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京师,驻扎在城外,跟预料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欢迎的人群,也没有鞭炮,冷冷清清,大门紧闭,城墙上御林军严阵以待,剑出鞘,弓搭箭,士兵的手都有些颤抖。

我问朱武,如今太平盛世,他们紧张什么,况且城外不是还有我们保护吗?

朱武说,正是因为有我们,他们才紧张。

我想不明白,如今我们已是朝廷臣子,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猜忌?

朱武说,忠诚跟女人贞节一样,失去了一次就不值钱了。

我不懂他的话,因为我对女人向来没研究,但城墙上的眼睛着实让人心里发毛:你吃饭时他盯着,你睡觉时他也盯着,甚至你上茅房他都盯着,让人不由得头都大了。

我们就像一群叫花子,在城门口要饭,可没人搭理,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宋大哥天天黑着脸,兄弟们谁也不敢搭理他。

喝了三天西北风,第四天时,一个老太监来了,没有宣我们入城,也没有封官,只是让我们去江南,那里有个叫方腊的人反了,派我们前去收剿。

其实那会儿朝廷正有人马在那里,我不明白为什么还要派我们去,我问朱武这是何意,朱武想了想说,遇到两条恶狗拦路咬你,你该怎么办?

我说扭头就跑,朱武摇摇头,懦夫!

我说那我也咬它们,朱武叹口气说,人才啊!

我实在想不出还能如何,只好问他那要是你你该如何?朱武说,扔根骨头给它们,让他们狗咬狗,等两败俱伤,你就安全了,还能吃狗肉……

我终于明白了,梁山和方腊就是两条狗,而朝廷扔了根骨头,我们就开始互相残杀。

我想那我们赶快告诉宋大哥吧,朱武摇摇头说,我们已经不能回头了,更重要的是,朝廷扔的这根骨头正合宋大哥口味,他已经舍不得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