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向前他们分手后,陈默打了罗兰的电话,说,明天下午派四名长相好,能歌善舞的女演员到楚西来,有任务。罗兰也不问什么事,答应了。

    陈默回到家里的时候,舒芳正在用脚踩着摇篮,对着电脑写小说,见他回来连忙关了。陈默笑了起来,说,关什么,你写得不错呢。舒芳脸红红地说,你偷看了?陈默走过去把舒芳抱在怀里,说,我老婆写的小说,我当然要拜读啊。不错不错,《风流总被雨打风吹》,亏你想得出来,这个题目真好。

    受到了鼓励,舒芳就不好意思地笑,说,陈默,我其实好希望你能写小说,好好写,著作等身,等我们陈耿长大了,也来当一个作家。

    陈默说,那就叫全坐家。

    说了一会儿闲话,陈默想抱抱儿子,但小陈耿没有醒。舒芳不让抱,说,别弄醒他啊。舒芳脸红红的,眼睛里流着光。陈默就懂得了,心里不由得也激动起来,两腿之间有一股热流在乱窜。舒芳站了起来,站不稳似的一下子就靠在陈默怀里了。

    第二天,陈默先来到大都会开了一间房休息着等县剧团的演员。直到下午,手机才响了,几个女演员已经到了,一会儿服务员就把四个女孩子带了进来,其中一个年轻稍大一点的一进来就说,部长您好,我们来向您报到。

    陈默笑了起来,看着那个女孩面熟,却不知道叫什么,于是笼统道,大家辛苦了,坐下吧。

    几个女孩在领导面前都有些拘束,忸怩着坐下了。陈默又问,司机呢,怎么不进来?为首那个女孩笑着说,司机没有上来,直接回去了,说明天再来接我们。

    陈默就叫服务员进来,给四个女孩们都点了茶,说,你们辛苦了,先喝点茶吧,休息一下。

    为首的女孩笑了笑,说不辛苦,请部长安排工作吧。

    陈默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工作。我的一个老领导要过生日,晚上我们考虑热闹一下,陪他唱唱歌,跳跳舞。当然,严格地说,这也是一种工作,要加强和上级机关的联系,争取上面领导对我们县的支持嘛。

    女孩们就笑了起来,说,没问题。陈默就笑了,说,过生日这事,我是不太会操办的,你们年轻,经常开生日Party,怎么布置你们研究一下,要热闹,时尚,有创意。

    陈默到一边打了向前的电话,问道,向前,地方落实了没有?向前那头回答说,我从早上坐车看了几个地方,都不太好。现在正往小溪那边跑,快到了。听说那边有什么农家乐,也有比较高档的酒店,环境不错。

    陈默笑着说,你好好考察吧,我这边的人都已经到了,等你的地方布置呢。

    没多久,向前打电话来了,说小溪的酒店不错,环境更好,很幽静,已经订了一个最大的豪华包厢了。

    陈默他们立即赶了过去。女孩们立即着手指导酒店的人布置气氛。下午四点左右,陈默去看了一下。包厢里正忙得热火朝天,一大群年轻人在四个女孩的指导下正在布置着在包厢顶上吊花,陈默笑了起来,这几个女孩还真是不错,很负责。见陈默进来,那为首的女孩就跑过来,说,部长,这样布置行不行?陈默笑着说,行行,你们怎么布置都行,反正一个原则,热闹,时尚。

    下午五点半钟,蔡鹏的车到了。向前和陈默迎出门去。向前有意让陈默走在前面,给蔡鹏开了车门。蔡鹏微笑着钻出车来,说,还有一个老朋友呢。陈默就见后面的车门也开了,却是覃雪钻了出来。龙云也出来了。陈默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会和覃雪见面,心想这一对也开始公开了。却不动声色地笑着说,是覃主席啊,欢迎欢迎。覃雪也笑着说,我是来蹭饭的啊。

    上了楼,进的却是另一个包厢。向前笑着汇报说,市长,今天的活动分两个阶段。蔡鹏就好奇地看着向前和陈默,说,什么两个阶段?向前说,第一个阶段吃饭,第二个节目就是娱乐。唱唱歌,跳跳舞,轻松一下。蔡鹏说,我一个老头子还跳什么舞,我那是走路。向前就笑着说,走路走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蔡鹏慈祥地看着向前和陈默,说,既然来了,就由着你们安排吧。说起来,你们三个是我的嫡系。我的秘书中,最出息的也就你们了。难得你们没有忘记我这个老头子。

    陈默笑了起来,说,我们都把您像父亲一样对待的。只是可惜我跟您的时间短了一点,现在都想着要是能再当您的秘书多好。龙云也见缝插针地说,市长就是关心人。我现在虽然跟着孝义书记,可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是市长的秘书,身份一直转换不过来。

    蔡鹏就笑,对龙云说,这可不行。你跟着龙孝义书记,就不要再想着我了。不然,你的秘书工作怎么做得好?又对着陈默说,人家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你那个宣传部长不比秘书强?

    陈默笑着说,都是您栽培的结果。只是我不争气,辜负了您的期望。

    向前就接过话来,说,陈默,蔡市长一直很关心你的,蔡市长几次来我们峡口,都要和我谈起你,对你寄予厚望。是吧蔡市长?

    蔡鹏慈祥地说,我对你们都寄予厚望。陈默受了一些挫折,这不要紧。跌倒了,爬起来再往前走嘛。陈默坚持正义,这是无可非议的,我和张啸同志都是保他的。主要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选举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选举指导组汇报的都是平安无事,大意了。

    覃雪这时接口说,陈默受了委屈,屈居宣传部长,也太可惜了。我觉得,这是组织上的原因,组织上要承担责任,尽早把陈默用起来。

    蔡鹏就笑,说,看机会吧。如果张啸同志没有调离,这事可以商量。原来市委意见也是先在宣传部长位置上摆一摆,以后再挪。现在只剩下我,孤掌难鸣,要费点工夫了。

    向前就笑,说,市长其实一直在为陈默的复出做准备工作呢。市长,这次陇水县又出了些事,位置空出来了。以您的威望,我觉得安排陈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蔡鹏就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向前说,我就知道,筵无好筵。这不是鸿门宴嘛。

    菜开始上上来了,很丰盛。酒上的是茅台,蔡鹏笑着问,谁掏钱啊,这么丰盛?向前就笑,说,这是陈默掏的钱。蔡鹏笑笑,说,既然是陈默掏钱,就狠狠吃。难得陈默请客啊。

    大家都笑。覃雪说,市长,您这么说,陈默可就要出名了。

    吃酒的时候,陈默悄悄给那几个妹子打了电话,叫她们准备好。那些女孩子回答说,她们已经吃饱,和两个司机已经在大包厢里等着了。

    散席后,蔡鹏也有些醉了,陈默笑着说,蔡市长,这一个节目结束了,我们开始第二个节目吧?蔡鹏就笑,说,好好。陈默就在头里带路,进了包厢,包厢里面却是黑糊糊的。正在诧异的时候,灯光突然大亮,《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一下子响了,四个女孩拿着鲜花迎了上来,其中一个边唱边把鲜花递给了蔡鹏。蔡鹏愣了一下,立即笑了起来,一只手接过鲜花,一只手和女孩们一一握手,连连说,谢谢,谢谢。

    献花后,有两个女孩拿着花环走上来。蔡鹏含笑低头,让她们把花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这时,怦怦两声,两个司机拧开了彩纸花炮,彩色的丝条一下子爆开,在空中飞舞,色彩斑斓。大家齐声唱着《祝你生日快乐》,蔡鹏的笑容更加慈祥起来。沙发前面的茶几上,摆放着很大的生日蛋糕,插着五十二支蜡烛。歌一唱完,一个女孩就把蜡烛点燃了。大家就怂恿着蔡鹏许愿,吹蜡烛。蔡鹏像一个慈父一样笑着,一一应允了。

    接下来就是唱歌和跳舞。为了让蔡鹏能够放开玩,向前和陈默就先邀请两个演员跳。接下来,蔡鹏也和覃雪跳起舞来。陈默发现,覃雪和蔡鹏跳舞的时候,搂得比较紧。蔡鹏的大肚腩都快要顶在覃雪的肚子上了。

    生日Party结束后,临别时,蔡鹏显然很高兴,一一和大家握了手,说,看来,还是要多和年轻人在一起啊,我也感觉到自己年轻了不少。握别陈默的时候,蔡鹏似乎无意地说,陈默,谢谢你呀,有时间就来家里坐坐吧。陈默连连点头,说,我一定会经常来看您,蔡市长。

    第二天晚上,陈默决定再去一趟蔡鹏家,就叫舒芳和自己一起去。舒芳惦记着写小说,不肯去,说,我要在家带孩子呢。陈默说,把陈耿带上一起去吧,孩子出生以来,还没有去过蔡市长家呢。

    舒芳笑笑,说,你们男人,还不是盯着自己的那一寸前途。陈默笑着说,我家舒芳目光越来越敏锐了,可以写官场小说。舒芳笑着说,我才不写什么官场小说呢,我喜欢言情。

    陈默不想和她多说,就催她,快一点呀。舒芳说,也是,多久不去,还真有点挂牵黄阿姨了,我先给她打个电话吧。

    舒芳就打了蔡鹏老婆黄亦兰的电话,说,黄姨啊,我是舒芳,您在家?我家陈默回来了,我们准备来看看您。我家陈耿快一岁了,还没有见过您呢。嗯,嗯,好的好的,我们什么都不带,就是挂牵您。蔡市长也在家?那好,我们出来了。

    到了蔡鹏家,陈默才发现带着舒芳和儿子一起来是多么英明的事。蔡鹏家坐了很多人,都在客厅里坐着,见陈默拖家带口地来,以为是蔡鹏的亲戚,就不好意思地告辞了。黄亦兰很亲热,从舒芳手里接过孩子,说,都这么大了呀,真是只愁不养,不愁不长,孩子长大起来真是不经意间的事。舒芳就逗孩子叫婆婆,又说,可惜还不会叫,明年就会叫婆婆了。

    舒芳和黄亦兰说笑的当儿,就见蔡鹏送一个客人出来。那人一脸笑,说,市长您坐,不用送不用送。蔡鹏就站住了。陈默叫了一声蔡市长,蔡鹏就亲切地说,陈默来了,哦,舒芳也来了。舒芳笑说,我们带孩子来看一下您和黄姨。蔡鹏说,嗬,孩子都这么大了呀。

    黄亦兰抱着小陈耿,说,你们男人自己去书房说去,客厅是我们女人的地方。

    蔡鹏的书房里空调呼呼地吹着,很凉快。蔡鹏自己在主位上坐下,示意陈默也坐下了。陈默说,市长工作太忙了,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蔡鹏就笑,说,习惯了。

    接下来,蔡鹏笑着问,没回到县里去?

    陈默回答说,我想找机会单独向您汇报一下思想的。

    蔡鹏笑起来,说,在家里就不要那么客气了,有什么事都可以说。

    陈默道了谢,说,我们陇水县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民间什么传言都有。我心里没有底,想来听听您的教诲。

    蔡鹏掏出烟来,陈默连忙给他点上。蔡鹏抽了一口烟,说,林之风被双规,这是确切的,陇水县的那个广什么的公司老总被逮捕后,供出他们存在权钱交易的事实。当然,乌龙河污染事件,作为县长,他也要负有领导责任。目前没有公布,主要是为了稳定陇水县的社会政治大局。乌水河污染事件,可能会牵扯到更多的人,这一点,你们要有所准备。

    陈默说,是。

    你对你们县委、政府的班子,有些什么考虑吗?蔡鹏吸着烟,慈祥地问。

    我位卑言微,不敢越位去考虑。陈默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当前大家的思想还比较混乱,各种想法都有。

    蔡鹏说,处在这种特殊时期,也是正常。但你说你位卑言微,这话不对,你是县委常委嘛,县委有几个常委?怎么卑了,怎么微了?

    陈默连忙说,我说错了,您批评得对。我个人的想法,我也不敢隐瞒。我在您的亲自关怀下去了酉县,没有办好,觉得有愧于您的培养。所以有些想法,也不敢向您汇报。

    蔡鹏说,这才是真话嘛。心里有想法不敢说,邀向前替你敲边鼓,以为我看不出来?

    陈默也涎了脸,说,因为您对我们视如子女。不然,借我们一个胆子也不敢那样。开始是一心要向您祝贺生日的。后来向前说,您对我非常关心,这次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是有的,陈默。蔡鹏沉思起来,好一会才说,你和向前都是我的秘书,我当然要关心。你们的素质也不错,把你放到酉县没有选上,那是情况特殊。我还是那个看法,你没有选上,组织上也要负责。

    谢谢市长,我当初不够成熟,现在也有一些反思的。陈默说。

    蔡鹏笑了起来,突然问道,最近读了什么书没有?

    陈默一愣,领导说话总是前后不搭界。紧张地思考后,陈默笑着回答说,我读的书一直很杂,以前以文学书籍为主,现在是以哲学和时事为主。当然,也有中国古代的典籍。

    唔,好嘛。蔡鹏微笑着盯着陈默,说,我最近也看点书。

    陈默看见书桌上放着一本线装本的《大学》,灵机一动,说,市长日理万机,还坚持学习,令我们这些年轻人钦佩不已。我最近主要是重读一下四书,主要是读《中庸》。

    中庸之道,是中国几千年来士人的准绳,无论为人还是做官。蔡鹏若有所思地说。

    陈默听着蔡鹏打哑语似的话,心里突然明亮起来了。蔡鹏公开场合对他在酉县揭露319特大矿难是表扬的,而心里却认为他做人不够中庸。当下陈默诚恳地说,《中庸》这部书,我以前就读过,但未能认真领会。现在经过了一些事后,重读《中庸》,感触良多。

    哦,有哪些体会呢?蔡鹏含笑问道。

    行而有所止,我以为就是中庸的道。所谓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无论言行,都要符合于中,目的就是要达到和,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陈默回答。

    蔡鹏笑了起来,说,言行合于礼节,君子慎独,以致和谐。这确实也是中庸之道的大旨。当然,中庸之道,绝不是无原则的平庸。如果这样理解,就无法理解孟子的舍生取义了。

    陈默连连点头,说,市长,您的教诲,我铭记终生。

    蔡鹏谈兴浓了起来,说,我也是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能不懂得下面同志的欲求?乌龙河污染事件之后,陇水县委县政府某些同志涉入过深。你作为新任的县委常委,没有趟这个浑水,因此也有可能会给你压更重的担子。无论从公从私,我都会极力推荐你的。我还没有具体和龙孝义书记交换意见,你自己也要争取主动。你还没有单独拜会过孝义同志吧?

    陈默说,没有。

    还是要去一去。孝义同志还是知道你的,但知道不等于是认识。多走动一点,增强印象也是必要的。蔡鹏语重心长地说,陈默感觉此时两人之间的谈话,已经像是家人父子了。但陈默心里那一份警惕还是没有放松,从经验上来说,领导最不喜欢自己的人去拜别人的门子,这样就会被视为有贰心,不可靠。陈默飞快地想了一下,笑着说,我一直在您身边工作,龙书记那里,我还没有去拜访他,也搭不上线。

    蔡鹏笑了起来,说,还是去一去的好。他是市委书记,干部问题,特别是县级主要领导的配备,书记是要点头的。

    陈默说,您叫我去我就去,但也不抱什么希望。我听说,县里有些同志已经捷足先登,去找了孝义书记的。

    哦?蔡鹏似乎无意识地哦了一声。

    陈默心一横,说,彭一民副书记,听说这几天都在孝义书记那儿。

    还有一个彭一民。蔡鹏笑着说,眼睛里的光却凛然一闪。我倒是忘了,一民同志很敏感呢。你要多向他学学。

    陈默笑着说,我一定努力学习。只是有些东西却是学不来的。我没有一民同志那样善于交际,我听说孝义书记来后,他就曾经多次拜访过了。

    蔡鹏的脸色就更加难看起来。

    陈默为了缓和一下气氛,就问起了蔡鹏家孩子读书的事来。说,蔡市长,小波在美国两年了吧,现在该是读博了?

    蔡鹏说,哪有那么快,第一年学英语,口语还差不离儿呢。小波说,到了外国,才发现国内英语教育完全是相反的。

    陈默说,小波在那边生活费很高吧。蔡市长,小波真是学习的料,天分很高。

    蔡鹏又是笑,说,天资要一点,关键还是要勤奋。小波还算争气,在美国勤工俭学,听说到一个酒店替人洗碗。

    陈默就感叹起来,您的家教真是太严厉了,小波年纪还小,在外面打工会吃亏的。

    蔡鹏笑着说,环境改造人呀。小波在家的时候,你黄姨宠着他,吃了饭自己的碗都不洗的。去了美国,离爹妈远了,也懂事了。我们也没有给他寄什么钱,我和你黄姨的那点工资,拿到美国去,只怕喝水都不够呢。只有靠他自己了。

    陈默又是一阵感慨,说,小波经常来信吧?是电子邮件还是平信?要是方便,我也想和小波通通信呢,有些学习上的事也想和他探讨一下。特别是英语,他在美国,可以给我当老师。

    也好,你有时间也可以给小波写点信,讨论一下学习上的事。你们年轻人,容易沟通。蔡鹏笑着说,拉开抽屉,找了一个旧信封递了过来。我和你黄姨毕竟是做父母的,和孩子有代沟,小波有时候写信回来,也只是三言两语。倒是给他中学时的同学写信,一写一大版,我听他同学说的,他们主要是电子邮件。

    陈默把那个来自异国的信封小心折好收到公文包里,一边和蔡鹏说着一些儿女家常话。舒芳和黄亦兰走了进来,舒芳说,陈默,市长工作忙,我们就不多耽误市长的工作和休息了。我和黄姨说好了,我们会经常来。

    陈默就站了起来,说,市长,天不早了,打扰了您的休息,不好意思。蔡鹏慈祥地笑着,说,我这里你们可以经常来串串门。舒芳调到市里后,工作怎么样?

    舒芳连忙笑着说,谢谢市长关心。市里确实比县里好多了,待遇也不错。蔡鹏就笑,说,攘外必先安内,要让陈默安心工作,得先让你这位夫人安心嘛。

    几天后,陈默把住院时大家塞的几万元钱设法兑换成了美元,寄给蔡鹏在美国读书的儿子蔡小波。看着五扎厚厚的人民币变成美元,陈默就感觉像是钱缩了水似的。再从美元变成薄薄的一张纸,感觉就茫然若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