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是在外头凑一个热闹,没有真进教堂的想法。天空上的烟花并不太多,他们看了一小会儿,就调转方向往温斯特府邸走去,并没注意路上的其他行人。

 “如果在伦敦的话,这时候肯定更热闹。”格伦说,他仍然有点儿不甘心。虽然他花花公子的做派改得差不多了,但还残留着一些想要引人注意的心思。

 埃德加瞟了他一眼。说起来轻松,如果真在伦敦,他相信格伦一定是烧钱烧得最厉害的那个——许多烟花就是钱——不过他也不差那点钱。

 “不要这么看我嘛,”格伦对他的视线已经具有了一定免疫力,“这种机会过一个少一个,当然要抓紧!”

 “你以为你现在几岁?”埃德加终于没忍住开了口。这是被节日气氛感染了吗?怎么说起来的话这么老气横秋?

 “不大,但也不小了。”格伦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那一点点无奈,“这么说其实也没错吧?”

 埃德加真要无奈了。格伦的那些商业合作伙伴肯定都想不到他还有这么一面,故意强词夺理还带耍赖撒娇的。“瞧,爸妈都答应了,你还这么觉得?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那也只是一部分而已。”格伦撇撇嘴,“总有别的什么人。”

 埃德加正想说别人就直接不用管了,然后才意识到格伦在说谁。是啊,没错,威尔斯家那边基本上解决了,但是他这里还有几个。叔叔和远房亲戚什么的再说,家里就有一个明显反对他和格伦在一起的人——他们家的老管家。他稍微想了想,就问:“天很晚了,今天你就别回去了吧?”

 格伦吃惊地瞪着他。除去那一次发烧,他还没在温斯特家留宿过。当然,他们在一起之后,他拜访过温斯特家那么几次,每次都待不了多长时间——瞧奈登脸上的那种神色!虽然后者并不敢在明面上怠慢他,但是他依旧能感觉到那种不对付的意味。

 如今不仅要过夜,还要在圣诞节这么敏感的时候过夜?这么一来,他不会要面对一个气急败坏的管家吧?那可不怎么好玩。虽然他自觉得没什么错,但光明正大地把自己当半个主人这样的事,他还做不出。尤其奈登资历还很老…

 格伦偷偷对比了一下奈登在埃德加心里的地位和约翰在自己心里的地位,觉得就算他也不待见奈登,也至少要给埃德加留点儿面子,起冲突就不好看了。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埃德加以为他准备拒绝。“这样的天气,难道你要让我再把你送回去一趟吗?”

 格伦噗嗤一声笑了。这说起来倒是没错,埃德加一贯细心,虽然嘴里总抱怨他身体不够好,但真照顾起来绝对尽心尽力,每个细节都能顾及到。他一开始还很不习惯,后来只能把这个也归到飞行员的完美强迫症上去了。“那还是算了,”他摇了摇手指,“你家客房也不错。”

 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这话摆明了就在装。埃德加不再和他浪费口水,拉起手就走。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那张利嘴大概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会老实。

 不出格伦所料,等在门口的奈登看见他时表情显得特别地空白僵硬。只不过看着自己被埃德加硬拉着的手,他摸了摸鼻子就跟着直接进去了。虽然道路上的确没有人注意他们,但是他这一回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他想他一定刷新了一项时间纪录,关于如何在圣诞夜时最快让人讨厌。

 但是格伦接下来才发现他错了。按照他的习惯,冷天当然要泡热水澡,这样才好睡觉。只是看着一满池子的热水,他几乎都要愣住了——水早准备好了是一说,可是为什么它们装在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双人大浴缸里?以他的目测,这型号差不多就是他和埃德加的体型加起来适用的。

 格伦突然理解了奈登的变化。他几乎都能想象,埃德加让管家在浴室里装这种浴缸时管家脸上会有的表情。看起来,刚才如果不是埃德加直接拉着他进门,估计奈登把他挡在外头都有可能——埃德加在调职的两个月里到底还做了什么啊?

 “怎么不动?”埃德加推开虚掩的浴室门进来,“水温不合适吗?”以他们的关系,洗澡关不关门没有多大意义。

 格伦转头看他,目光落在埃德加身上随意穿着的睡衣上,领口露出来一大片结实的胸膛。“在我不在伯明翰的时候做了很多事,嗯?”他语气上扬。

 “的确很多,你想说哪一件?”埃德加扬了扬眉,走到格伦面前,拦腰就亲了下去。

 格伦想说的话被他堵在喉咙口,好几分钟之后才能继续道:“我以为你会过一阵子再告诉他?或者至少和我说你已经说过了?”害他进门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类似做贼心虚的感觉。

 “过一阵子?”埃德加微微皱眉,不过格伦没看见,因为他已经沿着格伦唇角亲吻到了耳朵。“我想已经够久了吧?奈登迟早得接受。”他几乎是贴着格伦的皮肤在说话,吻慢慢地转移到了脖颈,然后开始舔舐喉结。

 格伦微微吸气,他开始觉得有点儿热了。浴室里原本就水雾氤氲,不过这会儿热气是从自己身体里冒出来的。他仰起头,一只手从对方浴衣里探进去,摸着肩膀那块儿有力而流畅的肌肉线条;另一只手轻巧地解开了浴衣带子,摩挲着那些已经熟悉的伤疤。“所以今天你是什么时候计划的?早两三个月就在那里等着我了吗?”

 “你说呢?”埃德加轻笑一声,吻已经落到了肩膀。格伦半边浴衣领子被他拉开,白皙的肤色在水雾里显得迷蒙而诱惑。“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圣诞节啊!”然后他手上用力,那件要掉不掉的浴衣整个儿落在了地上。

 皮肤直接接触空气,格伦在那一瞬间有细微的战栗,但是熟悉的手很快就在他身上抚过,一一点起火来。这种感觉起来得很快,除了身体的熟悉和默契度之外,大概还有一种“这男人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计划到”的猜想。“你计划了几个圣诞节?”他问,但其实已经差不多猜到了答案。

 “你以后的我都包圆儿了。”埃德加简洁地回答他,动作依旧没停,已经吻到了锁骨。

 “你这是说我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卖了吗?还是永久的?”格伦笑了起来,胸膛微微起伏。“难道你不觉得你当时应该把这个前提告诉我?”

 他这动作更方便了埃德加抚摸他的前胸敏感处。“你那时候已经把这个问题想了有四个月,从我第一次亲吻你到你肯主动亲我一下。”看着曲线完美的光裸身躯,埃德加眼睛里的颜色慢慢变深了。

 “还记得真清楚…看起来我没法不认栽了…”格伦难耐地喘息了一下,但是把身体送得更前了。埃德加笑了,下头的手已经滑到了他的后腰,拉着两人向前,紧贴着沉进了浴缸的温水里。

 两人在浴室里头弄了一次,回头擦干了滚到床上,又擦枪走火了。房间里的灯没有开,壁炉里的火星一闪一闪,只有时不时升上天的焰火从没拉上窗帘的窗户里投射进来,隐隐映出交缠的人影。暧昧的喘息、粘腻的水声和有力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似乎在狭小的空间里产生了一种隐隐的回响,让人听了脸红心跳。最后攀上顶点的时候,就和说好了似的,猛烈的爆发和外头的钟声几乎是同时开始的——

 新年到了。

 因为是圣诞夜,教堂的钟声久久不歇。两人抱在一起,沉浸在那种令人回味的余韵里。然后格伦动了动,感觉到有液体从他们结合的地方滑下来,脸色不可抑制地红了。“你刚才…怎么射里面了?”因为会很麻烦,所以埃德加之前都会体贴地射在外头。

 “抱歉,实在忍不住。”埃德加亲吻着他汗湿的鬓角,声音听起来有种勾人上火的低沉。“不舒服吗?等会儿我帮你清理。”

 他从未体验过刚才那种滚烫到痉挛的感觉,似乎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想要更多。“不是,只是…”格伦想说点什么,但话卡在了一半。因为他感觉到,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又有复苏的趋势。“你…”每回的不应期也太短了吧?

 但是埃德加可不想把时间花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他侧过身,身体力行地堵住了格伦的嘴,把那两条长腿分得更开了。

 一夜缠绵,格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其实没有太阳,外头在下雪。浑身酸软加上天气条件,洗漱和早饭都是埃德加在一边帮忙的。格伦猜想他肯定在奈登那里坐实了一个祸国妖姬之类的印象,又想到他以后绝大部分时间在伦敦,就心安了。

 埃德加也知道他晚上折腾得厉害了点,所以一反常态地同意格伦白天赖床。威尔斯家那里他打过电话了,拉尔夫很乐意让格伦继续呆在这里。等到格伦懒洋洋地准备要晚饭时,奈登上楼来,用一种带着点兴奋或者得意的声音隔着门告诉他,温蒂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飞行员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体检能刷掉无数人…所以,大家都懂的,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