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重庆地下党联络站。台灯下,一张药方平铺在桌面上,王老板和手下小白站在桌前,两人目不转睛地盯视着桌面上的那张药方。

小白:“王老板,这……好像不是海峰同志的笔迹啊?”

王老板点头:“绝对不是!”

小白:“那……这药方,怎么回事儿?”

王老板沉吟不语。

小白思索片刻:“对了,会不会……这一次的药方里面就没有信号?”

王老板缓缓摇了摇头:“决不可能!你来看,这药方上的用药明显是根据四十二味方开出来的,而那套四十二味方,除了A和我以外不会再有别人知道。所以,这药方一定是A拟出来的!”

小白:“那……这药方是怎么回事儿?”

王老板:“陈老中医这条秘密通道是A入狱后,我和他联络的唯一方式,如果没有万分紧急的事情,他不会随便启用这条通道的,所以,这张药方里一定会有信息!”

王老板眉头紧锁,沉吟良久,他再次拿起那张药方,用放大镜对着台灯仔细观瞧起来,小白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王老板再次将整张药方仔细检查完毕,叹了口气,将药方放回到桌子上。

小白:“怎么样?”

王老板缓缓摇了摇头:“看来,A失败了!”

深夜,冯进军还没有睡,显得很焦急。

冯进军:“我说兄弟,你看,能不能想办法再传一次信号啊,要不就说药方错了,再开一个?你说行吗?”

A没有人回答,冯进军又叫了几声,依然没声音。冯进军一愣,赶忙往下铺看去,A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嘴里叨唠着什么,声音很小,听不清。冯进军赶忙下床:“兄弟,你怎么了?”

A没有回答,嘴似乎在动,但声音很小。

冯进军:“你说什么?”

A喃喃念道:“小雨,小雨!”

冯进军还是没听清:“兄弟,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A依旧喃喃念道:“小雨,小雨!”

冯进军这时候才开始注意A的脸色,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A满脸通红,额头全是汗水。冯进军赶忙伸手去摸A的额头,摸到以后,手猛地一下就缩了回来,似乎被烫了一下。A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冯进军。

冯进军:“兄弟,你病了!”

A虚弱道:“我没事儿!”

冯进军急道:“还没事儿呢,都烫手了!”

冯进军再次摸了摸A的额头,放下A,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牢门开,喊道:“看守,看守,快来啊!”

两名看守老钱老赵匆匆忙忙跑过来:“什么事儿,大半夜的号什么号?”

冯进军:“张海峰发高烧了!”

老钱:“什么?”

老钱赶忙打开房门,来到床前,看了看张海峰。老钱伸手摸了摸A的额头,吓得手一缩:“我的妈啊,老赵,快,抬医务室去!”

深夜,王玲雨穿着白大褂和小雅急匆匆来到医护室。A躺在病床上,一旁是冯进军、老钱和老赵。王玲雨看到是A,不由得一愣。

王玲雨:“他怎么了?”

冯进军:“发高烧,王大夫,您快给看看吧!”

王玲雨上前检查:“是急性病毒性感冒,非常危险,快,小雅,准备输液!”

小雅:“是!”

冯进军焦急地看着,老钱拉了拉冯进军:“别看了,走啦,回牢房!”

两人带着冯进军离开,冯进军一步三回头。这边,小雅已经准备好了,两人忙着给A打针、输液。良久,王玲雨和小雅终于抢救完毕。

王玲雨:“好了小雅,你回去休息吧!我看着她就行了!”

小雅:“王大夫,还是我来吧!”

王玲雨:“不用了,你去吧!”

小雅:“好吧,那我走了!”

王玲雨点了点头,在原地站了片刻,来到病床前,坐下。王玲雨望着昏迷的A,思绪万千。

第二天清晨,王玲雨趴在病床上,突然,A的手指动了一动。王玲雨抬起头来,只见A睁开眼睛,王玲雨欣喜道:“你醒啦?”

王玲雨伸手摸了摸A的额头:“太好了,你终于退烧了!”

A疑惑道:“我……怎么了?”

王玲雨:“你昨天夜里发高烧,被看守送过来的。”

A点头:“哦!”

王玲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A:“我没事了!”

王玲雨:“你现在还很虚弱,就在这休息一天吧,我去通知伙房,给你送点早饭来。”

A向王玲雨一笑,温柔地道:“小雨,谢谢你!”

王玲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脸上一红,低下头快步离开房间。A望着王玲雨的背影,久久凝视。

不多时,王玲雨端了一个小托盘回来,里面是熬好的白粥和一小碟咸菜。

王玲雨坐在床前,端着一碗粥,舀了一勺,用嘴吹了吹:“还有点烫,你小心点。”

王玲雨一勺一勺地给A喂着粥。两人谁也不说话,A静静地看着王玲雨,王玲雨的脸上微微一红。时间仿佛凝固了,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王玲雨将最后一勺粥喂给A,放下碗,给A擦了擦嘴。

王玲雨:“好了,你歇会儿吧!”

王玲雨开始到一旁收拾碗筷,A望着王玲雨忙碌的身影,伸手摸了摸自己口袋里昨晚准备好的那张药方。

王玲雨收拾好东西,走过来,道:“我扶你躺下,你睡会儿吧,一会儿我去和看守讲一下,今天你就在这儿休息,观察一天,等病好了再回牢房吧!”

A看着王玲雨,突然道:“对了,王大夫,还有一件事情!”

王玲雨:“什么事情?”

A:“小芳的事情。”

王玲雨一愣:“小芳?”

A:“对!我昨天回去以后,又仔细想了一下,昨天开的那张药方还是有问题,昨天晚上我想了半宿,又重新开了一张药方。”A说完,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药方,递给王玲雨。

王玲雨伸手接过,看了看,有些发愣。

A:“昨天的那张药方就作废了吧,还是按照新的这张来配药吧,我希望你能在今天亲自把这张药方送出去,尽快把药配好,小芳的病不能再耽搁了!”

王玲雨看了看药方,折好放进口袋:“好,你放心吧,我马上下山,不过,这张药方我还是要先给孙馆长看看!”

A听到王玲雨的话,一愣。

王玲雨说完一笑,转身就要走。A突然一把拉住了王玲雨的胳膊,王玲雨一下子愣住了,回过身来看着A。

A:“这张药方,绝对不能给孙德亮看!”

王玲雨:“为什么?”

A看着王玲雨,半天没说话。良久,A才说道:“王大夫,这张药方绝对不能让孙德亮看到,如果孙德亮看到这张药方,恐怕这服药就配不成了!”

王玲雨疑惑地看着A。

A解释道:“王大夫,这张药方是我昨天晚上仔细斟酌之后才下的,昨天那张废掉的药方就是因为药下得太温和了,小芳的病是重症,太温和的药不可能治好她的病,你也看到了,我这张新方子下的是虎狼之药,而且,里面有十八反,孙德亮也懂中医,看到了这张药方绝对不会允许的,但是,这是治好小芳唯一的机会!”

王玲雨:“你是说,是在冒险?”

A:“对!”

王玲雨:“有把握吗?”

A:“我会尽力的!”

王玲雨思索良久:“好吧,我答应你!”

A点头:“王大夫,谢谢你!”

A望着王玲雨离开房间,如释重负,靠在了床上。

王玲雨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A的那张药方,仔细看着,很犹豫。半晌,王玲雨放下药方,陷入了沉思。良久,王玲雨拿好药方,起身离开房间。

几分钟以后,王玲雨来到了孙德亮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一下,开始敲门。

门内传来孙德亮的声音:“请进!”

王玲雨推门走进房间。

孙德亮:“哦,是小雨啊,找我有事儿?”

王玲雨显得心事重重,走到孙德亮桌前,伸手摸了摸口袋。孙德亮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她。良久,王玲雨才道:“哦,孙叔叔,我是想跟您说,要是陈老中医那边药配好了,小芳还得回趟白山馆!”

孙德亮:“这事儿啊,这事儿我有考虑,要是张海峰的药真配回来了,小芳还得治啊!”

王玲雨点点头,仍然有些犹豫,又伸手摸了摸口袋,孙德亮打量着王玲雨。良久,孙德亮问道:“小雨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跟我说啊?”

王玲雨哦了一声,将手伸进口袋,犹豫着。孙德亮狐疑地看着王玲雨。良久,王玲雨道:“哦,孙叔叔,没什么别的事儿那我走了,我下山去看看陈老中医那边的药配好了没有!”

孙德亮:“好,那你去吧!”

王玲雨向孙德亮笑笑,离开了房间。孙德亮满脸狐疑。

看守老钱打开牢门,将A放回108。冯进军迎了上前去:“兄弟,你回来啦!怎么样?病好了吗?”

A一笑:“我没事儿了!对了,药方的事情解决了!”

冯进军:“解决了?”

A:“对!我把昨晚新开的那张药方给了王玲雨,她答应我不会告诉孙德亮,她会亲自帮我把药方送出去的!”

冯进军:“那……万一,她要是告诉了孙德亮怎么办?”

A沉吟良久,缓缓说道:“我相信王玲雨!”

冯进军瞪大眼睛,看着A。

一张新的药方铺在了桌子上,王老板拿着放大镜,照片上王老板手指滑过的地方的字迹,每个字的每笔的起点和终点位置,有的向左倾斜,有的向右倾斜,王老板笑了。

王老板看完密信,将放大镜放回工作台上,慢慢抬起头来,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小白:“A说什么了?”

王老板沉思良久,才回过头来,缓缓说道:“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帮小猫同志找回一只他带到重庆的试剂瓶子。”

小白:“试剂瓶子?”

王老板:“并且,还要想办法把里面的试剂送进白山馆!”

小白张大了嘴巴:“送进白山馆!”

王老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