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诚不再争辩,王元平知道的数据比他这个经委副主任都清楚,自己还争什么,对王元平只有佩服!而且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几天,张忠诚的方案出来了。经和王元平再次碰头后,他们首先召开了大阳工业板块会议进行论证。这个会议的参加者主要是经委和各厂的头头们。

    会上,关于利润的设定指标各个厂和乡里争的很厉害。一句话,都不愿意背那么多指标,都愿意把钱留在厂里发给职工也好、吃吃喝喝也好,总之,不要交到乡里就行。

    在王元平和张忠诚的一再做工作下,大家才勉强同意这个指标。

    就在王元平排兵布阵,准备把大阳的经济工作努力向前冲的时候。大阳乃至洪南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持续干旱。

    从过完年开始,整个洪南县就没有下过雨。持续增高的气温,造成全县各乡镇遭受不同程度的旱灾,其中:大阳、小阳等乡镇是受旱较严重的地区之一。

    洪南县从历史上水资源就比较缺乏,加上去年冬天和今年春季雨雪偏少,气温较高,持续时间较长,土壤含水较少。整个县的农作物受到严重影响。

    小麦收割以后,整个洪南的粮食产量比往年下降了很多。洪南是人口大县,农业受灾,粮食减产,不但国家的统购粮完不成计划,如果旱灾再这么持续下去,耽误秋季播种,那么来年的吃饭都是问题。

    旱灾发生以后,洪南县委、政府高度重视,县委书记李克指示县里各部门,要及时组织工作组赶赴各受灾较重乡镇,调查了解受灾情况,全力帮助受灾群众抗旱救灾。

    李克在讲话中要求,全县各级各部门全力以赴做好抗旱救灾工作。同时要求县、乡党委政府认真分析现有水资源条件和用水需求,细化供水计划,制定应急预案和应对措施,加强水资源统一管理和调度,精心调配水利设施投入抗旱,全方位满足抗旱要求。

    对于干旱严重的地区,要求紧急成立抗旱领导小组。

    此时的大阳乡,已经成立了以吴明德为总指挥、程长江和分管水利的副乡长王元平为副总指挥的大阳抗旱救灾领导小组。

    抗旱领导小组的成员单位有武装部、财政所、水利站等。同时,乡里成立了抗旱救灾服务队,由武装部统一领导组织各村民兵,根据需要担负临时水源的抢建抢修和输送水源的工作。

    按乡里的要求,各位乡领导暂时先放下手头工作,包片驻村,全力帮助群众抗旱救灾。王元平分到的是受灾最严重的栗山片区。

    由于事情紧急,他不敢有半点大意,第二天一大早进了栗山。

    听说他要来,老支书和栗军早早的在大队部等候,王元平一到,顾不上休息,立马和栗军、民兵营栗营长去到地里察看旱情。

    栗山属于丘陵地带,本就缺水,加上这一旱,整个十几个村子的小麦减产是全乡最严重的。

    而最麻烦的是夏季播种由于缺水,老天又不下雨夏季播种根本无法继续。有大胆的老百姓,从附近的已经快要干了池塘底,刮出一点泥水,泼湿地皮,勉强种上玉米,但种苗从干渴的土地里出来后,在太阳底下暴晒一天便卷了叶子,一颗颗幼苗有气无力的耷拉着脑袋。

    村民最关心的就是天气预报,每天家家户户打开电视等的都是天气预报,眼巴巴希望能播报有雨,可几个月过去,雨水丝毫没有动静,依旧白天是火辣辣的艳阳天,晚上则是漫天的星星。

    栗山村在老支书的带领下,已经把附近池塘里能抽的水全部都浇到地里,可杯水车薪,水一到地里,眼看着唰的一声沉浸进去,几分钟后扒土一看,下边的土依然是干燥如常。

    附近的几个水塘水已经被抽干,露出了池塘底下厚厚黑泥,在太阳的炙烤下,一块一块龟裂,仿佛是一张张叫喊着“渴”的大口。

    王元平察看完了以后,双眉紧锁,他自幼在农村长大,对种地一点不陌生。他知道,此时如果再不播种,那么秋季的粮食更加无法保证,但播种需要水,从哪里弄水呢?

    回到大队部,老支书已经将其他几个村子的支书和村长叫了过了,正在等他。

    没等王元平开口,老支书不无忧虑的先说话了:“王乡,看到情况了吧,我这些天快急死了,周围的水塘的水全部抽干了。天也不下雨,这可怎么办,再要是这么旱下去,地恐怕种不上了”。

    “是啊,是啊。”其他村子的支书和村长纷纷附和道。

    “老支书,您就别这样称呼了。以前叫什么还叫什么,这样听着亲切。好不好。”王元平对老支书热情的说,见老支书点头,他接着说道:“各位,今天我们开个诸葛亮会,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在这种紧急关头,都别憋着,有什么主意、想法和建议都说出来。”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来:“照我看,最好能找上几十辆车,拉上皮罐,去栗山湖去拉水,前几天我去湖里看了,湖里还有水。是不是,九叔?”

    发言的是栗山桥村的支书栗云汉,栗山里十二个村大多数居民都姓栗,栗姓先祖对于辈分有过排名,以前的人们大概记不太清楚了,但从“代有杰英才,洪令成世云”这十个辈分还是记得蛮清楚的,因此,在栗山,凡栗姓者,少有姓氏中不带有祖上定的辈分的。

    栗云汉叫栗世杰为九叔就是按这个大排行来叫的。

    老支书没吱声,吧嗒吧嗒抽着烟锅子,他看着桌子出神,显然,这是在思考!半晌,老支书说:“云汉的这个办法倒也是个办法,但只是能解决临时的夏种,可如果播种以后如果天还继续这么旱,播下去的种子恐怕迟早也会旱死。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王元平点点头,又问:“除了栗山桥的办法以外,各位还有什么好办法?”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会场上,再一次陷入到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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