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形势比人强啊!

招安看来是板上钉钉,我寻思得提前活动一下,现在这世道,就算封了官,朝中无人说话也不成。要知道庙堂上那帮王八蛋,别看办事不成,玩儿起人来那可是炉火纯青,好好的事都能给你搅和黄了!

我把祖宗八代梳理一遍,七代贫农,只出过一代地主,还被强盗给砍了;远房亲戚中倒有位表亲,曾入过翰林院,不过前年奉旨来梁山招我归降,我为了向宋大哥表忠心,一板斧把他剁了。

唉!悔不当初啊!

亲戚靠不上,只能靠兄弟了,山上兄弟有门路的不少,不过这几年我眼高于顶,全围着宋大哥一人转,别人全没放在眼里,平日里也没啥交情,这可咋办?

不过临阵磨枪不亮也光,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活动活动总不会有错。手里还有几十两银子,我盘算着,广泛撒网肯定不成,看来只能重点培养了。呼延灼那里得送十两,他家世代重臣,满门忠烈,是皇帝老儿眼前的红人,虽说这几年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在朝廷里还有些老关系,关键时刻说得上话;关胜祖宗是神,皇帝老儿也得给面子,也该去意思一下;杨志是将门之后,也得跑一趟;柴进祖上有点老关系,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本打算给十两,不过后来一寻思,县官不如现管,不如给扈三娘吧,她如此漂亮,到了朝廷估计跟谁都能扯上一腿,就给她了!搂草打兔子,管她中不中,先打一枪再说。

卢俊义那里也得去一趟,他这几年比较背,虽说坐二把交椅,表面上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就是庙里的菩萨,是个摆设,一点实权都没有。人事调动归宋大哥管,兵马调配吴用说了算,钱粮报销全凭人蒋敬一支笔,他就是个花架子,梁山大大小小事务都插不上手,上次安排燕青升职时费了老大劲,最后还得宋大哥点头。

卢俊义混得如此惨,兄弟们也不待见他,表面尊称卢寨主,背后都喊他卢老二,平日里家里冷冷清清,连个鬼影都没有,逢年过节兄弟们都绕着走,这不一说要招安,兄弟们都闻出味儿来了,毕竟他家世居京城,是有名的财主,还是有些分量的,他家最近门槛都被踏破了。

我进屋时满满一屋子人。时迁早到了,左手拉着卢俊义,右手不停地拍人手背,东拉西扯地拉关系,一脸神秘地说要告诉卢俊义个天大的秘密,说藏在心底好几年了,不吐不快,说什么以前两人是上下级关系,他一直憋着没说,怕别人误会他拍马屁走后门,这不快招安了,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时迁说什么两人是故交,祖上曾不停走动,而且还准确说出卢俊义父祖的相貌,平日里两人没啥来往,卢俊义对时迁也就没啥印象,一时有些发蒙,不过看他能说出自己祖上相貌,也将信将疑,莫非真是自己哪房远亲?

其实时迁这话倒不是吹牛,他俩祖上的确是经常走动,时迁老爹隔三岔五就去卢老爷子家偷东西……

鲍旭这厮站在后面,嘴咧得跟花似的,笑得前仰后合,这小子平日见了我比见他爹都亲,自从要招安,再没进我家门,现在见了我连招呼都懒得打,只是微微点点头,生怕扭了脖子。得,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谁让咱摊不上个好爹哪!

候了半天都没捞着打个招呼,看那架势,就算打了招呼也不一定能记得住我,爷不伺候了,我暗骂一声一群马屁精,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