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的光芒有一丝刺眼,从半遮半壁的窗帘夹缝中钻入,垂撒而下,映在容栩的脸上。容栩呢喃了一声,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这个世界由模糊转成清晰。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布、白色的墙面、白色的被单,四周全是白色的一切,容栩猛的一惊,自己怎么到医院了?感受着左手被人压着的酸痛,他转头看去,正是沉沉睡着的具荷拉。头枕着她的左臂,温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脸上犹见清晰的泪痕。

 容栩的心中一阵挣扎于翻腾,看着这张怜爱的脸,他的心却是备受折磨。

 轻轻的抽出手臂,在没有惊醒沉沉睡去的具荷拉的情况下,容栩蹑手蹑脚的走出了病房。病房外的椅子上正坐着一脸疲倦的张俊则。

 “容栩,你终于醒了。”张俊则眨了眨血红的眼睛,劳累的问道。

 “俊则哥…”容栩的心底有所触动。

 “嘘…”张俊则坐着噤声的动作“声音轻点吧,荷拉才刚刚睡着不久。”

 容栩缓缓坐下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语。

 “我就说你前天不对劲吧,真的是不对劲啊,竟然晕倒了。到底有什么事情啊,都不告诉我们。”张俊则怪责的问道。

 “没事。”容栩摇了摇头。

 “哎…你都昏睡了二十多个小时了,把我们都吓得不轻啊。尤其是荷拉,她整整一天没吃没睡了,一直守在你的身边,原本从日本回来要录制的《青春不败》也不去参加了,你要是再不醒来的话,恐怕她也要倒下了。”张俊则说道。

 容栩侧着身子看了病房里睡觉的具荷拉,眼神无奈。

 “还有那个Yuri,基本上是每十分钟打我一次电话啊,我倒是被她折腾了一天一夜,都没怎么睡。”张俊则擦了擦血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懊恼的说道。

 容栩低下头,摩挲着手掌,视线向下,不知在想什么。

 “你昏迷的消息我们都掩蔽了下来,记者们都不知道,不过倒是因为这个推掉了好几个节目,还有一个很重大的商业演出也没能去。”张俊则道“你的搞笑集训也结束了,虽然其中的近乎两天你都躺在病床上,但是档期已经排上了,后天,你就得进入《梦想家》的剧组生活了。”

 “嗯。”容栩沉吟了一声。

 “那好吧,你终于醒了,我也得去回复Yuri去了,顺便也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晚安!”张俊则劳累的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错了,应该是早安!”

 容栩看着张俊则离开的身影,回到了病房间,坐在具荷拉的身旁,手附在她的手上,静静的看着她。

 “栩啊,不要离开我,不要抛下我,不要…不要…”具荷拉身体抽动了一下,反抓住容栩的手,似做了噩梦,秀脸上露出恐慌担心的表情,小小的脸蛋上凝结着悲伤无奈的容态,直揪容栩的心窝。

 容栩看着这个曾经任性,爱吃醋,甚至有时候会无理取闹的女孩,此刻却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纯纯粹粹需要自己的一个小女人。脱去了那件爱撒娇爱和自己斗嘴的刚硬外衣和璀璨聚光灯下的明星效应,她也不过是一个期望着幸福的简单人物。

 “我不会离开你的。”容栩的手和具荷拉的手握得更加的紧了。

 “嗯呢…”具荷拉半迷糊状态的醒了过来,看见容栩半蹲着在她的旁边,立刻清醒了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还狠狠掐了他的脸,道:“小容子,你醒了啊。”

 “嗯。”容栩看着具荷拉的样子,嘴角上扬起来,不算灿烂,但却是无比温柔的。

 “感觉怎么样?感到哪里疼吗?哪里有不舒服吗?”具荷拉着急的抚着容栩。

 “没事,我很好。”容栩笑道。

 “真的吗?”具荷拉眨着大眼睛。

 “当然没事啦,你瞧我那么健康的身体,吃嘛嘛香。”容栩笑道。

 “你吓死了,我这个臭小容子!”具荷拉嗔道,拍打着容栩,眼泪又禁不住留下来。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容栩一把搂住具荷拉,紧紧的,不容具荷拉一丝反抗。具荷拉也蜷缩在容栩的臂弯之中,像是寻到了港湾的小船。

 “你能陪我去一趟日本吗,荷拉?”容栩道。

 “日本?你有日本的行程吗?”具荷拉疑惑道。

 “没有,不过我想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容栩坚定的说道。

 “谁哇?山P吗?”具荷拉依然非常疑惑。

 “到日本,我会告诉你的。”容栩道。

 “恩哦。”此刻的具荷拉完全是小女人的状态,紧紧的搂着容栩,像是一只腻人的小猫。

 …

 这是容栩除了第一次从内地到东京的飞机之外唯一一次没有哄闹的飞行,记得以前,每一次无论是飞进还是飞出,都是在粉丝和记者的围堵之中登机的,而现在,穿上随意的T恤,戴上一副黑框的大眼镜,再戴上一个嘻哈帽,虽然简单,却是起了很好的遮掩作用,即使是在近距离接触的机舱之中,也没有一个人认出来,具荷拉淡妆轻涂,再加上最好的遮护――口罩,两个人的整个飞行以及走出机场都没有人发现与阻碍。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出国,突然发现我自己好大胆啊,连经纪人都不通知。”具荷拉欢欣雀跃的道。

 “你没有发现你旁边其实还有人吗?”容栩窘道。

 “谁?”具荷拉左顾右盼,迷惘而曰。

 “我不就是吗?你这哪是一个人啊,还有我在呢!”容栩说。

 “你?!你不算,你简直就是…”具荷拉脑子一转,刚想说,容栩插嘴道:“你不会是说我是你的宠物吧?”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是我说的哦!”具荷拉撅着嘴巴,辩道“原本我想说你在我心中已经超脱人的存在的。”

 “…”容栩无论如何总是说不过这个能言会道的机灵娃的。

 “对了,我们要去哪里啊?”具荷拉问。

 “待会儿你就会知道的。”容栩看了具荷拉一眼“先陪我去买一束白玫瑰吧。”

 白玫瑰?具荷拉怀着奇怪的心思陪着容栩去了花点,而后又打车去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公墓。

 沿着墓地走了近十分多钟,具荷拉被带到一个空旷的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张充满着笑容的女孩,下方写着汉字“秋筱佳子之位”

 “佳子?!这是…”具荷拉一震。

 容栩将白玫瑰轻轻放在碑前,低着头闭上眼,默哀了几秒,而后抬起头,对着具荷拉道:“她就是我曾经告诉过你的那个佳子。”

 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让容栩伤心痛苦的女孩到底长什么样子,漂亮温柔,可爱淘气或是成熟风韵,也曾经很想要见一下这个抛弃容栩的女孩到底是长什么样的,却怎么都料不到,自己与她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里――坟墓前。

 “记得吗,我曾经向你说过很多她的事情,”容栩蹲下身子,轻轻的拂去墓碑照片上的灰尘,满是温柔的看着墓碑照片上那纯洁得不容一丝污浊沾染的笑容“我才发现,那些发生在我眼前的事情并不是事实…”

 具荷拉看着这么柔情的、从来都没有对自己绽放这种神情的容栩,心里却也铺上了淡淡的哀伤,那些以前经常性泛起的醋意完全离开了情绪之中,这时的她只有这么一份感觉――自己是幸运的。

 …

 “俊则哥,容栩呢?”赵权问起只身前来的经纪人张俊则。

 “他…他只留下一封信,说他去日本了,明天就回来。”张俊则道。

 “不是吧?他去日本了?”赵权急道。

 “他怎么去日本了呢?这部戏还要他来客串一下的呢!”孙佳仁急道。

 “我也以为他能够帮我们提高收视率的呢!”赵权道。

 “我也不知道他去日本干什么,他买票还是背着我买的,这封信还是金贤重回宿舍取东西时候发现交给我的,我打他电话也打不通。”张俊则道。

 “估计待会儿导演又得骂了,上次就容栩参加《我们结婚了》就被他骂过。”赵权叹道“节目和这部戏都是同一个导演。”

 “容栩呢?”导演拿着剧本,走了过来。

 “容栩他…他…”赵权刚想说,被人截住话:“容栩他有事情不能来,我来替他的戏份。”

 转头一望去,正是满头大汗跑过来的尼坤。

 “尼坤?你要代容栩?”导演奇道“上次给你经纪人让你来我们《全部我的爱》演主演不演,现在跑过来跑龙套,真是奇了怪了。”

 “呵呵…”尼坤气喘吁吁。

 “OK,尼坤的台词和容栩的台词会有些变动,我改一下,半小时后开拍。”导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