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三十七
高猛的事情虽然在报社造成了一些不良影响，但经过张总编和罗曼的努力，记者和编辑队伍还是很快平静了下来。尽管因为新闻策划出了高猛事件，但报社并不会为此而放弃新闻策划。
这天一早，高峰来到罗曼办公室向她报告：“罗总编，我们接到了一个特别重要的线索，但这个线索不知道敢不敢做？”这几天的报纸一直缺乏较有影响力的新闻，报纸的发行，尤其是零售市场非常难受，罗曼正为这个情况发愁。一听高峰有好新闻线索，立即来了兴趣，立即问道：“看，到底是什么猛料，这几天的报纸太疲软了，我倒是等着猛料下锅呢？”
高峰见罗曼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高峰知道罗曼这个家不好当的，方方面面的事情太多，新闻疲软件包 时候见到好题材就象见到了救命稻草，而一旦因为新闻而闹出麻烦，她同样会焦头烂额。自从她当上总编之后，是明显的憔悴了。以前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会谈些情感方面的话题，现在是见面就谈工作，过去的那份闲心是一去不复反了。见高峰笑而不话，罗曼又问：“高峰，我可没有心思和你开玩笑的，你看我，还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吗？”高峰接过了话茬：“看你想到那里去了，我怎么会在上班时间和你开玩笑，难道我不混了？”罗曼笑了。
高峰接着：“这个题材是非常特别的，昨晚凌晨四时，有目击者打来电话称，她目睹了正在集训的甲A足球队的部分队员，在友谊宾馆嫖娼。”“有这样的事情？”高峰还没完，罗曼就吃惊的问。
“是的，当时我也不太相信，可人家打电话的女球迷讲了好多细节，后来还，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最爱的球星，也是自己暗恋的球星在嫖娼，受不了才拨打的报社热线。线索提供人还特别明，她是去等候球星给她签名时发现这事的。从线索提供人的讲述中。当时我觉得有极大的真实性。”高峰边边看罗曼的表情，只见罗曼的双眼放光。
高峰继续：“我这个人的意见是，不管是真是假，这个线索都值得一挖。”罗曼道：“这确实是一个让人震惊的线索，我想，也许别的报社已开始动手了，你赶紧开一个小组会，迅速组建一个特别小组，理出报道的初步计划。我现在就召开报社编委会，讨论此事。”高峰离开了罗曼的办公室，准备召开报道小组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罗曼把他叫住了。罗曼把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高峰，目光里流泻出异样的光芒。高峰接过苹果，了声谢谢就匆匆的离开了。望着高峰的背影，罗曼的表情复杂，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送走了高峰，罗曼拨通了张总编的电话，详细的汇报了接到热线的情况，张总编对罗曼：“你们编委会先议一下吧，拿出个决定再报我吧。”挂断了电话，罗曼把在家的编委叫了来，认真的研究和讨论这一选题做不做，怎么做？
这一次让罗曼意外，编委会几乎是全票通过了这个选题，不少编委还：“中国的足球本身问题就多，其中当然也包括球员的自身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应该揭露，当然这要有真实证据。”会后罗曼向张总编作了汇报，张总编：“原则上同意，但要求在采访和报道的时候要把握好分寸。”
和张总编通完电话，罗曼就赶到采访中心布置工作。高峰为一线小组长，带领记者队伍展开全面暗访，后方编辑中心的负责人为小组长，随时与前方保持联系，并负责向编委会汇报。
高峰钦点五名记者，其中两名是带了微型相机的摄曩记者，立即奔赴新闻事发地暗访。这个线索让报社的员工知道后，都为之兴奋，都企望而却步着这组报道能顺利进展，让报社在同城媒社中再火一把，确立东方快报的地位。
出发前高峰和一线小组的成员们商量：“到达现场后我们要不要会工？”所有的记者都：“当然要分工的，你在现场协调，我们按你的吩咐行事，你注意全局，我们只注意细节。”高峰听了后：“好吧，不过你们也要处处小心，时时注意我的手势。”
到达友谊宾馆的时候，已是黄昏十分了。球队也已收工了，球员们也准备休息了。此时线索举报人又出现在现场，并又与高峰取得了联系。高峰非常感激她，这个线索人年纪轻轻的，样子清秀可爱，看样子她的年龄不会超过十六岁。线索人告诉高峰，她担心记者不会来，即便是来了也不一定能发现的，因为那些运动员很狡猾的，也相当隐秘的，所以她今天还是来了。
高峰对此非常感谢，请她到吧台喝饮品，线索人没有拒绝，并：“好的，昨晚他们有人在那里接头的。”高峰问：“真的？”线索人点了点头。高峰和扮装成客人隐蔽在大厅里的其也记者示意后，就去了一楼的小酒吧。
夜幕降临下来，大街外边的灯火次地明亮起来。
高峰和线索人到了小酒吧，各成千上万 要了饮品。静静的坐在角落里，静候目标出现。大约是午夜十二点左右，小酒吧来了一群人，熙熙攘攘的，线索人神秘对高峰：“昨晚也是那群人”高峰立即来了精神，立即用手机通知了隐蔽在宾馆四周的记者，两个摄曩记者佯装酒客一前一后进了小酒吧，找了一个较好拍摄又隐蔽的位置开始拍片。
高峰手机开到了震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一群人，哪怕是细小的动作，生怕漏掉了一个细节。那一群人进来之后，要了酒和饮品，随后就开始打电话，国灰高峰和他们离得很近，其中几个人的讲话他隐隐约约听到了。
“你那里有几个姐妹，我的是绝对靓的，什么？只有一个，不行的，都好了的，你一定要想办法，到别处调一下，今天可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价格嘛，你是知道的，这些主哪个缺钱！好啦，就这样吧。”
另外一个瘦高个子男人声音更大。“是小**吗？你没有忘记我交待你的事吧，现在你把手上的鲜货都带来吧。这些可是特殊人物，到我这里的时候交代下去要文明些。现在就出发，我在这里接应的，别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别的人们和他们一样，语言精俗，让人听了反胃恶心。可在当时的高峰看来，他们讲的每一句话他都如获至宝，装在上衣袋里的录音笔也在不停的转动。
高峰假装苦无其事的拿出手机，其实他正在给每个现场的记者发短信布置任务。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高峰和所有的现场记者一样，焦急的等着其他目标的出现。发完短信，他又接到了报社编辑中心值班主任的电话，他挂短了，用短信告诉对方，一切都在进行中，方便时会与他们联系。对方也发来短信，罗总编也在旁边，她也非常关心进展情况。高峰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这时宾馆门口人群涌动，线索人激动的对高峰：“球员们回来了。”高峰示意线索人不要激动，抬头看去，果然是那群平日里在电视里见惯了的面孔。高峰环顾了分布在四周的记者，见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捕捉现场细节，这才放心的对线索人：“你不断要别的饮料吗？”线索人是懂非懂的摇了摇头。
此时，跨进宾馆的球员们已三三两两的上了三楼的房间，一切都井然有序。“好戏就要开始了！”高峰向所有现场的记者发出了指令。
穿着艳丽且张扬的小姐们出现在宾馆门口时，记者的快门是期待已久了，各种各样的照片都搜罗在饥渴的相机里，小姐们的所有细节都定格在快门里。
毕竟，球员们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安排此事的人也显得谨慎，为掩人耳目，和小姐们一同来到宾馆的还有一大群男生，上楼的时候，那些男生更是打探和放哨一并干得相当周到。眼疾手快的女摄影记者也窜了上去，高峰也为她捏了一把汗，不过女记者经验丰富，不但没有漏出丝毫破绽，反倒拍到了大量的一手照片。拍完照片之后，女记者反身下楼，正在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女记者机警地：“你要叫朋友吗？我的女友都在楼下。”男人上下打量了女记者良久，最后：“不要，你走吧。”女记者飞一般的跑下楼。
这一切高峰并不是不知道，就在女记者赶到他身旁时，他已在拨打110了。他一边示意女记者不要声张，一边简单明了的向接警的警员介绍了情况，他的话还没有完，楼上的一大群男人已向他冲来了，女记者此时知趣的退到了一旁，详装一无所知，高峰满意的挂断电话。高峰被那样男人带走了，宾馆保安也气势汹汹的训斥高峰。
女记者急了，火速重拨了110，之后又向报社发出了求救信号。
宾馆旁边就是派出所，110接警后不到两分钟就赶到了，女记者没有让警察去救高峰，而是带了警察直奔球员们的住处。从小姐们进入宾馆，至警察赶到，时间没有超过八分钟。在女记者的指引下，警察神速查房，结果可想而知，一副副龌龊的画面出现在人们面前。出警的警察们十分生气，把十八名来路不明的小姐全部带走，为减小影响，球员也分三批带往派出所。
在女记者的努力下，高峰才被球了出来。高峰的手机被那伙男人抢走了，刚见到女记者她们就喊道：“快给我手机，和报社联系。”
电话通了，传来的声音却是罗曼，高峰显得激动异常。
“罗总，事情全妥当了，你就安排版面吧。”随后罗曼关心的问：“你伤着了没有？”高峰回答：“没有伤着皮肉，只是手机让他们拿走了。”罗曼：“没有伤着皮肉，难道伤着心灵了。你一个大男人，没有那么脆弱吧。”高峰知道罗曼是故意调侃他，也就没有答话。罗曼最后：“手机掉了可以再买的，要是人掉了就麻烦了，高峰，你是不是？”高峰没有回答罗曼开的玩笑，而是问她：“罗总，今天的现场是抓得非常扎实的，图片肯定也是相当完善的，你打算多少个版呢？”
罗曼停顿了一下：“好你个高峰，你最关心的还是你们小团体啊！”高峰：“这有错吗，记者们多辛苦呀！”“这个，我知道，等你们把材料带回来再吧，视情况而定，确实好的话，当然采取非常规手段了。”高峰听后十分兴奋。
高峰让记者兵分两路，一路直奔派出所，一路继续在现场采访其他目击者。
就在和高峰通完电话之后，罗曼也有些高兴。他拨通了张总编的电话，没等罗曼讲话，张总编却先问：“有好消息，你先别讲，让我猜猜。哦，对了，一定是关于甲A球员寻花问柳的线索有了大的突破。”
罗曼：“何止是突破，简单就是爆破。”
“这话怎么讲？”张总编问。
罗曼把情况讲完，电话那头的张总编：“罗曼，现在看你我都得关机了。”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各方面的电话都会打来的。”罗曼。
“关，现在就关，到茶楼去指挥吧，保密工作做好点。”完两人都开心的笑了，这种胜利的开怀大笑他们是好久没有了。
稿件是高峰他们记者组分头组合写就的，文字稿件细节很多，图片更是极具冲击力，罗曼和值班的编委通气，决定用四个整版重磅推出。
当晚的值班编辑们，也是好久没有见到这样过瘾的好稿件了，编完稿件有种痛快淋漓之感。一边编辑一边对编辑部主任：“主任，今天编完稿件你请客好不好，今天心情痛快。”编辑部主任：“当然没有问题的，只恐怕我不够资格，你们以为罗总编会不兴奋吗？”编辑们：“主任就主任，我们想到了主任，可主任却想到了总编，自愧不如啊！”“去去去，编不好你的版，一会没有你的酒喝。”编辑们这才住口，认真编排自己的版面。
高峰和所有从一线采访回来的记者，都没有离开编辑中心，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随时回答编辑和编辑中心负责人的讯问，他们也决定和编辑们一道，在报纸清样送印刷厂后才离开报社。
就在高峰和记者们正在写稿，编辑们正在编稿的时候，办公室主任跑了来，对所有的人：“一会可能会有人来报社找领导，你们谁也不许乱乱讲。”看着办公室主任严肃的样子，记者和编辑都忍不住会心的笑了。
果不出所料，稿子刚刚上版，宾馆的不速之客就到了。来的是宾馆总经理，口气很大，刚到报社就：“我要见你们张总编，至少也要见你们罗总编，你们知道不知道今天你们要惹多大的麻烦，今天的那些客人谁也是得罪不起的，你们的记者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新闻中心的副主任把客人带到了会客室，假装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详细询问着事情的经过。宾馆总经理有些不耐烦，粗暴地问：“你在报社是干什么的，你话算不算？要是不算的话你还是的一个了能算的来。”
新闻中心副主任不温不火的：“我了算是不算的，可领导委托我来接待你们，我想我可以汇报。”总经理：“叫你们负责的来讲话。”“我们的负责人都不在，如果你不讲也就算了。”着副主任伤口上了笔记本。
一见副主任这副姿态，总经理的口气软了许多。“你们的记者是不是受报社的委派去我们宾馆的。”副主任：“报社的记者只要是正常采访，都视为受报社的委派。”“那你们今天是一定要刊发我们宾馆的那篇文章了。”总经理问。“只要具有新闻价值，达到了发表的水平，就有可能刊发。”
“不能不刊发吗？”
“那得看什么理由。”
“什么理由可以不刊发？”
“上级的指示。”
宾馆的总经理一脸泄气，低声下气的问：“我可以见你们总编辑吗？你帮一下忙好不好？”
副主任：“我可帮你联系一下，不过，我们总编现在不在东方市，要见她怕是也要几天之后了。”
“在家的没有别的了算得了话的负责人？”总经理问。
“要是有，现在就不是我来见你了。”
此时的宾馆总经理完全没有了刚来时那般嚣张，于是他不在和副主任讲什么，拿起电话来通话。电话好象是打给董事长的，董事长叫他回去再办法。他悻悻的离开了报社。
宾馆总经理刚走不到三分钟，足球训练基地的负责人和市体育局的负责人又赶到了报社。可不管来人如何要求见罗曼，接待的人就是找不到她，来人叠煞费苦心缠烂磨的要罗曼的电话，实在没有办法，看在来人又是体育局的人，给了罗曼的手机号码，但是无论如何也拨不通，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无耐之余，来人只得大不情愿的离开了报社。
…
当晚共有七批客到报社要求停发此稿，弄得接待的人员筋疲力尽。就在接待人员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来电话的是市委宣传部，这个电话可不敢怠慢，他们即将电话记录交到罗曼那里。罗曼此时也正准备下班了。见了这个电话记录，她笑了。拨通了张总编的电话，张总编听了也笑了，告诉罗曼：“你现在和我一样，把电话打开，等着电话，如果是主管部门的负责人的电话，你就听。现在你告诉办公室的人员，你不在办公室不就完了。现在可以就是天王老子也没有办法了，报纸不都付印了吗？”到这里两人又忍不住笑了。
张总编和罗曼一样，手机刚打开，就接到了省市宣传部宣传处负责人的电话，叫他无论如何也不要让甲A球队在宾馆的事件见报。张总编只能对他们表示，一定尽力一定尽力。罗曼和张总编的情况也大同小异，只是搪塞对方而已。
一大群记者编辑吵着闹着要罗曼请客，罗曼高兴的答应下来，并和他们一起去了酒吧。编辑记者们表示 ，他们要在酒吧等到报纸上市，读完新报纸后再回家。罗曼没有意见，可是提醒记者安排好明天的采访工作。
报纸上市时已是凌晨五点，所有的人从酒吧冲了出来，忙不迭的掏钱买报。高峰和记者们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他们在报摊顼前只停留了八分钟，可报摊上当天的报纸却被抢购一空了。报摊主一边向大家介绍今天的报纸内容，一边向外边打电话，要求多要一百份今天的报纸。一时间，洛阳纸贵，罗曼不得不作出加印十五万份的决定。十五万份一上市，居然也没有退报。
当日的新闻上传到网上以后，报社会性的外稿专线就没有停过，几乎全国各地的主流报纸都要求报社给他们提供昨一的全部体育新闻，有十一家报社的体育部主任决定当天赶到东方市，希望报社能给他们提供全方位的帮助。
面对全国各地同行的要求，罗曼要求全面提供方便。
也就是当天九点三十分，报社除了要接待来至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之外，还要接待蜂涌而至的球迷。在看了报纸的报道后，球迷是真正愤怒了，几乎是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
球迷们怒斥球员丧失了职业精神，亵读了体育，亵读了球迷对他们的爱，他们让足球走向了毁灭，他们给足球带来了灾难。无数的女球迷对此痛苦流涕，无数的男球迷对此痛心疾首。报社成了球迷的哭诉场，成千上万的球迷在报守里不愿离去…
这一天成了报社的节日，对于球迷来，确成了伤心痛楚的一天。
次日，全国各地的平面媒体的焦点新闻就聚焦到了东方市，连同参与报道的记者高峰和报社会性的总编罗曼都成了当日新闻的要点。这是报社会性原来没有料到的，高峰和罗曼仿佛一夜之间成了捍卫体育精神的英雄。
在第一轮的平面媒体报过之后，紧跟上来的又变成了电波媒体，一家又一家的电台电视台来到报社，高峰和罗曼又成了新一轮的媒体焦点。他俩先后多次被请进电台电视台，做了多期节目的佳宾。
这一组报道在东方市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报纸在市民的心目中树立了极高的地位，尤其是在体育读者心目中有了崇高的地位，一时间报纸发行量增加了十万份之多。
一组报道取得这样好的效果，也让这张报纸短时间立起来了，张总编和罗曼对此都感到欣慰。
这组在全社会引起重大反响的报道结束之后，报社举行了盛会，参加报道的记者编辑都获得了盯应的奖励，高峰除了获得奖励之外，还被提拨为新闻中心副主任，列席编委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