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红胆怯地走进了病房。

 “过来,你老爸还能吃了你吗?”东方塑没好气地说。

 东方红只好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

 “还有什么瞒着我啊,杨书记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原来都是你小子出的主意,你是存心让我下岗是不是?还有,SB系统都已经申请了国际专利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东方塑板着脸问。

 “医生不是让您多休息,不要过多操劳吗?”东方红很委屈的样子。

 “少跟我打马虎,你长能耐了,有出息了是不是?”东方塑还是没有放过东方红的意思。

 “我哪敢啊,这不,我总是您的儿子不是,长能耐也是您教的啊。”东方红就嘀咕着。

 “要我下岗也可以,你不是要办新厂和超市吗?怎么都应该给你老爸个总经理当当不是,你老爸的管理理念是跟不上了,但是管管行政还是可以的吧。”东方塑突然改变了嘴脸。

 “您把病养好了,做什么都成,我敢反对吗?”东方红心里一乐,就谈条件了。

 “这可是你说的,那两千万就归我管了啊,只有讨媳妇的时候才能问我要钱。”东方塑说话没有还价的余地。

 “您总得给我留个十万八万的吧,也不能全部吃掉不是?”东方红只好做最坏的打算了。

 “不行,就给你一万,多一个子也没有。”

 “好吧,你这个法西斯。”东方红没有办法了。

 “把存折给我。”东方红只好把存折递了过去。

 “哈哈,厂长我还不稀罕了,我做我的千万富翁。”东方塑就笑了。

 东方红也终于放下心来了。

 一个星期后。

 中南机械厂的全体职工投票结束了,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秋香以最高票当选为中南机械厂的厂长。

 刘长贵还是当选为常务副厂长。其余的三个副厂长全部落选。

 一车间主任黄金国被推选为副厂长。

 东方塑被推选为行政办主任,还算给这个老厂长留了些面子。

 财务部长也下岗了,接替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叫黄花。

 这下乐子大了,原来的三个副厂长和财务部长都是东方塑给提上去的,就都跑到医院里找东方塑告状来了。

 “东方书记,这不是胡闹吗?中南机械厂能有今天,还不都是您的功劳。我们几个也都是您给提上来的,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能说下就下呢?我们又没有犯什么错误。凭什么啊,这样不公平啊。”原来的姚副厂长嚷着。

 “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我很惭愧啊,中南机械厂走入今天的困境,还是我领导无方造成的啊。职工们还是给我留了面子,选我做行政办主任,我都没脸去。你们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大家这些年没少为中南机械厂出力。可是,我们的管理能力确实有问题,赶不上年轻人啊。我们的观念也该改变了,以前我们都认为‘无过便是功’,但是现在不行了,准确地说,应该是‘无功就是过’才对。我看这次选举很好,很有利与中南机械厂的发展。大家还是去参加技术比武吧,要有心理准备,这些年来技术都荒废了吧?”东方塑说完就闭着眼睛不作声了。

 这几个人没有办法,只好出去了。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秋香她原来只不过是个设计部主任,凭什么让她做厂长啊,我们一起去市委市政府告状去,再不行我们就去省委,去中央。”还是那个姚副厂长的声音。

 “对,一起去。”几个人就嚷嚷着坐车去了市政府。

 “郭市长啊,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他们这不是胡闹吗?中南机械厂这样下去非出大乱子不可。”姚副厂长又是第一个发言。

 “大家都别激动,有事慢慢说。”郭市长笑着说。

 “东方红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他那纯粹只是理论知识,没有经过实践证明的,这一次下岗的职工可有六千多人啊,他们的生活怎么保障啊。还有,那个秋香原来只是设计部主任,这一下子就成了厂长了,能行吗?我看悬啊。”周副厂长也不甘落后。

 “什么半大的孩子啊,人家是华夏人民大学的高才生,他的报告是经过中央到省委再到市委层层批准的,这是瞎闹吗?秋香怎么啦,人家设计的A号专利可是价值一个亿,你们谁有能耐也给我设计一个出来,人家怎么就不能当厂长了?”郭市长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可是这么些年我们都为中南机械厂卖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说下岗就下岗吧。”姚副厂长还是不甘心。

 “不是还没有下岗吗?就算下岗了市委市政府也会有安排的啊,现在就起什么哄啊。”郭市长更生气了。

 “我们这不就说说嘛,向领导反映情况,也是为了中南机械厂好啊。”姚副厂长就小声地说着。

 “为了中南机械厂好,你们做领导的就更应该支持市委市政府的决议。就这样了啊,我还有个会议,下次再聊啊。”郭市长就送客了。

 把这几个人一打发出去,郭市长马上就到了杨书记的办公室。

 “杨书记,刚才中南机械厂的几个落选的副厂长都到我这里告状来了,被我给打发了。”郭市长就说。

 “改革难免有人会有意见嘛,关键是触犯了一些人的根本利益。坚持一下,我对中南机械厂的改制还是很有信心的,会好转的。”杨书记就回答说。

 “可我担心时间一长,会出乱子,这几个原副厂长不好对付啊,估计过一段时间他们真有可能闹到省委省政府去。”郭市长?*党隽俗约旱牡P摹?br>
 “这个改制也是省委章书记表态支持的,不用担心,老郭,我明年就要下来了,有什么问题我来担当。我也要对市委市政府和你这个好搭档做些事情嘛。”杨书记就说。

 “杨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怕担责任,只是有些担心,毕竟这还是第一次对国营企业进行改制。”郭市长老脸一红。

 “我明白,我也有些担心,但我更相信中南机械厂新的决策层能带大家走出困境,我有信心。我已经向省委推荐你做云都市的市委书记了,没有什么大的意外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了。对你的能力我还是非常欣赏的,务实,也有创新精神,云都市的未来就看你的了。”杨书记也有些动情地说。

 “谢谢杨书记,其实我跟您这些年也学了很多东西,还有很多地方还经验不足。”郭市长谦虚地说。

 “这个中南机械厂的改制你还是要盯一盯,别出大麻烦就行。要不我们还是要负领导责任的。”杨书记就叮嘱道:“另外,我不妨向你透露一下,省委章书记也对东方红这个年轻人比较欣赏,听他电话里的意思东方红在中央好象也有什么关系,总理都提起过东方红。你有时间也和东方红接触接触吧,没有坏处的。”

 “杨书记这是对我推心置腹了,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只要东方红确实是个人才,我至少不会为难他的。他有多大的能力,我就会给他多大的空间。这个年轻人是不简单,但是好钢也要多锻炼。”郭市长就表态了。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东方红这小子我也有些看不懂,脑袋里的东西真多,你说他一个华夏人民大学的,怎么对机械设计也这么精通呢?”杨书记也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