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们就开始互相吹捧,什么胡子长得跟楚留香一般俊俏,鼻梁如西施一般柔美,粉刺如潘金莲一般放荡的话我早就听腻了,我渐渐习惯了帅哥和美女这两个词只能用来区分性别的事实,比如说到十点半的时候就会听到有人很暧昧地喊,美女熄灯咯~你千万别兴奋,其实就是老伊姆要断电了的意思。

 不过水狐狸是美女这点是确实的,这点不论对我还是曾经遭受残酷迫害的水母来说都是一种奇迹。想想水母见过的网友都要用脚指头数,脚指头不够数还要回来用手指头数,手指头不够脚指头继续来,如此反复。现在水母不管是手指头还是脚指头都要比正常人大一号,晚上去吃面的时候还被以为自带香肠来着。可是每次和网友见面,水母都是一路妈妈呀哭着回来让全宿舍的人轮流摸一次头以表示安慰。这在水母心中一直是个阴影。

 所以看来水母是把水狐狸当成救世主了,刚刚看到他在向水狐狸要照片,八成是要回去找个位置供起来,每天半夜起来烧香。至于馒头,对这种事情就没那个兴趣。知道为什么馒头不包馅吗!一个字——抠!假如你用垂直夹角30度偏角2077度去看的话,会发现眼镜上写着两个很大的“钱”字。于是我就开始教那个水狐狸旁边的小女生看来着,她说她看不见,我说你身体要再往外再往外…于是隔着嘴巴第二功能使用率过高的水狐狸,我就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女孩子。眼睛大大的,鼻子蛮挺,小巧的嘴巴上放着她一只可爱的小食指…

 “喂,什么都没有耶,你骗人!”

 “嗯?这样啊,那你拿支笔来我画上去。”

 “哈哈,好啊。”她眯着眼睛笑起来,用刚才那只放在嘴上的手指指着我。

 于是四个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那根很小的手指上。那根手指在停滞了六秒钟之后,惭愧地弯曲,然后跟着害羞的手臂慢慢退回去了。她低着头,可怜巴巴地用眼角看我。我觉得很好玩,于是就问起她名字来。

 “哼!为什么要告诉你?”显然她试图报复。

 我笑了笑,用尽全身的电量都没起作用,倒是把自己电得两眼发黑。水狐狸看我怪尴尬的,就自作多情地跑来圆场:“呵呵,名字人家不好意思说就算了,不过ID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哦,什么东西?午夜飞猪?”

 “xingxing…”

 哦~我用指头暗示那个女孩靠过来听我说话,她先是很不情愿地用眼角看我,后来因为我魅力实在太大无法抵抗而屈服(事实有待考证)。

 我小声地问:“是天上的xingxing还是地上xingxing?”

 她先是很茫然地看着我,停顿一下,然后突然恍然大悟。举起包子一样的拳头要打我,接着一桌的人便爆炸般地笑起来。

 她显然对突如其来的笑声没有准备,包子般的拳头在空中凝固,整个就是个入团仪式的pose。

 “可以开始说你的誓言了。”我等得不耐烦了。

 “嗯?什么?”

 “你不是要说吗?”

 “什么?”

 “哦,你不想说,没关系,那请你谈谈对这盘菜的感想。”

 “你…讨厌。”在她很委屈地坐了下去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椅子的哭声。

 她红着脸不说话,只看到她拼命地吹着喇叭嘴,冲锋的小喇叭吹得很是精彩。我看了很开心,全身的细胞都爬起来快乐地跳起探戈。

 …

 突然觉得好怪异,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欺负刚认识的女生了,枉费被评为本年度××大学十四号楼——518最佳男人奖。为了表示我对此事的抱歉,我把餐桌上与肉有关的任何食物一扫而光。食肉动物的馒头对此很是不爽,又不好意思表现,于是把眼镜摘下来,拿起曾经被水母用来擦鼻涕的印着×大医院字样的所谓眼镜布开始擦眼镜上面的那两个闪光的钱字,大大的钱字在水莲的灯光下光芒无限。

 钱?没关系呀,别人请客我向来当吃不让。于是我又点了八荤八素狂吃兼狂打包。

 饭局结束,一伙人准备走了,我拎着一袋宝准备回去过冬。很奇怪的是,水母几个从我眼皮底下一个接一个走过收银台!我突觉不妙欲夺门而出,却被服务员当场阻止…

 怎么搞的,我赶紧叫住水母:“你个四角水母,吃饭不给钱,拍拍屁股就想走呀?”

 “嗯?拍屁股?我屁股很脏吗?”

 “靠,跟我装无辜。快付钱,免得我回去红烧了你。”

 “…”“没带钱?”

 “…是啊。”

 “那那水狐狸你…你呢?”我快晕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此刻这世上最最美丽的##(另外,馒头的可能性可以不用考虑)。

 “我…很抱歉,刚才水母和我说你要请客,所以…”

 “…”服务员脸绷得比大猩猩他爸的屁股还大。

 我,快不行了。为什么要找我,抓那只四只角的水母放在水莲门头展览一个礼拜其实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促销呀!实在没办法,我割肉消灾。拿起那个还算饱满的钱包,含着泪…

 “…”“怎么了?”

 “我钱包里面怎么都是名片?”

 “你的意思是…”

 “…”我快崩溃了,想不通为什么钱包里面除了那些写着人名的硬纸片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呵呵,我来好了。”那个自称xingxing的女孩露出一种很奇怪的微笑,像一个凯旋的将军踩着优雅的脚步从我身边走过,走到收银台前以同样优雅的姿态掏出钱包。

 我突然感觉头上有一个硕大、晶莹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