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想,北港的老百姓看到这篇报道会有怎样的感受?他们会不会因此而将钢厂微乎其微的污染视为洪水猛兽,进而产生抵触情绪?这对我们的后续签约和未来发展都是不利的。”项诚将目光转向宣传部长黄步成:“步成同志,近期你一定要重视宣传工作,注意社会舆论的正确导向,不要让老百姓被一些别有用心的报道,错误的报道。”

    黄步成道:“东南日报是一家独立的新闻媒体,不属于北港的管辖范围,甚至不属于平海的管辖范围,想约束他们恐怕要上头说话了。”

    项诚道:“我并不是让你去解决这件事,我是要你注意北港地区的舆论导向,不要让群众被这些别有用心的舆论所误导。”

    黄步成道:“项书记,各位常委,我认为这件事是内部有人在捣鬼,有人想通过这种方式误导群众,让不明真相的群众对我们北港市市委市政府产生不信任甚至对抗心理。我们一定要警惕,对于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一定要严查。”

    宫还山道:“宣传方面的事情你是行家,老黄,照你看这件事究竟是谁在捣鬼?”

    黄步成道:“我查过这篇报道,作者是梁东平,这个人最早是省报的记者,曾经因为曝光江城教育非法集资的事情被内部批评,后来他采取激进对抗的手段,选择在省政府对面跳楼,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也因为这件事被以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劳教,出来后应聘到东江日报,这个人的新闻稿一直都很偏激,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报社方面,又被开除,现在在南锡体委宣传科工作。”说到这里黄步成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梁东平能够去南锡体委宣传科,多亏了时任南锡体委主任的张扬同志。”黄步成的这句话等于把所有的事情都点明了,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张扬搞出来的。

    项诚道:“滨海撤县改市的庆典下周六会隆重举行,到时候周省长会亲自过来参加,同来的还有省内多位领导和兄弟城市的负责人,我不希望在这种时候闹出什么意外,宣传工作必须要抓紧,舆论要为政府服务!”

    市委副书记蒋洪刚听到项诚的这句话,心中暗笑,项诚的脑子是不是有些糊涂了,连这种话也要直白的说出来,身为北港的一把手,要注意自己的每一个措辞,稍有不当就会贻笑大方。

    会议结束之后,项诚把宣传部长黄步成单独留下,他向黄步成再次强调了舆论宣传的重要性,这段时间北港的宣传工作一定不能出岔子。

    黄步成信誓旦旦道:“项书记,您放心,我回头就召集各北港的各大新闻媒体开会,把这件事再强调一下,一定把新闻导向控制在正确的方向上。”

    项诚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低声道:“步成啊,一定要从心底重视这件事。”

    黄步成道:“项书记,我大胆的说一句,这件事还有后续!”

    项诚的目光显得越发阴沉,他抿了抿嘴唇,并没有说话。

    黄步成以为项诚,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他低声道:“项书记,我怀疑梁东平所写的这篇稿件背后有人唆使。”

    项诚皱了皱眉头道:“我心里有数。”

    项诚决定和张扬好好谈一次,他把张扬召到自己的办公室,虽然项诚算准了东南日报的这篇文章十有八九是张扬搞出来的,可他现在并没有证据,所以他和张扬的谈话还是从滨海撤县改市的庆典开始,项诚询问了滨海方面的准备情况。

    张扬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项诚道:“东风是什么?”

    张大官人回答的很直接:“钱!项书记,滨海的财政情况您心里有数啊,是时候该给点支援了。”

    项诚道:“每次见你谈不了三句话就会提钱的问题,你不烦我都烦了。”

    张扬道:“我也烦,可是现在保税区的规划已经出来了,国家拨款没到,省里的拨款也没到,市里按理说应该先做个表率吧,可……”

    项诚道:“你说的容易,两亿元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啊?滨海的财政困难,北港的财政也不富裕,即便是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还不是答应拿出两个亿支援你们的保税区建设,你多点耐心好不好?谁也不欠你们的。”

    张扬笑道:“项书记,您别急啊,保税区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虽然位于滨海,可也是属于整个北港的,建成之后不是我一个人成绩与荣耀,也是大家的。”

    项诚道:“张扬,你一口一个保税区的规划,到现在我也没有见到。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夸夸其谈,我要看到实际行动,你的规划图呢?”

    张扬道:“杜瓦尔已经前往澳洲工作室进行最后的设计工作,如果顺利的话,最近就能够完成规划工作,将完善后的方案交给我们。”

    项诚道:“宫市长跟我说,你和泰鸿集团方面搞得很不愉快!”

    张扬道:“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在蔺家角的问题上意见不合。”

    其实他们两人心里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官场之上的关系就是复杂,明明都摆在面上的事情,非得要多绕几个圈子,项诚道:“又不是敌我矛盾,没有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

    张扬道:“项书记,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跟您谈了,不过最近忙于筹备庆典的事情耽搁了下来。”

    项诚表现的颇有耐心,他点了点头道:“你说。”

    张扬道:“蔺家角在滨海保税区的规划中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部分,是绿色工业园区,也是未来的企业办公总部。”

    项诚道:“这我知道,可是泰鸿集团提出要在蔺家角建设钢铁厂,在他们已经拿出的规划中,涉及到属于滨海的十平方公里土地。”

    张扬道:“项书记,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您不会厚此薄彼吧?”

    项诚道:“你说的很对,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保税区是我们北港未来发展的重点,而泰鸿分厂建成之后,必将成为北港未来的工业支柱,没有谁更重要,在我心里所占的位置都是一样的,而且两者之间并不矛盾,泰鸿看中的是北港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两者可以相互促进,可以互利互惠,北港完全可以容纳得下两者的存在,我真不明白你们之间为什么会产生争执。”

    张扬道:“项书记,保税区和泰鸿的矛盾所在就是蔺家角,泰鸿将整个蔺家角都划了进去,如果我们认同了这件事,我们滨海保税区之前所做的规划就得推倒重来。”

    项诚道:“张扬,现在泰鸿方面很坚决,如果我们不给他们蔺家角那块地,他们会重新考虑在北港建设分厂的计划。”

    张扬道:“这根本就是威胁啊!”

    项诚道:“我们和泰鸿谈判之初就答应过,只要泰鸿来北港建设分厂,北港范围内随便他们挑选建厂地址。”

    张扬道:“项书记,我并不是不愿意牺牲,不愿意让步,而是这件事泰鸿做得太过分。”

    项诚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张扬,我希望你能从大局考虑,只要稍稍让步,就可以做到双赢的结果,你让出蔺家角的十平方公里土地,我在蔺家角以西划出二十平方公里的土地给保税区,作为对你们的补偿,你看这怎么样?”项诚认为自己给足了张扬面子,用两倍的土地换取张扬的让步。

    张扬却摇了摇头道:“项书记,针对泰鸿建厂的事情,我专门咨询了有关专家,泰鸿在蔺家角建设厂房,对北港和滨海的未来发展相当不利,以后必将会成为阻碍我们城市发展的一个拦路虎。”

    项诚皱了皱眉头,他认为张扬在危言耸听,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维护他自身的利益罢了。项诚道:“张扬,蔺家角的项目最早是省里牵头的,如果因为滨海方面的原因导致这次的合作失败,我想上头一定会追究责任。”项诚只差没点明这件事就是宋怀明牵头的,你张扬现在这么干,不仅仅是跟北港过不去,也是拆你自己岳父的台。

    张扬道:“项书记,蔺家角位于北港和滨海的中间位置,距离两座城市的中心都在二十公里左右,蔺家角又是我们北港生态环境最好的地方,如果在这里建设钢铁厂,势必会对当地的生态环境造成巨大的影响,而且当今时代,发展速度日新月异,城市的扩展速度超乎想像,城市一体化已经是必然趋势,如果泰鸿选择在蔺家角建厂,那么以后将会同时给北港和滨海的城市发展造成影响。”

    项诚道:“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你也要看到优点,泰鸿作为国内钢铁行业的龙头,谁不想将他们请过去建厂?每年几百万吨的产量,会带给北港多少的工业产值?会给北港增加多少就业的机会?如果成功签约,我们北港的工业水平就可以一跃成为平海工业发展的排头兵,比起你所说的那些臆想出来的缺点,这些都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好处,张扬我知道你很看重保税区,我同样重视保税区的建设,可是我还是那句话,保税区和泰鸿的建厂计划并不矛盾,两者明明可以实现共赢,可以共同推动北港的发展,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全局呢?”

    陈岗推开车门赶紧走了过去:“住手,住手!”他说住手的时候,桑贝贝又照着陈凯的小肚子来了两脚,你说住手没让我住脚啊!这丫头下手也够黑的。

    桑贝贝的两脚踢得陈凯彻底丧失了反抗能力,捂着小肚子只剩下哼哼唧唧的份儿了。

    陈岗道:“别打了,别打了!”

    桑贝贝指着陈岗的鼻子道:“老头,你给我滚一边儿去,惹火了我连你一起打啊!”

    陈岗被她吼得一愣,说实话,陈岗还真没什么战斗力,看到弟弟都被揍成这德行了,自己养尊处优惯了,就算冲上去也只有挨揍的份儿,他NND,这年月,女孩子怎么都变得这么凶猛了?

    汽车摩擦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一辆公牌奥迪车停在他们的面前,车灯照在他们身上,几个人都被照得睁不开眼,车门打开,张大官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桑贝贝跑了过去:“张扬,这两个老流氓欺负我!”

    陈岗真是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成流氓了?还被冠以一个老字,他第一次产生了检讨自己的念头,这样的场合,以自己的身份本不应该过来的,这下好了,惹麻烦了。

    以张大官人的眼力,远远就认出了陈岗兄弟两个,这厮心中既没有感到担心也没有感到生气,不担心是因为他知道别说陈岗兄弟俩,就算再来几个也不会是桑贝贝的对手,不生气是因为他巴不得陈岗兄弟俩和桑贝贝发生点摩擦呢,其实陈岗兄弟俩不找他毛病,张大官人都想主动找他们毛病了,现在这俩居然主动往枪口上装,麻痹的,作死吗?

    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张扬见面,陈岗是非常尴尬的,无论这个桑贝贝是不是张扬的相好,自己都不好解释眼前的一切,不得不承认陈岗的脸皮还是有着相当厚度的,他笑道:“张扬,这么巧啊!”

    张扬没理他,对桑贝贝道:“表妹,怎么回事儿?”

    桑贝贝瞪大了眼睛,自己怎么就突然成他表妹了,不过她马上明白了,这厮是想避嫌,往外摘清自己呢,桑贝贝狠狠瞪了张扬一眼,咬牙切齿道:“表哥,这两个老流氓欺负我!”

    张扬道:“你一定误会了吧,这两位一位是我们的纪委书记,一位是开发区分局局长,都是国家干部啊,怎么能是老流氓呢?”

    陈岗的脸皮涨得通红,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弟弟的脸被这个小姑娘给打了,他们兄弟俩的短都被张扬给揭了,今晚怎么这么倒霉?可今天这事儿摆明了理亏的在自己一方,陈岗道:“张扬啊,原来这小姑娘是你表妹啊!”他当然不会相信张扬的说辞。

    张扬道:“陈书记,您怎么在这里啊?”

    陈岗道:“吃饭……吃饭……”他把陈凯从地上搀扶起来,向张扬道:“误会一场,我们先走了!”

    桑贝贝还想不依不饶,却被张扬一把给拉住,拽到了奥迪车内,桑贝贝进入车内就火了:“喂!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小?”

    张扬道:“你懂什么?过犹不及,差不多就得了。”说话的时候,看到陈岗开着车匆匆离去。

    张扬也掉转车头,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桑贝贝充满嘲讽道:“你们北港这帮干部全都是奇葩啊!”

    张扬道:“陈岗是个老色狼,我正想找他麻烦呢,想不到他居然主动惹到了我的头上。”

    桑贝贝发现张扬正远远跟着陈岗的那辆车,她笑道:“你想跟踪他们?”

    张扬没否认。

    桑贝贝道:“不用跟的那么紧,我在那个老流氓身上安了一颗追踪器,他逃不掉的。”

    张大官人有些惊奇的看着桑贝贝:“丫头,真是人才啊!”

    “表哥,我帮你搞定了这件事,你怎么谢我?”

    张大官人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就要报酬了,咱们看看能有什么发现不!”

    陈凯躺在副驾上好半天才感觉到疼痛缓解了一些,他咬牙切齿道:“我饶不了她!”

    陈岗道:“还好意思说,今晚如果不是你,怎么会惹下这个麻烦?”

    陈凯有些委屈道:“我还不是为了……”说话的时候他看到大哥阴沉的脸色,下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驶入分流道的时候,他小心地向后面看了看,张扬的车并没有跟过来。

    陈凯道:“大哥,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陈岗道:“我看还是算了的好,不用我们出手,自有人对付他。”

    把陈凯送回家之后,陈岗并没有回家,今晚的事情让他感到非常的郁闷,内心中有一团火,急切地想要宣泄,他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熟悉的号码,陈岗只说了一句话:“我在老地方等你。”

    陈岗所说的老地方是嘉盛苑,他在这里有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陈岗把车停到楼下的车库内,习惯姓的向周围张望了一下,然后向楼上走去。

    来到房间内,陈岗脱去西服,拉开领带,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回想着晚上发生的一切,越想心中越是恼火。

    十多分钟后,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开门声,笃笃的高跟鞋声响起,陈岗低声道:“不要开灯!”

    房门关上之后又被反锁上,陈岗听到一声熟悉的叹息。

    陈岗道:“怎么这么久才来?”

    一个幽怨的女声道:“这么晚了,你才想起我?”

    女人缓步走入月光里,从落地窗投入的微弱月光映照出她模糊的面容,这女人赫然是滨海前县委办公室主任洪长青。

    陈岗向她招了招手,洪长青来到他的身边,柔声道:“要不要先洗个澡?”

    陈岗没说话,忽然他抱住了洪长青,极其粗鲁地将她压倒在沙发上,掀起她的裙子,没有任何前戏就狠狠侵入了她。洪长青娇呼道:“老东西,你轻点儿……啊!”

    陈岗压低声音道:“你不是喜欢我用力吗?你不是喜欢我狠狠的对待你吗?你们女人全都是嘴里一套心里一套。”今晚的陈岗格外的疯狂。

    洪长青一双雪白的大腿死死缠住了陈岗,用这样的方式减缓他的动作,她气喘吁吁道:“怎么?谁给你气受了?拿我发泄?”她从心底鄙视这个男人,这次的调动让她彻底看清了陈岗的嘴脸,自己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到最后,他却把自己弄到了港口开发区科技技术局综合办,一个毫无权力可言的清水衙门,而且自从调动之后,陈岗再也没有找过她。

    陈岗不说话,机械地在洪长青身上动作着,他闭上眼睛,脑子里想到的却是洪长青的侄女洪诗娇。

    洪长青道:“我去科技技术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看是不是可以帮我换个地方?”

    或许是为了报复她的这句话,陈岗狠狠的前冲了一下,然后道:“诗娇最近在干什么?”

    洪长青咬了咬嘴唇,感到了一种侮辱。

    两人并不知道,在他们激烈交战的时候,张大官人和桑贝贝正在阳台上透过红外夜视仪向里面张望着。

    桑贝贝压根没想到这两人一上来就演出了这种火辣的交锋场面,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她不敢看,张大官人却看得不亦乐乎。他碰了碰桑贝贝,桑贝贝畏之如蛇蝎的躲到一旁,张扬伸出五指,意思是找她要微型照相机,桑贝贝来到滨海真的很不错,有这么多的高精尖间谍装备可用。

    桑贝贝把相机递给了他。

    张大官人向她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一把拉开了推拉门,对张大官人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可谓是轻车熟路,快门咔啪咔啪摁下,闪光灯频闪,映照出陈岗因为惊恐而变得扭曲的面孔。

    陈岗的脑海中也因为闪光灯的照射而变得一片空白,当陈岗的意识渐渐回到他的体内,他反应过来应该不顾一切地去抢对方手中的相机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在阳台之外。

    陈岗想追出去,可是洪长青因为惊恐锁紧了他的身子,在陈岗的记忆中,她从来没有那么紧过,脊背中一股冷气蹿升起来一直蹿到他的脑门,然后陈岗感觉到自己一泻如注,整个人也变得瘫软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陈岗方才恢复了一点生气,他慢慢从洪长青的身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穿上了衣服,他听到洪长青在黑暗中的啜泣声。

    陈岗点燃一支烟,坐在黑暗中默默抽吸着,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低吼道:“哭什么?”

    洪长青抽抽噎噎道:“究竟是谁?”

    陈岗没说话,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清,对方自始至终都藏身在黑暗中,而且他的动作很快,拍完照之后就已经离去。陈岗这时才想起自己住在四楼啊,那人究竟是怎么爬上来的?

    洪长青道:“这下完了,万一那些照片被曝光,我可怎么活啊!”

    陈岗怒道:“哭哭哭!你做戏给谁看?”

    洪长青愣了,含着泪望着陈岗:“你什么意思?你说我做戏?我做什么戏了?这么多年,你为我做了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现在居然怀疑我,你是不是人?”

    陈岗指着大门的方向:“滚!”

    这顿晚饭宫还山吃得并不舒服,他明显能够看出,无论是梁康还是姬若雁对自己的尊敬只流于表面,这帮人虽然年轻,可是根基都很深,换句话来说,人家的起点比较高,都是衔着金钥匙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跟他这种白手起家的人不同,宫还山甚至从他们的身上找到了和张扬的共同点。

    晚宴结束之后,大家各自离去,陈岗和兄弟陈凯最后才走,陈凯道:“大哥,宫市长今晚好像不太高兴!”

    陈岗笑道:“这段时间他的确不太顺心,张扬这小子搅和的鸡犬不宁。”

    陈凯道:“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忍着他?”自从被张扬踢出滨海,陈凯对张扬的恨意一直深藏在心中。

    陈岗冷笑道:“你等着看吧,他没几天好得意了。”

    陈凯道:“哥,你是说市里要……”

    陈岗摇了摇头,低声道:“赵永福那个人可没那么好对付!”他打了个哈欠道:“最近工作太忙,精神上有些紧张,需要放松放松了。”

    陈凯听大哥这样说不由得有些想笑,他当然明白大哥的意思,陈凯道:“最近天街来了位女歌手,要不咱们去听听歌?”

    陈岗的唇角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好!好!”

    陈岗走入天街马上就被舞台上传来的歌声所吸引,他眯起眼睛望着舞台正中,身穿金色演出服的女歌手正在深情地演唱。

    陈凯低声道:“她叫戴琳,挺有名气的,怎么样?哥要是喜欢我来安排。”

    陈岗笑了笑,此时天街的经理陈青虹迎了过来,看到陈岗兄弟俩,她笑得格外妩媚,陈凯向她招了招手,陈青虹婷婷袅袅来到他们的面前:“凯哥来了!”她不招呼陈岗,是因为她知道陈岗的脾气,他不喜欢别人跟他打招呼,而陈青虹和陈凯之间的关系很好,两人还是结拜兄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应该称呼陈岗一声哥哥。

    陈凯把陈青虹叫到身边,附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陈青虹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小声向陈凯道:“她开价很高的。”

    陈凯道:“有价就好办。”

    陈青虹点了点头,她向远处招了招手道:“贝贝,带两位客人去7包!”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陈岗举目望去,他的双目突然一亮,人的年龄越大,往往越容易被青春所打动,眼前过来的这个女服务生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虽然没有浓妆艳抹,可是却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让人赏心悦目,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陈岗在心中将这女孩儿和舞台上的女歌手做了一个对比,对后者的评价只剩下庸脂俗粉俗不可耐四个字。陈岗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喜欢什么,自己想要什么。

    桑贝贝在天街已经工作了几天,因为张扬的缘故,陈青虹对她也是非常的照顾,平时也就是送送酒带带路,来天街的客人都很神秘,多数也都很低调。至少到目前为止,桑贝贝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

    她把陈岗兄弟带到了7包,陈岗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桑贝贝,连陈凯都觉察到大哥的异常,点好酒水之后,桑贝贝转身离去,陈岗望着桑贝贝的背影,直到房门关上他方才摇了摇头。

    陈凯笑道:“大哥,你喜欢她?”

    陈岗没有回答,而是低声说了一句:“尤物啊!”

    陈凯道:“小姑娘而已,这种丫头哪懂得什么风情。”

    陈岗道:“你懂什么,还是清纯好!”

    陈凯笑道:“既然大哥喜欢,回头我让青虹安排她过来陪酒。”

    陈岗微笑道:“我又不怎么喜欢喝酒。”

    陈凯听出了大哥的言外之意,心中颇感无奈,自己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在这方面把持不住,五十几岁的人了,还是喜欢直奔主题。

    两兄弟说话的时候,桑贝贝端着酒进来了。

    陈凯掏出一沓钱扔在托盘内,有一千块之多,桑贝贝愣了一下,心说好嘛,遇到凯子了。她抬起头看了陈凯一眼,这叫小费,不拿白不拿,她拿起那一千块迅速装了起来,笑道:“谢谢先生!”冲着这一千块也得朝人笑一下啊。

    陈凯道;“没什么,姑娘,只要你能让我大哥高兴,这是小意思。”

    桑贝贝看了看陈岗,发现这老头的目光充满了淫邪之意,陈岗笑得很开心,牙槽肉都露出来了,这幅模样让桑贝贝觉得有些恶心。

    桑贝贝道:“他不是挺高兴的吗?要不我敬他三杯酒吧。”她想去端酒,陈凯却一伸手将她的手腕给抓住了,低声道:“你明白啊,我给你一万。”

    桑贝贝道:“先生,你误会了,我是服务员啊!”

    陈凯道:“两万!”

    桑贝贝道:“我上班没两天。”

    陈岗道:“这丫头挺可爱的。”

    陈凯道:“五万!”陈凯有个错误的认识,他认为在天街内,没有钱办不成的事情。

    桑贝贝看到陈凯总拉着自己的手不放,有些恼火了,美眸一瞪道:“你有病是不是?大庭广众的耍流氓,放手!”

    陈凯听她这么说顿时火了:“你他妈说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桑贝贝道:“我管你是谁啊?松手!”

    陈凯正要发火,却听陈岗道:“小凯,干什么这是,松开!”

    陈凯这才放开了桑贝贝的手,桑贝贝站起身转身就往外走,陈凯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招待,怒道:“你给我站住!”

    桑贝贝根本不理他,继续向门外走去,陈凯想去追她,却被陈岗一把拉住,陈岗道:“算了,出来玩,何必搞得不开心。”

    此时陈青虹带着戴琳走了进来,陈青虹看到陈凯脸色不善,慌忙过来嘘寒问暖,陈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陈青虹一听是桑贝贝惹他生气,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那丫头就是这个德性,我早就想把她赶走了,可是袁总特地交代过,让我照顾她。”

    陈凯道:“难道她是老袁的人?”

    陈青虹摇了摇头,趴在陈凯的肩头,在他耳边小声道:“滨海的张扬看中了她,一直都是张扬罩着她。”

    陈凯听到这句话,脸色倏然变了,他默不作声的喝了口酒,陈岗看出他神情有异,借口去洗手间,陈凯跟了进去,将刚才陈青虹跟他说的话讲了一遍,陈岗一听,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突然感觉到索然无味,他低声道:“我晚上还有事,走了!”

    陈岗要走,陈凯自然也不会留下,两兄弟在天街没呆多久就离开,惹得陈青虹好生诧异。可这些官场中人的行事都是这样,说变脸就变脸,陈青虹认为一定是桑贝贝得罪了他们,她把桑贝贝专门叫到办公室,教训了几句。

    桑贝贝才不买她的帐,她早就看出来了,陈青虹在这里只是一个管事的,真正的后台老板十有八九是袁孝商,袁孝商认为张扬看上了自己,而他又想讨好张扬,所以对自己特别照顾,陈青虹不敢拿自己怎样,这小妮子多少有了恃宠生娇的念头,听了几句就不耐烦的告辞了。

    桑贝贝今晚的确有事,张扬刚刚打电话给她,约她一起喝酒,一会儿就到地下停车场。

    桑贝贝换好衣服来到地下停车场,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张扬还没赶到呢,陈凯两兄弟憋了一肚子火,刚巧在地下停车场准备离开,陈凯刚刚把车打着火,就看到桑贝贝走了下来,他一眼就认出是那个女招待,陈凯把火给熄了,陈岗也看到了桑贝贝,他知道弟弟熄火的意思,劝道:“小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凯道:“我咽不下这口气!”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桑贝贝听到脚步声,看到陈凯朝自己走了过来,桑贝贝已经换上便装,身穿黑色毛衣,红色马甲,黑色超短裙,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美腿,陈凯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妮子很漂亮,难怪大哥刚才会心动。

    陈凯走到桑贝贝面前,冷冷看着她:“你他妈耍我啊?”

    桑贝贝道:“你谁啊?我又不认识你,离我远点啊,小心伤了自个!”

    陈凯道:“我告诉你,在北港没有人敢耍到我头上。”

    桑贝贝把耳机戴上,懒得理他。

    陈凯咬牙切齿道:“小婊子……”话没说完呢,眼前白影一晃,桑贝贝干脆利落的在他脸上抽了一个大嘴巴子。这巴掌可不轻,打得陈凯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陈凯火了,他在北港好歹也是号人物,想不到居然被一个女招待给打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见人?陈凯疯了一样一巴掌向桑贝贝打去。

    桑贝贝身躯一侧,抓住他的手腕,借势给他一个大背,陈凯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上,这一跤摔得可不轻,眼前金星乱冒,差点没闭过气去。

    陈岗本来在车内等着的,可他没想到弟弟会和这个女招待打起来,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陈凯这个训练有素的警察还打不过一个柔弱的女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