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都是夏天里发生的事情了动车组缓缓地滑行着,慢慢停靠在“三平”火车站站台上。

 “叮铃铃…”龚歆刚刚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一看机屏上的头像,是她…他的女网友,凤凤。

 “公牛哥,你到了吗?一想今天要看见你,心里好激动!”

 “我也是。”他急忙回了短信,提着小鲍文包下了火车。

 “喂,住店吗?”

 “我们是星级酒店,有车送的。”

 …

 走出检票口,一大堆拉客的男女看见出站的旅客便拉拉扯扯,蜂涌而上,他们粘粘糊糊,像是一群赶不掉的苍蝇。着实令人讨厌。

 “宏泰宾馆!”一块醒目的招牌突然在他眼前一晃。

 牌子下,站了一个面色白晳,神态文静的姑娘。

 姑娘穿了一件粉色短裙,远远地冲着他嫣然一笑。

 嗯!就这。他心里不知怎么就做了个决定,脚步不由自主迈了过去。

 “先生,住我们酒店吧!三星级服务,二星级价格。”姑娘看见他走过来,呲出了一嘴小白牙,靓丽的脸蛋儿笑成了一弯新月。

 “远吗?”

 “不远,五分钟车程。”姑娘顺手指了指身后的蓝色面包车,随后把车门拉开了。

 他上了车,眼睛随即骨碌碌的往周围瞅了瞅,心里怪怪地产生了一种做贼的感觉。是的,青天白日下,虽然他可以昂首阔步地走在这三平市大街上。但是,作为外省市的一个副省长,他此次来三平既不是出差,也不是开会,而是来…来与网新交的女朋友友凤凤见面。这事情本身,充满了暧昧与隐秘,从打上一火车,他就觉得自己在做亏心事,身子比平时矮了半截,眼睛也不敢正眼瞅人了。

 凤凤是在视频上与他邂遘的。两人聊不了几句,就互相传寄了照片。接着,又谈起了“**”时尚,又深入讨论了婚外情,婚外性…不到一个星期,两人如胶似漆,竟在深夜开始了几乎是裸露的面交。“公牛哥,你真吸引人,我要见你的面。你来吧!快来吧!让我们面对面,真正体验一下亲热、快活的感觉!”慢慢地、字聊变成了语聊,语聊变成了电话、短信。火辣辣的挑逗、真挚的邀请、几乎变成了难以忍耐的求偶似的呼唤。终于,在她频频的催促下,他撒了个谎,以看望朋友的名义,孤身一人登上了开往三平的火车。

 “先生,到了,嘻嘻,我帮你拎包。”接站小姐热情地提醒他下车,然后竟牵着他的手,双双走进了宾馆的接待大厅。

 “把身份证给我,手续我来办。一会儿我送你上楼。”姑娘出奇地温柔大方,火速办完了入住手续,又牵了他的手走进了电梯间。

 “先生,一看你的气质,就是个大干部。”姑娘脸上漾溢着一股喜气“能够把你接到本宾馆,我好高兴啊!”“是吗?”他眯起眼睛,认真地瞅了瞅那张俊美的脸,一下子想起了省拌舞团新近招来一位漂亮女孩儿。那女孩儿受团长指派,经常陪局领导喝酒,一副人见人爱的样子。吕娴看见这个女孩子,就想让她当自己的秘书。搞艺术的女孩儿啊,个个天生狐媚,不乏风情,时不时地趁着酒意,在他这个副省长面前撒娇,调笑。然而,那女孩儿太嫩,自己以权谋色,心里总有一种罪恶感。再说,自从自己当上副省长,正人君子的桂冠就戴在了头上。原来,北省的官员,常常发生离婚的事。这都是因为工作关系,接触漂亮的女人太多了。才导致嫌弃糟糠之妻,另觅新欢。这种爱美色的职业病,到了他这儿必须被克制住。他前程广大,自不必说,另外,家里的娇妻也是有名香港小姐。人家在香港有钱有势,身边不乏追求者,后来,为了宋氏企业在大陆的发展,才嫁给他这个有了女儿的老男人,自己必须忠诚于她。由此,他一天到晚板紧民面孔,尤其是在女同事面前,更是严肃得要命,这样,他的作风正派的美名就传开了。不光是文艺界那些漂亮的女演员不敢打他的主意,就是机关里年轻些的女性,也对他敬畏三分。实际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他年轻时就喜欢漂亮女人。在前妻死后的性苦闷期间,甚至与吕娴这种老女人有了暧昧关系。这都是人性所趋啊!只是,目前,他在官场的前程太诱人了,他到这儿才当了几个月副省长,就主持常务工作。现在又要参加换届选举,前程不可限量。如果在男女作风上跌一脚,就太不合算了。所以,他掂来掂去,觉得在这一方面还是忍为上。以后真的发迹了,什么女人玩不上啊!

 可是,他毕竟是血肉之躯。性情之苦闷,岂能是一个忍耐就解决得了的。工作上,他是个分管工业的副省长,却管不了北方重化这个省直企业?回到家里,他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放开自己,每次与妻子上床,她就弄出那个套子,多少年如一日,像是纺不与他生孩子似的。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这诱人的官场解决不了自身的苦闷,总找个渠道发泄一下。还好,现实中尽管有很多限制,但是网络是开放的。这样,工作再忙,他也要拿出时间来上网,找朋友聊天。凤凤与他就是这样认识的。

 对于眼前这位小姐的拍马,他历来是冷淡的。可这儿是东省,干什么也没人知道。想到这儿,他一下子变得自负起来,觉得自己是个省级干部。一个女孩子对自己献献殷勤没什么不可以接受的。自己所在的北省离这儿不远,与三平所在的东省相邻,将来自己当了大官,说不定还能为眼前这位漂亮小姐谋点儿好处呢!

 想到这些,他的自负变成了一丝得意。

 “钉铃…”手机短信的提示铃响了。一定又是她的。

 “公牛哥,你进房间了吗?进了房间告诉我房间号,我等不及了。马上就想拥抱住你…”“拥抱?哼!”看了短信,他心里不由地升起了一丝鄙视之意。这凤凤刚接触几天,说话就这样肉麻?让人觉得不舒服。再说,你长得什么模样?身材如何?能不能激起我的欲望?还两说着呢!如果像眼前这位漂亮小姐,也不枉我白来一次。如果长得丑陋些,我还不一定想拥抱你呢!这次前来见面,不过是想体验一下‘**’的刺激,谁和你玩真的?都到了什么年纪,还玩那些死去活来的勾当?

 “叮铃…”这一次是电梯铃响。14楼到了。小姐开了电梯门,纯熟地用房卡打开了14号房间的门。

 “1414?房间号不吉利。”他嘟囔了一声。

 “都发都发。很多客人专门选择这屋子呢!”小姐纠正他。

 屋里很洁净,床上被褥平平整整,小姐拉开纱窗帘,一缕阳光照射进来。

 疲劳的他,扔下公文包,一下子躺在了宽大的床上。

 “先生累了,好好休息吧!”小姐冲他笑了笑“哦,对了先生,你要去卫生间方便吗?”手机看小说访问..

 “我…”他一骨碌爬起身来,在火车上半天没上厕所,他下面真有些内急了。

 “厕所里的冲洗器总出故障,我要检查一下。”他刚刚出了卫生间的门,小姐随后闪了进去。

 “嗯,我得刷刷牙。”他突然想到凤凤可能马上到,二人拥抱时必然接吻。人家是个未婚姑娘,自己口臭可不好。于是又急忙折回了厕所里。

 此时,冲洗器真像是出了问题,小姐撅起屁股,正鼓捣着水箱里的物件。

 小姐的裙子短短的,腿儿白白的。一个伏身的动作,露出了白色的小内裤。内裤薄薄的,几近透明。几根黑色的毛毛露在了外面,里面的内容,让他看得眼睛发直,不知道怎么,他产生了一种要犯罪的感觉。下面的东西猛地凸起,让他停止了刷牙的动作,转过身子,近乎疯狂,一下子趴在了小姐嫩弱的后背上。接着,他掏出自己的东西,不由自主地朝着小姐的屁股沟沟里挺了进去。

 啊呀…小姐惊吓得喊叫起来,接着,她奋力挣扎,推开了他摸进她前胸的手“不可以,不可以,我是服务员,不提供特殊服务的。你这…属于强迫…”

 “小姐,我不是强…”他窘得红了脸,突我想起一个电视剧的床上戏中男人脱离尴尬的办法“小妹妹,你太可爱了,我是忍不住,才冲动…哦对不起!”

 “先生再见。”小姐一个冷淡的挥手,逃离了房间。

 “公牛哥,你在卫生间里吗?”屋里进来了人,咚咚地敲了几下卫生间的门。凭感觉,他知道是凤凤来了。

 凤凤长得并不丑,就是胖了些。不过,皮肤白嫩白嫩的,眼睛很大,很精神。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他看了看,马上打了70分。

 凤凤并没有吻他,倒是显出几分羞色。两人寒暄了几句,她就借口天气热,脱了外衣,去卫生间洗澡了。

 半小时后,卫生间的门打开了,随着水气氤氲,他在视频上欣赏过的那个丰满成熟的身体真实地出现在眼前。带着洗完热水后的红晕,她那两粒高挺浑圆的玉房蹦在胸前。体态丰腴,腰部丰盈,浓密的毛发沾着点点水珠,修长的双腿如同玉笋般白晰无暇…

 他看到这儿,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说,只觉得脑袋里轰轰得响着。等凤凤坐在对面床上,慢慢擦拭身体时,他猛地一下扑了上去。

 “公牛哥,公牛哥哥。不行!…”她竟开始反抗了。而且,这反抗不是半推半就,而是死命地抵抗。她拒绝他。

 “凤凤,你不是盼望我们见面吗?你不是要我来的吗?”

 “我要你来,你也不能这么粗暴啊。人家、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

 “哦,我慢些、温柔些…”他开始拍起了她的肩膀。

 “嗯,这还差不多…”凤凤再次躺下去,将两条腿分开了。

 说是温柔,他还是趁自己那儿兴奋的时候,将那久经沙场的家伙卟哧一下就进入了去。他觉得她那儿湿漉漉的,自己没遇到什么障碍。

 “公牛哥,你好粗暴啊,真像一头公牛!”进入之后,她在下面喊了起来,你一点儿也管我的感受!”

 完了事,他起身穿衣,发现了床单上洇红了的血水,她果真是一个**!

 就这十几分钟时间,一个女孩子就这样让他报销了。

 他觉得不虚此行。来得很值。

 晚上,自然是他请客。在宾馆的一个小包间里,他们一起喝了八两白酒。

 离开饭桌,他以为,这事情就结束了吧!是的,见也见了,做也做了。双方欲望释放了,目的达到了。何必还要扯个没完?

 人到中年了,面容不再姣好,青春不再火热。彼此难得留恋,见好就收吧,他觉得有点乏味,有点累;甚至有些个厌弃了。原来,这**的感觉,不过如此而已。他巴不得她快离开,自己好静静品味一下异地偷情的滋味。

 可是,她却不愿意回家,坚持要住在这儿,陪他睡一夜。

 “**嘛,不过夜怎么算?”看到他一个劲儿地撵她回家,她撅起了嘴“公牛哥,你别赶我走哇!”

 “我们都做过了。还留下来干什么…”

 “公牛哥,白天太匆忙了。我还有很多高招儿没使出来呢!你不想好好享受一下小妹妹的绝技吗?”

 夜半时分,中央台《插树岭》刚刚播完,他们的谈话也东一句西一句的告一段落了。谈了些什么,他记不清楚了。好像是彼此的童年、读书、初恋、工作,感情…等等。

 “钉铃…”自己手机的闹钟响了。

 “快,换频道,看足球录像!”他一下子想起了世界杯赛那个录像,迅速夺过她手里的摇控器,将频道换到了中央电视台第5套节目。

 “哥,你上面看着,下面,我让你也快活着…”他说着,伏下头去,退下他的内衣,寻到了他腰间的东西。淡淡的灯光下,她的一头篷松的长发在他肚腩上上下下的拂着,痒得他难受…接着,他觉得自己的大家伙被她湿润的大口噙住了。一下、一下…好爽!他慢迷糊糊的闭了双眼,进入了久违的梦境…

 “哥,我弄得你好受吗…嗯?”睡眼朦胧中,她爬上来,问他的感受。

 “你这么做的…像潘金莲对西门庆那样。”他心里想,嘴上没说出来。以前,他读《金瓶梅》,总觉得那些生活的细节动作是作者杜撰的。没想到,真有女人这样实践着。人啊,人前衣冠楚楚,背后,怎么就这么放肆?想想自己在市直机关的正人君子形象,他禁不住笑了。

 “哥笑了。是感觉舒服了吧?”

 “呵…”他点点头,不知道对这种突如其来爱的奉献是给予表奖还是批评?两人的事儿,都愿意、都快活,谁也不妨碍。这其中,谈何是非?

 “可是,她的动作这么老道,哪儿像个**?”

 “你,像是结了婚的女人。这种事很有经验。”他说。

 “哥,什么有经验。我这是学黄色视频上的动作。我真的是第一次…”

 “意大利万岁!”电视上,突然传来黄健翔那声嘶力竭地呼喊。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意大利队在与澳大利亚队的比赛中踢进了一粒金球,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了。

 “怎么喊外国万岁呢?”凤凤疑惑地看着电视“这个人要犯错误了。”

 “是啊,就为这,他让中央电视台解雇了。”

 第二天,吃了免费的早餐,他结帐退房。凤凤坚持送他到火车站。

 “公牛哥,你会想我吗?”听到火车的笛鳴,她留恋地挽住他的手。

 “会的。过几天,全国有个会在三平开,我来开会时,再聚吧!”

 她的眼泪闪了出来。

 接下来,是一个激动的、分别前的拥抱。

 一个“**”的故事,应该至此结束了。

 也许,他们之后还会频频相聚;也许,两个人从此天各一方,形同陌路。这一夜间的故事,结局不算太好,也不是太坏。至少,在他们平静的生活里,激起了一波动荡的涟渏,令他们今生都难以遗忘。

 然而,天不从人愿。就在两个人脉脉含情,难舍难分的时候,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停在了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