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白山馆,新的一天开始了。刘明义在墙上画上了第十三个正字的第一笔,这是刘明义入狱的第66天了。

办公楼面向放风广场的阳台上,周八和孙德亮正在商议。

周八:“孙馆长,这张海峰的药方已经送出去好几天了,陈老中医那边怎么还没什么信儿啊?”孙德亮沉吟不语。

周八继续道:“您说小芳这病,张海峰到底能不能治好啊?”

孙德亮哼了一声,冷笑道:“他要能治早就治好了,还用拖到今天?”

周八:“孙馆长,您的意思是?”

孙德亮:“这张海峰啊,我一直怀疑他给小方治病这事儿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到这儿,孙德亮叹了口气,“不过啊,小芳这病现在弄得我心烦意乱,实在没有心情再想其他的了,再说了,咱们只要踏踏实实管好白山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是特调处和徐行良的活儿!”

周八:“孙馆长说得是,可小芳的病咱们还是得想个办法啊!”

孙德亮:“是啊,小芳这病十年了。这十年来,小芳的整条命、我的半条命都攥在李圣金这兔崽子手里,咱们是不能再这么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了!”说到这里,孙德亮的眼睛里露出了一股凶光和杀气,狠狠地念道:“李圣金!”

就在周八与孙德亮商议的同时,一辆黄包车停在了重庆寿宁路一座建筑前。两个人下了车,正是王老板和他的手下小白。小白抬头看了看头顶那座建筑的匾额,不由得一愣。只见匾额上写了三个大字:怡红楼。

显然,这是一座妓院,小白狐疑地问道:“王老板,咱们这是……”

王老板一笑,神态镇定自若:“走!”

王老板迈步向怡红楼走去,小白愣了一愣,随即跟了上去。站在门口的大茶壶见二人走来,赶忙上前招呼道:“哎哟,二位爷来啦!快里边儿请!”

王老板笑了笑,二人走进怡红楼。

王老板和小白在大茶壶的引导下,走进包房。王老板在八仙桌旁坐下,小白站在王老板的身后。

大茶壶笑嘻嘻道:“二位爷,喝茶!两位大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要说咱们怡红楼啊,那可是什么样儿的姑娘都有!对了,上个月刚来了几个杭州的丫头,弹琴唱曲儿,样样在行!那真是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材有身材!要不我给二位爷叫两个上来,让姑娘们好好伺候伺候大爷?”

王老板一笑,将一沓钞票放到了桌上,推到大茶壶的面前:“赏你的!”

大茶壶一看,眼睛都亮了:“哎哟,谢大爷赏!”

大茶壶赶忙将钞票收了起来。

王老板:“我跟你打听个人,朝天门码头的廖三爷,你认识吧?”

大茶壶一愣:“廖三爷?这个……”

大茶壶欲言又止,王老板看着大茶壶,微微一笑,又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放到桌子上。

王老板:“你放心,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道上的规矩大伙儿都明白!”

大茶壶立刻满脸堆笑:“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大茶壶忙不迭地抓起桌上的钞票,捏了捏,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王老板:“你只需要告诉我,今天上午廖三爷会到这儿来吧?”

大茶壶一愣:“您……您怎么知道?”

王老板一笑,并没有回答大茶壶的话,道:“一会儿廖三爷到了,上来跟我说一声!”

大茶壶愣愣道:“啊,好!”

王老板:“好了,你下去吧!”

大茶壶满脸狐疑,退出了房间。小白在一旁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所以。只见王老板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几口,然后站起身,走到窗口,往外面的街道看了看,然后将窗户关好。

王老板回到八仙桌旁,坐了下来。小白试探地问道:“王老板,咱们这……这到底是……”

王老板把自己的茶杯倒满,又给小白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来,喝茶!”

只见王老板自斟自饮,乐在其中。小白疑惑地看着王老板。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突然,包间的房门打开,大茶壶鬼鬼祟祟地跑了进来,道:“大爷,您要找的那位廖三爷……来啦!”

王老板放下茶杯,走到门口,大茶壶将房门拉开一道缝:“您看,就在那儿!”

王老板和小白顺着门缝望过去,只见楼下的大堂内,老鸨正引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走上楼来。王老板关上房门,问道:“这位廖三爷一会儿会在什么地方?”

大茶壶:“肯定在二楼玉梅姑娘的房里,玉梅姑娘是他相好的!”

王老板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对大茶壶道:“好了,你下去吧!”

大茶壶拉开门出了房间。王老板走回到桌子前,坐下,又倒了一杯茶。小白走上前来:“王老板,咱们要找的就是这个廖三?”

王老板点头道:“对!”

小白疑惑地问道:“咱们找他干吗啊?”

王老板微微一笑,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小白,道:“你还记得上个月同盛福钱庄被盗的那个案子吗?”

小白点头:“记得!”

王老板点头:“那件案子就是这个廖三干的!”

小白:“可……这跟小猫同志的试剂瓶子有什么关系?”

王老板:“小猫同志的那只试剂瓶就在这个廖三手中!”

小白瞪大了眼睛。王老板缓缓道:“小猫同志这次来重庆,随身携带着一只伪装成香水瓶的试剂瓶子,里面装的是破解青盲毒气试验最重要的四种试剂,但小猫同志在船上就被这个廖三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