一声冷汗,见状,终于舒了口气。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采用这等法子。这也是青囊经补术的记载的一种奇术,事实上,就相当于催眠术,利用银针刺激脑部穴位,控制中枢神经系统罢了。

但我这法子却比普通的催眠术要厉害一些,我如今只想要王来弟说实话,因此只用了两根银针,若是不然,我只要用七根针,就可以完全控制王来弟的中枢神经系统,让她成为一个听从我命令行尸走肉。甚至,我可以利用几根银针,控制尸体宛如活人一般行动,只是这等法子,邪恶无比。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法子有违医德,因此不想轻易使用,如也不得已而为之。

众人大概都没有见过这等法子,均是鸦雀无声,我退后两步,坐在板凳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来弟。”王来弟呆呆地答道。

“生日?”我再次问道!

“……”

我接着问了好几个普通问题,王来弟都是我问什么,她就老实回答什么。于是,我开始切入正题,问道:“你男人是谁?”

王来弟原本呆板的目光似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回道:“牛振华!”

我愣然,这个名字可不怎么像是普通村子里的人名啊!

“这牛振华是谁?”我再次问道。

不到一炷香的时候,我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根源。原来那个牛振华竟然是距离山村外大概十多里路的镇子上,牛镇长家的儿子。去年冬天,王来弟上镇子有事,这个牛振华大概是瞧着她有几分姿色,就花言巧语地哄骗了她。但是,那个牛振华家里据说已经娶了老婆,怎么都不会娶她的。我估计那个牛振华仗着自己老子是镇长,本来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事后,王来弟自然也偷偷去小镇上找过牛振华几次,只是牛振华耍着无赖,哄着她。王来弟也不傻,一来二去的,算是明白了。牛振华说什么要娶她过门,完全是假话,靠不住的。

她老子脾气暴躁,且难以说理,老娘平时又怕她老子,家里大小事情一点也做不得主的。这等事情,她自然只能埋在心里,谁也不敢说。但是,偏生她弟弟就患了这等寒毒,需要以毒攻毒的药引子。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姑娘家了,一旦让弟弟服下这药,只怕就完蛋了,但又不敢说出来。不料,还是被我诊脉诊了出来,她开始是抵死也不准备说的,甚至想要反咬我一口。但是禁不住王村长吓唬,她想着不如就栽赃给我,只要我辩解不清楚,最后免不了在众人的口水下要娶她过门。

我家就一个年迈的姥姥,没有公公婆婆在身边。我又是个大夫,在这个小山村,算得上是家资殷富,我人还长的可以,胜似那个牛振华。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懂得刺穴催眠之法,让她一五一十地说了真话。

弄清楚事情的始末根源后,我站了起来,收拾了药箱子,转身就要走。王村长拄着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敲了两下子,骂道:“不要脸的东西,我们王家村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我忙告辞,离开王家,快步向着家里走去,心中着实有些生气。我自幼学医,这些年来也尽忠职守地给附近三五个村子的人治病救人,且从不索要银钱谢礼。却不料好心没得好报,今日居然让这么一个女人咬上一口,若不是青囊经补术上记载着这么一则奇术,我只怕长一千张嘴巴,也解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