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东南亚金融危机已经初现端倪,泰国首当其冲,房地产以及金融业受到了重创,似乎一场暴雨之后,曼谷经济就跨了,特别是银行业,受累最深。

此时,国内还未受到严重影响,益杨远处于国内经济中心之外,危机还没有波及过来。

岭西建筑集团作为房地产企业,嗅觉就要敏感许多,东南亚危机刚一显露,董事会就数次开会商议,一致认为,东南亚风波起来以后,国内银根必然紧缩,对于资金密集型企业来说,这并非好事。

岭西集团的几个大工程如期完工,集团资金很是充裕,但是由于东南亚危机突然爆发,在这场危机渡过之前,董事会决定暂时不搞房地产大项目。

姚强却持有不同意见,他的意见是趁着国内紧缩银根之际,多收购一些土地,等到形势转好,光是土地溢价就是一大笔财富,在他的大力劝说之下,经过反复商议,董事会同意了他的意见。

这些年来,姚强与岭西各地领导都有接触,沙州市刘兵市长更是多年老友,在刘兵推荐之下,他来到了益杨,与县长马有财见了面。

视察结束以后,县政府在益杨宾馆举办的欢迎晚宴,张亚军、秦飞跃、侯卫东等人全部作陪,席间,姚强和助手们便与益杨众位官员打起了酒战,姚强本是北方人,酒量甚豪,用大杯酒同县长马有财碰了一大杯。马有财当场就有了醉意。

侯卫东见姚强还在挑衅,出了维护益杨面子的角度,他就站了出来,道:“服务员,开两瓶五粮液。用宾馆良种杯子。”良种杯子是益杨宾馆特色,专门为了准备拼酒的人特意准备。每个杯子足有一斤多的量,比大啤酒杯还要实在。

侯卫东将一斤五粮液倒进肚子,酒入肚,如火焰一样燃烧起来,姚强见了这个比啤酒杯还要硕大地杯子,有些傻眼。没有想到这些有一定级别的官员中还有这种喝酒不要命的楞头青,可是在众人起哄之下。这位素来在酒场上披靡的北方汉子也不想示弱,他原本就有一斤多的量,咬咬牙,一仰脖子,便将一斤酒也喝了下去。

一斤酒下肚子。姚强地脸顿时成了血红色,汗水滴滴下落。

马有财酒醉心明白,知道此事不能闹得太过。叫过服务员说了几句,打圆场道:“大家别光顾着喝酒,我刚才点了一道益杨名汤,为姚总解酒。”

姚强和侯卫东都上了量,在哪里撑着,众人都被震住了,便不再上前缠酒。

所谓益杨酸汤,也就是酸萝卜汤,放了一点红海椒在里面,酸中带着微辣,正是解酒的好酒。姚强在岭西时间也不短,倒不惧海椒,喝了一大碗酸汤,汗如雨下,肠胃也轻松下来了。

姚强恢复了元气,道:“新管会地侯主任,好酒量。”侯卫东肚子里如火在燃烧,他接连喝了两碗酸汤,这才压住了酒意,道:“姚总酒量,佩服。”

俗话说,酒品看人品,牌风看作风,这是多年总结的经验,很些道理,姚强看着侯卫东年轻的脸,怎么看怎么顺眼,建议道:“侯主任酒量更大。”

他道:“新管会是益杨最具开发价值的地段,但是开发力度还不够,在沿海地区的开发区,都是先投入资金,三通一平或是五通一平,七通一平,然后再整块出卖,这是包装,有利于整体规划,还可以提高土地价格。”

侯卫东已精心测算平整之事,若按照这个方案,一亩地至少要投入五千万元以上,益杨现有财力实在不能支撑,可是要让新管会成为高水平的开发区,整治土地又是必须地。

县长马有财在一旁道:“这事近期很快就能解决。”散了场,王兵见侯卫东脸色不对,便将车开得尽量平稳,到了沙州学院的楼下,侯卫东还是觉得一股一股酒意直往上涌,等到王兵将车开走,他又到楼往地林子里,吐得个天翻地覆,吐完之后,才觉得心里轻松一些。

“我下午到沙州,谈了一笔合同,卫东,你在做什么?”李晶声音如天外飞仙,透过电话突然而至。

此时她正坐在沙州小楼里,这里是精工集团

办公地点,此时集团已经移师至岭西,小楼便成了分除了会议室外,还特意为为李晶留着一个专用大间,没有人使用。

“刚才喝了酒,和岭西建筑集团的姚强对拼了一瓶五粮液,一口就喝干了一瓶,很历害吧,现在走不动了,坐在学院楼梯上。”侯卫东手抚着楼梯,确实有些迈不动脚步。

李晶听出了侯卫东说话酒意十足,嗔怪道:“你傻啊,怎么总是和别人拼酒,你先回家,我随后带解酒药来。”

“你从沙州过来?”

“有高速路,很快的。”

挂断电话,李晶亲自开车,一路放着孟庭苇的歌,“冬季到台北来看雨……”虽然歌星每年都会出现,好歌亦不少,李晶仍然喜欢孟庭苇地歌,当年她最大的期望就是买一部随身听,躲在被窝里慢慢地听,而这个愿望,是在她到沙投司工作以后才实现。

青春岁月,苦涩年华,似乎都融到了这首略带忧伤的歌声之中。

高速路平整而快速,夜间车辆也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沙州学院地大门。

侯卫东又在厕所里吐了一回,正趟在床上难受,听说李晶已经到了学院大门,也是吃了一惊,道:“你就说湖滨教授楼,门卫知道,算了,我下来接你。”

李晶道:“既然难受,就别下来了,我给你带了解酒药过来。”她又笑道:“天南海北都去过,怎么会找不到湖滨教学楼。”

侯卫东坐在床头,又眯着眼睛趟了一分多钟,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好在他回家以后就没有脱衣服,此时也就不用穿衣。

就这一分多钟的时间,李晶将车开到了湖滨教授楼,不过她还不敢确认这是不是教授楼,刚下车,就见到一个短发女子提着饭盒经过小车。

“请问,这一幢是湖滨教学楼吗?”

郭兰正从医院回来,父亲好得很快,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她心情也正好,哼着“六月牧歌”的调子,她打量了李晶一眼,道:“这就是湖滨教学楼。”心道:“这女人好漂亮,真时尚,肯定不是益杨人。”

李晶道了声谢谢,又给侯卫东打了电话,道:“卫东,我在湖滨楼下了,你在几楼?”

郭兰听到“卫东”两个字,身形略为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刚上二楼,就见到侯卫东正往下走。

“郭兰,你才回来,郭教授好些了吗?”

郭兰闻到了侯卫东扑鼻的酒气,知道他肯定又喝多了,她出身于书香之家,素来不喜酒醉鬼,见他这个样子,突然心中有气,淡淡地道:“好多了,隔几天就要出院。”

侯卫东喝了酒,话比平时多,道:“等出了院,可以再到沙州或者岭西去做个全面检查,找个好医生咨询一下,以后一定要注意保健。”

郭兰轻声道:“嗯。”

李晶也上楼了,见侯卫东正在跟先前遇到的女子说话,她为人甚是机警,故意道:“侯主任,我们老总等了你两个小时,今天无论如何也是赏光。”

回到屋里,郭兰没有开灯,她走到窗边,看着侯卫东坐上车,随后就消失在沙州学院的密林与朦胧路灯之中。

想到这个女子亲昵地叫着“卫东”,郭兰心里别有一番滋味,暗道:“这女人是谁,怎么喊得这样亲热。”

回头又想到女子说的另一番话,以及问路的情景,暗道:“这个女子从来没有到过这里,看她的样子,肯定是哪个公司派来公关的。”她到组织部工作数年,想着不少干部都是被美女拉下了马,又禁不住替侯卫东担心。

在黑暗中站了一会,郭兰猛然醒悟道:“我这是干什么,侯卫东是有老婆的人,我这是操那门子心。”

想到这一层,她的心反而更乱了。

李晶将车开了高速路道口,把车停下,取出一版药,道:“这是进口解酒药,保肝的,你先吃了,以后别这样喝猛酒,肝脏负担太大了。”

看着侯卫东乖乖地吃了药,她笑道:“刚才楼上遇到的女孩是谁,清水芙蓉,清雅脱俗。”

虽然吃了解酒药,侯卫东还是觉得头胀欲裂,听到李晶询问,只是含糊地答道:“郭教授的女儿。”

李晶具有女人天生的直觉,看着醉熏熏的侯卫东,心道:“这个郭兰肯定与侯卫东有瓜葛,她的眼神骗不了我。”她揪了揪侯卫东的鼻子,道:“花花公子,情人多多。”

侯卫东扭了扭头,道:“哪里的事情,别乱想。”

李晶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上心,她俯过身,给侯卫东带上安全带子,把音乐调低,这才上了高速路。

当侯卫东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精工集团沙州分公司。等着一位身形娇小的女士,她是李晶的私人行政助理,也是从沙投司就开始跟着李晶的老员工,等到李晶下了车,她迎了上去,道:“按摩师请来了。”

李晶点头道:“等会再安排些绿豆汤送上来。”又对身边正在揉太阳穴的侯卫东道:“我请了一位专业按摩师来,你可要忍得住,很痛的,不过很有效果。”侯卫东想起那一次跟着祝焱去按摩,就被那个按摩师整得惨叫不已,道:“等会我惨叫,你可别笑话我。”

在路灯之下,李晶显得格外玲珑有致。侯卫东知道按摩以后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想着上一次李晶在兴奋时身体不停地痉挛,他的欲望便一下被提了起来。

跟着服务员上了三楼,进了最边上一道小门,里面是布置很简单的休息室。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喝茶看电视,正是那位学体育地按摩师。他已经忘记了侯卫东,开始工作前,道:“我以前是给运动员按摩,手法没有问题,如果你觉得受不了,就提醒一声。”

此时侯卫东仍然胀痛难忍。道:“喝了洒,头胀。”男子微微一笑。道:“等按摩结束,你就会轻松。”

李晶穿着薄睡裙,在楼上等得心焦,坐在客厅里,不停地换着电视节目。不时看着墙上挂钟,她不禁自嘲道:“以前最瞧不起男人,现在怎么变成花痴了。干巴巴地把侯卫东从益杨接过来,就等着和他做爱。”

创立了精工集团,预示着李晶十年奋斗、挣扎和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那个四处出卖笑容以及肉体的浮萍,而是一位上得场面的企业家,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只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侯卫东,就是让她沉迷而销魂的男人,正因为此,她考虑得很细致,照顾得很周到。

绿豆汤送上来以后,侯卫东还没有上来,她甚至动了下去瞧一瞧地念头,正在胡思乱想之时,门铃响了。

李晶很是温柔,道:“现在好些了吗?”侯卫东从如水的目光中读出了渴望,道:“头倒不痛了,肌肉却痛了起来,这个按摩师地力气太大了,不过效果当真不错。”

看着侯卫东把绿豆汤喝完,李晶又道:“再去冲个澡。”侯卫东被这么一折腾,酒醒了大半,精神亦好了起来,看着李晶若隐若现的身体,故意色迷迷地道:“我要洗鸳鸯澡。”

对这个建议李晶颇为乐意,嘴里故意道:“酒一醒,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话虽然如此说,眼睛却如水一般,靠在侯卫东身上,不停地扭来扭去。

温香入怀,侯卫东食指大动,他把李晶拉入怀中,双手就从睡裙中伸了进去。李晶很懂得享受,她主动坐在侯卫东大腿之上,头往后仰,靠在其肩上,这种姿势,给了心爱男人最大的主便。

一双手沿着光滑的曲线上上下下摸索,很快,一只手就在雪白尖挺的两只山峰之间移动,另一只手又寻找山谷中的小径。

当小径潮湿一片,李晶在侯卫东耳边呢喃道:“别弄了,我们去卫生间,先洗洗。”

侯卫东酒意早就被扔在一边,他抱着李晶到了卫生间,见浴盆里已放满了水,用手试了试,温度刚刚合适,咬着李晶耳朵道:“你想我吗,这水是为我准备地?”

李晶情欲早已盛满身体,一只手握住翘起来的帐篷,道:“那天以后,我天天想你,今天把你逮住了,可不能偷懒。”

侯卫东与段英在一起地时候,心里总有负罪感,而与李晶在一起,他格外轻松,纯粹

受,也能带来精神上极大的愉悦。他拍了拍李晶弹股,道:“趴在这,我来服务。”

李晶很听话,双手撑着浴盆边边缘,沉腰,翘臀,形成了一道优美圆弧。

侯卫东身体如火焰般燃烧起来,取过喷头,调了调水温,让水温微烫,手指就跟随着热水,不断地侵略着李晶的身体。

当热水流喷到李晶身体下部之时,她禁不住浑身哆嗦起来,小腹使劲地收拢,圆润的曲线更在侯卫东晃来晃去。

侯卫东用食指随着水流试探着进行挑逗,李晶咬着嘴唇忍了一会,终于喊道:“冤家,孙猴子,快进来。”

“白骨精,我来了。”

一切风平浪静地时候,李晶全身的红潮还没有消退,她枕着侯卫东的胳膊,道:“我看你是装醉,把我弄痛了。”

“那,我轻一点。”

“不,我喜欢这样。”

聊了几句,两人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当第一束太阳光照在玻璃之下,照在李晶身上,皮肤如玉,风景如画。

昨晚激情过度,早上已是心平气顺,拥抱了一会,便起床吃早饭,行政助理是过来人,让人送来一大碗牛肉面和一杯牛奶,碗底还有一个鸡蛋。

电视里正在播放时事要闻,画面中出现了泰国地新闻,泰国政府已动用五十亿美元外汇诸备和二百亿美元来干预汇市,但是泰铢仍然一路下滑,还出现了索罗斯和量子基金的名字。

侯卫东想起了岭西建筑公司姚强所说之事,道:“这场风波会不会危及国内,从紧的货币政策,这样就对房地产影响很大,新管会的开发就有问题。”

李晶混在岭西商界,接触范围很广,对发生在泰国金融风波也有所了解,想了想,道:“听说外贸企业受了很大影响,不少服装企业的库存量大大增加,模特队的活动受到了直接影响,其他不良影响暂时还没有发现。”

“我二姐就是做外贸的,恐怕这一次要受到影响。”侯卫东给二姐侯小英打了电话过去。

二姐侯小英如祥林嫂一般,抱怨道:“小三,我怎么这么倒霉,眼看着生意刚刚好转,就遇到了这事,生意完全走不动,租的仓库都堆满了。”

侯卫东对于丝绸生意完全是外行,也提不出好主意,安慰道:“实在不行,就转行做其他生意,我给你弄一块地,你来搞房地产。”

侯小英与何勇把十八般武艺都使了出来,可是大形势如此,他们就如在海浪中漂浮的一片树叶,哪里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听了侯卫东建议,侯小英不屑地道:“益杨修房子,我去卖给谁,算了,现在只有和你姐夫苦熬,等着国际形势看好。”

她叹息一声:“隔行如隔山,等有空再跟你细谈,这一段时间你姐夫压力很大,哎。”

放下电话,侯卫东一阵摇头,道:“二姐和二姐夫真是连走背运,基金会清理受了影响,何勇还到学习班住了两个多月,生意刚有起色,国际环境又差了。”

李晶脸上红晕还没有消失,更增女人味,道:“服装行来不景气,模特队也没有多少事情做,我想把队伍解散了,只是想着这些小女孩子,我不忍心。这件事也给了我教训,贪多嚼不烂,以后精工集团还是专心做路桥,房地产也可以适当涉足。”

“到益杨新管会来买地,我欢迎。”

李晶认真地道:“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精工集团即使要搞房地产,也至少在地级以上城市,我的目标还是盯着岭西。”

“新管会土地是一笔财富,岭西建筑集团姚强都来看过,你还瞧不起。”

“精工集团名字很大,实力却弱,我不敢四面开花,主业还是路桥,算了,等益杨炒热以后再说。”

吃了面,聊了一会,眼看着到了九点,办公室杨柳请示了好几件事,侯卫东道:“我准备回益杨,新管会这个摊子还得好好守着。”

李晶也没有挽留,作为集团董事长,也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

分手之时,两人又在宽大的沙发上缠绵了一会,李晶感到侯卫东身体某个部位又发生了变化,就跪在沙发上,用嘴慢慢地吸吮着滚烫而坚硬的家伙。

回到新管会办公室,屁股没有坐热,就接到了祝焱的今天下午抽空到岭西来一趟,你到金星宾馆安排晚餐,只有六、七个人。”

这是祝焱到党校以后,第一次让侯卫东到岭西,侯卫东很熟悉祝焱的性格,这肯定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他亦没有多问,给司机王兵打了一个电话,道:“二点半钟,我们出发到岭西,把油加满。”

又给财务室沈永华打了电话,道:“准备二万块钱,下午二点之前送到办公室来。”

看了一会文件,眼看着就到了十二点,只听得院外一阵喧哗,还在汽车亮的喇叭声,这个声音与小车喇叭大不一样,侯卫东站在窗边,只见一辆暂新的大客车停在院中,二十来个新管会干部都围着车子,很兴奋的样子。

侯卫东忍不住还是走了下去。

“谢谢侯主任。”

“这下我不怕下雨了。”

“明天我就不骑自行车了。”

机关干部们簇拥着侯卫东,你一言我一语,表示着感谢。看着同志们的笑脸,侯卫东也挺高兴,见王兵也见在一旁,便道:“我记得你有大车驾照,能开吗。”王兵自信满满地道:“小菜一碟。”

侯卫东对围在车边的机关干部道:“手中暂时无事的同志可以上车,我们绕城转一圈,先过把瘾。”

众人群起响应,纷纷上了宽敞明亮的大车,等到侯卫东坐下来,大家才挨着其身旁坐了下来。大车比小车要高得多。坐在车上,能俯视车外行人,这种感觉极好,众人忙着看陌生而又熟悉的街景,反而静了下来。

在城里转了一圈。又到新管会各地转了一趟,大车平稳地停在新管会院子里。

杨柳拿着会议记录。等到侯卫东一下车,迎上去,道:“刚才接到委办通知,今天下午三点半在县委常委会议室开会。”

“是什么会?”

“委办说杨书记亲自主持的会,具体内容不清楚。”

侯卫东给任小蔚打了电话,“小蔚。我是侯卫东,今天下午会议地内容是什么?能不能请假?”

任小蔚照例是一串笑声。才道:“下午是关于进一点促进益杨房地产建设工作会,杨书记要参加会议,你是一把手,应该给他请假。”她压低声音道:“杨书记很看重这一点。”

听到不是专门研究新管会的事情,侯卫东稍稍放心一些。心里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到岭西去,毕竟祝焱才是益杨县委书记。跟着他走应该没有大错。

侯卫东思考了好一会,才想起最合适的借口,道:“杨书记,您好,我是侯卫东,今天下午我要到庆达集团。”

“今天下午会很重要,最好不要请假。”

侯卫东忙解释道:“庆达集团有一个大项目想迁到新管会,接触过好几次了,投资意向比较强,就约在下午谈具体事家。”

此话半真半假:真的一方面是庆达集团确实有一个项目有落户益杨的希望,上一次张木山到上青林铁肩山水泥厂看了厂房建设情况以后,到新管会参观时,提到庆达集团想把设在岭西城内地轴承厂搬出来,岭西城内老厂房用来搞房地产,侯卫东当时就力邀庆达集团的轴承厂移至新管会,所以到庆达集团算是师出有名。

假地一方面是侯卫东今天到岭西并不是拜访庆达集团张木山,而是去见祝焱。

杨森林略为迟疑一下,道:“是什么项目?”

侯卫东道:“岭西轴承,这个厂位于岭西主城区,想搬出城,也算是产业转移。”

杨森林这才松了口,道:“既然这样,你去吧,今天会议很重要,你回来以后,让大金主任亲自给你传达会议精神。”

应付了杨森林,侯卫东干脆叫上王兵,提前就上了高速路,如果县政府这边又有什么事情,免得多费口舌。

岭西高速修通以后,从益杨到岭西也就算不上长途,半个小时到了沙州,一个小时又从沙州开到岭西。

到达金星宾馆,刚刚四点。

王兵见住的是五星宾馆,吃了一惊,道:“侯主任,我就不住在这里,对面就是电力宾馆,条件不错。”侯卫东不容分说地道:“哪里有这个道理,晚上我要陪祝书记吃饭,你自己找个地方吃。”

侯卫东亲自到十楼餐厅,订了一桌全是落地窗的大间,然后才回到房间,侯卫东站在窗前,看着街道上如蚁般的人群,给祝焱打了电话,“祝书记,我在金星宾馆住下了,晚餐安排在十楼太平洋。”

祝焱交待道:“今天晚上都是重量级客人,档次高一些,我六点钟过来,还有,记着给司机也安排一桌。”

五点四十,侯卫东在大厅

祝焱。

祝焱道:“财政厅蒋厅长、张木山、岭西发展银行郑朝光董事长要过来,今天主宾是郑朝光,他要派一个考察组到益杨,如果考察通过,将给益杨县授信十个亿,分四年,投入到新管会基础建设中来。”

侯卫东正愁益杨县财政无力整治土地,听到十亿资金将投入新管会,眼睛一下就亮了,兴奋地道:“祝书记,若真是投入十亿资金,新管会肯定一飞冲天,在岭西也能排上号。”

祝焱道:“新规划出来没有?一定要拿给我看,如果弄得不伦不类,新管会整体升不了值,小心还不了发展银行的货款。”

正在这时,祝焱的手机响了起来。“黄常委,你好,在金星宾馆十楼太平洋,约好六点钟到,昌全书记有时间,那太好了,我下楼来迎接。”又道:“参加宴会地有财政厅蒋厅长,还有庆达集团张木山,他们两人是牵线人。”

挂断电话,祝焱高兴地搓着手,道:“昌全书记在省里开会,晚上要过来吃饭,昌全书记来了,这次可给足了郑朝光的面子。”

侯卫东暗道:“今天幸好坚持到岭西,否则错过了大好机遇。”

到大厅里站了一会,财政厅蒋副厅长和张木山先后到达了宾馆,几人刚握了手,昌全书记就在黄子堤地陪同下走进了大厅。

十几年前,昌全书记与蒋厅长曾经都是岭西省党校青干班同学,见了面,昌全书记道:“老伙计,你有两年没有到沙州来了吧,快把老同学忘记了。”蒋副厅长道:“这可是冤枉我,今年三月份我和木山到了沙州,你不接见我们,溜了。”

昌全书记笑道:“我跟着段明书记到上海去了。”

昌全书记又和张木山握了手,道:“张总有什么好项目可以落户沙州,沙州各级各部门一定全力支持。”

张木山道:“上一次我跟小侯主任提过岭西轴承厂搬迁到益杨新管会的事情,这个项目可以定下来了。”

祝焱连忙介绍道:“这是益杨新管会的侯卫东。”

侯卫东急忙上前两步,恭敬地道:“昌全书记您好。”

昌全书记打量侯卫东一眼,道:“好年轻的新管会主任,是哪一个毕来的大学生?”

“我是九三年从沙州学院法学系毕来地。”

昌全书记扭头对蒋厅长感叹道:“真是后生可畏,以后就是他们这一代的天下。”

祝焱见几位领导都站在大厅,道:“各位领导,我们先上楼。”

昌全书记风趣地道:“郑朝光是财神爷,如果今天事情能谈妥,在大厅多等一会无妨。”他又对蒋厅长道:“老伙计,这事感谢你牵线搭桥。”

蒋厅长顺势捧了祝焱一下,道:“这是祝书记的功劳,他到发展行去了五次,才见到了郑朝光,见面以后,祝书记提出了到投资益杨地五点理由,郑朝光很有兴趣,当场就同意去考察,这是老郑亲口给我和木山说的。”

昌全书记交待黄子堤,“你给杨森林和马有财两位同志打好招呼,考察之时要高规格接待,不得有失。”

六点过十分,郑朝光才出现在大厅里,他长得五大三粗,不象银行老总,倒有几分军人气质。

与昌全书记、蒋厅长等人见了面,他抱拳道:“老祝,今天你没有给我说清楚啊,早知道昌全书记和蒋厅长要来,我飞也要飞过来。”

他给昌全书记、蒋厅长解释道:“两位领导百忙之中来接见我,我还迟到了,实在抱歉,刚才在开董事会,耽误了一些时间。”

又对张木山道:“木山老哥,今年我可是尽了力,泰铢出现问题以后,货款不容易啊。”

侯卫东是小人物,走在人群最后面,陪着几位领导上了十楼。

吃饭之时,侯卫东就陪着张木山坐一起,等到酒至中场,张木山道:“小侯主任,轴承厂事情大体上定下来,中旬我派黄亦舒过来具体谈,你们是老朋友了。”

侯卫东没有料到此事居然就轻易搞定了,他与张木山握了握手,道:“所有优惠政策都将兑现,请放心。”

“下午杨森林给我打了电话,谈到轴承厂事情,我就说晚上与你见了面再细谈。”祝焱是通过蒋厅长和张木山两人才与郑朝光搭上线,今天请客之时,祝焱顺口说到新管会侯卫东也要参加,阴差阳错中,张木山替侯卫东圆了谎。

侯卫东暗自吃了一惊,心道:“杨森林是在查我的岗,幸好祝书记也请了张木山,否则面子上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