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口鱼是一种野生鱼,长得类似白漂子鱼形状,这种长不大,三四两重的都十分罕见,味道极其鲜美,夏季这种鱼都不常见,冬季能吃到这种鱼就更难得了。小强从兜里掏出一软中华香烟丢了老孙,说道:“老孙今天给我们好好弄着!”

 才孙扬手接住香烟,一看是软中华笑着说:“强哥,你就放心吧,保证让你的朋友们吃得满意。”

 老孙虽然比小强大了将近二十岁,可还是一口一个强哥叫着,以前他这么叫的时候,小强纠正过他几次,可他一直不肯改口,小强只好由他去了。

 大家坐在火炕上闲聊着,几支大烟枪把屋里抽得乌烟瘴气的,袁莹有些受不了了,就对肖远航说:“肖站长,我想出去看看,你陪我走一走呗。”当着大家的面,袁莹不好叫小肖或是远航,叫小肖显得不尊重他,叫远航又觉得太亲密了,只好称呼他的职务。

 “好的!”肖远航答应一声就和袁莹下地穿鞋,然后对大家说:“你们先坐这聊着,我陪袁姐出去走一走。”

 水库冰面上都被白雪覆盖着,四周十分的空旷,虽然天气转暖,可寒风刮得很硬,大家都嫌外面冷,不愿意出去,只有肖远航和袁莹一起出去了。

 老孙正在厨房里忙和呢,看到肖远航和袁莹一起出去了,急忙追出来说:“喂,两位,你们要干什么去啊?”

 肖远航回头望着老孙有些疑惑的说:“我们随便溜达溜达,怎么了?”

 老孙急忙笑着解释说:“现在天气转暖,有些打鱼的冰洞冻得不结实,如果你们到水库的冰面上走,千万得注意,不然掉进冰窟窿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肖远航一看老孙是善意的提醒他们,急忙笑着说:“谢谢你孙老板,我们会注意的。”

 肖远航和袁莹从岸边下到了水库的冰面上,虽然下了一冬天的雪,但是冬天的风也很大,有的地方积雪很厚,有的地方则存不雪露出了光洁的冰面,袁莹挽着肖远航的胳膊,一起向水库下游方向走去。

 转过前面的山弯儿,袁莹看到远处的沟岔里有五六个人再打着冰洞,用手一指说:“远航,他们在干什么呢?”

 肖远航笑着说:“他们在打鱼呢。”

 “冬天怎么打鱼啊?”袁莹是羊城人,一直生活在北回归线以南的地区,那里一年四季无雪,小时候都没有看到过雪是什么样的,上了大学之后才有机会到北方,看到了冰和雪,根本不知道冬天如何打鱼,不由得问道。

 肖远航说:“冬季的大型捕捞活动是在水库上先打出几个冰眼,然后把网下到冰下,然后用马拉动绞盘拖网,从冰眼里把网拉出来,鱼就打上来了。那边的几个人就是打小冰眼捕点小鱼,没看到他们在沟岔里打冰眼么,水库中心的水很深,打了冰眼也捕不到鱼,只能在靠近岸边的沟岔的浅水处打钱,他们先用冰锥打出一个冰槽或冰洞,感觉要接近冰下面的水时,在中间或一边打出一个洞,下面的水就冒到冰槽或冰洞里面,因为冰下缺氧,冰层一被打穿一透气,下面的鱼儿就会游向这里寻找氧气,顺着冰洞进入他们打好的冰槽之中,一旦进入冰槽,就找不到回去的小冰洞了,这时,他们就可以用抄捞子把进入冰槽的鱼捞上来。”

 无论肖远航怎么讲,因为袁莹对其没有感性的认识,怎么也弄不明白这冬天打鱼是怎么回事儿,于是说:“远航,你带我过去看看好么?”

 肖远航笑着说:“好的,我们过去看看。”

 直到近前一看,这几个人一共打了两个冰槽,冰槽里砸冰的人大衣放在冰面上,只穿了着毛衣用冰锥砸着冰,冰槽已经打了半米多深了,肖远航估计这个深度已经快接近冰下的水了。

 站在冰槽旁的几个人到位肖远航和袁莹走了过来,一个是英俊的小伙子,一个穿着警服的漂亮女警察,不由得有些惊异,其中一个望着肖远航两人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肖远航笑着说:“我们是来孙老板家吃鱼的,没事出来溜达溜达,看到你们在这里打鱼,就过来看看热闹。”

 这人一笑说:“我说孙管理怎么叫我们一大早就起来打鱼呢,原来是来了客人啊,正好马上就要开冰眼了,看看这两个洞能上来多少鱼!”

 肖远航问道:“师傅,打一个槽能出多少鱼啊?”

 这人说:“我看的地方一个冰槽最少能出十斤以上的鱼,多的时候出过三十多斤呢,你们就瞧好吧!”

 肖远航惊讶的说:“能出这么多鱼啊?”

 这人说:“是的,这个地方的水不深,下面的小锅底坑很多,冬天的冷的时候,冰层就差不多冻到了库底,这下面的鱼就都窝到下面的坑里了,只好一开冰眼透气,下面鱼的蹭蹭的往出窜,你看这地方这么多的冰坑,都是我们打的,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一声,现在天气不冷,冰坑里面冻得不结实,你们瞧着点,可千万别掉进冰窟窿里面啊!”肖远航笑着说:“谢谢师傅提醒。”

 这人这时对冰槽里的人说:“老六,怎么样了?”

 老六抬起头说:“张叔,下面的水已经洇出来了,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冰眼了。”

 张叔说:“那老六你先上来,别踩漏了掉下去。”

 张叔又对另一个冰槽里的人问道:“三子,你那边怎么样了?”

 三子说:“张叔,和老六的一样,现在就可以开冰眼了。”

 张叔说:“好,三子你先上来,两个坑一起开冰眼,看看哪个坑出的鱼多!”

 老六和三子都从冰槽里出来了,各自拿着冰锥俯身向下,把冰锥的尖对准冰槽中选好的开冰眼的点,只要张叔一声令下,他们就立即把冰眼打穿。另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只抄捞子在冰槽旁等待,水一冒到冰槽里他们就会立即捞鱼。

 所谓抄捞子就是类似蜻蜓网的抄网,只是网口要比蜻蜓网口大得多,上面的网也不是蜻蜓网上的细眼纱网,而是网眼在一指左右的尼龙网。多大的网眼捞多大的鱼,网眼大小鱼就捞不上来,一指的网眼差不多的鱼都能捞上来,一指的网眼按行话说就是插一的,还有插二插三插四的等等。

 张叔看看大家都准备好了,高声说:“老六,三子,开砸吧!”

 张叔的话音未落,老六和三子拿着冰锥用力的向下砸去,三下两下就砸出碗口大小的冰眼,顿时,下面的水就像喷泉一样冒了出来,迅速的灌满了冰槽。

 肖远航看到下面的水一喷出来,眼睛都能看到巴掌大小的鲫鱼顺着水流冲了上来,袁莹也看到了,兴奋的直拍手惊喜的叫着:“远航,你看你看,鱼都出来了!”

 下面的鱼顺着水流一出来,有的就噼啪噼啪的跳出水面,张叔一看大喜,惊喜的叫着:“又出麻口鱼了,你们赶快捞!”

 其实不用张叔说,两个手持抄捞子的人已经撒起欢儿的捞了起来,抄网在冰槽的水中快速的搅拌几圈后,就捞出了水面,肖远航立即就看到网有几条活蹦乱跳的麻口鱼和鲫鱼,两人向冰面的雪地上一抖抄网,网中的鱼儿就被抛到了雪地上,鱼儿一落到冰冷的雪地上,蹦着跳着做着最后的挣扎,不一会儿,浑身就沾满雪被冻僵了,笔直的躺在雪地上不动了!

 两个人撒着欢儿的往上捞鱼,老六和三子在一边看着,发现跳到冰面上的鱼后,便捡起来扔到雪地里,让鱼儿的身上沾满雪沫,等一会儿鱼冻硬了之后再收到筐里。

 袁莹看到鱼儿一条一条的被捞出来,既惊喜又感觉到惊奇,原来北方在冬季还可以这么打鱼,不时的跑过去捡起雪地上的鱼看看,然后也学着老六和三子,看到落到冰面上的鱼儿后,便捡起来扔到雪地里,当她看到捞上来的一条有一斤多重的鲫鱼时,立即兴奋的拿起来叫道:“远航快看快看,这条鱼可真大!”

 其实,在周边浅水区域打冰眼根本打不到大鱼,冬季水库一结冰,大鱼就都往深水区去了,只有这些野生的鱼类才会在这水浅的地方停留,而且打的冰眼只有碗口大小,就算有大鱼也出不来,能打到一条一斤多重的鲫鱼已经算是很大的了。

 捕捞结束之后,肖远航看了一下,二三两重的麻口鱼能有十多条,顶两和不足两的麻口鱼有四五十条,上斤重的鲫鱼只有刚才袁莹拿的那一条,七八两和半斤左右重的鲫鱼大约有差不多二十条,一两多和二三两重的鲫鱼居多,大约有上百条之多,还有一些葫芦子和串丁子等杂鱼,都是不足两的,这种鱼也长不大,再有就是一寸多长的河虾了,粗略的估了一下,这两个冰坑出了差不多能有四十斤鱼!

 张叔看到出了这么多鱼,而且还出了不少麻口鱼,乐得嘴都有点合不上了,不用拿到市场上去卖,就算送到老孙那里去,这些鱼也能卖上100多块钱!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