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秦始皇一统天下,想长生享受天下,可最后怎样?唉…事过数千年,区区一个商户,又如何与秦始皇相提并论,就连秦始皇都没做到,又何况是你们孟府少爷呢!这长生不老之术,根本就没有可信之处,柳姑娘的遭遇,着实让本官感到同情,既然孟少爷已经成仙去了,那本官现在该做的,理应先治一治那些俗人,好,我们现在就走吧!就请柳姑娘先带路。”

 柳眉儿慌忙站起:“是。”

 两人一出门,李无忌立即吩咐下去,带着几十名捍将负手而行。

 孟府的宅子占地极广,虽然是青瓦白墙,却有一种温暖而熟悉的气息,再看门楼巍峨,飞檐翘起,李无忌掂量着光这宅子就能值个几千几百两银子,刚一进门,便见雕梁画栋斗拱飞檐无处不极具韵味,庭园中布置得极具匠心,虬髯老树,奇花异草,当真是大户风范。

 李无忌当即对郭雪菲道:“这宅院还真够大,还真气派,比我那抚台衙门还要有气魄。”

 一听这话,柳眉儿脸上又是野晶莹点点,泪水滑落道:“这是小女子费心思请家夫布置的…”

 李无忌当即柔声劝解道:“孟东家吉人天相,只管放心便是。”

 正说着,一行人走进了前堂,只见两个五旬左右身穿绸衣的老者,他正好靠在太师椅翘着二郎腿,见到柳眉儿移步进来,当即是昂着头趾高气扬,鼻孔里刚想出一声冷哼,却见她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官员,架着的二郎腿立即放了下来,忙上前站起来弯腰给柳眉儿施了个礼道:“夫人,眼看再过几个月就到了年关,这采办年货的银子什么时候才能交到店里,等过了这时节,再去采办年货,那时可要亏蚀大本了。”

 柳眉儿指着这个养尊处优的老者对李无忌道:“李大人,这是小女子家中的外事管家。”

 李无忌冷哼一声,嘴里却不由呵斥一句:“请到一个小小的管事在本官面前还不快下跪作礼,方才坐在那椅子上也太不像是个下人的样子,实在是有失了上下礼数!”

 老者望着他一愣,忙作揖道:“不知大人在哪高就,小老儿有礼了。”

 ‘啪啪’的两声耳光响,把这位管家打得火冒金星,顿时怒喝:“你是个什么东西!尽敢打老夫!来人!立即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拿去见官!”

 “来人!”李无忌沉声道。

 “在!”

 “将这厮拿下。”

 “谁敢!”立即跳出几十个护院。

 柳眉儿吓得慌忙后退,躲在李无忌身后直哭,李无忌望着他们冷冷道:“一群奴才,好大的胆子!你们连你们的夫人也敢惊吓!?”

 众人望着管家微微迟疑了半晌,管家立即大叫:“快把那小子拿下!抓去见彭知府!”

 “好得很!你不如将彭启旺叫到这里来,本官要看看那厮敢在本官面前如何欺压百姓!来人!立即将那厮拿下,他若敢反抗或逃,杀无赦!谁若敢阻挡本官办案,杀!另外抄其全家!”

 “遵命!”数十把剑出鞘,众人冲了过去,吓得护院们不敢动一下,两把剑立即架在管家的脖子上,吓得他直抖。

 李无忌转身扶着她,双手握着她的柔夷香肩,轻声唤道:“柳姑娘,没事了,本官说过会为你做主,就一定会为你做主。”说着,轻拭着她的泪水,缓缓放开,转身冷冷的望着这些护院,两眼寒星四射转向管家道:“直到现在,还没谁敢在本官面前耀武扬威,你尽敢对本官无礼!这该死的奴才,给本官重打二十大板!”

 “是!”

 管家一听这话,怎么也想不到,随同柳眉儿而来的这个年轻官员,竟然如此蛮横,吓得直向柳眉儿求饶道:“夫人救命啊!夫人救命啊!”

 柳眉儿虽然有些快意却又有些心软,她刚想话,李无忌已经冷哼一声:“好个奴才啊!先给本官重打二十大板,若是再失了礼数十倍附之!”

 李无忌的军法一向很严,两个将士从护院手里拿过木棍,就按住管家,狠狠的打了上去,直打得他呼天喊地惨叫连连,这么一折腾,这宅子里的人全聚集到了前院,这些涌出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原本口多嘴杂,只是李无忌带的三十公人实在太过蛮横,生怕自己做了出头鸟,多半是噤若寒蝉,只有几个长舌妇仍是说个不休,只见一个满脸正气的白老者从内堂走出,大声喝道:“侄媳妇!你这是为何,这本是我们孟氏一族的私事,你怎么能让这些官差胡乱来我们家?!”

 李无忌心知清官难断家务事,那就来个快刀斩乱麻便是,何况,这事也只有这样做,立即冷哼一声,呵斥:“好大胆啊!见了本官还敢不跪!”

 老者还没有反应,两个将士已经把他强行将他拿下,一人一脚狠踢在他的委中(委阳)**上,老头跌跪在地,吃疼得怒火冲天大吼道:“你这般欺凌老夫,难道眼中就没有了王法吗?”

 李无忌望着他冷哼了一声,直接坐到客厅的一张太师椅上,朝这老者看了两眼,冷笑傲慢道:“王法?在山东省内,本官就是王法!”

 这老者正是孟氏一族的族长,平时,他在孟氏一族说一不二,今日却是威风扫地,跪在地上犹是嘴上不服:“大人,这只是我孟氏一族的家务事,无须官府干涉!”

 李无忌望着他笑了。

 而这孟氏族长立时胆子大了起来,头抬得高高,声音也大了起来道:“大人,我这侄媳妇并非我族中人,我侄的财产虽然他一力打拼下来,也是各位长辈兄嫂维护的结果,何况这些家产之中多系本族族产,一直是由我那侄儿暂为保管而已!现下,我族中数百人都认为这族产,是万完不能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大人若一意孤行,我们便到济南衙门或找济南知府,甚至上京告御状,非把大人告倒不可!这家务之事,还是请大人切莫牵涉进来!”

 听他这一番话,李无忌望着身边的将士笑道:“你们也听到他说的话了,你们说说,这事该如何处置为妙呢?”

 柳眉儿一听到这话,心里十分着急,目光中尽是无奈的苦楚,立即有个丫鬟跑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柳眉儿也握着她的手,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孟族长这么一说,那帮子长舌妇们更是连声咒骂个不停,孟族长站起道:“这是我孟氏一族的族产,自然应该重列族产,至于她,个五百两银子请侄媳妇出门便是!”

 李无忌笑道:“你又不是她丈夫,是她丈请到夫写份休书也就罢了,再则不是她父母,如何能将她逐出家门?”

 孟族长有些摇头摆尾的味道,望着李无忌傲然道:“我这侄媳与我侄一来尚未有正式名份,此事早为我族数百人所知,再说,她不守妇道,我那侄儿早有逐她出门之意!”

 柳眉儿一听这话,立即大哭起来:“你胡说。”

 孟族长傲然着:“我孟氏是山东怎么说也是大族,在此居住已逾数十代上千载,宗族遍布海内,在外游宦者不计其数,以老夫之见,我看你还是不要插手管这我族家务之事为好!”