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认命心态

 总之,便宜都让给了花无叶。嘿嘿!曾子祥有种阴沟翻船的感觉,赶紧借着与几人碰杯进行掩饰,与花无叶碰杯的时候,他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花无叶格格地笑着,装着没看见一样,哏几个大老爷们一起干了。

 在卢宁开发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将吴文宇送往了哈里克县上任,两县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原来百多公里的公路经改造为二级柏油路后,道路距离缩短至88公里,铁锋开起来是爽得不行,放在油门上的右脚不自觉地就加了力,车子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哈里克县,曾子祥等人受到了以县长陆宝亚为首的县四大班子热情迎接。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送人波澜不惊,赴任平淡无奇,各地早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在哈里克县并没有值得叙述的趣味之事,如果非要报告一下的话,那就只有是县长陆宝亚的尴尬情结了。

 曾子祥在卢宁县任书记时候,陆宝亚就是乌里那县的县委书记,曾经在合作招商发展硅产业问题上,他们之间还有些不愉快的洽谈,不想仅时隔两年,曾子祥已经升任长丰市长,而陆宝亚却是从乌里那县委书记挪到哈里克县作了县长,这一升一降,也就成了领导与下属的关系了,见面虽然还是客气的寒喧,但味道和气氛格格不入,早已是迥然不同了。

 就是比较起白文宇来,陆宝亚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几个月前人家还只是临近市的一个副县长,今日就是县委书记了,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是比不了曾子祥,也及不上吴文宇,心情好坏自然是可想而知,表面上他还得装出笑脸来迎接,真算是难为了他。

 这一点,曾子祥自然也能猜想得到,他专门与陆宝亚进行了一次私谈,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陆宝亚出来的时候,好象心态平和了些,至少是一副认命的样子。

 中午宴会之后,曾子祥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去了硅矿开采现场看了看,又去搬迁安置的居民小区走了一圈,由于哈里克县的大部分搬迁户都迁进了卢宁开发区的新城里,县内安置人数还不足1万人,前期的总体安置还是挺不错的。但在配套设施方面就显得简陋了,应有的休闲活动区域过小、相应的商业配套设施不够、学校布局不尽合理,曾子祥看着直皱眉头。

 见有大领导来视察,几名老者主动上前要求见面,被陪同保卫的县公安民警挡在了人群外,传来了几声争执,曾子祥听到后,主动走过去问道:“几位老人家,是不是我们的到来打扰您了?”

 一老者回答道:“不是,您是曾市长吧?”

 曾子祥略显惊讶的道:“老人家认识我?”

 “不,我是在县里的闭路电视上看到过的,我还听那些搬迁到卢宁县的亲戚们经常提到你呢!”老人家是一边说一边仔细的打量曾子祥,似乎早想看看真人模样。

 “哦,老人家还不知道吧,卢宁县现在已经改为卢宁开发区了。对了,你的亲戚们感觉搬迁过去后的生活怎么样?”曾子祥并不是要听什么美言,而是想从老百姓们的相互交流中,反应卢宁吸纳外来移民做法的真实效果。

 老者有些感慨的道:“他们好哇,听说没有工作的还每月领200多块钱的低保金,还有基本的医疗保障,子女们还可以免费上学,比我们这里强多了。”

 曾子祥认真的听着老人的话,轻轻地问道:“老人家,当初你们为什么不愿意搬迁过去呢?”

 “唉!”老人没有解释理由,只是惋惜的摇头,后悔之意一览无余。

 对这种情况,曾子祥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他知道当初哈里克县也是征求居民意见,按自愿原则进行取舍安置的,后悔来不及的事,自然怪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哈里克县太贫穷了。

 曾子祥转身看看一排排斩新的居民房,又看看房前零乱的物品堆放,再看看围观群众的衣着打扮和面容表情,他心情开始沉重起来,这些不协调状况,在长丰各县随处可见,整个长丰市辖区内的几个县都处于贫困状态,情况大同小异。自己如果和稀泥而不作为,真是枉费老百姓称的那一声“市长”

 他对吴文宇道:“文宇,你从卢宁开发区过来,不仅仅是一个职务上的调整,我希望你能将卢宁的思路和做法,在哈里克县进行运用和推广,切实肩负起重任来。”

 吴文宇认真的点头表态道:“曾市长,我们一定努力。”

 曾子祥指示道:“对于这些搬迁的安置居民,保障他们的生活问题是当务之急,你们研究一下,是不是能按卢宁的标准实行同等低保?资金方面可以先借贷,年底用硅矿税收返还归还,这也是继续加快矿产开发的重要前提。”卢宁原来的思路确实如此,只是后来进行扶贫开发试点后,国家有关部委帮忙解决了资金问题,现在将那办法搬过来用,正当其时。

 吴文宇与陆宝亚都表示立即着手,争取当月落实。这让现场听到的居民都是激动不已,他们围着曾子祥有些舍不得让他走。

 通过一段时间的治理,全市发展环境改善不少,特别是回龙县的社会治安秩序有了明显的好转,市委已经免了县委政法委书记的职,回龙县也早免了县公安局长、分管副局长和相关管理不力的干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同时,这与刘小冬受到曾子祥的教育以后,及时的觉醒与表现分不开。全市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都取得了很大的成效,打黑除恶行动功不可没,首战告捷。

 经济发展方面却并不理想,各县扶贫开发试点改革推进不平衡,起步早的卢宁开发区自然没什么可质疑之处,哈里克县搬迁移民的生活状况,这次送吴文宇过去让曾子祥有些郁闷,其他几个县的情况更差,干部思维跟不上,地方财政供不起,老百姓意识淡薄,都成了扶贫开发的障碍制约,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改革试点进程。

 特别是最落后的五陵县,工作推不动,干部还叫屈,县委书记莫军章、县长姚元不在县里想办法解决问题,而是天天在市里讲客观条件,请求市委想这样,希望市政府要那样,搞得曾子祥是怒气冲天、火冒三丈,狠狠地将两人臭骂了一顿。

 换不了思路,就只好换人了。

 曾子祥在市里的各部门人选中筛选了一遍,又征求了分管扶贫开发的副市长的意见,他认为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武胜足以担此重任,曾子祥觉得这与自己的想法基本一致,武胜在市委研究室的调研成果那是有目共睹、人人皆知,得到领导们高度认可的,调到市政府办公室以后,提出的各项改革建议也都不错,但他还是想私下对武胜再作一下深入了解。

 他叫来秘书长向昊,让他通知武胜到自己办公室来一趟,可向昊为难的告诉他:“武胜这几天家里有点事,已经请假了。”

 “什么事?”曾子祥心中一顿,却见向昊摇头道:“不知道。”

 “那你去吧。”

 曾子祥又叫来郑志,让他打听清楚了武胜家的地址。傍晚,曾子祥吃了晚饭又在街上转了转,才慢慢向武胜家走去。

 门是开着的,一进武胜家,曾子祥就听武胜正在和妻子吵架。他妻子是护士专业毕业,在市政府所在辖区的街道卫生院工作,正在训斥武胜:“你就是头脑发热。你又不当官,参与那些干什么?以前得罪了蒋百年,才发配你到市委研究室,现在又提什么扶贫改革方案建议,这让许多市领导工作起来都头痛,得罪的人多了,有你好果子吃,我看你还不如回你那个研究室写你的调研报告,好不好都没领导拿人出气,反正就是是参考。”她一边说着,一边系着围裙在拖地板。晚饭后的碗筷还狼藉地堆在桌子上,5岁的女儿坐在角落里瞪着眼睛左瞅瞅爸爸、右看看妈妈,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小嘴瘪着就哭了起来。

 “哭,哭,就知道哭闹。”庄文伊烦躁地冲女儿嚷着,扬手作势就要往那小脸上打过去。

 “你冲孩子撒什么气?”妻子一边上来拉孩子一边戗他。武胜只得作罢,仰头唉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走,迎面看见站在门口的曾子祥。有些惊慌的道:“曾市长,您怎么到这来了?”

 曾子祥脸上没有笑容,只是轻轻的道:“我过来看看而已。”

 武胜赶快将曾子祥让进屋里,他妻子一见有客人来,也赶快放下了拖把,招呼曾子祥坐。

 武胜道:“小吴,这是市政府曾市长。”

 妻子虽然对武胜不来气,但还是客气的叫了一声:“曾市长。”

 “怎么内战了?”曾子祥这才笑着坐了下来,并四处张望了一眼,屋子较小,家居陈旧,除了一个大点的电视外,没什么值钱的摆设,由于是底楼,屋里的光线也不是太好。

 小吴是做护士的,他也不管大领导在不在,继续数落着丈夫。道:“他明明不是个当官的料,可还觉得自己挺行。到市政府当了个副主任,就建议这改革那试点的,已经有人说他是野心家了,还想当官呢。”

 “搞改革有什么难的?”武胜不服气地说了一句,由于曾子祥在这里,他没好多说理由。

 小吴愣了武胜一眼,继续站在边上争论道:“我看你就有些野心,要当什么改革的设计者,不直接当官,还想站在当官者之上,用你那套想法指导改革。”

 这话当着市长的面说,那是大不敬,也非常不妙。“女人家有什么见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武胜恼羞成怒,他并不愿意把这“野心”让领导知道,公之于众,有些话只能是夫妻间说说,发个牢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